第24章
芮毓還沒來得及仔細看那花蕊上趴著的一隻蟲子,一片陰影罩下來,瑤花衝到她身邊,下意識想從她手中奪過這朵花,但又害怕衝撞了她,隻好著急說:“這可是從南陽移來的,還沒長開呢!”
芮毓眉頭微蹙,那又如何?
莫非是,很值錢?
秋水掩著嘴冷笑,瑤花要是知道皇上對芮姑娘有多好,就不會為一朵白菊為難她了。
要是皇上在這兒,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這麼一想,秋水也索性由她去,一會兒回了御書房,秋水肯定要告上一狀,讓她得意。
瑤花靜下心,芮毓面色淡淡不說話,那麼一張漂亮的臉上反而生出疏離,看著還挺怵人的。
瑤花一頓:“算了,也沒什麼……這花一路栽到那條路盡頭,越往裡香味兒越盛,如果芮姑娘喜歡那就去看看?”
芮毓其實並非對白菊有意,但瑤花這麼說,她就也隨便應下了。
秋水往瑤花指的地方看一眼,一看就知道那是寧聖宮的方向。連秋水都知道皇上登基太後應該很惱,萬一一會兒撞上……
她輕輕拉住芮毓:“往東走是曲荷園,那兒養了幾隻紅錦鯉,要不然、”
瑤花忙打斷她,笑說:“那些早就移到承乾宮了,秋水姐姐不知道吧?”
秋水一噎,瞪了瑤花一眼。她這個蠢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等會兒衝撞了太後的人不要緊,芮姑娘要出點事她們倆就一塊兒等著挨罰吧!
二人跟在芮毓後頭慢悠悠的走,秋水低聲怒道:“寧聖宮的人一個個都拿鼻孔看人,怎麼,你才當上御書房的差,便忘了?”
瑤花白了她一眼:“秋水姐姐不在宮裡消息都不靈通了,太後這幾日虔心禮佛,宮裡的宮女太監都少有露面,怕什麼?”
再說,不是這個芮姑娘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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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聞言,才緩了口氣,
這一路的白菊是太後特意命人從南陽移過來的,說是突然喜歡上了白菊。
都知道新皇登基是喜慶的事兒,太後娘娘非要在這緊要關頭栽了一路白菊,有心無心還真不敢說。
不過皇上都沒不許,她們更不敢多嘴。
芮毓沿著盆栽走,說是賞菊其實也根本沒在看,她反而是好奇要走多久才到頭,一步步認真的數著盆栽,一百零二了,真多呀。
一百零三…
一百零四…
一百零、
“宮外的不知道規矩,你們也不知道?這條路通寧聖宮,這白菊是太後的,豈是隨便誰可以看了去的?”
紫衣女子一雙細長的眸子掃過這一行三人,最後落在芮毓身上,心中一驚,面上卻不透露半分。
芮毓低頭數著盆栽沒來得及停下,險些撞上她,猛地一停腳步,一下沒站穩,下意識抓住面前的人——
“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要死啦,猜猜是誰。
…
下章發紅包,九點更。
第30章
30
“阿釵姐姐!”瑤花心頭一跳, 忙趕過去把人扶起來。
這個阿釵可是太後宮裡最能說上話的大宮女, 平日裡趾高氣昂,想怎麼懲罰她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宮女就怎麼懲罰,也沒人敢說她。
秋水和瑤花都是被她欺負慣了的,看到她就心裡發憷。
芮毓兩手扣在腰間手足無措, 慌亂的站穩腳步後, 正顫巍巍伸出一隻手想把阿釵扶起來,畢竟是因為自己她才摔了的。
阿釵剛緩過神來就朝還站在一邊倒秋水吼:“看什麼!還不扶我起來!”
芮毓被嚇一跳, 猛地縮回手。就看到阿釵扶著腰站起來,先整理了儀容, 將頭上那朵歪了的絨花摘下重戴,這才冷冷瞥了芮毓一眼。
她的嗓音尖銳,一開口便芮毓忍不住揉了揉耳朵:“這就是芮家那位?今日剛進宮?”
芮毓同她對視, 卻久不回答, 隻平平靜靜的望著她。
阿釵見此人竟沒有一點怕她,柳眉一緊:“真不會說話?”
聽說這人是個啞巴,沒想還真是。
阿釵臉上愈發嘲諷,芮毓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轉身就要往回走。
她不喜歡這個人。
秋水忙跟上去:“芮姑娘?”
“等等!”阿釵叫住已經走了大半路的倆人, 昂著腦袋過去:“太後娘娘在宮裡等著呢, 芮小姐都到門外了, 哪有不去拜見的道理?”
秋水頂不住壓力,隻好低聲說:“姑娘不想去那座宮殿裡瞧瞧?很漂亮的。”
果真,芮毓手指微曲, 擰著的眉頭忽的松開,微微點頭,那好吧。
阿釵在身後同秋水道:“算你聰明,總歸這位隻是宮外的,你以後要回宮,要是得罪了寧聖宮,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
秋水一陣後怕,噓了口氣。
芮毓踏進正殿,那主座上端端坐著個著黑金鳳袍的女人,雍容華貴的模樣。
仔細瞧,竇太後年輕時也是美人一個。如今除了眼角的細紋,還依稀能看出當年的風華。
可美人遲暮,風華銳減。所以她乍一看到芮毓這般款款走來,竟沒來由升起一股嫉妒之意。
她們這個身份的女人,最討厭最恨的就是豔麗的女子。若是芮毓再早一些進宮,定是紅顏禍水!
“你便是芮毓?”
芮毓打量她一陣,才輕輕點頭。太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敵意顯然,芮毓在山野時常常也會碰到些大型獵物,對敵意甚是敏感。
太後的目光,就像惡狼一般。
芮毓渾身一震,那警覺性一下上來。
阿釵厲聲道:“放肆!見了太後娘娘為何不下跪?”
秋水和瑤花二人早就跪在了門口,芮毓聞言回頭看了她們兩眼便愁眉不展,她也要跪嗎?
阿釵嗤笑說:“娘娘,恐怕她連規矩都不懂。”
太後方才一直面色淡淡,這回忽然笑了,命人給芮毓賜坐。
什麼都不懂的啞巴才好呢。
她盡量擠出一絲和藹的笑容:“哀家聽說你從皇上回平城起就一直跟在她身邊?”
芮毓稍作思慮,遲疑的點點頭。
太後笑容愈發濃鬱:“那可有聽皇上提起過康廉王和太後?”
芮毓再稍一思索,好像有。
太後握緊拳頭,忍著怒意道:“皇上待你可好?”
這回芮毓不思索了,毫不猶豫點點頭。自然好的,他最好了。
太後起身,有宮女為她提起拖地裙邊。太後執起芮毓的手放在掌心,柔聲道:“哀家也會待你好,皇上考慮不周的,哀家來考慮,往後芮小姐可願常常來寧聖宮陪哀家說說話?”
芮毓眸中閃過一絲不耐,抽手出來,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跌落在梨木椅上。
太後那雙藏著精明與算計的眸子微微眯起:“不願?”
芮毓盯著竇太後手腕上的那串紅瑪瑙,瑪瑙共二十顆,每十顆為半邊,正中間鑲著兩枚金鳥。
她猛地伸手碰了碰,竇太後被她沒來由的動作嚇的一驚,拉扯之間那串紅瑪瑙瞬間斷裂,珠子一顆顆滾了下來。
太後原本和藹的表情龜裂,一絲怒意油然而生,但硬生生憋了下去:“若是芮小姐喜歡,哀家叫人做一串一樣的贈你。”
芮毓怔怔的抬起頭,望著太後那張臉眼底掀起一陣嫌惡。
八年前,芮太傅帶著小女去東宮同太子一同讀書習字,路上被竇皇貴妃攔了路。
那人出言刻薄,剜過來的那一眼,芮毓還記得分分明明。
若不是看到這串紅瑪瑙,芮毓也隻當忘了。
門外有宮女一路小跑進來,先是被屋裡頭雜亂的景象弄的一愣,才惶恐道:“太後娘娘,皇上,皇上來了。”
宮女沒敢說,皇上臉色不大好,像是領兵討伐的。
沈緒帶著外頭一身熱氣和一身怒氣進來,就瞥見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太後站在她面前,她就當著太後的面,伸腿踢了一下地上的幾顆珠子。
那珠子被她踢進了小幾下面,找不著了。
沈緒一愣:“………”
芮毓抬頭看到她,腿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像被人抓住把柄一樣。她一張臉漲紅,假裝沒事一般低下頭。
沈緒冷冷瞥了幾眼屋中人,最後目光停在秋水和瑤花身上。那束目光如芒在背,扎的秋水和瑤花止不住發抖。
秋水是見過沈緒為了芮毓發脾氣的,忍不住替自己辯駁兩句:“皇上,是姑娘想看白菊,這才進了寧聖宮……”
阿釵走到太後身邊,看一地散落的瑪瑙:“這是太後娘娘最愛的首飾,芮小姐這一拉扯……”
太後笑笑:“倒是無礙,我看她喜歡的緊。”
阿釵才笑說:“娘娘這麼喜歡芮小姐,方才芮小姐推倒了奴婢,娘娘都沒計較她冒失呢。”
太後順著話說:“ 無心之過罷了,皇上也不要同她計較才好。”
芮毓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她做的壞事都說完了,她偷偷瞥一眼沈緒,然後迅速垂下頭。
唔——
沈緒笑看一眼太後,太後被他這麼一瞥,竟生出一股冷意。
他淡淡道:“母後不計較,可朕不能不計較。”
他睨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姑娘偷偷癟了癟嘴,一副還受了委屈的模樣,不由好笑。
阿釵聞言,忙低頭說:“皇上不必為奴婢做主,奴婢無礙的,隻是小小蹭破了皮,養幾日就好了。”
沈緒微不可聞的輕笑一聲,扭頭轉向還跪著的秋水瑤花二人,稍稍一作思索:“宮人不得當,理應處死才是。”
太後腦門一跳,猛地看向沈緒。
趙權隻抬手揮了揮,就有兩個太監上來壓走了瑤花秋水,一陣鬼哭狼嚎後又恢復安靜。
阿釵這時候也恍然大悟,皇上說的計較,不是同芮毓計較,而是同他們計較!
她縮了縮脖子站在太後身後,再不敢多言。
沈緒眼神從太後面上劃過,然後才朝芮毓道:“愣著做什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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