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遇到邁巴赫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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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書名:打車遇到邁巴赫之後 字數:3906 更新時間:2025-01-07 13:57:45

安璇想了想:「我覺得你也別想太多,那人家還有先婚後愛呢,你搞個先戀愛後了解有什麼不行?更何況這樣的極品百年難遇,都給學校捐贈了,起碼不是殺豬盤,談到最後,就算不成,你也不吃虧啊。」


我覺得安璇說得有道理,便壓下了心中的異常感,專心投入戀愛之中。


向良之雖然財務自由,但畢竟還擔任實職,出差應酬很多,跟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小別之後,每次見面,必然如膠似漆。


我們彼此留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又享受戀愛的歡愉,這帶給我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於我而言,這是一段此生難以復刻的快樂時光。


向良之的禮物變著花樣送,安璇每天都在喊著抱富婆大腿。


敷著面膜的陶冉卻冷不丁接了一句:


「如果你隻是想要玩玩也就算了,但是建議你不要抱太大長久的希望。」


「更不要動太深的感情,撈點東西就得了。」


她這話說得難聽,安璇先炸了毛:


「你這話什麼意思?」


陶冉冷冷道:


「就是字面意思。」


「隻是看你們單純得跟個奶娃娃一樣,提醒一句。」


然後她從上到下掃了我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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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得不算漂亮,玩得也不開,一個有錢有顏有社會地位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少選項,他可以一時新奇,你最好別拔不出來。」


我攔住了想要繼續理論的安璇,剛剛雀躍的心一點點冷了下來。


安璇和我一樣,實際戀愛的經驗不多,每天大多都在做紙片人的夢。


我們看上去理性,實際上卻是單純而理想。


陶冉與我們都不一樣,在寢室,她和我們並不是同路人。


喝酒泡吧蹦迪是她的日常,而她觸及的現實也要比我多得多。


向良之什麼都好,可他能給我的太多,我能給他的卻極少。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當我見慣了風月浮華,又是否能夠接受返璞歸真?


春季學期之後,我的課少了很多,我幹脆拎著行李箱去找向良之,給他一個驚喜。


前幾天看我又拒絕了他的出差邀請,委屈得跟小狗一樣。


房間門被敲開時,他的眼睛瞬間亮了。


剛剛結束一場會議的他還是一身西裝,伸手把我扯了進去。


房門被重重關上,他一手護住我的頭,把我抵在門上用力深吻。


領帶被隨意扯開,戴著銀戒的手與我十指相扣。


他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打算專心在酒店陪我。


我不想耽誤他:


「我沒事的,你忙你的呀。」


向良之搖搖頭:「本來也沒什麼事。」


他頓了下,又開口:「今晚有一場芭蕾舞劇,你想去看嗎?」


當然好,兩個人在一塊,做什麼都是有意思的。


向良之的位置並不是普通的觀眾席,而是在觀眾席上方的法式包廂。


更是在一圈中最居中、最寬敞的中央包廂。


暗黃的水晶吊燈、紅色的地毯和牆面的中世紀壁畫,處處展示出奢靡的氣息。


完全陌生而無法掌控的環境讓我有些惴惴,我極力端正坐姿,卻反倒露出自己的拘束。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本以為向良之是花了大價錢選的包廂,卻在謝幕後看到演員們一個個來和向良之打招呼。


年輕的、鮮活的小姑娘俏生生地一個個走過去,或沉穩,或活潑,或嬌媚,或清純,每一個都是氣質不凡。


我低下頭看看自己,哪怕用了全力打扮,也比不上她們任何一個人。


不知不覺地,我握緊了裙擺,扭頭去看向良之的神色。


直到見他似乎不感興趣,隻是饒有興味地抓著我的手把玩,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可在松那口氣的同時,我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這是在做什麼?


曾經我有豪言壯語,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他要是自己管不住自己,踹了就是。


可到現在,我也要暗戳戳地迎合男人的喜好,把自己和其他女人做對比,最終在嫉妒、懷疑和獻媚之中而逐漸變得面目全非嗎?


芭蕾演員全部退場,最後走上來一個女人。


她穿著簡單的休闲裝,但從氣質來看,就看得出她也曾是舞蹈演員。


白琅自然地走進包廂,笑著開口道:


「副團長總是心不死,我卻了解你。」


她這話說得大有深意,偏偏雲山霧罩,當著我的面與向良之打心照不宣的謎題。


這種挑釁般的曖昧讓我格外不適。


「剛剛你說不來了,我還想,真是可惜了我特意留給你的包廂。」


她說這話時,目光在我身上輕輕掠過。


卻也僅僅有這一眼。


沒有驚訝,沒有惱怒,沒有不屑,沒有任何情緒,仿佛在看一團無關緊要的空氣。


向良之握住了我的手:


「初初想看,我才陪她來的。」


向良之著實是觀察人心的高手,他迅速覺察到了我的情緒,用這種方式予以我安撫。


我心中稍安。


「她是你前女友?」


我糾結良久,終於問出口。


向良之笑著捏捏我的臉:


「小醋包,憋很久了吧?」


他的語氣沒有一絲在意:「什麼前女友,都是過去時了,你才是我現在的愛人。」


「我不會跟任何女人藕斷絲連,她們都不值得。」


他這樣斬釘截鐵的話,我本該是覺得高興的,可不知為什麼,他從這句話中隱隱現出的冷面無情,讓我有了幾分兔死狐悲的心驚。


我下意識地想,這樣好的男人,這樣時時面對各種環肥燕瘦誘惑的男人,我該怎樣留住他呢?


我有名校出身的清高與自傲,既有一步登天的欲望,卻堅信著自己不會做攀附的菟絲花。


我高喊著要保持獨立的人格、審慎思考的理性,可是在巨大的閱歷差距和資源差距背後,空有骨氣是無用的,隻會逐漸顯露自己的怯懦,最終喪失從容不迫的淡定,而開始獻媚、討好、挽留。


最後變得面目全非。


7


在沒有想清楚之前,我下意識地以回避問題的方式減少了我和他見面的頻次。


而不久,我遇到了轉移注意力的煩心事。


關於申博。


文科博士名額緊張,如果有意向,就要早做準備。研二一開學,導師就問起了我們是否繼續讀博。


說實話,文科專業,條條大路通牛馬。


特別是古文字這種一片拓本就幾千的燒錢專業,性價比簡直低過馬裡亞納海溝。


我在讀博的願望和就業的現實中反復搖擺,一連幾天都愁眉不展。


直到幾天後,向良之約我出去。


他一如既往地溫和堅定:


「初初,科研天賦這種東西不是與生俱來的,誰能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才能走得遠。」


「可我知道,你是最耐得住寂寞的。」


他輕柔地揉著我的頭:「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不是還有我呢?」


他把一個盒子推給了我。


他點點頭:「打開看看。」


我滿心疑慮地打開盒子,在看到東西之後大驚:


「銘文拓本?!」


他得意地挑挑眉:


「拍賣會看到的,我厲害吧?」


我拿起來看了半天,再三確認這的確是很珍貴的基礎材料。


想買下來都需要學院層層審批和攢經費的程度。


我又驚又喜:「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這個?!」


他笑得像隻偷了腥的小狐狸:


「因為我看一個老教授在拍,所以我就競拍搶過來給你了。」


我跳起來一把擁住了他:「謝謝你。」


一個頂級投行的 MD,他應該遊走於商業酒會,聲色犬馬。


珠寶、衣服、包,應該是他最習慣送的東西。


可這次竟然為了我跑到古董拍賣會,跟老教授搶拓本。


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感情和事業的雙雙迷惘被他輕而易舉地驅散。


這樣的他,我怎能不心動?


我抬起頭,輕輕在他的下巴上印下一個吻。


我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從小到大,我都是最努力最勤奮的孩子。


這一次,我也要為我們的感情努力一次。


閱歷、身份偏差帶來的習慣差異都可以通過學習來補足,曾經我可以讓任何知識從無到有,這回也一定可以。


年底的時候,我作為向良之的女伴出席了他們家主辦的酒會。


他的父母和他都是從事金融行業的,我曾為他三十歲實現經濟自由而感嘆,他卻搖頭:


「我父母靠著自己,四十歲雙雙實現了財富自由;而我踏著他們的肩膀,也不過提前了十年,不算什麼成就。」


能四十歲打出一片天的夫婦,眼光必定非常毒辣。


一路上,我滿腦子都在倒放各種拿出五百萬離開我兒子的經典片段,又隱隱擔憂會不會當場出現母親屬意的聯姻兒媳。


可令我意外的是,向良之的母親見了我,沒有任何不滿和異常,反而在向良之介紹我後和善地笑了:


「良之的奶奶總說我們家滿身銅臭,她要是見了你,肯定歡喜。」


因為向媽媽的態度,我的心再次被捧上雲端。


喜悅、虛幻,而又難以置信。


我跟在向良之身旁,被別人問起時,向良之總會含笑說一句:


「初初啊,馬上就要讀博士了。」「研究青銅器的銘文,我可不懂。」


他這話說得自然,可我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和不適。


但好像又無可指摘。


我和向良之說了聲,自己坐到一旁稍作休息。


多日來的學習使我已經能在這種場合不露怯,雖不到遊刃有餘,但起碼端莊大方,不會丟臉。


我按下心中的怪異感,滿是被向媽媽肯定和自己逐漸適應的喜悅和欣喜。


因為是家族性質的酒會,向良之的表兄弟姐妹也來了許多。


他們見了我也沒有任何情緒,稍稍點頭示意,禮儀周全。


明明我應該欣喜,可我的潛意識卻總在響動怪異的雷達。


我索性不去想了。


對面坐下一人,應該是向良之的表姐,高跟鞋走累了,也來休息。


明明她的眼角眉梢顯露著精明與銳利,可對我還是溫言細語。


可我覺得,這並非出於喜愛,而是客套和疏離。


「鄒小姐似乎心事重重?」


我禮貌地笑了笑:「沒有,隻是擔心給良之添了亂。」


她面色不改,笑中帶著幾分嘲弄的天真:


「這有什麼?我們家並非做實業起家,不需要通過聯姻來實現資本積累和資金填充。」


「我們做的是用錢生錢的事情,就算自己沒有錢,也可以用別人的錢,所以鄒小姐大可不必擔心什麼聯姻的事情。」


「對於我們這樣的家族,良之隻要有一個體面的、拿得出手的女朋友,那就很可以了。」


「鄒小姐未來若是博士畢業,做個大學教師,是相當體面的工作呢。」


我混亂的思緒中,兩顆信息磁石終於穩穩地扣在一起。


「當」的一聲,我心中一沉。


向良之對我的介紹,是否也隻是「拿得出手」的標準呢?


她的話飽含深意:「所以,我們家歡迎任何一個體面的新成員。」


可惜我思緒混亂,當時並未注意到她最後這句話。


8


臨近放假,我躲在寢室拼命趕論文。


熬到半夜剛剛躺下,手機突然彈出了陶冉的求救信息。


她曠寢的時候多,我們本來都沒在意。


沒想到出了事。


我趕緊從床上起來,給輔導員打了電話。


輔導員叫了一個學近身格鬥的男生,拉著我和安璇,驅車前往陶冉的求救定位。


她發來的地址似乎是一個私人會所,看著進去就不太容易。


沒想到輔導員輕車熟路,閃了一下什麼卡,對方就立刻開了門。


對我們三個一看就是清澈而愚蠢的大學生也沒管。


男生跟輔導員開玩笑:


「導兒,你夠厲害啊!」


輔導員冷笑一聲:


「為了撈你們,我進過警局上過急診,撈過傳銷追過拐賣,一年給我搞八百個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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