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是你醉七八分的時候,你忘了大三導師走之前請我們吃飯那次,你喝得酩酊大醉。江淮來接你,你還把他咬得滿胳膊是牙印。」她突然愣住了,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名字,於是轉了話題,「你想喝就喝吧,我就不喝了,不然一會沒人送我們回家。」
「你那個地鐵撿的男朋友呢?」我問她。
「怎麼說話呢你這?我跟他是緣分,緣分知道不?」
「確實是緣分,同一節車廂裡睡著,等列車員清場來叫醒的也隻有你們了吧。」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的笑意被放大,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是姐妹聚會,提什麼臭男人!」她伸手扯了一把我的臉,「不許笑。」
我收起笑意,開了瓶紅酒,幾杯下肚,腦袋就有點昏沉。
「七年啊。」我嘆了一口氣,「人生有幾個七年?」
楊璐無言,一臉心疼地看著我。
「楊璐,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真的。」我抹了一把淚,「我情願你罵我,罵我傻,罵我矯情,罵我……你心疼我,我就忍不住想哭。」
她的眼睛裡也慢慢起了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如果你需要肩膀,我的借給你。」
我用手掌拖著自己沉重地頭,斜眼看她,「不用,我自己有肩膀。」
人啊,真是奇怪,越是想喝醉,卻越是清醒。
我喝了兩瓶紅酒,八瓶啤酒,去廁所吐了三回,卻始終到不了完全醉的程度。
「疏然,算了,喝酒傷身體。你不是不知道,宿醉有多難受。」
「我啊,早就忘了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了。」我灌了一口紅酒,「這些年,我過得很幸福。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我差點都以為,我們的生活裡從未出現過憂。你瞧,我可真是天真,我從大學畢業後,心智就沒成長過。」
此刻的酒是個好東西,讓我腦子像是被清水洗滌過一樣,清醒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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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總說,無論這個世界有多髒,我Ťü₉們自己要保持初心,善良天真,就會快樂。」我冷哼了一聲,「天真這個東西,你說可笑不可笑?」
我知道酒精開始起作用了,我變得羅裡吧嗦,道理一堆一堆。
楊璐夾起一筷子筍往我嘴裡塞,「別光喝酒,吃菜。」
我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不吃了,想去唱歌。」
有個寵人的閨蜜真好,她筷子一擱下:「你想就去。」
在 KTV 裡扯著嗓子唱高音歌曲是發泄的常規操作。我吼完一首,覺得口渴,就又喊服務員拿了一小箱啤酒。
「李疏然你還喝!」楊璐拿著話筒大吼,把我耳朵都震得酥麻了。
「你就讓我醉一次嘛。」我打開一瓶啤酒,「也不知道怎麼的,今天就是喝不醉。」
「可能是一個人喝的緣故。要不,我陪你喝吧。」她說著就要過來拿酒。
我一下拍掉她的手:「不行,你必須清醒著,不然誰送我回家。」
幾瓶啤酒下肚,尿意就席卷而來。
「我去上個廁所。」
「我陪你去。」楊路起身。
「就在隔壁,不用你陪,我又沒醉。」
「你走兩步我看看。」
「走就走。」我起身往門口走,雖然有些暈,好歹腳步還算平穩。
「還行,你要是走不動就大聲喊我。」
我點點頭,打開門出去。外面燈光很亮,和包廂裡的暗色形成強烈對比。
我眯起眼睛,瞬間感覺腳步虛浮,左腳拌右腳,踉跄了一下,朝對面包廂門撞過去。
誰知道對門竟然打開了,出來個白色身影。我收不住腳,眼睛一閉就撞在了來人的胸口。
因我是橫衝過去的,撞擊力不少,那人後退了半步,我也被撞得朝後仰去。
「 啊啊啊!」求生本能讓我胡亂揮著雙手。
下一秒,我的手被人拉住往前拽去。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頭頂略帶磁性的聲音傳來,「好巧。」
7.
我抬頭看去,刺眼的燈光使我視線有些模糊,我努力去辨認,卻想不起來這張略帶熟悉感的臉。
「你是?」
他一臉詫異,「李疏然,你把我忘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可能喝多了,一時間想不起來。」
「我是肖以誠啊,大學那會最先開始追你的是我,沒想到卻是江淮那小子堅持到最後。」
聽到江淮的名字,我瞬間清醒了許多。
我甩開他扶著我的手:「是你啊,好巧,我去廁所了。」
肖以誠,江淮大學時期的室友,最開始是他半路竄出來,攔住和楊璐一起去食堂的我,以社團納新為由,要了我的聯系方式。
那個時候的我,懵懵懂懂的,想著不能駁了學長的好意,就在表格上填了聯系方式。
後來就陸陸續續有好幾個學長加我聊天,基本上都是抱著好奇的心態和我聊上幾句,正兒八經上心的也就隻有肖以誠和江淮。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肖以誠退學了,江淮堅持追了我兩年,才逐漸打開我的心扉。
上完廁所回來,發現肖以誠還站在門口。
「李疏然,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在這裡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也不在乎。」
「我知道你跟江淮離婚了。」他嘆了口氣,「今天剛領的離婚證。」
我朝他身後的門看了一眼,「他在裡面吧。」
「是。還有趙欣。算是給我們這些朋友介紹新歡吧。」他微微皺起了眉頭,「我當年是生病去療養了,不然的話,還不一定是江淮呢。」
要完全不去在意,太難了。我的心還是狠狠地揪了起來,雙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既然你知道,我跟他結束了,可以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了嗎?這兩個字,讓我惡心。」我轉頭推開包廂門。
「李疏然。」他叫住我,「給個聯系方式吧?」
「不了。」
「如果當初你選擇的是我,我一定不會讓你輸的。」
我關上門,將他不合時宜的信誓旦旦關在門後。
如果的事,說再多都沒有意義。
男人,不都這樣嗎?愛你的時候,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給你。不愛你的時候,就火速將新歡昭告天下,恨不得你沒來過。
點歌列表裡全是愛而不得的悽苦悲唱,我流著淚低低唱著。愛而不得固然悲傷,愛過了得到過再失去,卻是一種窒息的疼痛。原本屬於你的溫暖,永遠的,去了他人的身旁,剩下的隻有無止境的絕望。
凌晨四點,我終於唱累了,把早已困得趴下的楊璐叫醒,一起回了家。
楊璐胡亂洗了個澡,穿著我的睡衣就躺下進入夢鄉了。
我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喝著走到客廳窗口,看著外面的月光,竟一點困意都沒有。
夠了,荼蘼的情緒已經持續太久了。天亮以後,就要迎接一個新的自己,未來還長。
還年輕,現在跌倒沒關系,重新開始隻有更好,比老了跌倒爬不起來要幸運許多。
盡管斷斷續續隻睡了三個小時,又因為酒精的緣故,使得我的腦子裡像是扎進了幾根針一樣疼,但我還是堅持去上了班。
沒有愛了,我就想賺很多很多的錢,隻有錢才能給我安全感。
盞盞很快會長大,要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以前我從來沒有去考慮過這些,全職帶孩子的時候,像是躲在象牙塔裡,完全看不到外面的風雨。初入職場的時候,就遇到一個好主編,被ţŭ̀₋其帶領的部門,完全沒有烏煙瘴氣的職場中傷,我亦沒有危機感。
但現在有了,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沒有退路,我隻能靠我自己。我媽那邊,我也不敢告訴她,和江淮已經離婚的事情。
她勸過我的,也阻止過我,是我,一意孤行,用自以為是的用深愛去賭一個明天。現在賭輸了,我沒有臉去面對她。那就暫時瞞著吧,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電腦已經換了新的,我開始陸續下載需要用到的軟件。
正打著哈欠呢,主編不知道從哪兒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疏然,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以我這段時間的表現,八成是要挨批。
果不其然,一進去她就讓我坐下,然後語重心長地跟我說:「疏然啊,你最近好像都不在狀態,請假次數也挺多的。」
「是的,家裡出了一些變故。」我低聲回答。
「是這樣的,下個月我要調到總部去了。按照公司今年的業績來看,接替我位置也隻有你了。所以呢,我是希望再接下去的這半個月,你能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以後帶領整個部門做出更好的成績來。」
我愣住了:「主編,你意思是,我下個月升職?」
「是啊!」她笑著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你有這方面的天賦。」
我又想哭又想笑,可還是生生忍了下來:「謝謝主編!」
「謝我幹什麼,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不過是如實跟上頭匯報而已。」
這真是我近期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果然,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嗎?總感覺,一個嶄新的人生要開始了,我,李疏然,重新活了過來。
主編調任,我升職接替,其他部門也各有職位調動。公司撥了團建基金到每個部門。幾個領導一商量就決定全公司一起慶祝,並將聚餐地點定在江禾酒店。
江禾酒店,是江淮爸爸 20 多年前白手起家創立的,禾取自白秀芬的秀字。當初江淮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還誇贊過他爸爸的深情。
說絲毫不介意是假的,但既然我跟江淮緣分已盡,就不想去刻意計較為難自己了。畢竟,江禾酒店確實是 Y 城口碑數一數二的五星級酒店。
晚餐,觥籌交錯,酒足飯飽,恭維的話聽了許多,感謝的話也說了許多。不知不覺間,就有點喝多了,雖然腦袋清醒,眼皮卻在打架,通亮的燈光下看什麼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定的大包廂有一排臨街的玻璃窗戶,我從窗簾的縫隙間朝天空望去,月亮很圓,星星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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