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和她隻有一次,我用我的命發誓,隻有那意外的一次。意識到自己犯下無法原諒的錯誤後,我想立刻趕她走,可她卻告訴我,她懷孕了。」
「阿璃,我是做好了和你不要孩子的準備的,可一想到,如果有個孩子,我枉死的父母或許在九泉之下能有一絲安慰,我猶豫了,我選擇留下了孩子。」
「你出車禍這段時間,我想明白了,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我決心斬斷這些年的錯誤,讓他們出國,從此不再見他們。所以醫院那天,我答應了陪孩子過最後一個生日。」
「我對林錦沒有感情,對我而言,她隻是一次陰差陽錯的機會下,幫我生了一個孩子的女人,就像代孕,僅此而已。我後偶爾幾次和她私下接觸,也隻是因為孩子的事情。」
「這就是全部真相。這幾年,我每一天都愧疚,痛苦,生怕你看見我這麼骯髒的一面,沒想到,這一天終於是來了。」
「阿璃,我愛你,隻愛你!看在我們這些年的感情份上,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原本就決定永遠不再見他們,他們絕不會再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
「阿璃,我不能沒有你,你也不能沒有我,對嗎?」
秦慎一口氣說完這些,語氣誠摯決然,眼神痛苦悲愴。
房間變得安靜至極。
默然許久,我淡聲說:
「我都看見了。」
他目光深邃幽暗,直直盯著我。
「你在考量我看見什麼了是嗎?」
他抿著唇,沒作聲。
我低笑了下,緩緩開口。
「車禍那天,我看見她藏在你辦公桌底下苟且,看見你和林錦在那幢房子裡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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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慎,你爽嗎?」
「我很惡心,我在醫院看見你的每時每刻,都覺得無比惡心,無比作嘔。」
「今天,我又看見你突破自己的下限,你竟然還在騙我,甚至用你自己的命發誓,秦慎,你不怕一語成谶?」
「所以,背叛、暴戾、算計、欺騙,這才是你的真面目?」
我慢慢的,一句句說著。
秦慎的臉色,在我平靜的話語中,逐漸灰敗。
他露出絕望之色,腰背寸寸佝偻,直至癱坐在地上。
我繼續開口。
「你們每次苟且後,你還要特意洗澡?你怕什麼呢?怕我聞到你身上別的女人味道?還是,你自己也覺得惡心?」
「那間房子,是仿造真實的私家菜館裝的吧,就為了我不定時的視頻電話?」
「房子密碼選我的生日,和家裡的一樣,是為了和我在一起回家輸密碼時,熟練流暢,不引起我任何懷疑,不出一絲紕漏?」
「你果然,心思缜密啊。」
「何苦呢秦慎,你不累嗎?我把位置讓出來,你們一家三口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別再說愛我的話了,我一想到你剛和林錦苟且完,回到家對我說愛的樣子,一想到我們曾經過往的親熱畫面,就惡心,生理性惡心。我甚至連那個家都不想再踏進一步了。」
「秦慎,滾吧。」
「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我背過頭,不再看他一眼。
窗簾逐漸由暗變明,屋子恢復了原本的寧靜。
他走的時候,悄無聲息。
12
律師說,秦慎不同意離婚。
「你說了會起訴嗎?」
「說了,他說可以。」
我皺眉。
律師看了我一眼,遲疑著說:
「我打離婚官司很多年,感覺秦總在意的並不是公司和資產。」
「那他在意什麼?」
「大概……是不離婚吧。起訴離婚如果財產不清晰,反而會拖更久。」
半夜,我掀開窗簾看著樓下。
路邊靜靜停著一輛車。
深夜來,凌晨走。
這一個月,天天如此。
我穿上外套下樓,走到車邊。
透過車窗,秦慎裹著大衣在裡面睡覺。
我敲了敲玻璃,他倏地睜眼。
眼睫顫動,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下車站在我面前,雙手蜷起又松開。
「阿璃——」
剛出口,聲音哽住,似說不下去。
過了幾秒,才慢慢接著說:
「我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你面前,我就是……睡不著。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那個家裡全是你的影子,我再呆下去就要瘋了。我隻有在這裡才能合一會眼,阿璃,別趕我走,我不會打擾你——」
「那我走好了。」我打斷他。
他愣了愣,「你要去哪?」
我默不作聲。
他身子晃了一下。
「不不,阿璃,你不能走。」
夜色中,他喃喃低語,急切又慌張。
我諷刺地看著他。
「這不是拜你所賜嗎?你不同意協議離婚,起訴離婚意味著我還要見你一次又一次,所以,我離開好了,隻要分居兩年,就能離了吧。」
秦慎臉色蒼白,目露絕望。
「阿璃,你真的這麼恨我?」
我垂眸,情緒毫無波瀾。
「與其說恨,不如說膈應。膈應到我甚至不想跟你爭財產,不想再花一點時間和精力在你和你的情人身上。」
「我們彼此不見,你過你的生活,當然,我也會重新開始我的生活,如果我能找到新的愛人,那更好,說明我還有愛的能力,到時候,也是法庭上證明我們感情徹底破裂的證據。」
「秦慎,你不要再心存幻想了,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
我轉身離去。
身後的冬夜,空寂無聲。
13
我買了去法國的機票。
離開這個舊地,對我而言是徹底和過去剝離的過程。
我誰也沒告訴,花了兩天時間默默收拾行李,第三天一早打車去機場。
車上,我疲乏地睡著了。
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
屋內布置溫馨雅致,窗外竹林梅園,遠處山脈起伏。
這是一棟孤零零的山中別墅。
年輕護士走進來,笑著說:
「秦夫人,該吃藥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
「秦慎呢?」
「秦先生一會就到,山上大雪,路不好走,但他說 7 點肯定能到。」
「我的手機和行李呢?」
護士笑了笑,「您吃藥吧,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我靜靜問,「我有什麼病?」
「您前陣子出了車禍,大腦受了刺激,醫生診斷有妄想綜合症,需要定期服藥。」
「所以我現在無法離開了?」
「是的,別墅沒車,隻有外面的人能進來,我們都出不去,況且,您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宜出門。」
我把藥往窗外扔了出去,轉頭對她說:
「既然我有妄想症,那我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對嗎?」
護士臉上露出了驚惶之色,急急走了。
晚上七點,秦慎來了。
他穿著大衣,帶著皮手套,頭上肩上有一層薄薄的霜,裹著來自山中的寒氣。
他邊脫手套,邊笑著開口:
「阿璃,今天雪大,車在半山腰拋錨了,我走了七八裡地來的,緊趕慢趕,還好七點到家。」
我冷冷看著他。
「家?你的家不是林錦那個房子?那裡才有你的情人,你的兒子。」
他轉頭,彎了彎眉眼衝我笑。
「阿璃,你又耍小脾氣了。」
我拿起旁邊的臺燈朝他扔過去。
臺燈砸在他額頭上,留下一道血痕。
正是他當年燒傷的疤痕處。
他面不改色,彎腰將臺燈撿起,溫柔開口:
「阿璃,你不喜歡這個款式麼?怪我,明天我去買你喜歡的那家設計,好不好?」
我驟然崩潰,大喊: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我離開不就好了嗎?你出軌,我隻是想離婚,我甚至沒有報復你,沒有報復林錦!這都不行嗎?」
秦慎露出心疼的表情,柔聲說:
「阿璃,我們是夫妻啊,怎麼能分開呢?以後別喊那麼大聲,現在天氣幹燥,對嗓子不好。」
我愕然地看著他,隻覺陌生之極。
這是秦慎嗎?
這是那個我結婚五年的丈夫?
我心中,茫然又驚恐。
來到這棟山中別墅第五天後,我放棄了跑出去的念頭。
別墅地處一處偏僻山凹,信號屏蔽,隻有一個護士和一個保姆照顧起居。
大雪封山,無法步行,唯一的對外交通工具,是秦慎的車。
他每天 8 點去上班,晚上 7 點回來。
和曾經的作息習慣一樣。
除了出不去,他並不強迫我任何事。甚至比以前更溫柔,更有耐心,
大部分的時候,我默然抱著腿蜷在沙發上,他饒有興趣地跟我講各種話題,公司的事、社會新聞、他最喜歡的歷史……
我後來知道,他每天從這裡去公司,開車 2 個小時,來回 4 個小時在路上。
即使暴雪天氣,也沒晚過一天。
我難以理解,「不累嗎?」
他眸光溫潤透亮,「看見你就不累了。」
「那你為什麼要出軌呢?」
他笑了笑,並不遮掩。
來到這座房子後,他似乎決意對我完全坦誠。
「我年少經歷父母慘死,後遭遇親戚搶奪家產,入商場後時時身陷爾虞我詐,我需要發泄極致壓力。而這些手段和方式,我不想用在你身上的。」
我隻覺諷刺之極,「所以你出軌林錦。」
秦慎靜靜看我,輕嘆了聲。
「對我而言,性和愛是不同的。對於林錦,我無論怎麼對她,沒有絲毫心理壓力。」
「阿璃,我的心從沒有離開過你。」
他起身,從房裡小心翼翼拿出一副黑色手套,神情溫柔地看我。
「阿璃,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送我的手套,這些年我一直視若珍寶。從那天起,我的心就隻有你。」
14
我變得悶悶不樂,整日話少。
秦慎問我怎樣才能開心點。
我看了他一眼,興致缺缺地說:
「我想樂樂了,你能讓我出去?」
他笑了,「你身體還沒痊愈,何必出去那麼麻煩,叫她來玩不是更好?」
我抑制住砰砰心跳,「可以嗎?」
秦慎輕撫我的頭。
「隻要阿璃想,沒什麼不可以。」
轉天,他真的載著樂樂上了山。
樂樂高興地衝過來抱我,「江璃,我說你這些日子怎麼失蹤了,原來躲在這麼個好地方療養啊!」
我抱住她,又激動又震驚。
餐桌上,我正在尋找機會將寫好的紙條交給樂樂,秦慎忽然開口,漫不經心地問樂樂父親對項目還滿意嗎。
樂樂大聲說太滿意了,滿意到她整個家族都跟著將身家投了進去,甚至還加大了數倍槓杆。
「秦總,你可不能半路撤資哦,不然我們全家破產,全家完蛋!哈哈!」
樂樂笑得沒心沒肺。
秦慎笑,「當然,你和阿璃是朋友,我怎麼會讓她的朋友吃虧呢?」
我凝住。
秦慎溫柔地轉頭看我。
「阿璃,朋友來看你,你是不是心情好些了?」
我僵硬地點頭。
過了兩天,秦慎又帶著章筱來了。
章筱見到我就紅了眼。
「江璃,我去看你時,你還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現在恢復得這麼好,總算是熬過來了。」
章筱父親是賭徒,弟弟打架入獄,又有個自閉症兒子。
一家全靠她這些年的打拼。
我更不敢輕舉妄動。
大雪初霽的梅園裡,我和章筱坐在石凳上聊天,笑聲連連。
秦慎一手插兜,一手端著杯咖啡,站在二樓陽臺上,神情愉悅地望著我們。
我唏噓,「當年寢室夜談時,我們還一個個大言不慚地說要走遍全世界,結果全被現實打了臉。」
章筱樂呵呵,「可不是,你如果這次去成法國了,說不定還真能跨出第一步!」
她邊說邊揮手,笑著和秦慎打招呼。
我忽然安靜了下來。
「章筱。」
「嗯?」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法國?」
15
章筱一僵。
我慢慢開口。
「我去法國的事誰也沒說,唯一可能透露行程的隻有購票平臺,而這個平臺賬號,作為財務總監的Ťûₑ你,搜集過股東信息。」
「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是知情的?」
ṱū⁼我說到後面,聲音發顫。
「章筱,你甚至參與了綁架我?」
「江璃,我,我知道秦總一定不會傷害你,所,所以,我家的情況……」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
「林錦的事呢?你也早就知道?」
章Ṭų₍筱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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