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快宣太醫。」
望向我的眸子裡帶了顯而易見的怒火。
「宋華音,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偷了清兒的步搖便罷了,為何還要傷她?!」
我扶著額頭冷冷看著他。
他被我的表情氣得不輕,咬牙切齒道。
「你還是不認錯?好。
「來人,將宋氏禁足,這幾天不許送飯!」
何清回望向我的目光透著得意。
7
我真沒想到偏僻的冷宮裡還有更偏僻的地方。
啃著小序子不知從哪偷來的雞腿,我安慰自己。
「好在就剩三天了。」
很快到了大典。
小序子撬開門,讓我換上太監的衣服。
「臣已安排好了和一具娘娘一模一樣的屍體,待會兒冷宮會起一場大火,宋貴妃會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場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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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小序子緊緊盯著我,好像隻要我一說出「祁政」二字,他便會毫不猶豫地拔劍而起。
「狗呢?」
「臣這就去殺了……狗?」
他錯愕地看著我,好像在懷疑自己的耳朵。
「對啊,就是那個屁股翹翹的黑子。」
剛說到「屁股」二字,小序子已經拂袖而去。
Ŧüₗ8
這晚,我們躲在太清殿的角落。
上首的何清一身鳳袍,端坐在祁政身側。
「陛下,今日是娘娘的大喜之日,後宮嫔妃理應前來祝賀。」
何太傅的門生紛紛附和。
祁政剛登基,後宮除了何清隻有我一個人,他們的目的昭然若揭。
「貴妃宋氏,德行有虧,已被朕打入冷宮。」
祁政說話間又給何清夾了一塊點心,頭也不抬。
「陛下,臣妾閨中時就聽聞宋姐姐擅舞,不如就趁今天的大好日子,讓姐姐舞一曲助興。」
何清眉眼盈盈地望著祁政,隻一眼,就讓他改了主意。
「宣宋氏。」
我無聊地數著面前柱子上的雕花。
算算時辰,這個點冷宮剛好起了火。
他們找不到人了。
身旁的小序子將手指捏得嘎吱作響,我悄聲道。
「你冷靜啊,不是你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待會兒趁著他們往冷宮去的時候我們開溜。
「你可千萬別在這時候衝上去刺殺狗皇帝啊!」
「我有分寸。」
說話間,臺上氣氛已然熱烈起來。
推杯換盞間都在幸災樂禍,等著我這個昔日太子妃為皇後舞一曲助興。
何清的眼角眉梢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可惜這得意沒維持多久,就被小太監慌亂的聲音打斷。
「陛下,不、不好了。」
「什麼事,可是宋貴妃不願意?」
祁政漫不經心地喝了口酒,「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的脾氣。」
「陛下,可是今日是臣妾的封後大典。」
何清晃著祁政的手臂,嘟著嘴一臉不樂意。
「貴妃姐姐這般不情願,是不是生臣妾的氣了呀?」
「怎麼會?她一向最大度。」
祁政寵溺地刮了刮何清的鼻梁,語氣裡是十二分的不耐煩。
「再去宣。
「告訴宋氏,若再推辭,冷宮也住不得了。」
跪著的小太監身體越來越抖,終於支撐不住拼命磕頭。
「人、人來不了了。
「貴妃娘娘薨了!」
祁政愣了片刻,突然嗤笑道。
「是宋貴妃讓你這麼說的?她不想來,所以找了這麼拙劣的借口……」
小太監臉色慘白。
祁政的笑終於僵住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冷宮走水,貴妃娘娘被困在裡面,等、等我們到的時候,已經、已經被燒得……」
「哗啦——」幾聲巨響,祁政起身太急,撞翻了面前的桌幾。
他跌跌撞撞朝門外跑去。
「朕不信,不信!
「來人,來人啊!擺駕冷宮!」
我躲在柱子後面,看大殿亂成一團。
小序子拉著我朝反方向跑的時候,我聽見門口驟起的呼喊。
祁政邁出門的一剎那,「噗——」的一聲嘔出一大口血。
9
我和小序子一路順利地出了京城。
「娘娘,您想去哪?」
換下太監服的小序子竟然看起來頗為眉目清朗、清雋挺拔。
還有些似曾相識。
我沒有按照惡俗話本子裡寫的那樣上前握住他的手,說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反而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神色凝重:
「我幼時生活在青州嗎?」
他面無表情:「是,娘娘你摸到我胸肌了。」
「那我去哪你都會跟著我嗎?」
他面無表情:「是,娘娘你摸到我胸肌了。」
我惱羞成怒地在富有彈性的肌肉上狠狠捏了捏,理不直氣也壯。
「對不起,我摸你胸肌了。」
我們決定去青州。
路上我問小序子真名叫什麼,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說:
「我沒有名字。」
此時暮春三月,往南走一片勃勃生機。
我思索片刻後刻意逗他:
「那你跟我姓吧,就叫宋序。不是小序子的序,是春光作序的序。」
我興致勃勃地等著他問為什麼要跟我姓。
誰料他沉默良久,啞聲說好。
宋序的名字就這麼莫名其妙定了下來。
我扯著他一路上遊山玩水,經過每一個地方都要停下來嘗遍當地的美食美酒。
宋序冷著臉在身後提著大包小包,還要給我付錢。
他可能也覺得我這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樣子有些可憐吧,所以一路上指哪去哪,從沒有一絲不耐煩。
隻有兩次,他罕見地生了氣。
我這一路招貓逗狗,立志要做一個匡扶正義的女俠。
所以看見那條從乞兒口中搶食的惡犬時,我當即挺身而出了。
衝動的代價就是被狗撵出了二裡地。
我一路狂奔,一邊飆淚一邊大喊「宋序救命」,又想起來他被我支使去買糯米糕了,嚎得更加大聲。
好幾次,那口冒著寒光的狗牙離我的屁股蛋隻有一寸之遙。
等宋序被乞兒叫來解救我時,我已經趴在樹上,和狗對峙了一個時辰。
「嗚宋序救我啊嗚嗚。」
我的繡花鞋被狗咬掉一隻,半拉襪子要掉不掉地掛在腳丫子上。
宋序黑著臉將我抱下來時,一旁的乞兒們笑得好大聲:
「哈哈姐姐你剛才哭得好醜。」
「噓,宋哥哥說了不許嘲笑宋姐姐。」
「為什麼都姓宋,哥哥姐姐是夫妻嗎?」
「不是哦,是你哥哥隨我姓。」
我笑眯眯地給他們分糯米糕。
「哦~那哥哥就是贅婿。」
宋序臭著臉蹲在地上給我穿鞋,聽見這話手上的動作不停,隻皺著眉。
「宋華音,你怎麼還能被狗嚇哭?」
我剛想解釋我不是被狗嚇哭的,是堵在樹上被尿憋哭的。
小腹又傳來熟悉的陣陣熱流,我嗷一聲推開宋序衝了出去。
10
客棧裡,宋序坐在燈下給我縫月事帶。
我擁著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小心覷他的臉色。
「宋華音,你來癸水了還爬樹,你是笨蛋嗎?」
他手上一根繡花針舞得虎虎生風,罵我的時候熟練地打了個結。
我疑心他真正想扎的人是我。
於是狗腿地將杯子端在他唇邊,哄道。
「英明神武的宋小郎君,喝口水消消氣。」
他就著我的手喝了口剛給我泡Ṱű̂₋好還滾燙的紅糖水,面色扭曲地咽了下去。
整整三天,宋序沒和我說一句話。
第四天我癸水走了,生龍活虎地拽著他上了街。
路邊書肆裡一堆書生吵得不可開交。
青布衫的書生站在中間唾沫橫飛。
「宋華音害得朝中雞犬不寧,真是禍國妖妃!」
我聽見熟悉的名字,拉著宋序又退回去仔細聽。
另一派書生不以為然。
「當今聖上破格要將宋貴妃以皇後之禮下ṱũ₂葬,恰恰體現其一片深情,可見聖上是仁愛之君。」
「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封死人為後的先例,這是違背祖制!」
「聖上是天子,他開這個先例有何不可!」
我站在門口聽了半晌,才弄明白來龍去脈。
說是我逃出宮那天,祁政叫停了封後大典跑到冷宮,抱著我的屍體不肯撒手。
途中吐血暈過去好幾次,嚇壞了太醫院一群太醫。
三天後他將裝著屍身的冰棺抬到大殿上,當眾宣布要封我為後。
「祁政這個死癲公,活著的時候不幹人事,人死了也不得安生。」
我破口大罵。
一旁沉寂多日的宋序破天荒開口。
「何太傅老謀深算,是不會甘心何清到手的後位飛走的。
「他在朝中經營多年,這時估計已經帶著一群老臣跪在殿外逼祁政收回成命了。」
「那祁政沒戲了。他登基沒多久,皇位本來就坐得不穩,這時候作什麼死。」
我狠狠吐了口唾沫。
「惺惺作態,令人惡心!」
宋序附和道。
「衝動無腦,愚不可及。」
我倆在罵祁政這件事上又達成了驚人的一致,於是重歸舊好,慢悠悠逛起了街。
11
我預備買點小玩意兒哄一哄宋序。
書肆中一個清秀書生卻追了上來。
「姑娘,你、你丟了帕子。」
他耳尖紅紅地遞過一方繡著我名字的淡紫色繡帕。
「剛才諸位同門仔細辨認了許久,還是靠近門口的郭兄隱約記得姑娘曾路過門口。
「姑娘看看,這是你的繡帕嗎?」
我忙接過來道謝。
面前書生卻不肯走,他堵在我面前臉都憋紅了,半晌憋出來一句:
「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宋序將我朝後一扒拉,結結實實擋住了我。
「敢問公子家中兄弟幾人?」
「我、我是家中獨子。」
「那恐怕不行了。」
宋序將我揪出來,義正詞嚴,「這位姑娘隻招贅婿,丈夫孩子都要跟她姓的那種。」
書生深受打擊,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眯著眼打量宋序,看得他不自在地別過了臉,東摸摸西看看假裝很忙。
我懷疑宋序暗戀我。
後面的一路,我盯著他的側臉若有所思。
若是此時有一個姑娘追上來和宋序表明心意,我大概會很不開心。
我仔細分析這不開心的由來。
假如宋序和別人跑了,我會失去一個會打架、會做飯、會付錢、會縫月事帶和衝紅糖水的男媽媽……以及他的胸肌。
我舍不得。
事情到此已經分明了,原來是我暗戀宋序。
我鬱悶地埋頭苦思宋序到底喜不喜歡我。
路過一個賣發簪的攤子時我靈機一動,仔細挑選了一支花勝。
然後遞給宋序,眼巴巴地看著他。
時間仿佛靜止了,有春風從我們中間空隙穿過,將距離填滿。
宋序沉默許久,顫抖著將那支花勝戴在了我發間。
「你知道給女子戴花勝是什麼意思的吧?」
我狐疑地打量他。
「知道。」
他神色平靜地牽住了我的手。
在大夏,男子給女子佩戴花勝是定情的象徵。
我坦然回握住他的手,高興片刻後又突然緊張。
「那我失憶了還算未婚女子嗎?花神娘娘會庇佑我們嗎?」
宋序看我的眼神溫柔得好像要將人溺斃。
「會。」
12
我們趕在花朝節前到了青州。
「宋序,今晚你一定要去河邊和我一起放燈,知道嗎?」
到了青州後宋序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到人。
我不滿地揪他耳朵,又把他剛束好的頭發揉亂。
宋序蹲在地上給我搓洗小衣,悶聲道。
「知道了。」
我趁他不注意掬起一捧水灑在他臉上,踢踢踏踏跑走了。
傍晚街上遊人如織。
我捏著狐狸面具,採了一大捧滿天星。
河邊放燈的地方人出奇地少。
我看見橋上一身黑衣戴著儺神面的熟悉身影,離著老遠朝他揮手。
「宋序,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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