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女扮男裝,混跡京城的第三年,紈绔世子薛凌回來了。
他滿眼意難平,非要拉著我比誰尿得遠,說是要為當年雪恥。
「尿不出來!」我強裝鎮定。
他嘴角含笑,固執且無賴:「是尿不出來,還是……」
我:完蛋,這下馬甲要掉光了。
1
從翰林院放衙,被人捂著嘴往巷子裡拖。
而我隻掙扎了一瞬,就選擇了放棄。
「江子宴,你這人怎麼這麼無趣,被人綁了都不著急?」
身後傳來薛凌氣急敗壞的聲音。
而我隻等他撒手才站穩拂衣。
「身上脂粉味兒能嗆死個人,光天化日之下,除了您紈绔薛世子還有誰能幹出這種缺德事兒?」
「呵!」薛凌絲毫不覺得羞愧,薄唇一抿,丹鳳眼一彎,大臉湊到我眼睛底下輕笑,「等你下衙等一天了,走,喝酒去。」
說完他就往巷口走,而我隻眨巴了一下眼,就選擇往身後的巷尾去。
「不去!我娘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話還沒說完,就被薛凌追上來,擄著脖子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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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走,我已經派小廝跟你娘報備過了,今日小爺我生辰宴,就差你了。」
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敢問,哪次喝酒不是您的生辰宴?
一年到頭,生辰幾百回?
「慢點慢點,鞋子都要掉了。」
我抗議,想從薛凌的腋下鑽出去,卻被他一把重新摟住。
關鍵是,他還滿臉嫌棄。
「江子宴,我去西山大營歷練三年,你在京城好吃好喝的,怎麼個子越長越矮了?」
我淡定答:「是你長高了。」
「個子矮就不說了,臉也太白嫩了,勸你不要照著小娘子們喜歡的樣子養,糙一點才有男人味兒,嗯?」
2
嗯個屁嗯?
我又不是真男人,為什麼要有男人味兒這種東西?
說起這事兒就來氣。
我跟我哥一卵雙生,長得不說一模一樣,也是非常相似。
少年時,我沒少女扮男裝幫我哥頂課挨罵。
因此練就了一嗓子男煙音,再加上本就熟悉他的動作習慣,不親近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三年前,我哥考中了進士,接著人就玩起了消失。
爹娘壓著消息找了個把月沒找到人。
就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
「月兒容貌與你哥哥有九分相似,從小還喜歡模仿你哥哥,如今你替他去述職,等你哥玩夠了回來,正好頂上!」
我玩心重,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於是挽起發髻,換上長衫,替我哥爭取了一份在翰林院修書的闲職。
這一替就是三年。
本來,官場、酒桌、哪怕是風月場所我都混得遊刃有餘。
可誰知,薛家的紈绔小兒子薛凌,結束西郊大營歷練,回京了。
我竟不知,我哥什麼時候跟這小紈绔成了好友。
隔三差五就找我喝酒,找不到就在下衙的路上堵人。
薛凌為人輕浮不說,還愛動手動腳。
不是一巴掌拍在我的胸脯上,誇我胸肌練得不錯;就是上來掐我的臉,說比個小娘子還細嫩。
嚶嚶嚶!
關鍵是這人,今日約我搓大澡,明日想去泡溫泉,太難纏。
再這樣下去,我懷疑我女扮男裝的這事兒就要藏不住了。
唉!
3
天外樓三層,被薛凌包了。
我們到的時候,裡面已經烏泱泱地坐了兩大桌人。
都是有頭有臉的富二代、官二代。
要不是薛凌總帶我出來玩,我也攀不上這等高端局。
進門我就自動坐在靠牆角的位置,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輕韻。
這時候,左胳膊肘被人輕撞了一下,我抬頭就見沈文松端著酒杯跟人換到了我身邊。
「子宴兄!」
「文松兄!」
我倆碰了個杯,沈文松就壓低聲音問。
「薛凌又鬧你了?」
我有點困,打著哈欠點點頭:「昨日查文獻熬夜,今日特意請了假早退,沒承想,一出門,就被他擄來了。」
「文松兄怎麼也在?」
沈文松是張典籍的學生,這一屆的榜眼,前途無量的大紅人,按理說不應該跟薛凌這幫人摻合在一起才對。
沈文松邊給我撈了一筷子松鼠桂魚邊說話。
「薛凌說他生辰,大家都來,我不好不來。」
「哦!難不成今日真是他生辰宴?我這也沒個準備。」
沈文松推過來碟子:「他也不在乎這個。嘗嘗,我記得你愛吃甜食。」
「也是!」堂堂薛世子,要什麼沒有,還能缺了我這一份生辰禮!
我心裡默默地想。
也許是困急了眼,平日裡最愛吃的松鼠桂魚都覺得沒什麼胃口。
闲著也是闲著,正要問問沈文松,他能不能借到關於九州十六郡的分布圖。
就感覺到眼皮子一跳,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掃了過來。
我一抬頭,果然對上薛凌充滿脅迫的目光。
此時他好看的丹鳳眼微眯,像一把尖銳的刀。
對著我下巴輕抬,吐出兩個字。
「過來!」
「嘖!」誰又給這位爺惹生氣了?
我掃了一眼他左右,都是慣常狗腿他的人絲毫沒有讓位的意思,我也就懶得起來了。
於是我在眾人啞聲下,淡淡一笑,聲音不高不低的。
「不了!你身上的脂粉味兒太衝,受不了,坐門口正好通風。」
安靜三秒,人群爆了。
「哈哈哈!薛世子昨晚流連在那朵花叢?今日怎得不帶出來讓兄弟們見見?」
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大家輪番開他的葷玩笑,氣氛十分熱烈。
而薛凌也跟著笑。
腳踢腿打的,罵這些人沒見過世面。
可我卻敏感的覺得薛凌心情不好了,看我的眼神也涼得要死。
4
接下來,薛凌的操作印證了我的猜測。
他倒了一杯酒,讓小廝給我送過來。
「去,給聊得最歡的那個。」
彼時,正在和沈文松討論去哪兒搞九州十六郡分布圖的我,耳根一動,皺了眉頭。
小廝不明所以,又不敢問。
薛凌賤笑著指了我。
「就是門口坐的,長的像個娘們兒那位。」
「噗!」當場就有人笑了出來。
我無所謂,反正我被罵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臉皮都被罵出老繭了。
我接過酒一飲而盡,聽聞男人到了歲數就容易上火。
特意祝他生辰快樂,早日娶個貌美嬌妻。
薛凌好像更生氣了。
後來我也沒管他,慣的他!
所有人都得圍著他轉不成?
隻知道他喝了很多酒,成功地把自己灌醉了。
然後,他借著酒勁兒,居然要跟我比誰尿得遠。
「江子宴,小爺我想起來了,三年前你小勝我一籌,今日再來比過,我肯定尿得比你遠。」
大家的笑聲直掀天靈蓋兒。
我手一抖,好端端的女兒紅灑了一身。
莫非男人都如此幼稚?
非要在誰尿得遠這件事上一較高下?
還是說,這些都是借口,薛凌發現了我女扮男裝的身份?
5
我內心都快成開水鍋了,偏還面子上裝得雲淡風輕。
「不比!」我強裝鎮定,盡量穩著聲音對薛凌說,「尿不出來。」
大家笑得更歡了,有的人甚至還在捶桌子。
誰知薛凌兩三步奔過來,拉了我的手臂,目光涼涼掃遍我全身,落在一個本就不存在的位置上。
隻見他邪邪一笑,固執且無賴:「是尿不出來,還是掏不出來……」
……
我被他拉得撐了把桌子才站穩,心底瞬間生出一股無名之火。
要是老子能掏出來,別說比誰尿得遠,就ṭṻ₄是尿你一身都使得。
何至於現在受這等鳥氣!
心裡憋了一口氣。
還要擔心薛凌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女扮男裝了。
於是,口氣也不是很好。
「你有病嗎?把我帶過來就為了羞辱一頓,我是你薛世子的出氣筒嗎?」
平日裡私底下議論我娘炮就罷了,本就不是真男兒。
可這樣公開處刑,讓我掏出來給他看的還是第一次。
我盯著薛凌,眼神寸步不讓。
薛凌氣得胸膛起伏,細長的丹鳳眼也瞪圓了。
「你還知道是我把你帶過來的,那你跟這姓沈的在哪嘀咕什麼?」
我眨巴下眼,一時沒理解薛凌的腦回路。
身後,沈文松動了。
他站起身,先輕輕拉了一下我的衣擺。
越過我的頭頂對薛凌說:「薛凌,別太過分!」
本是句勸解的話,那知卻點了薛凌這個炮仗。
「有你什麼事?」薛凌眼神忽地一下移開,衝著沈文松就是一聲暴喝,「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沈文松家世赫赫,又是榜眼新貴,儒雅風流,大概這輩子沒被人如此下臉。
被罵得一愣,臉漲得通紅。
「行!既然你看不順眼,我們走。」
沈文松怒急,拉著我的袖子就走。
畢竟我倆是一塊被懟的,走也要一起走。
我心中一動,順著他的拉扯就往外溜,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今日薛凌不知中了什麼邪,衝上來扒我褲子就不好玩了。
可還沒等我走兩步,後衣領就被薛凌拽住了。
「哪兒去?」我被一提溜就重新回到了薛凌身邊。
「他走!你留下。」
薛凌鼻孔裡瞧人。
特麼的,就問,毆打皇親國戚犯法不?
6
天外樓二層,我跟薛凌對坐。
他一杯接著一杯牛飲。
我隔一會兒小酌一口。
他眼睛都不眨地盯著我,微微泛了些猩紅。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生辰。」
我側坐,回頭看他一眼。
「你嘴裡沒一句實話,前幾日過生辰的不也是你?」
「那日是騙你的,怕你不跟我出來喝酒。」
「哦!」我聲音涼涼的,意思是今日就不騙了?
薛凌又喝了一杯,身子搖了搖,看上去要倒。
「今日不騙你,真是我生辰。」
接著他又說:「我在翰林院門外等了你一天,你一來就跟那個沈什麼的聊個沒完沒了……呵!」
Ṫū́ₙ薛凌沒說完自己先笑了,他一笑竟有幾分悽涼,大概是我喝得也有些上頭,竟覺得他這個樣子還挺好看。
我揉了揉眼,又聽見薛凌說。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看不見你吧就生氣,看見了吧還生氣。」
我心想那確實是,八字不合,犯衝唄!
我端起酒剛喝了一口,就聽見薛凌說。
「你說你要是個女人該多好!」
「噗!」
我一口酒全噴了。
薛凌斜著眼睛瞅我:「我把你娶回家,天天就能看得見,摸得著,也不用去別的什麼地方等你。誰要是敢湊你那麼近,直接一掌劈死他。」
「咳咳咳!」我嚇得不輕。
現在終於知道,薛凌為啥突然生氣了。
這丫的是看我跟沈文松靠得近,吃醋了?
可我明明是個「男人」啊!
沒聽說薛凌有毛病不正常啊。
「我跟文松兄就是聊幾句公務上的事兒,你至於發火嗎?還侮辱我。」
「我沒想侮辱你。」薛凌說,「就是突然想起來,你好像好久沒跟我一起出恭了。」
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掉馬。
我皺眉問:「怎麼,你是特別懷念屎香尿臭味?」
「那倒不是,就是想看看你有沒有可能突然變成個女人?」
草!這天聊不下去了。
「來人,扶你們世子爺回去。」
我招呼門外的小廝,薛凌原本套拉著的腦袋,突然支稜起來,眼睛亮得像對狼招子。
「江子宴!」
「又怎麼啦?」
「我好像記得,你有個妹妹?你妹妹多大了,跟你長得像不像?可曾許配了人家?我上你家提親去可好?」
7
我是江子月,江子宴的孪生妹妹。
三年前,女扮男裝代替我哥進入了大眾視線。
江子月對外則說去了南方外祖家養病。
這三年,經過江家的刻意隱瞞,已經沒多少人能記起江子月了。
薛凌雖是酒後亂言,卻著實給我驚著了。
「提親?你腦袋裡怎麼想的?有病?」
我罵得情真意切,向整日廝混在一起,還要比尿得遠的「兄弟」提親?
「你敢來,信不信我把你狗腿打斷……」
我氣急敗壞,薛凌卻以為我護妹情深。
他打著酒嗝說:「不去就不去,至於急眼嗎?」
第二日,宿醉沒睡醒,加上被氣得腦仁疼,成功遲到了。
一進門還被張典籍逮了個正著。
「你說說你,能不能上點心?三年沒混出個屁來,自己也不知道著急。」
我乖乖立正站好,挨訓。
「我問你,前幾日季小九呈上來那篇前朝殘卷是不是你纂修的?」
「我就是幫忙查了查文獻。」
張典籍哼了一聲:「查文獻,他名字怕都是你寫上的吧。」
我低頭不語。
張典籍道:「上面的封賞下來了。」
我星星眼:「多少?」
「既隻幫著查文獻,多少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話不能這麼說,我倆講好了,名聲歸他,錢歸我……」
我閃了下舌頭,捂著嘴偷瞧張典籍。
張典籍氣得吹胡子瞪眼:「你怎麼眼裡隻有錢?你可知昨日上頭是如何誇贊季小九的?」
我嘿嘿嘿地笑。
張典籍恨鐵不成鋼,說季小九這回八成是要被提起來了。
「你就不著急?」
我不急,一點也不急。
誰知我那哥哥,遊蕩到何時方歸?總不能我幫他一級一級地升,他回來坐享其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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