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極力地克制著,繼續說道:「我從來不認為他一開始的出現是因為你軟弱,你隻是太善良了。善良的人常常會原諒別人犯的錯誤,卻無法原諒自己。」
我握住他的手,強忍著身體裡肆意流竄的鈍痛和難受。
在這一刻,我幾乎把他當成了原來的宋清桓,對他說出了我從知道他人格分裂的原因後就一直想對他說的那句話:「宋清桓,你妹妹那件事,不是你的錯。」
宋清桓眸光震動,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真的嗎?」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嗯。」
下一秒,就被人用力地摟住,宋清桓埋首在我的頸窩蹭了蹭,沉寂了好一會兒,沙啞著說道:「謝謝。」
我身體一僵,垂落在身側的指尖猛地一顫。
當他的唇落在我的鎖骨上時,我啞著嗓子道:「我給你買的糖炒慄子好像還沒拿。」
「糖炒慄子?」他含糊道。
「就是你很愛吃的那家店。我今天剛下飛機就去買了,結果忘記拿了。」
宋清桓抬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家店離機場很遠。」
我不好意思地彎了彎唇:「其實也沒多遠,我們不是在鬧別扭嗎?不能總讓你哄著我。」
他定定地望著我,忽地又埋首在我頸窩,悶聲地笑了下:「老婆,我好開心。」
我垂了垂眼,遮住眼底的情緒。
開心,那就好。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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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後,我和宋清桓的關系有了微妙的改變,似乎終於消除了所有隔閡,回到了從前Ṫũ̂⁷的相處模式。
也不對,他更黏我了。
我們的婚禮定在這個月底,婚期一點點地逼近,他卻越來越黏我。
這天說好了早上要去看電影,拜他所賜,我們硬生生抵賴到了下午。
宋清桓在樓下,我對著鏡子用粉底液把脖子上的痕跡蓋了又蓋,又放下長發,這才遮了個七七八八。
正要塗口紅,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於洺的電話。
接通後,那邊卻沉默不語。
我把手機擱在床上開了免提,心不在焉地拿口紅一點點地塗抹嘴唇。
許久,於洺才低低地說道:「我今晚的航班。」
「哦。」
電話那邊呼吸沉了沉。
「你......和他要結婚了?」
我嘴裡那個「是」還沒說出口,一隻堅實有力的手臂勾住了我的腰,微微地一拽,便被人帶到了床上。
我抬眸,撞入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裡。
「你幹嗎呀?」我無辜地眨眨眼。
宋清桓虛眯著眼,看著我不說話,眼底有暗色悄然翻滾。
「琦琦,你現在身邊有人嗎?」手機裡於洺的聲音多了幾分飄忽和遲疑。
我掃了一眼手機,微仰著腦袋,想對宋清桓說要不要先把電話掛了。
剛開口,眼前的人忽然低下頭,含住了我的唇。
「待會兒還要去看電影.....」我驀地捉住了他的手,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啞透了。
「明天去。」他壓著嗓子,不容置喙。
「我已經化好妝了。」
「我看到了,很好看。」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咬我的唇,「隻能給我一個人看。」
我輕哼了聲,語氣有些捉摸不定:「你以前都沒有這麼......」
宋清桓微微地一頓,喪氣似的松開了對我的桎梏,瞥了一眼早就被那邊掛斷了的手機,和盤託出:
「我隻是想告訴他,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要再來打擾你。」
「是嗎?」我聲音很淡。
「當然。」他再次將我摟緊,低低地埋首,輕聲地道:「老婆,我怕你離開我。」
心頭有細微的情緒劃過,我伸出手想撫摸著他的頭發,卻在要碰觸他的那一刻停在了半空,遲遲地沒有落下。
他似乎有所察覺,呼吸微微地一沉。
到電影院已經是六點。
片子是宋清桓臨時選的,是一部文藝愛情片。
大致內容是,雙胞胎兄弟愛上了同一個女孩,可女孩隻愛哥哥,後來哥哥意外去世,弟弟為了不讓女孩傷心,便假裝成哥哥的樣子,陪伴女孩度過餘生。
主角演技很好,再加上各種氣氛渲染,結尾女孩發現「哥哥」其實是「弟弟」的時候,整個電影院哭成了一片,都在感嘆弟弟的深情。
「老婆,如果你是電影裡那個女孩,你會原諒弟弟的欺騙嗎?」
我轉過頭,電影院昏暗的燈光下,宋清桓的面容看不太真切,神色始終如一得平靜、溫和。
我笑了笑,似答非所問,又似意有所指:「結尾女孩不是和弟弟在一起了嗎?」
宋清桓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眸色幽深。
看完電影,我和宋清桓去了一趟超市。
我們挑了一些明天要用的蔬菜和肉類,又從零食區逛到了生活用品區。
我看著他面不改色地拿著幾盒那個東西往車裡扔,臉上一熱。
卻突然感覺到有一股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抬眼便與陳落的目光直直地對上。
說起來,上次我假借出差的名義去找人,還是陳落給我提供了不少線索,讓我那麼快地就找到了顧醫生。
她也不信副人格會自願地消失。
此時她看我的眼神復雜極了,欲言又止。
像是實在不理解,為什麼我明知道現在的宋清桓是副人格假扮的,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不過她很快地就會知道了。
宋清桓顯然也發現了她。
「清桓……」陳落忍不住喊他名字,卻被宋清桓打斷。
「老婆,我們走吧。」他一手推著車,一手摟著我,嗓音溫淡。
我抬頭看他。
他挑了挑眉:「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人,理她做什麼。」
這話確實挺絕情,我們走了很遠,我還看到陳落愣在原地,臉色慘白。
12
婚禮前一天,我要跟我媽談心,宋清桓便開車送我回家。
車上放著輕緩的音樂,車外是燈光粲然的城市高樓,稀稀疏疏的路人,我側頭看著外面,玻璃窗上映著宋清桓的輪廓。
重新在一起後,我還是頭一回認認真真地打量他。
他好像瘦了。
這次從婚紗到場地布置,婚禮的所有流程幾乎都是由他親自安排,連續好些天沒睡好,此時他眉眼間的疲憊很濃,輪廓加深,下颌線更加明顯。
聽張純透露,他還特意把場地選在了海邊,雖然他怕水,但他知道我很喜歡海。
他似乎對這場婚禮格外用心。
我不知道他隻是為了扮演主人格,還是真的想彌補上次悔婚帶給我的傷害。
手機屏幕亮了下。
我掃了眼,是登機提醒。
有一瞬間的晃神。
那天晚上陳落發消息問我:「姐,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回。
但我其實真沒想幹什麼,隻是想讓原來的宋清桓回來而已。
直到車子停穩,我才回過神。
「明天見。」我對宋清桓笑了笑。
打開車門,卻被他拽住了手臂。
沒等我有所反應,他的右手忽然扣住了我的後頸,唇重重地覆了上來。
我抵著他胸膛,手心下是他緊實的肌理,隔著襯衫,似乎還能清晰感覺到他強有力的心髒跳動。
一下又一下,仿佛是為我跳動的。
最後,他終於松開了我,眸色專注而溫柔:「老婆,明天見。」
宋清桓的車開走後,我在原地站了很久,隨後平靜地打車去了機場。
登機之前,我發消息給我媽說明了情況,並讓她不要告訴宋清桓,然後才上了飛機。
我在布拉格待了四天。
我去了查理大橋,摸著雕像底座上的金屬浮雕向聖人許願,拿著面包屑喂食橋下靜靜地流淌的伏爾塔瓦河裡的白天鵝,夜晚便靜靜地倚靠在河邊遙望神秘的布拉格城堡。那一刻,好像什麼也不用想。
第五天的時候,宋清桓來了。
看到他的那一瞬,我並沒有多少意外。
看到他憔悴的臉和眼底毫不掩飾的寒意時,我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失落和悵然。
到底還是沒成功啊。
「為什麼?」宋清桓冷冷地盯著我,眼底晦暗翻滾。
我迎上他的視線,淡淡地反問:「難道你不清楚什麼叫一報還一報嗎?」
「你上次突然悔婚,我這次也騙你一次,很公平。」
他的目光頓時沉了好幾度,沉默了片刻,沙啞地問:「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他的?」
「一開始隻是有所懷疑。」我低垂著眼,如實地道,「直到後來你給我送了一束玫瑰,我才確認。」
「玫瑰?」
「嗯。」我盯著地板,胸腔中有種情緒肆意地衝撞著,「他不會送我玫瑰。」
他眉頭微蹙:「可我分明記得之前有一次——」話語忽然頓住。
「那次送我玫瑰的是你。」我仰起臉,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似乎錯愕的表情,一瞬間想起了很多事。
那是我和宋清桓在一起後的第一次冷戰,具體原因我記不太清了,隻記得當時差點兒鬧到要分手。
之後宋清桓主動來找我求和,就送了我一束玫瑰,我那時除了覺得他性格變得有些奇怪,和對做那事兒更熱衷了些,也沒多想什麼。
結果有一天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宋清桓一臉復雜地看著我ṱų¹,隨即將我緊緊地抱住,連呼吸都放慢,語氣懊惱,還摻雜著一絲慍怒:「對不起。」
他像是失憶了似的,問我那幾天發生了什麼。我雖有些疑惑,但還是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
他聽後沉默了很久,雙手攥緊,嗓音微涼、沉靜:「老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送你玫瑰了。」
自那以後,他確實沒再送過我玫瑰,和我冷戰也不會超過三天。
我也是後來才把這些事兒從記憶中串聯起來,那時候出現的應該就是宋清桓的副人格。
「這些天我確實是故意假扮成他來騙你。」
宋清桓低垂著眸,語調裡仿佛染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挫敗:「我隻是不想讓你傷心。」
我看著他不語。
「因為陳落做的那些事,他已經徹底地消失了。我知道自己也做過很多傷害你的事,還可笑地想要報復你,我錯得很離譜。琦琦,我是真心地想用一輩子去彌補和照顧你。」
他頓了頓,苦笑了下:「即使你一輩子把我當成他也無所謂的。」
我直直地看著他,忽地扯了扯嘴角:「他消失真的是因為陳落嗎?」
他驀地抬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本就看不透的神情此刻更是深不可測:「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與他對視,深吸口氣,一字一頓:「我已經見過顧醫生了。」
他愣住。
「顧醫生告訴我,你一開始就引誘了陳落,你裝作不經意地在她面前提及他催眠的時間和精神最脆弱的時刻,是你把刀子遞給了陳落,殺死了他。」
「不可能!顧醫生和我有過約定,他不會——」
我勾唇,要笑不笑地嘲弄:「他確實沒告訴我。」
不僅沒告訴,甚至於問ţùₕ他現在這副身體裡的人到底是誰,顧醫生也隻是官方地回答了他的廢話:「不論他到底是哪個人格,他都是宋清桓。」
至於為什麼懷疑副人格,原因也很簡單。
既然顧醫生能守口如瓶到這個程度,為什麼陳落當時會那麼準確地知道宋清桓最關鍵性的催眠治療時間呢?
還有誰最希望主人格消失呢?
宋清桓仿佛明白了什麼,眸色深暗濃稠,下颌線繃得很緊。
「你詐我?」
我冷冷地看著他,不置可否:「所以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報復,你要的從來都是代替主人格,佔據這具身體。」
「你錯了。」宋清桓目不轉睛地盯著我,散漫地笑了,「我要的不隻是這具身體。」
他慢條斯理地走進至我跟前,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我條件反射地掙扎,卻被他攥得極緊。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俯身且聲音壓低:「還有你。」
我眸光頓住。
他的唇似有若無地擦過我的側臉,喉間溢出低低的音節:「你知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的嗎?」
「什麼時候?」我呼吸微微地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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