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雙眼蓄滿淚水,眼眶發紅,卻又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站在這一堆大人中間,像是一隻發狂的小獸。
「不許你們傷害柔姐姐!」
我的心忽然有些控制不住地抽痛。
畢竟見到親生兒子這樣維護後媽,很難不傷心。
我默默往後退一步,決定不再摻和這一家子的事。
婦人皺起眉頭,冷靜片刻,開口道:「我不會傷害她。
「我要帶著她去報官。」
說罷,遞了個眼色給孩子父親,她一隻手拂開岑霖,抓起一直低著頭的顧柔朝我說道:
「多謝小大夫今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跌坐在地上的岑霖視線來到我的臉上,瞬間就認出了我,卻又不能不顧及被婦人拖著離開的顧柔。
隻瞪大了眼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冷漠陰毒的女人,柔姐姐出了什麼事我都會加倍奉還在你身上!」
說罷跟著人群跑了出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我,和一地嘔吐物。
不是,你們二位是不是有什麼劇情沒告訴我啊?
我拿的劇本沒有陷害女主角聽小屁孩霸總放狠話這一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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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後媽賣豬下水出現食品安全問題和我有什麼關系?
如果孩子沒救回來女主還得搭上一條命,我費心費力把人救回來你們就偷著樂吧!
不識好歹的東西!
5
衙門查案還算是迅速,一天之內就判了女主賠那家人二十兩,並永不能在縣裡賣食品。
我磨藥的時候聽隔壁王奶奶說,官兵去顧柔家探查,一開門就看見滿屋子的豬大腸,蒼蠅橫飛,有些都變了質。
臭得有個官兵當場就吐了。
顧柔解釋是貪便宜一次性買了許多豬大腸,但為了節約成本舍不得僱人,做不過來,隻好在屋裡放著。
「聽說她男人都一個多月沒回家了。」
王奶奶煞有其事地說著。
「為什麼不回家?」我的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
王奶奶用鞋底輕輕拍了我的腦門:
「你傻啊,回家就要跟著洗滿屋子豬大腸,晚上還得聞著臭味一起睡,誰受得了。
「而且陳家的出來就在衙門前狠狠給了那女人一耳光。
「嘖嘖,半邊臉都腫了,她那傻兒子想衝上去咬了陳家的一口,沒想到又被踹飛了。
「陳家媳婦兒原來可是搬貨一把好手。」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所以顧柔怪到我身上也沒錯,如果不是我帶走了嫁妝,她應該不會這樣壓縮成本……吧?
腦海裡靈光一閃,終於發現了哪裡不對。
女主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救下了未來的皇帝,所以後來做生意才能一路開綠燈,怎麼這次沒人給她撐腰了?
收拾收拾手上的草藥,我嘟嘟囔囔著和王奶奶告別。
男女主的事,和我這個平頭小老百姓有什麼關系呢?
因為昨日我救了孩子,醫館名聲上漲,左大夫很高興,一邊誇贊我跟著他學會了醫者仁心,一邊給了我兩文錢讓我晚上喝點酒慶祝一下。
摳門的死老頭,不如讓我早點下班。
就在我喜滋滋買了袋粗制麥芽糖回家的時候,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6
我斥巨資給這個破房子買了把最結實的鎖,現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還被殘忍地分屍了。
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的我,將麥芽糖放在門口,操起隔壁大嬸家的鋤頭,準備進屋捉賊。
房間裡不算漆黑,古代的月光總是更亮一些,正好打在我的床上,被子裡一眼就看得出藏了個人。
我鼓足勇氣快步上前掀開被子就要鋤下去,卻愣在原地。
一雙鷹眼瞪得我心驚肉跳,緊致稜角分明的臉上血跡斑斑,堅毅中又是滿滿的破碎感,一低頭就見他肚子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著鮮血,我有那麼一瞬,忘了他可能會帶來的危險。
男人連拔刀的力氣都沒有,微張著薄唇像是要說些什麼,我滿腦子卻隻有一個想法。
淦。
這不會是。
被刺客追殺的皇帝吧?
沒等我反應,房外傳來腳步聲,其中一個人的刀反射了月光進屋裡,嚇得我趕緊上床,蓋上被子。
可這是一張單人床,我生怕自己掉下去,隻能緊緊背靠著男人滾燙的胸口。
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但也遮蓋不住一股清幽的檀香,就是體溫有點高。
原來是發燒了,傷口不會倒霉到發炎了吧。
可千萬別死我家裡。
我微虛著眼睛,觀察著在屋外徘徊的男人舉起刀,眼看就要破窗而入。
情急之下開口:
「相公,別鬧!」
嬌軟又隱忍的夾子音讓我一瞬間有些想吐,但身後的男人聽到我這聲明顯僵硬了,我耳畔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可窗外的刺客放下刀附耳聽著,我可不希望被皇帝連累,幹脆放開來演戲給刺客看。
我故意揉捏被子弄出點動靜,又撸開袖子使勁親自個兒的手臂,一邊親,一邊發出聲響:
「相公,你慢點……」
「啊……好痛……」
窗口的人影總算消失,我也松了口氣。
身後男人的溫度好像又高了一些,我趕快起身,摸索到桌子前點亮油燈。
端到床邊仔細觀察起男人。
一雙眼睛還是死死盯著我,隻是他好似恢復了些力氣,雙頰的血色都好了許多,緋紅得像是兩朵紅霞。
再往下看,被劃破的衣裳露出內裡的軟甲,想來要害沒受傷,腹部出血肉眼可見地減少許多。
就是他的手怎麼捂在下面?
「你……你……」
他終於發出微弱的聲音,我立刻被吸引,側耳附過去湊近了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
「你想說什麼?」
「不知……羞恥……」
7
……
……
我很憤怒。
因為我剛救了他,他轉頭就罵我不知羞恥。
大哥,沒有我,你早就死翹翹了,好不好!
可一想到他是未來的皇帝,罵人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世界如此美妙,
我卻如此暴躁,
這樣不好,不好。
「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我還是沒忍住發了句牢騷,然後氣鼓鼓端著水盆到外面去打水,順便找點藥。
一出門就見有個人影在門外鬼鬼祟祟。
「誰在那兒!」
我的水盆精準打在那人的屁股上,他一整個沒站住,趴在了地上。
「哎喲……」
竟然是顧柔的聲音?
她呻吟著站起來,有些心虛地看著我。
「你怎麼會來我家?」我撿起盆子,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可我忽然聯想到顧柔因為失去我的嫁妝而產生的這一系列連鎖反應,猜想她是來偷東西的:
「你不會是來偷我東西的吧?」
「怎麼可能,我隻是……」
吞吞吐吐說不出後半句,我想到房裡還有個失血過多的男人,有些不耐煩:
「你再不走我就報官了。」
「我隻是散步,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到這附近來了,你千萬別報官,我走就是了。」
說罷她委委屈屈揉著屁股離開。
我懶得細想,趕緊打了水,拿上屋外曬的草藥進了房。
頂著男人快要殺人的目光下把他裡裡外外擦了個幹淨,還上好藥。
我這可不是蓄意報復。
醫生眼裡病人就隻是病人。
「今天你就在床上睡吧,等你傷口不滲血了就給我睡地上。」
我將棉絮鋪在地上,一邊絮叨,一邊說著明天的計劃。
「明天我……」
轉頭看到男人精致的側臉,一時忘了我下一句要說什麼。
這皇帝真好看,女主怎麼就選了男主呢?
是我我肯定選皇帝啊。
見我長時間不說話,他有些疑惑,費勁兒轉頭來看我。
此刻他整張小臉白白淨淨,眼神也已經沒有了殺氣,再加上我的行為證明了我是個好人,他放下了戒備,挑眉示意我接著說。
我的臉不受控制開始發燙,趕緊避開他的視線,躺了下去:
「明天我給你帶藥回來。」
「多謝。」床上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8
人隻有在跑步的時候,大腦才能有效思考。——沃茲基碩德
拎著四個玉米馍馍和一大包草藥回家的路上,我終於想明白了那天為什麼女主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是天意讓她出門散步,這才能機緣巧合救下了被刺客追殺的皇帝。
結果被我截胡了。
我悔啊!
我千不該,萬不該留在這個村子裡,就該馬上拿著銀子跑路,離他們遠遠的。
等家裡這尊大佛好得差不多了,我一定馬上滾蛋。
這幾天這皇帝陛下也甚少說話,他甚至連個假名字都懶得編給我,除了第一日給我說過謝謝,後面幹脆就享受我的伺候,我隻能默默催眠自己當個丫鬟,下班回來了還忙著給菩薩換藥,喂水,喂飯。
現在想來也挺好,知道得越少,越有助於我逃脫。
想明白了的我,決定今天不往他水裡加黃連了。
今晚接著將他和解剖書上的人體構造作一個對比,復習一下醫學基礎。
眼看著就要到家,隔壁屋的嬸子攔住我,我從沒見過她這麼欣喜的表情,她神秘兮兮地開口:
「嬸子問你,你屋裡那位,可是你新找的男人?」
她沒等我說話,又打趣道:「哎喲,阿阮,嬸子不是要去說闲話,就是關心你。」
你這一秒知道,村頭的吳大娘馬上就知道了。
我尬笑一聲,推開嬸子的手,「不是的,他就是我的堂哥,歇幾晚就走。」
她也不再糾纏,隻拍拍我的手背道:「好,好,好,是堂哥。」接著又悄悄遞給我一張紙:
「這是我生娃前喝的方子,可靈了,你拿回去試試。
「你們那晚戰況激烈,嬸子我都聽到了。」
誰……來……救……救……我……
我百口莫辯,為了趕緊結束這段對話,隻好拿上藥方逃離現場。
留下捂嘴偷笑的嬸子。
我關好門,將手裡的東西隨手放在床頭櫃子上,伸出手去試探床上男人的溫度。
「你回來了。」
低沉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隱隱聽出一絲怨氣。
「抱歉,今日病人很多,就晚了些。」
掀開他肚子上的紗布,我動作迅速地開始換藥,見傷口差不多愈合了,我開始盤算著我什麼時候可以跑路。
「你剛才分明在和隔壁的大娘闲聊。」
「你……你聽到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我故作輕松地反問。
他沒說話,但撇著嘴巴故意不看我。
「隔壁嬸子跟我打聽你是誰,我便說你是我堂哥。」量他不敢再深究這個問題,我便掐頭去尾,也算說的是真話。
包扎好後,重新給他蓋上被子,我便去灶臺燒水。
身後忽然傳來些動靜,一回頭就見他竟然掙扎著坐了起來,甚至還在往床邊挪動。
「我建議你還是在躺著休息兩天。」我連忙跑過去扶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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