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皆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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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書名:年年皆有他 字數:5120 更新時間:2024-12-30 17:19:43

我白他一眼,「我就不能單純的拍拍你的馬屁嗎?我沒事兒,諸事順利還發財。」


我媽在一旁幫腔,「你能發著什麼財?」


我哼哼兩句,「愛信不信,等我過年給你包大紅包你就曉得了。」


10


爸媽回家會邀請秦楚來吃飯闲聊,是固定項目,他們之間的事我也不願評判。


以往秦楚來,我多會獻殷勤,但今天沒有,視他做常人,吃飯叫,吃完送。


反常的是,偶爾抬眼,會與秦楚黑沉的視線對上。


別墅相鄰,我們家燈火通明,他們家漆黑一片。


我媽敏銳得很,故意支我出來送這兩步的距離,就想讓我和他單獨相處,但相處又如何,我都不稀罕他了。


走到中間灌木小花壇,我止住腳步,手機在手心振動了一下,揮揮手告別,回身拿起手機,周律師的語音消息。


但手被自後拉住了。


「我們談談?」


我與秦楚,有什麼可談的呢。


同時響起來的還有周律師的聲音,像在開車,聲音裡夾雜著風,沒戴耳機,剛剛單手想點轉文字,不防被這一拉手快了一步。


「蔣學姐,今天晚上有空嗎?請你吃飯。」輕淺聲音裡夾雜熟悉的謔笑,但調比平時低,像是有些累了。


周奕然這兩天想了個新詞嘲我,他沒念博士,所以逗趣叫我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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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開手,先回了他消息,也是語音,「我已經吃過了,下次再約,我請你。」


剛松開手發送,秦楚的手再次上來,這次掐住了我後脖頸,力氣很大,拖著我靠到別墅中間的牆壁,一推,低頭看我,「你找死?」


我抬眼看向他,心裡倒沒有什麼害怕的情緒,隻是有些不認識這樣的秦楚。


學生時代那個清冷幹淨的少年,那個讓我總忍不住把視線往他穿著淺色衣衫的身影上偷瞄的男孩子,那個次次霸榜年級第一的我曾經的心上人,終究是長大了啊。


秦楚以前是連髒話都不會說的,他自持端正,從裡到外都潔白無瑕,是真真正正的白月光。


「秦楚,你要和我談什麼呢?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可以交流的東西,」帶著點自嘲,我忍不住笑了,「你不傻不瞎,我以前那麼喜歡你,念書追著你,吃飯蹭著你,每天睜眼就是想著找各種借口賴著你,你知道我的心思。是吧,太明顯了。我不知道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我現在清楚明白,結束了,秦楚。我可能是需要向你道個歉的,給你造成的困擾和打擾。我也挺沒用的,這麼多年在你那連個朋友的位置都沒混上,但這樣也好,我們不尷尬。」


「秦楚,我們都是 20 幾歲的成年人了,讀了這麼多年的書,明事理懂人情,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也不會再沒事來你面前晃悠刷存在感。我們就這樣,好嗎?雖然打擾你許多年,但我對你應該沒有什麼虧欠,我也有基礎的道德水準,你和學姐那段時間,我都沒往你面前湊過,是吧。所以我沒有哪裡對不起你,我甚至覺得這樣掰扯算賬也挺難看的。老實講,我們認識好多年了,但我以後也不想和你做普通朋友。所以我把你和你朋友的賬號全部拉黑名單了,以後喝了酒、出了事,就別找我了吧。」


我說得慢,秦楚卡住我後頸的手也一點點松了。


他的視線黑沉沉地鎖在我身上,他身後大片火紅的夕陽也隨著時間逐漸變得黯淡。


「為什麼?你怎麼了。」聲調有久不開嗓的啞。


「可能是因為,你早就不再是我曾經喜歡的那個人了。也或者,沒有回應的等待太漫長磨人,讓人絕望,我堅持不下去了…說這些,真的應了你對我的那句評價,矯情又做作,我們不說了吧。」


「曾經?」他直起身體,像是被刺激到,沉默的表情突然變得滿是嘲諷,甚至笑了起來,與他那張英俊臉龐極不相襯的、讓人看著不舒服的笑,「曾經啊,曾經的那個秦楚早就死了。蔣年年,我沒想到你也是這樣膚淺的一個人。」


他一下將我拉近,湊近我耳邊說話,「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不對,他不是死,他本就不該存活於世,他本就是個孽種。你知道秦奉原跟我是什麼關系嗎,他不是我爸,是我兄弟。那你知道我親爹又是誰嗎,秦崢,大名鼎鼎的秦總。哈哈,好笑嗎。學姐?秦靚?秦靚是誰,我想想,哦,秦奉原的私生女。我的…侄女。你覺得亂不亂,髒不髒,惡不惡心?嗯?蔣年年,秦楚就是個惡心的產物,是亂倫的惡果,像他媽個傻子一樣活了 20 年,到頭來還是個傻子。」


「秦崢搞他媳婦,那我就搞他孫女,這就是秦家人。」


秦奉原是秦楚的父親,秦崢是他的爺爺。


11


我的腦子半晌沒回過神來,像是在聽天方夜譚,甚至是毫無邏輯的凌亂的夢。


秦家人......我隻知道我們隔壁別墅常年隻有秦楚和一個阿姨,我隻知道秦楚的父母經營產業永遠忙碌,我隻知道市裡最大的商場姓秦......我隻滿心滿眼那個漂亮的小少爺。


聽聞這樣的內情,我甚至覺得虛無。


秦楚的手捏的我肩膀疼,我深吸口氣,手繞上去,「你先冷靜一下,秦楚。」我把他的手往外拿。


他的視線一直定在我的臉上,像是在觀察我的表情。


我緩緩轉了一下肩膀和脖頸,「這才是秦楚。」他在我上方開口,聲音喑啞,早已沒有了剛才的情緒,隻有淡和沉。


我頓了頓,才開口,「秦楚,父母的錯不該由你來擔。你與母體分離那瞬間就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了,你有自己的思想、看法和認知,你聰明、獨立、嚴謹、認真,你優秀得不得了,你是我好些年前進的方向和奮鬥的目標。所以秦楚,不要陷在這些事情裡面,不要去鑽牛角尖,不要給自己加緊箍咒。我能說的就這麼多,我相信,你可以走出來的。」


有尷尬,有驚訝,還有嘆息,也有稍微的不忍。


但一個普通朋友,說多也不好,我不想再在他這裡越界,我本想離開,但秦楚側身一靠和我同向靠住了牆壁,像是要再談的姿態。


離開卡在嘴邊,我默默等他說。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恍惚看見月亮的影子。


「蔣年年?」


「嗯?」


「你以前喜歡我什麼,那不就是個書呆子嗎,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我當時,看著你每天跑上跑下,我都替你累得慌。」


我也在回憶,有點想笑,「喜歡你的時候,心裡都是你,不僅不會累,反而幹勁滿滿。」


「我跟你說了高中不戀愛,你還天天圍著我轉。」


「那時候以為你就是拒絕,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多努努力,看有沒有機會得你一個點頭。」


站累了,褲子穿了兩天,我直接席地而坐,以手扇風,稍有點熱。


秦楚低頭看看我,居然也拎拎褲腳坐在我旁邊。


「其實想過,當時。看你天天這麼堅持,想著大學時要不然和你試試的,然後我就知道了這遭事,當時剛知道,惡心得一周沒吃下飯。」


我偏頭瞧瞧他,「你是不是上學光好好念書了,沒看幾條新聞沒讀幾本小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見得多了,就覺得沒什麼了。你自己才是最有價值最重要的,不要用別人的過錯給自己加壓。」


「秦楚啊,你這麼優秀一人,不要被這些虛無的東西絆住、纏住,放松點。世界上大部分煩惱都可以用一句話解決,關你屁事,關我屁事。」


說到這裡,我又想笑,「你知道嗎,我以前都不敢在你面前說髒話說不好的詞,你本來就煩我煩得很,我再在你面前那樣,那我更沒機會了。」


「我對所有人都那樣,對你還寬容許多。」許是氣氛緩和、許是夏夜的風太溫柔、許是月亮太亮,我和秦楚第一次這樣沒什麼顧忌沒什麼緊張地交流。


最後的最後,他問我,「真不喜歡了?」


我側頭看他,「少一個煩你的人還不開心嗎。」


他將頭抵在身後灰白的牆壁上,五官皆陷在朦朧夜色中,唯獨下顎的弧度線條極其明顯,喉結處的輪廓微動,但沒再開口。


驕傲的小少爺,世界一朝顛覆,強硬地被拖拽入凌亂俗世,才開始頹喪灰敗嗎。


12


晚上照舊沒在家裡歇,上樓逗了會旺財,然後返回學校。


手機充上電才看見周奕然回復的消息。


「那下次去你們的學校吃吧,我還沒有在國內的大學食堂吃過飯,聽說很好吃。」


看見他的信息,我一晚上都有些亂有些茫然的心緒漸緩,稍微放松些許。


西藏的時候,陶哥某次在飯桌闲聊,說周奕然工作時每天早上都是凌晨 5 點的鬧鍾,而他們那個行業還常加班,律師嘛,案子就是項目,贏得一場官司,背後有多少需要查證、討論、交流、搜索和準備的東西,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很經常的,早上起來能看見群裡周奕然半夜 1.2 點的消息回復。


但他又相當會生活,陶哥他們一撥人每個月都會出去「浪」幾天,遇上法定節假日還會往遠處跑,周末常常約出來打球賽車,周奕然幾乎不缺席。


不論遇到什麼,壓力、競爭抑或是變革,周奕然似乎都是遊刃有餘、不驚不變的,都能安穩坐在巷道小店裡慢悠悠喝兩杯水。


我從未從他口裡聽到過任何抱怨或是負面之語,他總是輕松的,甚至穩操勝券的。


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我似乎被他影響,在潛移默化中向他學習。


......


和周奕然的相約總是順利,秋高氣爽,天藍得像昂貴水彩,我在學校大門口接到他。


他穿淺卡其色西裝,剛從工作地點趕過來,手裡拎著與自身氣質裝扮極其不相符合的白色塑料袋。


他將口袋遞給我,裡面是兩根冰淇淋,我抬頭看他,他露出個狡黠的笑來。


我們都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蹲在體育館外面吃冰淇淋的場景。


一人一隻,這次終於沒買多。


我問他中午有多長的休息時間,他看了看遠處的鍾樓,指針時針 30°夾角,剛好 11 點。


「一個多小時吧,下午要見幾個委託人。」


我先帶他去食堂填肚子,飯店前後,廳堂來往人多,但師傅手快,沒排多久的隊。


周奕然還挺新奇,眼睛甚至有些亮晶晶的。


我覺得好笑,問他,「沒吃過食堂。」


他搖搖頭,「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食堂都是自助,還都是冷食。所以要麼自己在家煮,要麼去飯店。沒有師傅會熱情的吆喝你,還給你現做現炒。」


看他的樣子,我終於找到可以嘲笑他的點。


「周奕然,你怎麼傻乎乎的。」


他在隊伍裡轉過身來,表情相當正經,「你說什麼?」


我笑,「我說你傻乎乎的。」


他伸手拍了拍我的頭頂,順走我手上的飯卡,「你才是,傻 der。」然後轉回身給師傅點他的單。


我有點嗆住,咳了聲,抬起頭看見了一個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秦楚,穿淺灰色衛衣黑色運動褲,恍惚像回到了他高中時慣常的穿著打扮,他很久沒這麼穿了。


他個子高、外表突出,我一抬眼就被他攥住視線。


他也看見了我,徑直朝我走過來。


其實有些尷尬的,那天過後,不管情緒情感如何,我再見到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尷尬。


周奕然叫我一聲,我回神,「啊,怎麼了?」


「我把你推薦的菜點了,你還要加什麼嗎?」


秋日幹燥,我問周奕然,「要加個湯嗎,冬瓜排骨或是枸杞老鴨湯。」


他傾身朝窗口的師傅加菜。


我再回頭,秦楚已經不見了,松口氣。


現在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以何種態度面對他,我從沒後悔過喜歡他追他這件事,喜歡優秀的人並追逐這是人之常情。但這些年秦楚對我的態度是有些傷到我並磨滅我的情感的,他那晚突然告知我的某些事情又讓我不忍再對他以強硬冷面,所以復雜,所以最好不要見到。


13


周奕然來去匆匆,雖然待在這裡的時候很悠然,但時間不等人,把他送走後我去了圖書館。


戴著耳機太投入,沒發現突然暗沉的天,反應過來,外面已經下起了大雨。


上午晴好,晚間就是雨,天氣比人的情緒還怪。


書包常備一把傘,臨出門時撐開,卻不防被人從後叫住。


奇了怪了,又是秦楚,背上背著包,學生氣濃厚的陽光少年似的。


沒辦法的事,將他送到校外停車場。


「你怎麼來這邊學習了。」


他語調平緩,「這邊校區安靜些。」


我沒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雨點劈裡啪啦打在傘面上,嘈雜不休。


他的聲音隔著朦朧水汽淡淡響起來,「中午那個人,就是楊阿姨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


腳下一塊地磚松了,濺起汙水,我點點頭,「嗯,是他。」


「你們相處得挺好的?」他的聲音低低的。


「嗯,他人很好。」溫度降下來,似乎人的情緒也靜下來,他這樣的問,我隻簡短地答。


「你......」話出口一半,他又沒有接下去繼續。


終於到他的車前,我呼出口氣,跟秦楚在雨裡結伴走,還是這樣平淡地走,實在是讓人覺得渾身都不太舒服。


他沒上車,將傘舉高,路邊昏黃的燈透過水霧映出他朦朧的臉,唯獨眼睛有些亮。


「如果,我將以前那個秦楚還給你,你還願意喜歡我嗎?」


不可控的,我皺了皺眉,看著路面的水窪,「可是以前那個秦楚,從來也沒有屬於過我。」


「如果你願意,他以後可以隻屬於你。」他的聲音有些罕見的溫柔,讓我覺得陌生。


「秦楚,別這樣。別委屈你自己,也別委屈我。我不想對你說重話,但你別再講這種東西。時不待我,我對你已經沒感情。」


「因為你喜歡上了別人,是嗎,今天那個男人?所以連你也要拋棄我。」他的聲音冷下來。


「我沒有義務對你交代這種事。」


「喜歡這樣容易簡單,你可以再愛上我的。」他抓住我的手,語氣裡是不容置疑。


我從他的禁錮裡松開,不知道是嘲諷多些,還是心累多些。


「秦楚,你隻是習慣身後有我這樣一個人,習慣身邊有個隨叫隨到、隨時隨地能來見你、能接受你的召喚的人,這個人突然脫離你的控制,你稍微有些著急了。你說喜歡容易,那是因為你從沒動過心。」


「你不喜歡我,你我都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讓你被我的朋友嘲笑,還無所謂地玩手機,因為不會舍得。我不會讓你大半夜跨越半座城來酒吧找我,因為太危險。我不會隨時隨地想見你就召喚你,因為你應該也有事情要忙,我要體諒你。我更不會帶著不重樣的女生在你面前晃,因為我隻喜歡你,隻願意接近你。」


「秦楚,你明白了嗎,你根本不喜歡誰,也不會愛人。我不怨你也怨不著你,這些事情過去了,但我不會再妄想捂暖你的心。」


「我不會愛人,那你教我啊,你教我我就會了啊。」傘面還是小,他的臉上有些許雨水,發尾似乎也有些湿,朦朧雨霧中顯得凌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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