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啊是,是因為我。」
我坦然承認,笑道,「妹妹知不知道,有一事,叫未雨綢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事情發生之前,這事兒就被解決了。」
「其實你姐姐我啊,也沒做什麼,就是給你的皇帝舅舅提個醒,告訴他,京城郊外的山林之中恐有劫匪,東南地區恐會發生大水,讓他多多檢查河堤,如此而已。」
秦冬月:「所以當初,你以此交換,順利地從皇宮回來了?」
我點頭笑道:「還算聰明。」
「我隻不過是斷了鍾黎的氣運之路,針對的並非是你。如果你不參與到這兩樣事中,憑你是他的外甥女,皇帝說什麼也不會讓你的日子太難過。」
「可偏偏你貪心不足蛇吞象,非要攪和進來呀。」
我笑笑,「不過我已經猜到了,你肯定會這麼做的。」
勢利之人,貪心之人,又怎麼舍得放棄一絲一毫可以牟利的可能?
貪婪,成了她的死穴。
「哦對了,你知道你皇帝舅舅為何這般不顧人情,定要將你捉拿歸案處死嗎?」
「什麼?」
我用她上輩子的話回復她:
「那是因為我告訴他,你之所以行事張揚,嚷嚷著人人平等,是因為你來自異世界,在那個世界裡,皇權不復存在,我們所有人都是封建餘孽。一說完,你皇帝舅舅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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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心!!!」
瞅著她因憤怒過度扭曲的面龐,我心情暢快地笑出聲來:「啊還有一事,我忘了說了,青黛等不到我回家的話,自會到țű̂₃我回家必經之路尋找我留下的痕跡,再通報衙門,此時,抓你的人應該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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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秦冬月突然癲狂地大笑出聲,「秦秋心,你以為你贏了麼?」
「什麼?」
我皺了皺眉,看著這又哭又笑的瘋婆子,心底裡漾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就聽她說:「你怎麼不讓你的狗自我來宣城之前就一直盯著我呢,因為我啊,來宣城之前,就已經給當初被抓的劫匪匪首兄弟遞了信件,我告知他,都是因為你,他哥哥才會被抓,『仇人』就在宣城,姓秦,而我會幫他們抓住『仇人』。」
「你說,他會放過此給他兄長報仇的機會嗎?哈哈哈……」
她的話音未落,一陣踩著雨水的馬蹄聲,催馬聲自遠處而來,漸漸逼近。
落潭起身撩開簾子一瞧,回頭過來,神色冷峻:「主子,是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蒙面人。」
「哈哈,秦秋心,你別想逃,逃不掉的,去死吧!」
「想讓我死?你白日做夢呢?」
我铆足了力氣,一腳將她踹到車壁上,叫蒼月將她捆起來。
我親自起身,撩開簾子一看。
果真有一群黑衣人於牛車後方,追勢兇猛,而牛車前方,是一條洶湧的河,因雨水的澆灌,河水翻騰,已經湧過河堤,衝上來了些。
前後路被堵死了……
我回頭看秦冬月,就見她笑得詭異:「我說了,逃不掉的,去死吧。」
「可我偏要逃。」我迎著她瘆人的視線,緩緩笑開,「但你死是肯定的,我,會好好活著。」
說著,我叫蒼月,「將她拖過來。」
她笑容僵住,瞪大雙眼,終於恐懼起來,不住地後退著:「你做什麼?秦秋心,我告訴你,你要是動我,皇帝舅舅不會放過你的!我是我娘最後的血脈,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他怎麼都會留我一命!」
我冷笑:「早說過了,他放棄你了,你怎麼就不信呢?」
「不、不可能!」她還在後退。
可依舊於事無補,她被蒼月拎小雞一般拎起來,提到我的面前。
「『不可能』跟閻王爺說去吧,丟下去。」
「是!」
「秦秋心,不,啊——」
看她滾落到泥水裡,隨後被後面的飛箭刺穿。
我面無表情地撇開視線。
牛車上的篷子是使用毛毡布做的,暫時還能抵擋一二那後頭飛過來的利箭。
但前頭沒路,待在牛車裡,就是死路一條。
我躲在草堆的後頭,看著簾子縫隙裡不遠處的河,閉了閉眼,咬咬牙。
問落潭蒼月:「會泅水嗎?」
蒼月:「我們都會,可是主子您……」
「沒關系,我也會。」
身後那一幫劫匪人多又兇殘,我不能讓落潭蒼月為我送死,就算是等官府的人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要想求得一線生機,唯有跳進河裡躲一陣。
隻希望那水勢不要那麼湍急,別斷了生存希望。
心裡做下決定,我沉聲道:「到河邊棄車,躲入河裡!」
落潭:「可是,主子您素來體弱,會……」
「這是命令!」
「……是!」
牛車在河邊停了下來。
我撩開簾子,風雨澆在身上,有些涼。
牛車距離河邊就一步之遙,跳下去就是河。
我站在車椽上,看著下面湍急洶湧的河水。
腦海裡閃過種種。
如果不幸在這裡死掉的話,應該也沒有關系吧……
大仇得報,心願已了。
若說遺憾……
唯獨就一個……
馬蹄聲漸近,聲聲逼緊,猶如催命的符。
我咬咬牙,斂去多餘的思緒,閉上眼,往河裡一躍。
「秦秋心!」
哎?
有人叫我?
剛沒入那冰冷湍急的河水中,還沒來得及做好閉氣,一個人也跳了下來。
我頓覺腰間一緊,就被來人給撈了上去。
莫不是那歹徒?!
我剛舉起握成拳的手,就被扣入一個充滿河水湿氣,又縈繞著淡淡桂花幽香的懷抱中。
他抱得很緊,緊得叫我幾近喘不過氣來。
耳邊聲聲顫抖,又沉又啞。
「秦秋心,你要不要這麼狠?」
「大仇得報,心願了了,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傷人?」
是鍾肅。
拳頭落不下去,我被他扣得呼吸都奢侈,輕輕地推了推他,結結巴巴:
「聽、聽我說,你、你誤會了,咳咳。」
「誤會?難不成您站那車椽上看風景?還是覺得河裡的水涼快,想下去泡個澡?」
我:「……」
他說著,力道松了,卻是半點沒放人。
我默然無語了瞬,才緩聲辯解:「……真誤會了,我發誓。」
其餘的馬蹄聲漸近,他才松開我,接過旁人遞過來的傘和披風,將我整個人往裡頭裹,臉是臭的。
大半年未見,他下巴處都生了胡茬。
沒了儒將的模樣, 倒顯露出肅殺之氣的將軍之風來。
我抬頭看去,那些劫匪皆被擒拿,或是斬於馬下。
方才急著逃脫,竟沒發現, 他帶人就在那後頭,我聽的催命符也是他的馬蹄聲。
他是那樣急, 那樣慌。
那樣擔驚受怕。
關心則亂。
腦子裡那些濃墨重彩的畫面慢慢清晰。
肥鴿送來的三樣謝禮,高門大戶前的紅鯉傘,茶館與京兆尹堂前的桂花香,還有那吃人的青磚紅瓦宮牆落腳處一閃而過的衣角……
皆是他。
這般濃烈而隱忍的感情。
若說不動容,太假了。
我是俗人,對擁有過分好看相貌的他會多出憐憫之心, 對他送來的撐腰銀票會生出虛榮的滿足, 對不動聲色的幫扶會心起漣漪……
在我需要的時候, 他都在。
這是前世鍾黎不能給我的, 也是我曾經對另一半所期盼的……
我沒忘,要一頭栽入那洶湧河水之前的念頭。
若說遺憾,便僅剩這個……眼前人。
「鍾肅。」
我叫住那個將我往蒼月懷裡推,如平時以往那樣就要走的男人。
他一頓, 回首,語氣清淡,黑眸裡的情緒深深掩在眼底。
「什麼事?」
他問。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問。
剎那間,垂在腿側的手掌收緊,菲薄的唇線也稍稍抿直,他稍稍挑眉, 看起來是那麼雲淡風輕,卻又不那麼雲淡風輕地應:「是。」
「那,給你一個機會吧。」
「……什麼?」他愕然地僵在原地, 黑眸灼灼地盯著我。
「真是難得一見, 秦大將軍的這副模樣啊。」我笑,「我說, 我給你一次機會,一次追求我的機會……」
話音未落, 他三兩步踱回來,扣住了我的手,聲音發沉帶啞, 黑眸還是盯著我, 灼得要吃人:「秦秋心, 不能反悔, 若讓我追, 你這一輩子都隻能是, 我的人。」
我挑眉, 笑他:「這麼霸道?要是追不上呢?我還得在你這棵樹上吊死了?」
「追不上就繼續, 一年, 兩年,三年……一輩子,我都可以追。」
他咽了咽喉嚨,「你想要我是什麼樣,我都可以變成什麼樣。不滿意, 你可以拒絕,但隻要不取消掉我追你的這個機會,都隨你。」
「行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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