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算。」
我:「……」
那他到底來幹嘛?
「第三回謝禮我不日會送到。」
他起身,將茶盞擱在矮幾上。
沒等我多問,走到門口,似是叫醒了青黛。
「小姐!」
等青黛跑進來時,他人已不見了。
「您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
小丫頭奔過來,將我翻來覆去,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氣:
「您終於醒了,嚇死奴婢了!」
我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緊繃的神經才緩緩松懈下來:「我病了幾天?」
一放松,嗓子又啞又無力。
「三天,整整三天了!」
青黛紅著眼眶瞪我,「您快別說話了吧,好好休息,別折騰您的貴體了!」
「我這不是在休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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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床。
「奴婢的意思是您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好啦,再睡下去我就廢了,現在睡不著,得做點事。」
我戳了戳一動不動生悶氣的丫頭,語氣一軟再軟,「幫幫我,嗯?」
小丫頭瞪我一眼,終究緩和了面色,語氣幽怨道:「奴婢可以幫您做,但是您不許插手。」
「好。」
我舉三根手指保證自己不插手,那丫頭才勉強信了。
「說吧。」
「門口那個,叫人綁起來。」
我面色冷然,「給水饅頭養著,別養死就行。後面還有用。」
「嗯好。」
「落潭蒼月呢,有沒有消息?」
「沒有。」
青黛搖了搖頭。
我眉心蹙緊,三天了還沒有消息……
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
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但現在不是盲目擔憂,坐以待斃的時候,我需要人手幫我。
「青黛。」
「在,小姐。」
我道:「你去庫房挑一些貴的物件兒,晚些悄悄出門,幫我去京城最紅最火的酒樓,跟掌櫃說僱些人,著重幫我查城郊偏僻一些的小村莊,有沒有新來的人口,亦或是再查查周邊的小城,若有,整理好了名單給我。」
「是。」
我想,我明白「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寓意了。
如果宋芍藥的離開是許有儀的屬意,那麼早在離府之後,宋芍藥就應該離開京城了。
可我依稀記得,在母親故去之後,宋芍藥是有幾年依舊往侯府送紅豆棗糕的,且偶爾我去雲築小鎮找人,還能瞧見人在那一座小院。
宋芍藥和許有儀並非可以交心的親密關系,宋芍藥離府去哪兒,許有儀自然不會包辦。
宋芍藥是離開侯府,在雲築小鎮小住幾年之後,才搬離的。
這幾年不隻穩我的心,也是讓許有儀放松警惕,讓她覺得宋芍藥沒有任何反叛她的心,當許有儀不再在意,我也不再惦記她之後,她才悄悄離開。
這麼看來,她是自主離開的。
離開之前考慮到自己罪人的身份,斷不會往熱鬧,繁華的都城裡去,隻會往不為人知的山溝溝裡鑽。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寓意便是在此,撥開障目的一葉,一切豁然開朗。
心情一好,恢復也快,休息夠了之後,我爬起來拿過木匣子,抽出裡頭王大夫留下來的問診記錄查看起來。
35
然而,事情發展終究沒有如我所願一般順利,號稱查消息極快的天下第一樓的人僱出去,也依舊沒什麼消息傳回來。
王大夫的問診記錄雖都是關於我母親的診療信息,但是上頭不管是藥方,還是問診流程,都尋常得不能再尋常,藥方無毒,應對我母親的病情也十分貼合。
記錄上的筆跡,字跡皆是出自一人,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探索問診記錄陷入僵局不說,就連落潭和蒼月都沒有消息。
心底越發惶惶不安,偏生外頭天氣陰雨不斷,也叫人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直至——
兩天後的黑夜,蒼月帶著渾身是血的落潭出現在我的面前。
喊完一聲「主子」,便暈了過去。
我著急忙慌地張羅院裡的人將他們帶進廂房,院子關起來,專心給他們治傷。
所幸我在西院,除了院裡養的四個小廝兩個丫鬟,再無旁人,位置偏僻,我喜靜,輕易不會來人打擾。
許有儀已經與我攤牌,沒了來探我的理由,至於秦冬月,沉浸在即將新婚的喜悅中,忙著拉攏鍾黎的心,自然不得空來搭理我。
加上母親留給我兩個暗衛是眾人皆知的事。
種種因故,此事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落潭蒼月的傷雖重,傷的卻不是要害,又回得及時,救都是能救的。
等處理完,天已經發亮。
我眨著幹澀的眼,撐著大病初愈,發虛的身子,囑咐青黛將人照顧好,爬到床上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黃昏才醒,青黛過來告知我,蒼月落潭已經清醒。
用過晚膳,我去見二人。
兩人臉俱是像白紙似的,瞅見我就要下跪,看得我一陣心疼,喝止住人,才勉強叫兩人安分地待在床上。
「主子,我們失敗了。」
看見兩人的傷勢,我已猜到了大半,此時一聽,心中還是難免難過。
難過雖難過,可我還是很慶幸,慶幸他們好好地活著回來了。
「沒了就沒了吧,此事過後再議,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養好傷。」
大不了我再重新翻一翻那冊子。
雖然那王大夫留下的冊子我都翻爛了,沒看出留下什麼痕跡……
「什麼沒了?」
落潭很蒙。
聽他說,我也很蒙:「聽你們所說……王小柱……不是死了嗎?」
蒼月詫異地看著我:「主子,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我:「?」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落潭一臉愧疚:「我們保護王小柱,沒保住人,還險些丟了性命,請主子責罰。」
這就是任務失敗了?
「那王小柱呢?」
蒼月看我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垂著頭,看起來更喪了:「我們被鎮國公府的人給救了,王小柱……被鎮國公府的人給帶走了……」
「鎮國公府?!」
我騰地站起來,難道是鍾黎?!
「帶走王小柱的人是鍾二爺的人還是鎮國公的人……啊算了,你們也不知道。」
落潭和蒼月面面相覷,又將頭往下垂了垂。
落潭:「帶走王小柱的是一個人。」
蒼月:「那個人殺死了所有追殺我們的殺手。」
落潭:「將我們救了,還順手牽羊地將王小柱給帶走了。」
蒼月:「僵著一張死人臉,還嘲笑我們兩個人都不如他!」
我:「……」
「好的,我知道是誰了。」
心中松了口氣,我又坐了回去。
「接下來你們好好養傷,查宋芍藥的事兒我重新找人。」
兩人很固執:「主子!」
「請不要放棄我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我們一定會從死人臉的手上奪回王小柱!」
「不然就叫公爺出手,主子救了他一命,他應該不會不給我們面子,隻要公爺也允許,我們一定會從那個死人臉手上奪回……」
「行了行了!」
我打斷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莫名激動的兩人的話,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先好好休息,不休息好,以後你們都給我闲著!」
「是……」
總算聽話了。
36
人既然在鍾肅手裡,那就比在我這裡安全,我並不急著將人要回來。
鍾肅攔人,是為報恩,還是為其他,我已經無暇顧及去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將當年那「寫錯」的藥方蛛絲馬跡給找出來。
王大夫的問診記錄被攤在桌面上。
我一面翻,一面逐字逐句地看。
本著不服輸的性子,我將這冊子裡裡外外翻了好多遍,翻到我都要將裡頭的內容給背下來了,依舊沒有任何發現。
我有些精神頹靡地支著下巴想,難道王大夫當真沒留下什麼訊息?
還是說,訊息不在這本問診記錄裡,而是在其他冊子上?
我苦思冥想,覺得口渴,正想轉頭起身叫青黛送茶水,沒想到青黛端著茶水就在旁邊。
「哎呀,小姐!」
沏好的茶被我這麼一撞,澆了過來,直接澆湿了我的衣襟。
「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您沒事吧?」
青黛忙將手中的茶盤放下來,俯身過來看我的情況。
好在茶水不是十分燙,僅僅是感覺到衣服湿了。
「沒事,我……」
忽然一頓,問診記錄!
我慌忙扭頭,去檢查桌面的小冊子。
水潑上去,已經湿了一大半,湿答答地粘在一起,字都模糊了。
我欲哭無淚。
青黛一見,自責極了:「對不起,小姐,都怪我。」
「沒事。」
「現在補救還來得及。」我深深吸了口氣,「剛好今天有太陽,你將書頁放到院子裡曬,幹得快些就沒事。」
「好。」
青黛抱起木匣正準備走,我無意一瞥,忽而一頓,忙拉住青黛:「等等!」
「怎麼了?小姐?」
「讓我看看。」
剛剛我好像看見了……
木匣被重新放回桌面上,書頁依舊是攤開的,是最後一頁。
那裡除了寫下來的母親診療過程之外,下方開藥方的那一欄,寫著最後一味藥的地方紙質發皺,像是……有兩層……
我復又翻了翻前面,唯獨這一頁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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