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他,他不僅不護。
他,還想......
可吳氏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後背無力地從門板上滑落下來,再也沒有了動靜。
唐文軒也跌坐在了地上,手上的鮮血糊了一身,臉上也有,鮮紅的血珠子貼在他蒼白的容顏上,猙獰又狼狽。
*
唐韻一直立在門外等著。
聽著裡面傳出來的一道一道的爭吵,再慢慢地歸於了平靜,直到再也沒有了任何動靜,腳步已然未動。
她還在等著。
良久,屋內的唐文軒才從一片渾渾噩噩之中,勉強地站起了身子,也並沒有出去,尋那幾個孽種。
吳氏是前朝逆黨的身份一曝光,吳家唐家,所有的人,都不會有活路。
唐文軒側過頭。
跟前破舊的窗棂半開,能瞧見院子裡的青石板,初夏辰間的陽光傾瀉而下,落在那道雪白的裙擺上。
幹淨的光暈,聖潔又高貴。
唐文軒胸口突地一悸,喚了一聲,“韻姐兒。”
耳邊並沒有聲音傳進來。
唐文軒喉頭一滾,他知道她在等什麼,啞聲道,“父親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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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內依舊沒有聲音,窗棂外的那抹裙擺,被微風一吹,輕輕飄舞,身影卻紋絲不動。
半響後,唐文軒手裡的刀子再一次落下。
宅院裡的幾聲蟬鳴,襯得院子格外的安靜,安靜地仿佛能聽到那刀子刺進肉裡的聲音。
猶如當年母親自盡時一樣。
“嘭——”一聲響動之後,唐韻終於轉過了身,平靜的面色沒有絲毫波動,唯有那眸子深處,留下了被疼痛傷害過的倔強。
人的堅強,並非天生就有,而是在成長之中慢慢地累積而來。
人心也一樣,並非生來就冷硬如石。
*
寧家的二公子寧衛,一直候在唐家的院子外,焦急得渡著步。
今兒早上他聽說唐韻要回唐家時,親自帶著人馬過來,同唐韻一道到的唐家,到了唐家,唐韻卻沒讓他進去,“二表哥,等我一會兒。”
寧衛隻得候在了門外,煎熬著。
唐家的人是個什麼德行,寧衛清楚,那日吳氏明知表妹出宮有寧家人一道相護,還敢前來攔馬,更不用說寧家落敗的那些年。
表妹在唐家的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想而知。
適才唐韻進去時,他給了她五六個侍衛,倒不擔心唐家的人能傷了表妹,他怕的是表妹心軟。
唐文軒再以自己父親的身份壓迫與她,以‘孝’之名,將她又拉入唐家那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裡。
小半個時辰後,院子內才傳出了動靜聲。
寧衛忙地回頭,見唐韻終於走了出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目光從頭到腳地將她打量了一遍。
她身上雪白的襦裙,被陽光一照,暈出了一層光環,落在她臉頰之上,面兒上抿著微笑。
嗯,沒哭過。
當沒被欺負。
“表妹上車吧。”
寧衛的話音剛落,跟前的巷子口陡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寧衛詫異地回頭,便見到了寧衍。
還有府衙的人。
寧衛一愣,明顯不知發生了何時,迎上前問寧衍,“怎麼回事?”唐家固然再可恨,倒也用不著他去請府衙的人過來。
寧衍神色焦急,壓根兒就沒瞧見他似得。
從馬車上翻身下來,徑直越過了他,走向了立在門前的唐韻,行色匆匆,目光卻極為溫和,眼裡滿是擔憂和心疼。
唐韻喚了他一聲,“三表哥。”
寧衍點頭,輕聲問她,“人呢?”
唐韻答,“死了。”
寧衍的眸色微微頓了頓,沒再多問一個字,突地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手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肩頭,紅著眼眶安撫道,“表妹不怕,有表哥在。”
寧衛:......
寧衛目瞪口呆地立在兩人身後。
寧衍他個登徒子,竟然敢抱......
他想了那麼多回,他,他都沒敢,他非要回去告訴祖父不可......
*
午時趙靈回東宮稟報時,神色便有些回避,“唐文軒先殺了吳氏,後自盡,寧家三公子去了京兆府,已經將吳氏是前朝逆黨的證據遞給了張大人。”
“她呢。”
趙靈答道,“唐姑娘安全。”
這不廢話嗎,“孤問你的是這個。”
趙靈反應極快地道,“唐姑娘挺高興。”
“嗯。”高興就好。
趙靈想了想,還是道,“三公子也挺高興。”
太子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趙靈垂著頭道,“寧家大仇得報,三公子一時高興,給了唐姑娘一個擁抱。”應該就是這樣的,寧三公子絕無所圖。
第65章
趙靈跟了太子這段日子,多少了解了太子的脾氣,不敢不報,萬一哪日被他知道,殿下誤會了,自己鐵定討不到好。
寧三公子是唐姑娘表哥,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唐姑娘一個擁抱,肯定是問心無愧。
趙靈這才敢鬥膽稟報。
半晌過去,趙靈沒聽到太子聲音,目光不由又飄向了明公公,隻見其腰杆子又彎到了胸膛。
趙靈:......
他又犯錯了。
“京兆府受案了嗎。”良久過去,太子終於開口了。
趙靈答,“接到寧家三公子的舉報後,張大人即刻派人去了唐家院子,已經受了案。”
太子聽完轉頭看向明公公,“你跑一趟,讓張大人今兒夜裡辛苦一下,連夜將呈案寫出來,揭發人,被告人,在結案之間,均不可離開京兆府。”
他沒看錯,寧三公子就是個卑鄙小人,極為無恥。
拿他的東西,去哄他的人。
不隻是吳氏,下回讓趙靈找個機會,寧三的一雙手也得砍了。
明公公:......
最近幾日太子的反復無常,已經夠讓東宮的人提心吊膽的了,偏生在這節骨眼上,頻頻出些狀況。
依他說,那三公子還真是不長眼色。
七年了,寧家好不容易報了仇,今兒一家人本該高高興興慶祝,如今可好,三公子一人得在京兆府過上一夜了。
趙靈也是。
太實誠了,什麼都敢報,隻要你不說我不說,太子能知道?
“奴才明白。”
明公公一走,就隻剩下了趙靈。
太子也沒讓他退下,也沒給吩咐,就那般讓他站著,讓他自個兒想錯在了哪兒。
趙靈確實也在絞盡腦汁了反思,自己是哪兒錯了,如實稟報並沒錯,身為暗衛不能有一絲隱瞞,這是職責。
若是韓靖......
趙靈明白了,他錯在,從一開始就不該讓此事發生。
“屬......”趙靈正要跪下請罪,太子便道,“退下吧。”
“是。”趙靈走出去,迎面一股風吹來,方才察覺背心生了涼。
趙靈剛退下,鳳棲殿皇後的人便上了門,是為端陽吳貴嫔登龍鱗寺祭祖的事。
如今吳貴嫔已經身懷六甲,皇上緊張得很,在明春殿養得跟個菩薩似得,無數丫鬟婆子伺候著,平日裡鳳棲殿的請安都免了,她還能去一路顛簸到龍鱗寺,去祭祖?
這要是半路出個事,太子豈能擔得了責。
見太子來了,皇後直接問道,“祭祖的名單,太子莫不是搞錯了?”
他做事一向謹慎,可從未犯過如此錯誤。
前朝餘孽,並非小事。
京兆府即便今兒已經受了案,也不敢隨意亂報,隻會先將人控制下來,待各項證詞證人備好了,寫好了呈案,才能上報。
最快也得明兒早上。
“母後說的可是吳貴嫔?”太子倒也沒有瞞著,“前幾日兒臣去父皇那,恰好聽到國師說,今年大周的國運,缺火,吳貴嫔命格屬火,且腹中所懷皇子,推算下來也是屬火,是以,兒臣特意讓明公公加上了名冊,母後放心,兒臣定會安排妥當,不會出事。”
皇後:......
還有這事兒?
見太子的面色認真,且也不會拿這事來同她開玩笑,皇後便也罷了,明日她多派幾個人盯著便是。
皇後倒是還有一樁要問他,“太子最近經常出宮?”
往日他就算出宮辦差,最多也就大半日,可昨兒一日都不在東宮,早上天一亮人就跑了,亥時後才回。
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皇後不得不去懷疑,他到底是去幹什麼了。
太子也沒否認,點了頭,端起木幾上的茶盞,應道,“最近查賬,比較忙。”
旁的事情,皇後或許看不透他的心思,可在這事上,太子心裡的那點心思,皇後一看一個準,瞥了他一眼,也沒去揭穿,隻提醒道,“月底,太子便極弱冠了。”
二十了。
太子妃一波三折,耽擱到了如今,都沒個定奪,他可耽擱不得了。
“嗯,弱冠之禮,還得讓母後費心了。”
皇後:......
她說的是這個嗎。
皇後看了他一眼,便也罷了,自己這兒子,從小到大循規蹈矩,凡事都照著規矩來,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能讓他願意打破規矩去堅持的事兒,她這個做母後的,又怎會去攔著他。
但願他能如願以償。
那丫頭回到寧家,寧侯爺心頭必定也生了想法,八成是想將其留在寧家。
寧家如今有三位公子,除了最小的那個十四,其餘兩個,都比韻姐兒大,且樣貌才識無論哪一個,都能配得上韻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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