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sh me.

（推倒我。）

And then just touch me.

（愛撫我。）

Till I can get my.

（直到我可以。）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心滿意足……）】

特意處理過的誘惑力電音，配合著動感滿滿的鼓點，加上直白又大膽的歌詞，似乎在一瞬間點燃了全場的情緒，變成了葉嶺一個人的演唱舞臺。

【Push me.

（逼我。）

And then just touch me.

（愛撫我。）

Till I can get my。

（直到我可以。）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satisfa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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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

旁邊的劉啟明和張思文在隨著音樂大聲地喊著「臥槽」，周其也目瞪口呆地看著在如此大的舞臺裡葉嶺無畏地告白。

可我全都聽不見了。

因為在葉嶺充滿蠱惑力的聲音裡，陸憲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隨著葉嶺唱得越來越具體，他便越來越用力。

「不行。」

陸憲抓著我，說著，對每一句歌詞都做了回應。

「Push me.」

「不行。」

「And then just touch me.」

「不行。」

「Till I can get my Satisfaction.」

「不行。」

一首曲目完成，葉嶺淡定地說了聲謝謝後，全場的人都瘋了。

我和陸憲瘋得更徹底。

他在尖叫聲裡漸漸恢復知覺，緊抓著我到痛的手也慢慢松開，望著我，想要說什麼。

我的耳朵已經聽不清什麼東西了，全是跳到嗓子眼裡的心跳聲，我站在原地，等著陸憲去解釋什麼。

什麼意思？

陸憲，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我們，我有話跟你說。」陸憲看著我的眼睛，好久沒有那麼直視過他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室友已經先回去了，因為葉嶺的表演結束，周圍的人也漸漸散了。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感覺人都是暈的，又害怕一場空歡喜。

我就站在原地等著陸憲，希望聽到他要說的話，但他實在太磨嘰，輾轉了一遍又一遍。

還沒等到陸憲開口，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舉起手機，上面赫然寫著：【葉嶺。】

我清楚地看到了陸憲臉上龜裂的表情。

本想掛斷電話，但想到葉嶺有可能跟自己說的事情，我就朝陸憲小聲說了一句「等我一下」後，將電話接起：「喂。」

「老宋他終於開花了。」葉嶺的聲音很輕快，看來是真的很開心，「今晚我們去慶祝，你必須來啊。」

我笑了笑，替葉嶺感到開心，但是今晚應該不行，眼前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要跟我說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於是我就看著陸憲的眼睛重新渾濁，沒了剛剛一往無前的勇氣。

「我想說，歌很好聽。」陸憲蹲下來，煩躁地撓著頭，然後悶悶地說了言不由衷的話。

他退縮了。

我咬了咬牙，將血吞進肚裡，朝著電話說：「好，我過來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往校門口走去。

慶祝宴訂在了一家離學校較遠的一家很有名的餐廳。

「也是佩服你們，戀愛第一天不去開房，喊我們來吃飯，是不是後半場就是去唱 K？」小隋一個勁地吐槽，「祝你們白頭偕老發大財。」

老宋跟平常沒什麼兩樣，倒是葉嶺有些炸了毛：「說後面那句就成了，還有學生仔能不能教點好的。」

老宋也笑了，舉起酒杯算是回應。

「寐寐怎麼了，怎麼看著那麼不高興？」小隋轉著餐盤，一副要把無良老板一家吃垮的氣勢。

「……沒什麼。」想了想，還是不要在葉嶺和老宋的好日子裡講這個比較好。

「想也不要想，肯定是陸憲。」葉嶺笑了笑，用筷子敲了敲碗，「說真的，蘇安寐，你能不能稍微自信一點啊。」

「這跟自信有什麼關系？」

「傻子都看出來陸憲喜歡你了啊，你還不如傻子嗎？」葉嶺指著老宋毫不客氣地衝我說著。

「你唱的歌讓他受了刺激了，拉著我不撒手。」我不管了，煩死他們也不能憋死我，「但是他沒說出來，我跑了。」

「好樣的，這次我們絕對不能先開口。」小隋伸出大拇指點個贊。

「他不一定喜歡我的。」我撓著頭，煩躁地想著，「他沒理由，也不是 gay。」

「得，還在糾結這個。」小隋嘖了一聲，把大拇指收了回去。

「我服了你鑽牛角尖的本領了。」葉嶺把大拇指伸了出來。

「你比我們了解陸憲。」老宋笑得很靠譜，幫我倒了一杯酒，「你認識的陸憲，如果不喜歡你，會讓你陷入這樣的內耗嗎？」

不會的。

老宋的話好像解開了我心中的陰霾，困擾自己那麼久的問題突然就被化解了。

陸憲不是這樣的人啊。

他不會在知道我喜歡他之後，邀我單獨出遊做伴，做盡讓人誤會的事情。

和陸憲冷戰了太久，差點讓我隻記得自己喜歡他，而忘記了自己喜歡的陸憲是什麼樣子。

「那他為什麼不說？」我有些激動，「剛剛明明有很好的機會。」

「……剛剛？」葉嶺咬著筷子，想著想著就笑了，「剛剛接電話的時候你跟他在一塊？」

「是啊，」我也反應過來了，「我要回去！」

「別急別急，急也沒用。」小隋忙攔我，「現在確定了心意就不差這一時半會的了，等了六年了還差一頓飯的時間嗎？」

「這個點也沒公交了，打車也很繞。」老宋給葉嶺剝了蝦放到他碗裡，「等吃完我們一道回去還更快。」

我隻能坐回在凳子上。

心髒跳得太快太快了。

即使仍有許多疑問，但在確定了陸憲極有可能絕對也喜歡我以後，這些都不是問題了。

陸憲不會去跟林雯雯吃午飯，也寧願挨著巴掌拒絕學姐的喜歡。

他不會給任何一個人留有不該繼續的念想的，即使是我，就像他當初撤回的那隻手一樣。

陸憲。

陸憲陸憲陸憲陸憲。

陸憲！

真想馬上飛回宿舍問問他。

這頓飯吃得我心不在焉地，老宋結完賬後，四個人都上了他的車回學校那邊。因為我實在是太急了，他幹脆決定先把我送到宿舍樓下。

「待會我和你一起下去。」葉嶺摸著下巴，眼神都犀利了起來。

「為什麼？」

「別說話，聽他的。」小隋又嘖了一聲。

「你別太鬧了。」老宋無奈。

等到了宿舍樓下，我迫不及待地從後座下來準備上樓，但被從副駕下來的葉嶺叫住：「蘇安寐。」

我望他：「怎麼了？」

葉嶺張開手臂，湊近我，用手臂將我環住輕輕抱了一下，湊到我耳邊小聲道：「下次就是你請我們吃飯了。」然後放開我，衝我飛吻了一下：「上去吧。」

我不在意葉嶺的這個動作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的心裡根本想不到別的任何事情，隻能憑著本能腳步不停地往宿舍樓內走去。剛進宿舍樓，就看到陸憲站在樓梯走廊上。

他的狀態很不好，頭發亂糟糟的，隻是一個多小時不見，身上還隱隱約約散發著酒氣，他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睛都紅了一圈。

除了小時候他學自行車摔了看見他哭過一次之外，長大後自己還真是頭一次看見陸憲掉眼淚。

我瞧著他，有些擔心，但又有著知道期末試卷所有的答案一樣的興奮，我衝他開口：「陸憲，今天我……」

他沒說話，隻是朝我慢慢地走來，帶著渾身的酒氣，隱隱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除了紅色的眼眶外，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陰狠。

從沒想過這個詞可以用來形容陸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