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丫鬟們應道:“是,夫人。”
侯夫人扶著櫻桃的手,走到門口,轉身看向裡面跪得整齊的兩個兒子,終於覺得心口的氣出了幾分。
混賬玩意兒,長大了就知道氣她!
“走,我們去花園走走。”侯夫人道。
然而剛出了正院,她就改主意了:“去長青院。”
府裡又不是沒有說話的人,侯夫人覺得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太傻了,打算跟大兒媳說道說道。
第097章
侯夫人來找於寒舟說話,這是於寒舟所沒有料到的。
但她緊接著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又明白過來了。她是侯夫人的兒媳婦,同是女人,且是小輩,同住在一個府邸中,理當建立極緊密的關系。
之前侯夫人沒有來找過她,是因為賀文璋的身子才恢復了,之前侯夫人希望她全心全意地陪伴、照顧賀文璋,所以沒有來打擾過她。
現在賀文璋的身體恢復了,兩個人便要如尋常的婆媳一般,相處起來了。
想到這裡,於寒舟立刻打起精神來。這是她們之間的第一次交談,以後還會有許多這種情況,她要格外認真對待。
她不想要一個糟心的婆媳關系,這是給婆婆建立初始印象的時候,她要落個好印象。
侯夫人才開了個頭,說了句:“簡直要被文璟那個混賬氣死了,顏兒你說說看……”就見大兒媳立刻坐得板板正正的,神情極為認真,說是洗耳恭聽都不為過,話音頓時就停了停。
大兒媳發自內心的恭敬態度,讓她心裡好受了不少。
本來惱火的心情,都不禁緩了緩。語氣不知不覺緩和了些,才繼續說道:“他一門心思要娶一個平民女子,你說這像話不像話?”
Advertisement
她以為於寒舟不知詳情,便將賀文璟這陣子如何混賬的舉動說了出來,末了道:“他腦子發昏就罷了,璋兒竟也不勸著些,還跟著一起胡鬧!”
“很不像話!”於寒舟表情嚴肅地附和道。
侯夫人見大兒媳也這樣說,忍不住一拍桌子,說道:“所以我罰他們兩個跪在正院呢!”
於寒舟頓時瞪大了眼睛,驚訝地道:“母親,璋哥的身子才好……”
“不要緊。”侯夫人瞥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道:“我使人給他膝下墊了兩個墊子。”
於寒舟:“……”
“母親高興就好。”她很快收斂了心疼的神色,恭敬地道。
既然親媽都不心疼,她還能說什麼?跪就跪吧。
侯夫人卻噎了噎。這話說得!她有什麼好高興的?她都要被兩個混賬兒子氣死了!
尤其是小兒子!侯夫人簡直懷疑他腦子裡長了東西,才使他這樣糊塗!
“咱們這樣的人家,無論如何不能娶一個平民女子為妻,你懂得吧?”侯夫人一肚子的苦水,難得有人這樣耐心聽她說話,便往外倒個不停。
說完這事的不妥之處,侯夫人又說道:“何況,日後璟兒是要襲爵的人?對了,璋兒應當告訴過你了,日後這侯府的爵位便交由璟兒肩上?”
說話時,侯夫人的目光不離大兒媳的臉上。
然後她發現,大兒媳似是個心寬的人,並不因為這個動怒、不快。甚至,她都沒有在她面上發現一點點強裝的痕跡。
這使她意外,又欣慰極了。她真的給大兒子挑了個好媳婦,家裡不論是兩個兒子也好,大兒媳也好,都是心思正派的人。
倘若小兒子不那麼混賬,肯老老實實聽話娶個門當戶對的妻子,簡直就十全十美了。想到這裡,侯夫人又嘆了口氣:“你說說,璟兒日後做了世子,甚至襲了爵位,若是娶一個平民女子為妻,門面如何撐得起來?”
她氣得直拍桌子,於寒舟便心疼地道:“母親仔細手疼。”
她和賀文璋膩膩歪歪慣了,此刻不自覺拿出這副態度對待侯夫人,捧起侯夫人拍桌子的手,輕柔地按揉起來。
侯夫人:“……”
第098章
感受著一雙柔軟細膩的小手將她的手包裹著,按揉的力道輕柔適中,侯夫人的心情略有古怪。
她不由得低頭去看大兒媳的手。
膚白柔嫩,真個兒如水蔥似的一雙玉手。侯夫人年輕的時候,一雙手也是這樣白皙嬌嫩。可惜現在年歲大了,雖然也保養得宜,但是跟真正的小姑娘比起來,還是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就連一顆心,都刻下了歲月的痕跡——侯夫人不太明白現在的小姑娘,嫁了人後,對婆母都這樣親昵的嗎?
若說她跟璋兒夫妻兩個這般親昵,侯夫人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但她是婆母啊!想當年嫁給侯爺時,她雖然對婆母也有些親近之心,卻也隻想著,兩人不紅臉,能和和氣氣說話就很好了。
現在被大兒媳揉著手,不像是婆媳,倒像是小姐妹之間了,讓侯夫人的心情有些古怪。就連針對兩個兒子的怒火,都不知不覺消去了。
當然,再想一想,那怒火還是會升起來的。
“唉!”侯夫人一邊享受著大兒媳的輕揉慢捏,一邊抱怨兒子,“璋兒哪都好,既孝順,又友愛兄弟。但這事他怎麼能向著文璟,不勸著些呢?”
於寒舟:“母親說得是。”
低眉順眼,好像注意力都放在給她揉手上了。
侯夫人頓時好氣又好笑。當她不知道呢?這小兩口,一準統一過口徑了!
她兒子是什麼性子,她還是知道的。就衝著為了不讓媳婦低人一頭,就同意弟弟娶個平民女子為妻,就知道他多疼媳婦了!
這理由聽起來荒唐得很,但侯夫人心裡也知道,多半是大兒子為了幫襯弟弟而胡謅出來的。不過,他既然說得出口,就說明心裡這樣想過。
侯夫人不生這個氣。手上傳來的舒適感受,讓她心裡熨帖不已,很能理解大兒子的心情——任誰有個這樣知冷知熱,貼心貼肺又會哄人的枕邊人,不得好好疼著啊!
一隻手被揉捏得舒服,侯夫人便用另一隻手狠狠拍起桌子來:“真是氣死我了!一個兩個,都是混賬!”
於寒舟聽著動靜,隻覺得心驚肉跳,忙又抱過婆婆的另一隻手,心疼地輕輕揉動:“母親生氣打桌子做什麼?豈不手痛?下次教訓璟弟,打在肉上不疼。”
侯夫人觀察著大兒媳的舉止,隻覺她孝順又可人,心裡說不出的滿意,口中還道:“我打他?累死我都聽不到他喊一聲痛!”把自己怎麼打斷了兩根掸子,結果賀文璟還是活蹦亂跳的事說了。
她這陣子受了不少氣,偏偏那會兒於寒舟和賀文璋住在別院,她沒人可訴說,硬生生憋在心裡。此時有人可以說話,頓時訴說個不停起來。
於寒舟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不時附和道:“母親說得是。”
“文璟的確過分了些。”
“璋哥豈能這樣氣母親?等他回來,我不給他揉腿了!”
侯夫人傾訴了半天,本來有些累了,隻是大兒媳聽說她最近氣得睡不好覺,便要她躺下來,非要給她揉腦袋不可。她盛情難卻,便依言躺下了。
此刻聽到“揉腿”兩個字,她陡然記了起來,兩個兒子還在罰跪呢。
小兒子就罷了,大兒子可禁不住久跪。想到這裡,她便作勢起身:“我得回去了,瞧瞧兩個混賬反思得怎麼樣了。”
於寒舟一邊扶她起來,一邊道:“我跟母親一起去。”
丫鬟們上前來,為侯夫人重新挽發。收拾完畢,便往正院去了。
這時也到了用午飯的時辰了,侯夫人攥著大兒媳柔軟細滑的小手,慈愛地道:“午飯在正院用吧。”
“都聽母親的。”於寒舟便道。
侯夫人深感大兒子為何心心念念都是他媳婦兒了。這樣貼心柔順的人,誰不喜歡呢?
“你是擔心璋兒跪得腿麻,走不了路吧?”她笑著打趣了一句。
於寒舟便道:“他跪是應該的,誰叫他惹母親生氣?”
侯夫人愈發覺著心裡舒坦,說道:“你也不要這樣說,璋兒心裡可都是你,還悄悄對我說,文璟娶個平民女子是好事,這樣進門來,就不會壓你一頭了。”
“璋哥總是待我很好的。”於寒舟便道,“不過,母親也不要擔心日後家中不和,文璟雖然性子不如璋哥穩重,但也是有成算的人,他瞧上的人,必是個好的,不論身份如何,總不會故意要踩我。璋哥擔心這個,實在多慮。”
她表面上是抱怨賀文璋多慮,其實是誇獎賀文璟是個好孩子,恭維侯夫人呢。
侯夫人自然是高興的,一路說著話,那些離開前的怒氣幾乎散盡了。回到正院後,再看著跪得齊整的兩個兒子,氣都氣不起來了。
她今日抱怨夠多了,已是沒了力氣,淡淡道:“起來吧。”
也不問兩人反思好了沒有,根本不稀罕搭理了。反正不管怎麼樣,她是不會同意陸雪蓉進門的。
兩人進來後,賀文璋的視線便落在母親牽著媳婦的手上。他心下有些詫異,母親和媳婦怎麼這樣親近了?
但他想著,媳婦被親近總是好事,便沒多想,跟賀文璟兩個互相攙扶著起來了。
他跪的是軟墊子,尚好一些。賀文璟跪的是花生米,此刻膝蓋早就麻了,站起來時晃晃悠悠的,還是被丫鬟扶著到一旁坐了。
侯夫人看著了,便冷笑一聲:“該!”
賀文璟老老實實聽訓,不敢再頂嘴。
方才跪著的時候,哥哥對他好一通教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行事有多莽撞,以後再請求母親的時候,要換個行事態度。
因此,此時被侯夫人訓著,他也隻是老老實實地聽著,還道:“我沒事,母親不要擔心我,母親罰得對。”
他合該跪這一場。方才說的那些話,跟哥哥一起把爵位推來推去,實在是辱沒了忠勇侯的榮耀,他再跪上幾日也應當。
侯夫人:“……”誰擔心他了?這皮糙肉厚的小兒子,跪上半日又不打緊。
“顏兒餓了沒有?”她一臉慈愛地看著大兒媳,琢磨著時辰差不多了,就道:“傳膳。”
吃飯過程中,不論賀文璋還是賀文璟,都感覺到了侯夫人對於寒舟的格外關照。兩人都很莫名,賀文璟更是羨慕不已。希望以後他媳婦進門了,也被母親如此疼愛。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頭痛。如今母親甚至不許他娶蓉蓉,何談日後的疼愛?
但是才跪了半日,又被哥哥教導一番,賀文璟選擇了隱忍。不能急,要徐徐圖之。
吃過飯後,於寒舟問賀文璋的腿怎麼樣,能不能走?聞聽沒事,兩人便告退了。
侯夫人喜歡大兒媳的體貼乖順,特意使丫鬟開了箱子,又賞了她許多好東西,看得賀文璟的眼睛都直了,隻沒敢說話。
回到長青院後,於寒舟便把賀文璋往炕上一按,而後要脫他的靴子,還要挽起褲腳,看他的小腿和膝蓋。
賀文璋如今對自己的身體愛惜極了,她一說,他便從了。當褲腳挽起後,便見小腿上有一片青紫痕跡,膝蓋上更是嚴重。
“母親不是說墊了兩個軟墊嗎?”於寒舟看著就很心疼,讓人拿跌打藥來,要給他塗上。
賀文璋倒還好,因為他活動了下腿腳,並不很疼痛,便覺著隻是看上去嚴重些罷了,因此道:“許是我比常人體弱一些的緣故。”
他自小沒受過什麼罪,油皮兒都鮮少碰破,如今跪了半日,會這樣也不奇怪。
於寒舟親自拿了跌打藥,給他塗好。她動作很輕,又技巧得當,賀文璋並不覺得疼,還很受用,想起什麼問道:“我瞧母親牽著你的手進的屋子?你如何討她歡心了?”
“倒也沒有刻意。”於寒舟便道,“母親被文璟的事氣壞了,來找我說話,我便聽了一聽。”
賀文璋看她的眼神愈發柔和。傻舟舟,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人疼。母親一定也是覺著她誠摯沒算計,才會這樣喜歡她。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