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落他的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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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書名:扯落他的佛珠 字數:3436 更新時間:2024-12-18 14:20:03

婦人鬼向我福了福身,退下了。


紅彤彤的佛龛,就剩我坐在蓮花搖床上。


四壁驟然波紋蕩起,變成粼粼潭鏡,望過去。


靜坐在蓮花搖床上的新娘,雲鬢釵環繁復,金芒爍爍,雪白臉,唇染深紅梅子色,額上勾三瓣紅蓮,唇邊梨渦淺漾,是一幅笑模樣。


心中駭然,我沒有笑,可越是這麼想,唇邊的笑痕愈發深。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一陣禮炮聲響,佛龛飄進來幾抹浮動光影。


我望向佛龛口,紅衣臻觀挑著紅燈籠,斜倚在壁沿上,眸色沉沉,一言不發,注視著我。


眼前的紅衣臻觀,又是哪個臻觀,我與他對視,想問他是誰,可唇一動,我聽見自己軟糯的嬌嗔聲。


「臻觀……我等你好久了,過來啊。」


他沒有動,我又繼續喚他:


「臻觀,我冷,要抱抱......」


我驚異地捂住嘴。


紅衣臻觀神色微動,緩緩走過來,半跪下來,雙手撐在我兩邊。


「冷了?」他微仰著凝視我,嗓音微啞,握住我足踝,靜靜摩挲。


心尖顫得厲害,我死死盯著他,眼前人好像是白衣臻觀,他眉間朱砂隱淡,眼眸清冷,白玉顏端得禁欲神色。


「嗯?」他微微蹙眉,眸中閃過一抹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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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臭臻觀。


我吧嗒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冷死了,壞臻觀,臭臻觀,你死哪去了,我快冷死了,嗚嗚嗚,又害怕......」一見到他,眼淚又吧嗒吧嗒掉,毛病......我理直氣壯,把眼淚鼻涕都蹭在他的紅袍上。


他似乎沒發現我幹的壞事,隻是輕輕拍著我的背,低哄。


「小殿下,是臻觀不好。」


淡淡檀香湧上來,我揉著眼睛,嗅了嗅,臻觀好香啊......方才壓下去的那點熱意,又開始灼灼發作,我仰臉望他,臻觀的唇,好紅啊,比新娘花還紅啊......一定很甜吧。


「臻觀......我渴。」我直勾勾盯著他。


「我去拿水。」他說著就要站起來,我猛地拉住他,他沒有防備,跌坐到蓮花搖床上來,我順勢坐到他雙膝上,兩腿跪著。


「臻觀,我不要喝水。」不讓他抵抗,我傾身,按住他雙肩,飛快含住他的唇,微冷,清甜。


「唔嗯......」他的手撐起來,抵開我。「小殿下,請自重......」他的嗓音,啞得不像話,額上沁出薄汗。


「臻觀,你好甜啊......」我囫囵舔了舔。


他眸色漸深,死死抿著唇,冒犯不得,我隻得幽幽盯著他,搖他手臂:「臻觀,一下,就一下......」


他別開臉,不讓我碰,音色微沉,勸阻鬼迷心竅的我:


「......小殿下,貧僧是出家人......」


「臻觀,我是不是不能親你?」我將臉湊到他面前,幽聲問。


他雪白的臉微慍,耳尖有些泛紅,聲音壓得很低:「不能。」


「臻觀,你喜歡吃葡萄嗎?」


他有些錯愕,不明地點了點頭。


我撩起袖子,將手臂抵在他唇邊:「臻觀,你嘗嘗甜不甜,我這都是葡萄汁呢,很甜的。我給你嘗一口葡萄汁,你給我嘗一口,」我指了指他的唇,「嘗一口這個......好嘛,臻觀?」


他呼吸有些亂,抿著唇,不言不語。


我索性抹了抹,用指尖喂到他唇邊:「你試試啊,臻觀。」


他像是被什麼擊中了般,扣住我的手腕,定定凝視著我。


「臻觀?」他的手勁好大,捏得我有點疼。


脊背發涼,不太對勁。


他額間的朱砂,突然鮮豔,那雙清冷的眼眸變了神色,染上旖旎,水澤暗湧。


不愛笑的臻觀,忽然勾起唇,凝視著我。


「小殿下,喜歡臻觀嗎?」那清冷的嗓音,變得喑啞。


「喜......喜歡......」我咽了咽口水,伸出一隻手去掰開他的手掌。


「做臻觀的新娘好嗎?」他循循善誘,慢騰騰將我另一隻手也扣住,鎖到身後。


我盯著他,此時的臻觀莫名地可怕,我沒說話。


他神色沉下去,一隻大掌撫上我的下颌,粗粝指腹緩緩摩挲我的臉頰。


「嗯?我們小殿下,不做臻觀的新娘,做誰的新娘呢?」


「那個廢物嗎?」他音色驟然加沉。


心頭怦怦直跳。


「臻觀......」我委屈地望著他,「不要這麼兇。」


「好,不兇。」他勾唇笑了笑,充滿蠱惑,「小殿下乖,說,要做誰的新娘。」


我臉頰發燙:「臻觀,我想要做臻觀的新娘。」


他幽幽笑道:「可你不是要做別人的新娘了嗎?」


我搖頭:「不,我不做別人的新娘,隻做臻觀的。」


他眉間朱砂閃著幽光。


「如果臻觀不是人,你還喜歡他嗎?」


我茫然地望著他,


「臻觀是和尚,我也喜歡他。」


他盯著我又放縱笑起來。


「他是鬼呢?」


「臻觀才不是鬼。」


他一揮袖,指向頭上潭壁,含笑道:


「小殿下看看,臻觀是什麼。」


我望向壁頂。


潭鏡上映出詭異景象:一具披紅服的枯骨,擁著披金戴紅新嫁娘。


心中一凜。


他驟然捏住我雙頰,壓著低啞的笑。


「怕了嗎?小殿下。」


我恐懼地推開他,雙手撐著床,往後退。


「你才是鬼,你騙人,你不是臻觀,你把臻觀弄到那裡去了?」


他冷笑著,逼近我。


「小殿下,我確實是鬼,可我也是臻觀啊。」


「我是臻觀心中的鬼,他是我,我是他。」


「貪,嗔,痴,恨,愛,欲,他所摈棄的這些,是我,也是他。」


他一邊笑,一邊擎住我雙手,將我按在蓮花床上,腿壓著我,俯首逼下來。


「七情六欲,有什麼不好?何苦戒,何苦禁呢?小殿下,你說是不是?」


我搖頭,說不上來,他說得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小殿下,臻觀他不誠實,虛偽,我們幫他一下吧。」


「我們幫臻觀破戒吧,從女色開始。」


他一邊說,一邊解我的盤扣。


我急聲道:「不,你不是臻觀,我不要跟你好......」


他陰沉著臉,幽幽笑著。


「他嫌棄我,你也嫌棄我。他就那麼好嗎?一個偽君子。」


我反駁他:


「臻觀就是好,千好萬好,他就是好。」


他搖搖頭。


「小殿下,那是你不知道真實的他啊。哦,小殿下,恐怕不記得三年前藏書閣的事了吧?」


藏書閣?臻觀?什麼事?


「當時臻觀被那個瘋女人下了詛咒,被鎖在畫裡了。小殿下吻了臻觀,解了封印,然後......」


他用手指往潭水一劃,漸漸出現藏書閣紛亂旖旎的畫面。


我臉色漸變,那些破碎的畫面飛速閃過眼前,拼湊成完整的回憶。


不是夢魘,臻觀與我在藏書閣十指緊扣,我向他求婚,他說好,然後大婚前一天,他退婚了。


「呵,小殿下,臻觀是不是偽君子啊?他跟你明明已經......可他卻不願意負責......」


我煞白著臉,眼眶發紅,急斥道:「閉嘴。」


他笑了,笑著笑著,忽然額上青筋迸發。


「嘶。」他神色痛苦,按住額角,卻放肆地笑,大笑著。


「怎麼,臻觀,你以為,不說就能當做沒發生過嗎?」


「你在怕什麼?」


「閉嘴。」他身體裡發出另一個低沉狠戾的聲音。


他額間的朱砂一會亮,一會暗,一瀑青絲,也忽然呼呼飄飛,末梢漸漸染上雪色,一寸寸,最終全化為銀發。


佛龛安靜了。


「小殿下,沒事了。」他眉間的朱砂淡了下去,眼眸又恢復清冷了。


他伸出手來抱我,我撐著雙手往後退,避開他。


抬起眼,與他對視。


「滾。」


「不要碰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面色慘白。


9


短暫沉寂,固執的臻觀沒聽話。


「貧僧會走,不是現在。」他聲音發沉,不看我,隻是單膝跪著,壓制住我踹他的腿。


就在他微涼手掌觸碰這一瞬間,「鐺......鐺......鐺......」


佛龛前的風鈴泠泠作響,蓮花床邊的金蟾香爐,檀香嫋嫋。


腦子一下嗡嗡起來,潛伏的那抹熱騰地竄燒起來,熱得難受,而他的手恰好很冰。


「滾。」我懊惱低斥,可佛龛裡回響起女子纏綿柔軟的聲音,我的。「臻觀,我好熱......」所有惡毒的話都被那滾滾火焰燃成灰燼。


最羞恥的事發生了,我紅著眼,跪坐起來,拉住他的手,引著他撫上前襟,聲音柔媚又沙啞:「臻觀,你好涼啊,貼貼我吧......」


潭鏡浮現詭異的畫面,新嫁娘哭著,跪坐在男人膝上,不知廉恥地牽著男人的手,男人神色微沉,被她拉著,身子前傾,如瀑銀發散落下來,掩住瑰麗豔色......


「小殿下......別」他猛地按住我勾在他玉腰帶上的手,神色微澀。


「臻觀......」我委屈地望著他。


他遲疑地撫上我的臉頰,長眉微蹙,聲音沉又緩:「很難受嗎?」


藏書閣那時是因為畫的詛咒,現在又是該死的檀香。


眼睫濡湿,眼淚在打轉,可唇邊的小梨渦卻漾著,對著他諂媚地笑著:「求求你了,臻觀......」我探手貼在他冰涼白玉顏上。


他沉默地盯著我,眸色晦暗。


「臻觀......」我迫切地吻住他冰涼指尖,搖著他手臂,「好嘛,好嘛......臻觀,來啊,我已經是你的新娘了,吉時已到......」


聽見「新娘」二字,他眸色忽地深暗,眉間朱砂閃了閃:「小殿下,還願意嗎?」他拂開我眼前濡湿的額發,啞聲問。


他也中了香蠱吧,否則不會這樣發問,當然不願意。


一滴眼淚打著轉,滴落在他掌心上,我望著他眨眼睛,想搖頭,可是做出的卻是殷勤點頭的動作。


「願意啊,臻觀,隻要是臻觀,我都願意。」我急急吻他。


他很快反客為主,捏住我下颌,碾壓上來,很冷的唇,無數冰塊消融。


「貧僧知道,小殿下不願意......」心底閃過一抹驚喜,他看懂了,可下一瞬,「唔......」


「不止不願,小殿下心裡很厭惡貧僧。」他的嗓音啞得叫人發顫。


心中驚恐,他知我不願,他也不願,為何還,他還是臻觀嗎?又成了方才那個玄衣臻觀嗎?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隻能喊出他的名字:「臻觀?」


他囫囵應了聲嗯,捏著我的下颌,一下又一下接著親,聲似輕羽般鑽入耳畔來。


是他,臻觀,不是那個玄衣臻觀。


可為什麼會這樣?越想越恐懼,他也被同化了嗎?可恐懼並沒有任何用,我也不像我,不由自主弓起身,雙手插入他濃密銀發中,輕輕笑著:「臻觀,不會的,我怎麼會厭惡你呢,我愛你啊......我會永遠,永遠愛臻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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