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傳說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281

第5章

書名:白龍傳說 字數:3281 更新時間:2024-12-18 14:15:40

我和爺爺一路順風順水,遇到的最大麻煩不過是郊外茶館喝茶時,一趕路的富家子,湊過來跟我說話。


他離我太近,我一時沒忍住,伸手把他下巴給卸了。


然後他身邊的僕役用手指我,我又一時沒忍住,把他胳膊給卸了。


主僕倆疼得嗷嗷叫,爺爺罵我胡鬧。


他說中原人很脆弱的,不能用手捏。


我羞愧地低下了頭。


距離長安還剩一天路途時,爺爺和我分道揚鑣了。


起因是我們在一家酒樓吃飯,聽隔壁桌的幾人議論,道是三聖山的高僧惠謙法師圓寂之前,留有一棋局,四十多年來無人可解。


前幾日他的徒孫一鳴和尚,參悟出了破解之法,要在初八齋戒日破局。


我和爺爺互相看了一眼。


爺爺:「去三聖山。」


我:「去長安。」


爺爺:「先去三聖山。」


我:「先去長安。」


爺爺:「乖孫女,我的好孫女。」


我:「乖爺爺,我的好爺爺。」

Advertisement


「……」


半個時辰後,我們倆一人一匹馬,分道揚鑣。


爺爺叮囑道:「我看完棋就去找你,你在長安找客棧住下,先玩幾天,等我們見了面,再去找程嘉要龍鱗。」


「知道了。」


「不要隨便捏人!」


「知道了!」


「好好做人!」


「知道了!」


我有些嫌棄地看他一眼,騎馬離開了:「爺爺你好煩哦!」


我也好煩,本來被男人拋棄了心情就不好。


長安比我想象的還要繁華,寬闊的青石板路望不到盡頭,來往馬車絡繹不絕,行人如流水一般。


酒樓齋館富麗堂皇,談笑聲、杯盞碰撞聲、小二的吆喝聲,清晰地落在我耳朵裡。


街上熱氣騰騰的包子、各式點心、冰糖葫蘆,琳琅滿目。


他們的綾羅布匹居然一匹匹掛起來,當街來賣。


中原人大都穿大袖對襟衫,街上的姑娘也有穿半臂襦裙的,但比我們西域的袒胸半臂衣捂得嚴實多了。


我和爺爺自到了中原,一直穿翻領胡服,對襟、窄袖、錦邊,腰系蹀躞帶。


來長安做生意的異域人,大都穿胡服,本不該引起過多關注,但因我是女子,難免會被人多看幾眼。


入住客棧的時候,那女掌櫃好心對我道:「待會兒換身衣裳吧,你一個姑娘家太招眼了。」


「怎麼了,會有危險嗎?」


我不解地看著她,她神情一愣,笑道:「長安是什麼地方,滿大街的巡邏侍衛,能有什麼危險?隻是我們這裡西域來的女子不多,且大都是春風樓的人,姑娘生了副好模樣,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春風樓是什麼地方?」


「舞姬館,聽曲的地方。」


「哦。」


「要不,我找人去幫你買身衣裳。」


「不必,我不喜歡大袖的裙子。」


我衝她揚了揚手中的馬鞭:「打人不方便。」


我來長安隻為一件事。


找到程嘉,拿回龍鱗,然後用鞭子抽死他。


很早之前我就說過,我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氣,我一天山白龍,他區區一人,哪來的臉戲耍於我?


17


我已經一年沒有見到程嘉了。


他變化很大,穿了一身紫色袍衫,長身玉立,眉眼淡漠,撐著一把青色油紙傘。


那日細雨朦朧,我想一定是因為我眼底氤氲了霧氣。


程家府邸大宅的門口,我站在不遠處,看到他先下了馬車,撐起傘,伸手扶了一位身穿寬袖對襟衫的女子下車。


她披帛穿戴整齊,容貌豔麗,發上簪有金翠花鈿。


程嘉沒有看到我,他為她撐傘,二人準備回府了。


我打聽過,那是他的新婚妻子,宣平侯府的千金小姐——謝時薇。


他們是三個月前成的親,按照中原的規矩,三書六聘,明媒正娶。


我握緊了手裡的馬鞭,在淅瀝的雨幕下,叫了他一聲。


「程嘉!」


然後我清楚地看到,他轉過頭來,眼中寫滿了不敢置信,以及深深的慌亂。


他在慌,臉色無比蒼白。


他沒了那份從容,將手中的傘塞給了他的新婚妻子,推了她一把:「進去!」


我看到,那女子剛要回頭,被他一吼,嚇得帶著丫鬟進了府。


淅瀝的雨將他的袍衫打湿,也將他的臉打湿。


他走向我的時候,不期然地讓我想起在扜泥城,他騎馬朝我飛奔而來的那日。


是這樣的雨,卻不是那日的人。


「阿離,你怎會在此?你不該來這裡,快回去!」


我揚起馬鞭,惱怒地看著他。


「少廢話,我問你,你娘沒有死,對不對?」


「對……」他斂起的睫,掛著湿漉的雨,不願直視我的眼睛。


「你娶了別的女人,對不對?」


「對……」


「你不願再回西域,讓我把你忘了,對不對?」


「對……」


「好,好。」


我笑了一聲,緊握馬鞭的手,露出青筋:「程嘉,我不喜歡欺騙,也不喜歡誤會,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解釋給我聽。」


他看著我,嘴唇動了動,開口卻道:「阿離,你回去吧,日後若有機會,我會去西域找你……」


「還想騙我?!」


忍無可忍,我連揮了三下馬鞭,狠狠地抽向他!


程嘉沒有躲,他僅是用手擋了下,瞬間手背鮮血淋漓,衣袖被抽爛。


他如玉的面頰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見,快速地腫了起來。


我再次揚起馬鞭時,他依舊沒有躲,又用手擋,被我連抽三下。


雨水順著他的臉滑下,鮮紅一片。


他的手上、脖子上、耳朵上,皆是血痕,慘不忍睹。


他紅著眼睛看我,幾乎要落下淚來,開口仍是那幾個字:「阿離,你回去吧,求你了……」


「我自然要回去,難不成要為你這忘恩負義之人留下嗎?把我的吊墜還我!」


程嘉沒有猶豫,取下了脖子上的綠松石吊墜,遞在了我手中。


「你現在就走,回西域。」他道。


我揚起馬鞭,忍不住又要給他一鞭子。


程嘉下意識地伸手擋,對上他殷紅的眼睛,被打得滿是血痕的臉和手背,我終是收起了鞭子。


「程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不跟我走?」


「阿離……」


他看著我,冷不丁地落下淚來:「你快走吧,隻當我對不起你。」


「我走了,你會死。」我靜靜地看著他,「想清楚了。」


「是,我想清楚了,今後你我二人再無瓜葛,生死皆是我的造化。」


「好,程嘉,如你所願。」


18


長安街被大雨衝洗,空無一人。


我從客棧出來,在女掌櫃驚訝的目光下,拎著包袱走進雨幕之中。


哦,還有我的馬兒。


我的雪爪不遠千裡跟我來了長安,沒有找到它的霜花。


我同它一樣,不喜歡中原。


這裡的人太壞了,他們站在街邊屋檐下躲雨,對我和雪爪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我還看到遠處有一人,身穿蓑衣鬥笠,高騎在馬背上,飛奔而來。


待到近了,才發現那人手裡還攥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拴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那女人看不清楚模樣,被拖在地上拽行,衣裳磨爛了,身上的血滲出,被大雨衝刷,然後再滲出……


她像一條瀕死的魚,披頭散發,張大嘴巴殘喘著呼吸,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馬的速度不斷加快,全然是要將她折磨至死。


爺爺叮囑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拍著雪爪的身子讓到了路邊,本未打算多管。


可是那男人以疾風之勢經過我身邊時,我手裡的鞭子幾乎是下意識地朝他揮了過去。


「該死的中原人!」


興許是因為一肚子的火氣,我的聲音惡狠狠的,揮出去的鞭子毫不留情。


那男人沒料到我突然出手,身子向後仰了下,結果便是這一鞭子落在了他的馬頭上。


吃痛的馬兒瘋了一般,前蹄掀起。


男人身手矯捷,翻下了馬背。


在這之前我已經快速上了馬,用馬鞭抽了下雪爪,騎著它飛奔而去。


我騎術了得,未將他放在眼裡。


豈料這男人瘋了一半,撒開腳步,朝我身後狂奔著撲來。


我回頭,又給了他一鞭子。


「去死吧你!」


這一鞭子抽掉了他的鬥笠,但我未曾看清他的臉,回過頭來,繼續騎著雪爪狂奔。


此刻雨勢漸停,長安街空無一人,我將那人甩在了身後,嘴角勾起,隻覺心情舒暢了許多。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前方城門,不知何時有大批人馬攔截,個個手握長槍,對準了我。


真該死。


我和雪爪被捕了。


中原人真卑鄙,他們用網子分別兜住了我和雪爪,然後浩浩蕩蕩,將我們押走了。


我被綁手綁腳,送到了辰王府。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說周元亨這個名字。


中原皇帝的第三個兒子,辰王周元亨,我救下程嘉那日,他在夢裡咬牙切齒要殺掉的那個人。


也正是他,策劃了當初太子的謀逆,在牢獄之中用盡酷刑,審死了程太傅,並派人一路追殺程嘉和太子到西域。


我見到他的時候,被綁手綁腳扔在地上。


他穿了身玄色袍衫,高坐堂上,正接過一旁侍女呈上來的帕子,擦拭臉上殘存的雨水。


他有一張看起來就很壞的臉,嘴角微微勾著,長長的眉梢挑著,眸光隱著陰狠和森寒,偏又做出一副溫吞和煦的模樣。


「當街行兇,你可知罪?」


他連聲音都是帶著淺淡笑意的,如若不是看到他冰冷的眼神,誰會想到這樣一個霞姿月韻的公子,會將人拽在街上拖得血肉模糊。


中原有句話,好漢不吃眼前虧。


中原還有句俗語,伸手不打笑臉人。


​‍‍‍​‍‍‍​‍‍‍‍​​​​‍‍​‍​​‍​‍‍​​‍​​​​‍‍‍​‍​​‍‍‍​‍‍‍​‍‍‍‍​​​​‍‍​‍​​‍​‍‍​​‍​​​‍​‍‍‍‍‍​​‍‍​​‍‍​‍‍‍​​​‍​​‍‍​​‍‍​​‍‍‍​​​​‍‍‍​​​​​‍‍‍​‍‍​​‍‍‍‍​​​​‍‍‍​​​​​​‍‍​‍‍‍​‍‍‍‍​‍​​​‍‍‍​​​​‍‍‍​‍​‍​​‍‍​​​‍​​‍‍​​‍​​​‍‍‍​‍‍​‍‍​​‍‍​​‍‍‍​​‍​​‍‍​‍‍‍‍​‍‍​‍‍​‍​‍​‍​‍‍‍​‍‍‍‍​​​​‍‍​‍​​‍​‍‍​​‍​​​​‍‍‍​‍​​​‍‍​‍​‍​​‍‍​​‍‍​​‍‍‍​​‍​​‍‍​‍​‍​​‍‍‍​​‍​​‍‍‍​​‍​​‍‍​​​​​​‍‍‍​​​​​‍‍​‍‍‍​​‍‍‍​​‍​​‍‍​​​​​‍​​​​​​​‍‍​​​‍‍​‍‍​‍​​​​‍‍​​​​‍​‍‍‍​‍​​​‍‍‍​​‍​​‍‍​‍‍‍‍​‍‍​‍‍‍‍​‍‍​‍‍​‍​​‍‍‍​‍‍​‍‍​​‍‍​​‍‍​‍​​‍​‍‍​‍‍‍​​‍‍​​​​‍​‍‍​‍‍​​​‍​​​‍‍​​‍‍‍​​‍​​‍‍​‍‍‍‍​‍‍​‍‍​‍​‍​‍​‍‍‍​‍‍‍‍​​​​‍‍​‍​​‍​‍‍​​‍​​​​‍‍‍​‍​​‍‍‍​‍‍‍​‍‍‍‍​​​​‍‍​‍​​‍​‍‍​​‍​​​‍​‍‍‍‍‍​‍‍​‍​‍‍​​‍‍​‍‍​​‍‍​‍​‍‍​‍‍‍‍​​​​‍‍‍​‍​‍​‍‍​​‍‍‍​‍‍​‍‍​‍​‍‍​‍​‍​​‍‍​​​‍‍​​‍‍​‍​‍​‍‍​‍​‍‍​‍‍​​‍​​​​‍‍​​‍​​​‍‍​​‍​我點頭,一臉誠懇地看著他:「抱歉,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可以放了我嗎?」


可能是我認錯態度過於良好,他竟忍不住笑了,緩緩起身,走過來蹲在我面前,嘖嘖兩聲:「我要你認罪,不是認錯。」


「哦,我認罪,什麼時候放我走?」


他眉頭一皺,上下打量我,然後又笑了:「想走?」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