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我什麼都反抗不了,還要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生兒育女、照顧內院、為他做個賢妻良母,若有一絲錯處,世人還要指責是我攀附權貴還不知好歹!
陸越川本就是新帝近臣,血詔之功對他隻是錦上添花,對我卻能雪中送炭。
就算是這樣,他都要搶了去。
凡他有的,他還要掠走更多,凡他沒有的,便要將她的一起奪去。
古來皆是如此,所以青史上能留有姓名的女子寥寥無幾。
行路至此,我已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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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兄妹之間應是互通了消息,陸瑩原先還擔心謊言被揭穿,現在發現謊言揭穿了她也沒什麼事,於是變本加厲地刁難我。
她借口我保養不住子嗣,往陸越川後院塞了三個小妾。
那三個妾室領著貴妃的命,仗著貴妃的勢力,鬧得後院不寧,我小產後身體虛弱,卻要強撐著應對這些瑣事,很快身體就落了病。
後來我爹忽然卷入宮中內鬥,葉家滿門獲罪,我聽聞消息,去求陸越川。
那時我已重病纏身,去見他時,這個當日口口聲聲為我不納妾的男人正跟三個小妾在床上嬉鬧。
聽聞我來,他也沒有立刻見我,隻讓我在烈日下等著,等他跟三個美嬌娘盡興了再說。
可我爹爹三日後便要問斬了啊!
我一刻不能等,拖著病體,借著昔日太醫院的人脈,冒死進宮求見陛下,卻連承德宮的殿門都未見到,就被貴妃帶人攔下。
我大聲朝承德宮的方向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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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當日送血詔的人是我!是貴妃冒認了我的功勞!我隻想求陛下饒我葉家一命,重查此案啊!」
「這個女人瘋了!」
「翠桃,給本宮打爛她的嘴!!」
貴妃下令,我被兩個嬤嬤用竹片扇得滿嘴是血,再發不出一個清晰的字音。
承德宮的殿門這時卻開了,我看到了皇帝寧淵。
他登基以來,備受臣民贊揚,他是個明君,隻要他知情,我就還有翻盤的希望!
我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不知從何處生出力氣,掙脫了嬤嬤的束縛,拼命朝皇帝跑去。
就在我馬上能面聖陳情時,一雙大手從背後猛地錮住我的咽喉和身體!
一記手刀重重砸在我的後頸,我渾身癱軟,面朝下摔在地上。
失去意識前,我看到皇帝朝我走來:「這是何人?」
陸越川從ṭû⁹我身後走出來,我在絕望中掙扎著想喊出什麼,卻隻能聽陸越川以我丈夫的名義說:「賤內得了失心瘋,攪擾了陛下,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悲憫地看著我:「既如此,帶回去好好養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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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出宮回府的,早已記不清。
隻知道那日之後,全皇城的人都說,侯府夫人葉頌安得了失心瘋。
陸越川怕我亂說話,幹脆讓人開了一劑啞藥。
我是學醫的,聞出藥不對勁,咬緊牙關不肯喝。
他就用蠻力卸了我的下巴,將啞藥灌進我的咽喉,說:
「我當日可是真喜歡你,可你如今這副狼狽模樣,讓人倒盡胃口!」
「別怪我心狠,隻有毒啞了你,血詔之事,你才能爛在肚子裡。」
「血詔之功,是能讓人平步青雲的,我對你是見色起意,隻怕你憑著這等功勞站得太高,我便娶不到你了。」
我紅著眼瞪他,他笑得陰森,湊近我的耳邊,惡鬼一般囈語:
「便是搶了你的功勞又如何?你耽誤我妹妹的前程,便是耽誤我的前程,誰敢誤我前途,誰就該死!」
我成了啞巴,葉家滿門抄斬後,我又得了真正的失心瘋,最後氣急攻心,含恨而死。
老天有眼,讓我重生回論功行賞的這一日。
我攢著前世的不甘與憤恨,快步跑向承德殿。
陸越川追不上我,其實以他的身手,若想攔我,我是跑不掉的。
但一來這是在皇宮內院,他不能魯莽行事。
二來,他此刻對我還有求娶的心思,因此見我如此抵抗,一時也沒想出得體的應對之法。
我便抓著這個機會,拼命衝向承德殿。
殿外站著一個挺拔的侍衛,我一眼認出,他是陸越川的手下,叫雲輝,本以為他會攔我,但雲輝見我神色匆匆,竟側身讓我直接進殿。
殿外其他侍衛以雲輝為首,竟也沒有攔我。
我心生疑惑,此刻卻來不及多想,徑直衝進了承德殿內。
隻見殿內站滿了男人。
這些都是功臣,唯一一個女人正跪在寧淵面前。
她就是陸越川的妹妹——陸瑩。
陸瑩沒有察覺我的到來,因為她正跟皇上說:
「臣女當日拼死為陛下送去先帝血詔,不敢居功,但臣女仰慕陛下已久,若能隨侍在陛下身邊,臣女便知足了!」
厚顏無恥!
我衝上去,中氣十足地衝新帝道:「陛下,臣女要告發陸瑩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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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出驚人,引來殿內眾人側目看來。
陸瑩瞧見來人是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心虛。
這時陸越川也追了進來,陸瑩連忙用眼神示意陸越川將我帶走。
但我大張旗鼓地來,早已引起皇帝的注意。
皇帝看向我:「你是何人?」
陸越川搶著回話:「陛下,這丫頭神志不清,說胡話呢!」
「神志不清?」我冷聲反駁,「陸越川,我與你非親非故,你憑什麼臆斷我神志不清?」
他還是這麼喜歡給我扣上瘋病的帽子。
前世,他是我的丈夫,丈夫說妻子瘋了,那這個妻子就是瘋了。
可此刻,我不是他的妻子,他的話,在我身上也就構不成權威。
皇帝見我眼神清明,抬手制止了陸家兄妹的聒噪:「你說陸瑩欺君?如何欺君,有何憑證?」
我看著端坐在龍椅上的帝王,穩住心神,先端方地行了一禮,讓所有人知道,我舉止得體,絕沒有什麼瘋病。
而後,我當著眾臣的面,將宮變當日如何送血詔一事全盤託出。
我目光灼灼地看著帝王,字字鏗鏘有力:
「血詔是先帝交於我,也是我送到應城,從頭至尾,此事都與陸瑩無關,不知今日,她在陛下面前請的是什麼功!」
陸瑩立刻反駁:「你胡說!這血詔分明是洪公公冒死從宮裡送出,他攜血詔被叛軍追殺,恰好我在郊外遊玩遇見,救他一命,才將詔書送到陛下手上!」
她口中提及的太監洪海上前跪了下來:
「陛下,陸姑娘說的都是實情,當日奴才受先帝囑託,一路趕往應城,中途遭遇叛軍截殺,幸得陸瑩姑娘相救,血詔才安然送到陛下眼前,至於這位冒出來的葉姑娘,奴才卻是從未見過。」
陸瑩進不了宮,陸越川特意安排個太監來給她圓謊,讓她拿到血詔這件事看起來順理成章。
他們早就串供好了,包括這宮中上下的知情人,想必陸越川也都打點好了,我已經沒有證人可用。
洪海尖聲細語,陰柔一笑:「當日先帝問誰敢去送血詔,一屋子宮人無人敢應,隻有奴才接了血詔,想為先帝盡忠。」
好一個洪太監,當日先帝詢問誰敢送血詔時,一屋子太監全都低頭龜縮,隻有我和一位宮女月蘭應聲,又因我經常出入皇城又身材嬌小,才被選中。
這太監嘴巴一張一合,便抹去了女子之功,成了他一人的功勞。
閹了都不老實。
前世這個太監成了陸家在宮裡的眼線。
陸越川何其聰明,搶走我的血詔之功,不僅推著他妹妹登上貴妃之位,還順勢安插了一個心腹太監在皇帝身邊,難怪前世他的仕途一路順暢。
可笑,我冒死拼下的功勞,卻被人如此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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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衝進來之前,陸瑩和洪海已經相互配合,讓人先入為主地以為送血詔的人是他們。
我本就處於劣勢,但寧淵卻看向我,耐心地問我:「你有什麼要說的,盡管說。」
我與寧淵對視了一眼,他眼裡竟是鼓舞之意。
古來帝王多疑,隻要我讓他起了疑心,他就一定有興趣刨根問底。
我心中有了底氣,鎮定自如,反問洪海:「既說這血詔是公公送出宮的,陛下寫血詔時,想必公公你也在場吧?」
洪海自信地說:「奴才自然在!」
「我問你,陛下的血詔是用什麼寫的?」
洪海一愣:「血詔,自然是用陛下的龍血所寫!」
我嗤笑一聲:「先帝當日被逆王下毒,血早已發黑濃稠,就算割破了肌膚也流不出多少血來,先帝的血詔,用的是御筆朱砂!」
洪海與陸家兄妹都是一驚。
洪海眼珠一轉,立刻改口:「是朱砂!朱砂與鮮血顏色相似,是奴才記錯了!陛下,先帝的血詔用的是朱砂所寫!」
陸瑩也立刻附和:「沒錯,先帝的血詔用的是朱砂所寫!」
血詔是不能隨意打開看的,陸瑩隻知道那封血詔暈了紅色的字跡。
她和洪海當日都不在先帝寢宮內,他們心知肚明我才是真正的親歷者,所以我如此篤定地說出血詔是朱砂所寫後,他們信以為真,竟立刻也跟著改口。
隻有陸越川眉頭微擰,因為他發現,皇帝看陸瑩的目光已經冷了下來。
我冷笑一聲,看向寧淵:「陛下!臣女學醫多年,可以確定,這世間沒有哪一味毒能讓人血液凝固!」
「當日情況危急,為了顯出血詔威力,先帝雖病重,卻是真正割了手掌,用龍血寫下的遺詔!」
「臣女方才為了詐出陸瑩和洪海的真面目,鬥膽拿先帝說事,還請陛下恕罪!」
皇帝沉吟片刻,微微點頭,確認道:「父皇的血詔,用的確實是鮮血所書。洪海,你口口聲聲跟朕說,當日是你親眼看著先帝寫下血詔,為何連朱砂和人血都分不清?」
「陛、陛下!奴才、奴才是記錯了,記錯了!」
洪海慌張地想狡辯。
我譏諷道:「看來洪公公的記性不太好啊,如此緊急的事,你若真是親歷者,怎麼可能記錯!!」
洪海被我質問得不敢抬頭。
我又看向陸瑩,逼問她:「洪公公說了謊,那陸瑩你口中所謂的半途相救又能有幾分真呢?」
「陸瑩,你還敢說不是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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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瑩臉色微白ťű̂₅,她本就是應城那種小地方長大的,陸家也不是什麼書香門第,她就沒得過什麼好教養。
她今日能跪在皇帝面前,是因為陸越川得了機遇成了功臣。
陸瑩沒見過多少世面,乍然遇到這種御前審問的情況,她又做賊心虛,根本抖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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