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鳳族近千年以來唯一出生的小鳳凰，族裡的長老都愁壞了……

別誤會，他們不是不喜歡我，隻是因為我娘懷我的時候去東海找東海龍王的大公主打架去，導致我早產了……

1

我呱呱墜地的時候，我娘正拿著鞭子抽東海龍王的大公主，邊抽邊說，「讓你勾引我相公！讓你給他送衣服！」

大公主也不示弱，「本公主就是看上他了！你怎麼的！有本事公平競爭啊！」

我娘呸了一下，「我們合法夫妻！我犯得著和你公平競爭？」

我爹無奈地站在邊上，怕我娘一個不小心把人姑娘給抽出個好歹。但是要是不讓她來，我爹就會被抽出個好歹……

我爹是九尾狐族的，九尾狐以美貌著稱，我爹作為少族長，容貌更甚。當初追求我爹的人，聽說能圍著九重天轉幾圈！

至於我娘是怎麼騙……呃……追到我爹的，按照我娘自己的話說就是人格魅力。

你確定不是靠暴力？

咳咳……扯遠了……我娘和大公主從海裡打到天上，正打得開心的時候，我爹突然就看到我娘兩腿之間掉下個什麼東西……

沒錯，那個東西就是我……

作孽啊！我爹當初要是沒跟著，我娘估計都不知道我出生了！說不定我以後得在東海哪個犄角旮旯裡討生活……

我爹把我接住，喝住我娘，帶著我們回了鳳族。

本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九尾狐就隨九尾狐，我娘應該是跟著我爹回九尾狐族的，奈何我娘兇名在外，九尾狐族長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哀求我爹去鳳族，少來禍害他的族人。

我爹孝順，卸下少族長的位置就跟著我娘回了鳳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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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本來是鳳族下任族長，但是因為她不願意和族裡的鳳凰通婚，找了我那顏值高出天際的爹，所以從候選名單裡被踢出來了。

踢就踢吧！我娘也不介意。帶著我爹，歡歡喜喜地在鳳族最邊上那棵梧桐樹上造了個窩……

我娘懷孕的時候，整個鳳族都震驚了！

要知道鳳族本就是神族，孕育子嗣非常艱難。再加上神族歲月悠長，很多人懶得生孩子，怕麻煩……

族裡長老一早就交代了，懷了孩子，要做娘了，得穩重，得安心養胎，得……被我娘打出去了……

2

等我爹帶我回族裡的時候，我已經奄奄一息了……

爹，你抱我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你寬大的袖袍一直遮著我的臉……

我差點就成了史上第一個被憋死的鳳凰……

長老們看到我這麼早出生了，驚呆了！！

這個時候也沒人去指責我娘了，都緊張地圍著我……

因為早產，我身體很虛弱，應該在我娘肚子裡好好養我的神魂的日子，我已經出來了。

看著我爹手裡那個黑瘦的雞……眾人沉默了……

鳳凰小時候出生，也沒那麼醜啊！還有，為什麼是黑色的毛？就算不是五彩斑斓，好歹有點其他顏色吧？

大長老看了一會，抬頭問我娘，「你原身是雞？」

要不是我爹拉著，我娘又要上去暴揍大長老了。唉……我為什麼要說「又」？

二長老給我測了測神魂，「神魂太弱，維持不了人形……得想辦法穩固神魂，不然怕是長不大啊！」

我娘急了！

「少安毋躁！先讓青溪好好照顧著，隨時給她補充點靈力。」大長老安慰著我娘，「青溪是父親，他的靈力比較溫和，給這雞，咳咳……給這小鳳凰是最穩妥的……我們其他人再想想辦法！」

我爹就好像孵小雞似的把我摟在了懷裡，時不時地給我補充點靈力。眾長老離開的時候，不放心，在我們周圍設了個結界。

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怕我娘下手不知道輕重，不小心把我弄死了……

3

我跌跌撞撞地活到了一百歲，這期間吃了無數靈丹妙藥，用了無數法寶寶物，但就是化不了形，連話也不會說。

我爹愁死了，而我娘因為自己打架讓我早產，愧疚得不得了，這一百年都沒出去嚯嚯。兩個人整天圍著我轉，可惜收效甚微。

這天，是我一百歲的生日，我娘沒請多少人，隻有族裡相熟的鳳凰和幾個長老。

正吃著飯，門外來人了。

是九尾狐族族長，我爺爺來了！爺爺平時很少來，但是東西送得不少，我雖然是鳳凰，沒有隨我爹是九尾狐，但是因為身體原因，長輩都很疼我。

「溪兒！有戲有戲！」爺爺歡天喜地地走進來，從我娘手裡接過我，親了親我的臉。

謝天謝地，我這一百年，好歹把臉上的毛褪掉點了，不然他親下來，一嘴毛……

「爹，誰有喜了？」我娘叼著筷子問。

爺爺白了我娘一眼，「我說有戲，是說我們的毛毛有戲！」

別懷疑，毛毛就是我！

為什麼別的仙女仙君，不是叫什麼洛啊水啊的就是叫月啊雪的，到我這，毛毛！！！！！！

謝謝我爹，我娘本來想叫我毛二狗的，她說賤名好養活……

一把辛酸淚……

我爹站起來，讓我爺爺入座，「爹，先喝口水。」給爺爺倒了杯水，我爹問，「毛毛有戲，是指毛毛的神魂有辦法穩固了？」

爺爺端起茶杯，點點頭，我娘一把奪了他的杯子，「快說，怎麼有救了？」我爺爺瞪了我娘一眼，「少珩上神出關了。」

我娘一臉問號地看著爺爺，爺爺恨鐵不成鋼地說，「少珩上神是如今唯一一位可以修補神魂的人，這你們都不知道嗎？」

「知道啊！」我娘回得理所當然，「但是我之前找他打過架，打不過，被揍得太慘了，他能願意幫我？」

爺爺一口水噴了出來，手指著我娘，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爹重重地咳了一下，「我改日登門拜訪一下吧！」

此時，旁邊一直不做聲的大長老說話了，「其實我今天來，也是想說少珩上神的事。」大長老抿了口酒，「少珩上神和我族頗有淵源……當年……」

「說重點！」我娘一拍桌子。

大長老無奈地繼續說，「鳳族之前有任族長是少珩上神的弟子，後在神魔大戰中為救上神殒命，少珩上神因此欠我族一個人情！」

我娘眼睛一亮！真的有戲！

4

次日，我爹娘和大長老就帶著我，登門拜訪了。

上神住在九重天之上，銀河之邊，巍峨的宮殿，周身仙氣繚繞，一看就！很！有！錢！

我坐在爹的手臂上，不停地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真好看，比我們的梧桐樹好看。有花有草，有河，河裡有魚！！！想到我爹的烤魚，我流下了想念的口水……

仙童把我們引進大廳，讓我們在此等候，我娘難得規規矩矩地坐著沒亂Ṭŭ̀ₜ動。

沒等多久，門外就走進來一個人，長袍飄逸，銀發垂地。

我瞪大我的小眼睛，我以為他們口中的上神很老呢！沒想到那麼年輕，臉也好看。想到這裡，我看了看我爹，究竟是為什麼我爹會被稱為三界第一美男子，我覺得這個上神更好看！

「千世，好久不見 ～」少珩上神對著我娘說，我娘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我爹連忙提醒我娘，今天我們來是有求於人的。

我娘不情願地說，「好久不見，少珩上神！」我爹咳了一下，上前作揖，再不上，我爹怕我娘又要衝動了，「少珩上神，此次前來，是為了小女，毛毛……」

少珩上神抬手打斷了我爹，「我一出關就聽說了，鳳族千年唯一出生的小鳳凰身體不好，神魂不穩。想必各位今天就是為了這個小朋友吧！」

大長老一拱手，「上神，我鳳族千年難得有個小鳳凰出生，可惜其母不爭氣。」說著還瞪了我娘一眼，「現在毛毛神魂不穩，一百歲了還不會化形，所以這次特意厚著臉皮來請求上神幫幫毛毛。」

少珩上神示意我過去，我也不怕，從我爹手裡跳下來，就蹦蹦跳跳地走到少珩上神面前，輕輕一躍就跳到了他懷裡，舒舒服服地找了個位置就坐了下來。

我娘在下面臉都黑了，我蹭了蹭少珩上神的衣服，嗯……味道真好聞，我喜歡……

上神噗地笑了一聲，「小鬼，不錯！」說著摸了摸我漆黑的腦袋，「把她留下吧！」

我娘一下就跳了起來，「留下？為什麼得留下，你不能想辦法給她弄一下嗎？」

少珩摟著我，「你以為修補神魂那麼簡單？」

我爹趕緊攔住我娘，「謝少珩上神願收我兒為徒！」

少珩一挑眉，我娘也反應了過來，這四海八荒說起那些隱士高人，少珩絕對排得上號，「哎呀！我兒真有幸，能得上神青眼！」

少珩笑笑，「收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舍得她那麼小就在我這學藝？」

我娘無所謂地聳聳肩，她從小就是在野外長大的，從小野慣了，倒是我爹有點舍不得，不過為了我的身體也是不得不同意了。

就這麼幾句話，我就被留了下來。我娘走的時候甚至有種終於扔了燙手山芋的感覺……一定是我想多了……

5

我被安排在了東邊的小院裡，裡面有棵很大的梧桐樹，深得我心！

不過問題來了，我從小就是在我爹娘懷裡睡覺的，這次第一次離開他們，雖然我不怕，但是我不習慣。

所以天黑的時候，別問我為什麼銀河邊也會天黑，我不知道！

我一個人，或者說一隻鳳凰，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院子，可惜地方太大了，我不出意外地迷路了……

到處都是樹和草，我走了很久都沒見到一個人，有可能是因為我太矮了？

走了一會我走累了，看到河邊有個墩子，我就坐了上去。有點沮喪，又有點餓……晃悠著小腳丫，看著河裡時不時遊過的魚，更餓了……委屈得嘰嘰叫。

突然，一個大手把我拎起來，「嘖……什麼時候府裡有這麼個小雞仔了？」我眼前浮現了一張臉，瞬間我爹、少珩上神都失色了！這才是世間絕色啊！

來人抖了抖我，「這麼醜的雞，廚房裡跑出來的？」說著拎著我的脖子，一甩一甩地，往前方走。

我快窒息了……一急之下，我啄了他一下，他的手被我啄出血了，我不小心吃了一口，「呸呸呸……」

這個人詫異地看著我，「你是什麼品種的雞？怎麼能傷得了我？」

「你才是雞！你全家都是雞！」我一邊撲騰一邊罵他，長得好看了不起啊！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像雞了！鳳族那邊，有一個算一個，通通被我啄過！

他還是抓著我不放手，我叨不到他了，嘴裡就一直罵著他，感謝我娘給了我良好的教育。

雞飛狗跳之時，少珩上神來了。

看到我們兩個人，他扶了扶額頭，「書陽，放了毛毛！」我扭頭看到少珩上神，眼睛一閉，哭了！

哇哇哇……

那個叫書陽的連忙把我放到地上，我哭得更大聲了。「師傅，這個是？」書陽指了指我問少珩上神。

少珩上神走上前，把我抱起來，「這位是鳳族的小鳳凰，毛毛，剛被為師收為弟子，也就是你的小師妹！」

「小……小師妹？這麼醜的雞？」書陽大聲喊了一聲。

我原本被少珩上神抱著，已經哭得很輕了，聽他這麼一說，再加上剛離開家人，又餓，這次是哭得怎麼也止不住了。

這兩人手忙腳亂地安慰著我，可惜都不管用。

「師傅，你快點讓這隻雞閉嘴，我被吵得腦殼疼！」書陽圍著我不停打轉。

「這是你師妹，是鳳凰，你不可以這麼叫她！快點想辦法！」少珩上神抱著我手足無措。

轉了半晌，書陽一拍手，「有了！」他從少珩上神手裡接過我，「小鳳凰，我剛才看你盯著河裡的魚，是不是餓了？」

我立馬止住了哭，點點頭……

兩人同時舒了口氣，知道原因就行了，餓了好辦！

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我開口說話了，「他罵我是雞，道歉！」稚嫩的童聲，奶聲奶氣的，哪怕是說著兇狠的話，也隻讓人覺得可愛。

書陽無奈地點了點我的頭，「對不起，小師妹！小師兄現在就帶你去找吃的好不好？」

而少珩上神卻攔住了他，「毛毛，你會說話了？」

被少珩上神一提醒，我才發現我竟然說話了，而且口齒伶俐，毫不生疏。

6

一隻鳳凰，兩個人，圍坐在一個桌前，桌上擺放著一碟糕點，一隻烤雞，兩條烤魚，還有一些仙果。

我低著頭，哼哧哼哧地吃著。

「也就是說，剛才毛毛啄傷了你，吃了你的血之後開始說話的？」少珩上神看著埋頭苦幹的我問道。

我沒工夫理他，這烤魚比我爹烤得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