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亂步的女兒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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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書名:成為亂步的女兒以後 字數:3702 更新時間:2024-12-11 13:53:36

  時間線我再重新扒一下


  ————


  龍頭戰爭的起因:【以某個異能者的死為契機,圍繞著失去所有者的五千億黑錢,關東地區的黑手黨展開了一場流血與殺戮之宴】——來源於小說2黒之時代裡織田作的說明


  所以前期其實是黑手黨自己在打,澀澤是後期(六十幾天的時候)才正式加入了戰爭,向所有黑手黨進行了宣戰,前期應該是有在幕後進行了引導,讓各家黑手黨越打越亂


  也就是原來是【黑手黨vs黑手黨】,後來變成了【澀澤(加陀思)vs所有黑手黨】


第69章


  春雨落下來了。


  清早起床時,窗外就是淅淅瀝瀝的雨聲,陰雲飄蕩在橫濱的上空,但卻還是有透亮的天光從雲層間落下來,將風中斜落著飄灑向大地的雨絲照得剔透晶瑩,像是細長水晶連綿綴成的幕簾。


  潮湿的水汽彌漫在空氣之中,不管是天空還是地面,似乎舉目望去,到處都是水,就連放在桌面上的紙頁仿佛都帶上了潮氣,變得軟皺起來。


  馬路上的車聲混在雨聲裡,被窗戶玻璃所阻隔,傳到屋裡的時候,就模糊了大半,變成了混混沌沌的悶響。


  偵探社很安靜,隻聽得見鍵盤嗒嗒敲響的聲音,還有偶爾響起的紙頁翻動聲。沒有什麼委託人會選擇在這種天氣來訪,畢竟誰也不喜歡被雨水淋湿衣角,湿漉漉的雨傘存放和晾幹也是件麻煩事,因此社裡今天還算是清闲,大家都在處理手頭前些日子堆積沒做完的工作,沒什麼事做的事務員也悠闲地泡了茶,閱讀著小說,或是翻翻手機上的新聞消息。


  寫完了作業的奈奈子也在看小說。


  她和平日裡一樣,把角落裡她心愛的小板凳搬到了亂步的辦公椅邊上,然後從書架裡翻出了一本小說雜志,坐在小板凳上看了起來。


  雜志的名字叫做《野生時代》,聽起來讓人想起“動物世界”之類的野外節目,但實際上,這確確實實是一本刊載著各種長短篇小說的雜志。雜志似乎是不久前才創刊的,奈奈子手裡拿著的這本是最新的一期,但也才不過是個位數的期目。


  她坐在小板凳上,努力地用自己小學水平的詞匯量啃著這本雜志上的小說,而在她的身後,坐在舒適辦公椅裡的亂步,正興致勃勃地拿著小梳子和橡皮筋,擺弄著奈奈子那亂蓬蓬的頭發。


  奈奈子的頭發蓬蓬亂亂的,一點也不柔順,就像是一叢胡亂生長的野草,即使勉強梳理平整了,也總是很快就又會變得亂翹,比亂步自己的頭發還要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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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還隻以為是因為營養不良,又沒人幫她打理,所以這一頭黑色的頭發才會這樣幹枯毛躁、參差不齊,亂得像是鳥窩,但養了這麼久了,她那有些發黃的發尾倒是變成了黑色,頭發還長長了一些,理發店都去過幾次了,但奈奈子的頭發還是這樣亂蓬蓬的,梳理起來很麻煩。


  亂步拿著梳子,試圖把奈奈子的頭發梳得順一點,扯到了好幾下奈奈子的頭發,但是奈奈子都隻是皺了一下小眉頭,就又繼續埋頭啃她的雜志去了。


  這本雜志上刊載的大多都是通俗的大眾小說,沒有什麼特別晦澀難懂的文章,但是奈奈子還是看得有點吃力,和課本上的文章不一樣,小說裡總是會提到一些日本特色的詞語,比如說“俗語”、“特產”、“節日風俗”之類的東西,不過奈奈子連蒙帶猜也能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實在不明白的就問亂步。


  “爸爸。”


  “什麼?”


  “‘寄席’是什麼東西?”奈奈子把手裡的雜志舉起來,把這個詞指出來給亂步看,小腦袋動也不動。


  手裡試圖給奈奈子編個小辮子,亂步漫不經心地瞅了一眼,回答道:“就是一個看別人表演的地方。”


  “噢。”奈奈子放下了雜志,繼續埋頭往後看,過了一會兒,又叫:“爸爸。”


  “嗯?”亂步揪著奈奈子的頭發,研究著怎麼才能編出一個小辮子。奈奈子的頭發有點太短了,亂步才編了幾段,手裡的頭發就隻剩下一小截毛躁躁的發梢了。


  “‘字華賭博’是什麼東西?”奈奈子問道。


  亂步看也沒看奈奈子舉起來的雜志,兩隻手臂擰成一個扭曲的姿勢,掰著奈奈子的小揪揪,回答她:“就是寫下漢字,然後遮住一半,讓你猜這個漢字是什麼的遊戲。”


  奈奈子不知道這種遊戲有什麼好玩的,但她還是又“噢”了一聲,努力地把這篇小說看完了,然後翻到了下一頁。和奈奈子的亂翹的黑發對抗失敗,放棄了編辮子,亂步已經開始給她扎第二個小揪揪了。


  新的這篇小說,名字叫做《本陣殺人事件》,標題簡潔明了,一看就知道是一篇推理小說。


  奈奈子不太喜歡看推理小說,推理小說總是會有很多場景描寫,用中文看倒還好,但是用日文看,奈奈子光是理解那些詞語就很費力,好不容易磕磕絆絆地讀完了一大段句子,就已經完全忘記這段話描寫的場景具體是什麼樣了。


  而且日本的推理小說,文字解謎也都是日文,奈奈子一個個漢字或者五十音對來對去,看得暈乎乎的,有時候一篇小說看完,都不知道到底寫了個什麼故事,連死的人是誰都給忘了。


  她連中文的推理小說都沒看過幾本,對需要更費腦子看的日文就更是沒有興趣了,相比之下,還是愛情小說、探險故事這種東西看起來更容易一點——雖然說她好像到現在也確實沒看過幾篇日本的推理小說就是了。


  畢竟“日本的推理小說之父”現在還隻是個在偵探社天天摸魚的打工人,日本的推理小說界眼下比較荒涼大概也是正常的吧。


  她這麼想著,伸出小手,想要把這一頁折起來,然後直接跳到下一篇文章去,等啃完這本雜志之後,再把這篇小說拿給亂步看,讓他多積累點閱讀經驗,等被開除了以後用得上。


  書頁的一角向內斜著折起,在雜志的上方露出了一個尖尖的小角,折過去的書頁把作者的名字擋住了一半,隻露出了一個姓氏。


  【橫溝】


  奈奈子看見這兩個字,想了想,又把書頁揭開了一點,想要看看這個人的全名叫什麼,畢竟日本現在好像都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出名的推理小說作家,連推理小說都不多,也算得上是珍稀物種了。


  於是她看見了這個作家的名字:


  【橫溝正史】


  【……好像有點眼熟。】


  奈奈子盯著這個名字看了一會兒,沒太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於是她又埋頭翻了翻這篇推理小說,視線下移,在一大段的正文裡,找到了主人公偵探的名字:


  【金田一耕助】


  奈奈子:“……?”


  黝黑的眼眸轉也不轉盯著這三個字看了一會兒,奈奈子面無表情地把書頁又順著折痕折了回去,抬起小腦袋,看著眼前的辦公桌抽屜沉默了一會兒,又再次低下頭,翻開了書頁。


  【金田一耕助】


  奈奈子:“……??”


  她合上了雜志,軟乎乎的兩隻小手交疊著放在封面上,小短腿並在一起,背後的亂步已經開始給她綁第三個小揪揪了。


  她再一次把雜志翻開,找到了《本陣殺人事件》那一篇,書頁上還留著剛剛的折痕,作者的那一行黑體字工工整整地印刷著三個漢字:


  【金田一耕助】


  奈奈子:“……???”


  金田一不是那個誰嗎,她記得好像是哪部日本推理動漫裡的主角?是個高中生還是老爺爺偵探來著,就是和明智小五郎差不多的存在,也是個家喻戶曉的角色——對,她想起來了,《金田一探案集》,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等等,這部動漫好像就是小說改編的?好像原著也是和明智小五郎系列一樣的,由很多短篇組合成的系列推理小說。


  但是動漫好像和小說裡的主角不太一樣……


  奈奈子努力地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不管是動漫的“金田一”還是小說的“金田一”,她都沒看過,不然也不會對“橫溝正史”這個名字都認不出來了,實際上她連“金田一”這個名偵探的形象都搞不太清楚,又好像是個高中生,又好像是個老爺爺,又好像是個邋遢的和服年輕人,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會有這些完全就是互相矛盾的認知的。


  但是有一件事她還是確定的。


  那就是【金田一】和【明智小五郎】一樣,是日本家喻戶曉的“名偵探”形象,而橫溝正史,也是個厲害的推理小說家,應該就是隻比“江戶川亂步”要低一點點的那種地位……或許是平分秋色也說不定。


  橫溝正史已經開始寫小說了,而她的笨蛋爸爸卻還在偵探社上班摸魚。


  或許這就是“人生的參差”把。


  頂著三個小揪揪的奈奈子看著手裡的雜志,晃了晃小腦袋,把雜志舉了起來,給她沒用的爸爸看。


  “爸爸。”


  “嗯?”欣賞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亂步語氣敷衍地應了一聲,十分嚴肅地思考著該怎麼把奈奈子頭頂的呆毛給壓下去。


  “你什麼時候才開始寫推理小說?”


  “不寫。”亂步想也沒想就駁回了她的話,“小說什麼的太無聊了,還不如去幫對街粗點心鋪子的阿姨抓小偷,而且寫小說要花好多時間,爸爸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試著把奈奈子頭頂亂翹的毛壓平,但他才剛剛壓在下去,一抬手,那亂蓬蓬的頭發就又立刻翹了起來,毛茸茸的。


  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亂步十分逆反地又用手壓了幾下,但奈奈子頭頂的毛依然沒有平整下去,反倒是小腦袋後面翹著的小揪揪一下子軟趴趴地散了,橡皮筋耷拉著掛在發梢。


  他揪著奈奈子的頭發,就想要重新給她扎兩個小辮子,奈奈子想把手裡的雜志給他看,但卻轉不過小腦袋,隻好拿著雜志,坐在小板凳上,等著亂步給她扎小揪揪,想要等小揪揪扎好了,再把小說給亂步看。


  橫溝正史都已經開始在雜志社連載長篇推理小說了,她有點擔心亂步再不動筆的話,萬一從“推理小說之父”變成“推理小說之孫”了怎麼辦。


  “爸爸,那你什麼時候才會被開除?”


  她抓著手裡的雜志,語調幹巴巴地問道。


  “都說了爸爸不會被開除!”


  亂步拽了拽她的小揪揪,覺得她蓬亂的頭發實在是太麻煩了,他想給奈奈子剃個小光頭。


  但是奈奈子是個不能剃光頭的女孩子,給奈奈子剃光頭的話,他的頭發可能也要離他而去了。雖然說亂步覺得自己的頭發每天早上梳起來也有點麻煩,但他還是不太想當光頭的。


  光頭的名偵探——聽起來就太遜了。


  屋外的春雨淅淅瀝瀝,敲打在偵探社的玻璃窗上,滑落的雨水淌出一道道水痕,像是刻在窗戶上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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