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玫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650

第11章

書名:刺玫 字數:3650 更新時間:2024-12-10 15:58:29

程昱白需要錢,很需要很需要。


所以在宋清遠提出要不要一起創業的時候,他幾乎是立刻就點了頭。


很多機會「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唯有「變」是永恆的,就像這一次的改革,也是一場「變」。宋清遠有資源也有能力,選擇他做合作伙伴,是目前擺在眼前的最優選擇。


程昱白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突破自己強得可怕的邊界感,帶著他回了我們的家。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宋清遠時的場景。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老沙發上,看著門口背著書包一臉震驚的我,神態自然地招了招手:「喲,妹妹回來啦?」


那時候的他像個二流子。


聽見說話聲的程昱白從廚房裡出來,衝傻愣愣站在那裡的我,言簡意赅地解釋了句「不是壞人」,就又進去了。


不是壞人就行。


我放下書包,拿過小板凳坐在茶幾前,一邊寫作業一邊偷瞄他。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明顯,第三次偷看的時候,宋清遠直接坐在了我的對面,笑嘻嘻地看著我:「幹嘛偷看我?」


「誰偷看你了!」我目不斜視,坐得板正,「我做作業呢。」


一隻手從對面伸過來,自來熟地戳了戳我的草稿本:「……咱們認識一下唄,你叫什麼名字呀?」


夾著聲音說話的宋清遠跟隻狼外婆似的。


我看了他一眼,把練習冊翻到了扉頁,而後推過去給他看:「我叫路漫漫,你呢?你是誰?」


宋清遠仍舊夾著嗓子說話,他似乎堅信這會讓他更有親和力,顯得他和我一樣年輕:「……我叫宋清遠,是你哥哥的朋友。」

Advertisement


「朋友?」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程昱白竟然會有朋友。」


宋清遠挑了挑眉,饒有興致道:「嗯?你哥怎麼就不能有朋友了?」


「他這個人孤僻驕傲,話少記仇就算了,還動不動就愛甩臉子,不理人。」我撇了撇嘴,「除了我,他這臭脾氣,誰受得了?」


「這樣啊。」


宋清遠摸了摸下巴,「那他真是太壞了。」


可聽見他這麼說,我心裡又不樂意了,別別扭扭地說道:「你別這樣說他。」


畢竟比起他的好,這點壞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宋清遠明悟似的點點頭:「明白了,隻許你說他的不好,別人不行,對不對?」


想了一下,這樣說好像也沒錯。


於是我點了點頭。


宋清遠託著腮,很真誠地看我,帶著點感嘆似的意味:「……有妹妹真好,要是我也有個像你一樣知道心疼人的妹妹就好了。」


我有點臉熱,矜持地看了他一眼,含蓄道:「還行吧,我也沒有你說得那麼好啦。」


要不說他會溝通呢。


三言兩語,就消除了剛認識時的陌生感。


等程昱白做好飯從廚房裡出來,我和宋清遠已經是可以頭挨著頭說悄悄話的好朋友了,他和程昱白完全是兩種性格,風趣幽默,幾句話就能逗笑我。


連日來的低落心情,終於晴朗很多。


正聊得開心,飯廳那卻忽然傳來「砰」的一聲,不輕不重,剛好讓我止住話頭,不由得朝發出聲響的地方望去。


目光所及,程昱白正把手上的菜放上餐桌,輕飄飄地掃了這邊一眼後,他惜字如金道:「吃飯。」


語氣淡淡,說完就又進去了。


我轉過頭來,輕哼一聲:「看吧,又不高興了。」


宋清遠摸了摸我的頭,衝我比了個鬼臉後咋咋呼呼地起身,往廚房去了:「……吃飯吃飯吃飯,廚師長辛苦了,您歇著啊,我來盛飯來!」


程昱白也不客氣,把剩下的活計都扔給了他,然後視線朝我這邊瞥來,不等他開口,我就自覺地往衛生間走去。


等洗完手出來,他和宋清遠已經坐著等我了。


過去坐下,捧起飯碗扒了幾口飯後,我後知後覺地抬頭,驚覺圓桌上除了自己,另外兩個人還遲遲沒動筷子。


宋清遠臉上的神情和善又期待,程昱白也目光沉沉,看得我心裡發慌——最近的我明明很聽話啊!


我瘋狂回想著,卻始終想不到自己哪裡做得不對,隻能抱著碗看著他們,有氣無力道:「你們不吃飯,盯著我幹什麼……」


聲音越來越小。


「漫漫。」


程昱白忽然出聲,嚇了我一跳。隨即就看見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嚴肅極了,隱隱帶著幾分難以啟齒,「……我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啊?」


十分鍾後,桌上的菜仍是原封不動。


我摸著瓷碗邊沿,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把爹留下來的十三萬拿去做生意,對嗎?」


程昱白輕輕頷首。


我「哦」了一聲,幹脆道:「那你們拿去用吧。」


宋清遠眼睛一亮,程昱白卻很平靜:「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漫漫,這筆錢是爹留給你的,你要想清楚。」


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口中的那個「你」字,當即出聲糾正:「不是留給我的,是留給我們的,你想用就用,為什麼要用詢問的語氣和我說。」


程昱白愣了幾秒。


而就在他沉默的這幾秒裡,我無法抑制地聯想到許多,是以沒等他回話,就忍不住生起了氣:「什麼是我的,什麼是你的,你和我一定要分得這麼清嗎?還是說……你想劃清界限,然後丟下我?」


我知道程昱白絕不會丟下我,這樣說話也實在是很沒有良心——可我就是不高興。


我不喜歡他總是把自己排除在外,就好像我們不是一家人一樣,分明在一個戶口本上,爹也是一個爹,卻還要分什麼你的我的,聽起來真是好刺耳。


抱著手臂,我委屈又生氣,索性把臉轉到一邊,然而沒幾秒鍾,就被一雙大手強行掰了回來。


抬眼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眸,我一愣,然後更生氣了,我都這麼傷心了,程昱白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還笑得這麼開心,叫人怎麼不氣?


我憤懑地龇牙咧嘴,咬了他一手口水。


「不要生氣了,漫漫。」


程昱白沒嫌我邋遢,他隻是無奈地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我怎麼會有那個意思。」


我瞪著他,倒是沒有再咬他的手了。


見我平靜下來,他才繼續好聲好氣地解釋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分清什麼,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咱家的東西都是你的,你的是你的,我的還是你的,爹說過的,一家之主就是要學著當家做主,你忘了嗎?」


他這樣會說好話,顯得我像個無理取鬧的壞人似的。


但到底是氣不起來了。


我哼唧半天,吞吞吐吐道:「要這樣說的話,那……那確實該和我商量商量。」


程昱白仍舊溫和地笑著,每回他不板著臉的時候,就是我最聽話的時候,於是在稍加思索後,我扭扭捏捏地和他道了歉:「對不起,我不該和你發脾氣。」


「沒關系。」


程昱白好脾氣地原諒了我,「……菜要涼了,咱們吃飯吧。」


我點點頭,低下頭認真扒飯。


「這就定了?」


宋清遠看完了戲,故意逗我,「這麼相信我們啊……漫漫,萬一我和你哥哥把錢虧完了怎麼辦?」


聽他這麼說,我從飯碗裡抬起頭,想了想,說道:「應該會生一會兒氣。」


宋清遠啞然失笑:「就一會兒?」


「嗯!」點了點頭,我篤定道,「反正程昱白又不會讓我餓著。」


不管有沒有爹留下的那十三萬,我都不會過苦日子的,我確信程昱白就算是自己天天吃糠咽菜,也會把好吃的都留給我,他舍不得我吃苦。


盯著我看了半晌後,宋清遠再次嘆道:「有妹妹真好啊。」


程昱白沒理他,隻顧著往我碗裡夾菜。


我還記得他當時對我說的話,他說漫漫,別總不吃胡蘿卜。


那時候多好啊。


有話我和他都會直說,從來不會憋著,不像現在,彼此都開始守口如瓶。


思緒回歸,深吸一口氣後,我掏出鑰匙開了門。


客廳裡伸手不見五指,程昱白好像還沒回來,我皺起眉毛,背著書包繞過玄關,「啪」的一聲開了燈。


四周被白熾燈照得亮堂堂的,看見沙發上坐著的身影後,我愣住了。


程昱白應當是突然被驚醒的,看向我時,他眼下還帶著淡淡的疲倦。看得出來他很累,出差用的公文包被扔在一邊,身上的襯衫稍顯凌亂,鞋也沒換,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


看見我後,他輕聲喚了一句「漫漫」。


隨即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撐著茶幾站起來,往廚房走去:「……我去做飯。」


「不用了!」


我咬了咬唇,生硬地叫住他,「我已經吃過了……你休息吧,我去洗個澡。」


程昱白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沒再管他,迫不及待地回了房間放水泡澡。


三年前搬到江市的時候,程昱白把有浴缸的主臥留給了我,此刻我坐在熱水裡,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感受被書本試卷蠶食的精氣神重新變得充盈,渾身疲倦一掃而空。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整個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換上幹淨柔軟的睡衣後,我哼著歌去客廳拿書包,好巧不巧,撞上了從廚房裡出來的程昱白,他已經換了身衣服,手上端著一碗剛煮好的面條。看見我後,他默默地把面放上餐桌,仍舊是惜字如金:「吃飯。」


我站著沒動:「我都說了我吃過了……」


「漫漫。」程昱白加重了語氣,臉上沒有絲毫笑意,「過來吃飯。」


我憋著一股氣,到底是妥協了。


但由於剛剛確實吃了飯才回來的,這麼一大碗面條是真吃不下,是以我坐過去後,沒夾兩口就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


程昱白閉了閉眼睛,似乎是在忍耐。


我不想再幹坐在這裡,索性直接起身往房間裡走去,可惜沒能走成,路過程昱白身邊時被捉住了手臂,我轉身,對上他的眼睛。


他說:「漫漫,我們得談談。」


21


我重新坐了回去,沉默著。


見我不肯開口,程昱白的聲音帶上了淡淡的苦澀:「你長大了,學會不說話了……也不和我親了。」


「是,我長大了。」


我冷硬道,「你也應該去過自己的人生了。」


程昱白苦笑一聲,眼睛裡倒映出我的臉:「……可是漫漫,我的人生,就是圍著你打轉。」


他受傷的神色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


心裡悶悶地泛出酸水,我撇過頭賭氣道:「圍著我打轉,又能轉多久?反正遲早都要分開,親不親,又有什麼關系?」


「漫漫!」程昱白輕喝一聲,臉色很是難看,「不要再說這種話,我們不會分開。」


「是嗎?」


我冷笑一聲,反問道,「那我問你,為什麼要把戶口遷出去?如果不是學校要高考資料,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他張了張口,我立即高聲道,「你不許騙我!」


於是他又沉默了。


我等來等去,隻等來一句「我不能說,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