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見他總往身後瞧,林主簿連忙打哈哈:“內子性情粗莽,稍有不如意便會大喊大叫。叫鴻葉公子看笑話了。”
“無事。”鴻葉順勢收回了視線,加快腳步:“西風食肆那邊兒得快些。”
幾個人跑得飛快,林主簿這老粗胳膊老粗腿兒的跑起來要老命。但又怕耽擱了事情叫老爺子不高興,他盡力再跑。等兩人匆匆趕到,方大河已經將人趕到大堂中。周攻玉和安琳琅還在一旁站著,中間跪坐著一個人哭哭啼啼的婦人。
方大河將老鼠藥往地上一丟,冷笑:“看,果不然就是有老鼠藥!”
他逼問安琳琅周攻玉問不出什麼,但逼問桂花嬸子卻是一問一個準。
桂花嬸子本就是個膽小的人,買了老鼠藥也沒敢動手。這會兒突然被丟到眾目睽睽之下,她情緒緊繃之下,腦子都一片空白了。四五個舉著棍子的人對著她,逼問搜出來的老鼠藥是不是她買的。她茫茫然沒說話,但那心虛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呵!我就說不可能斷錯。”方大河得意洋洋,“我方大河辦事從來都是沒有錯的!”
周攻玉眼睛眯了起來。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不認?”
“不是我們食肆的事兒,為何要認?”周攻玉淡淡反問。
“老鼠藥都搜出來,證據確鑿!”方大河怒道,“明擺著的事兒你要怎麼賴?!”
“照你這麼說,隻要有老鼠藥的就是下毒。”對於這種拉低智謀檔次的對話周攻玉真的是提不起勁,“那瓦市那家賣老鼠藥的掌櫃豈不是罪該萬死?”
“你別胡亂攀扯別人!”
“這就是攀扯了?那我還說你如今張口的話都是攀扯呢!”安琳琅忍不住譏諷道:“這屍體是這個婦人拖進來的。何時死的,在何處死的,又到底是不是這個婦人的兒子你都沒有查清楚,空口白牙地就斷定他死在我們食肆,吃了我家食肆的飯食被毒死。怎麼?你親眼瞧見了?”
方大河才不管這些事兒,武原鎮上他方大河說了算:“今兒隻要這寡婦說不出她枕頭下面搜出來的老鼠藥是怎麼回事,你們食肆就別想逃脫關系!”
桂花嬸子哆嗦了半天,沒想到自己一包老鼠藥,真的給方家惹上事兒了。她腦子裡嗡嗡的,一時間什麼都想不起來。被人推推搡搡地推到正中央,嚇得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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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琳琅一看她這額模樣,回想起早上看到她神色不自然的模樣,心裡頓時一涼:“嬸子?”
桂花嬸子張口就喊:“是我買的!老鼠藥是我買的,跟琳琅玉哥兒無關!”
“我買回來是要毒老鼠的,還沒用過。麼毒死人,你方大河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她哆哆嗦嗦的,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忽然高聲道:“三年前你一個遊手好闲的街溜子,東家蹭飯西家偷的。搖身一變成都保正,本性難移,難道不是故意來西風食肆訛錢的?”
方大河沒想到桂花嬸子上來就把他老底給捅了,憤怒舉起手中的棍子就往桂花嬸子腦袋上敲。
“住手!”
林主簿來的及時。氣喘籲籲地趕到,厲聲喝道:“方大河你好大的膽子,當街打人?信不信老子給你都保正的名頭摘了!”
那方大河扭頭一看,沒想到這些人沒把鎮長請來,倒是把林主簿這尊大佛給弄來了。
他是不清楚林主簿跟方家的關系,委實也沒想到林主簿這老狐狸竟然會為一家食肆出頭。瞪著林主簿身後的鴻葉,驚疑不定。心道這是什麼人?怎麼有本事把林主簿叫來。
他的問題沒人回答,隨著林主簿走進,他隻能老老實實地把棍子放下來。林主簿不是一般人,這是正經有朝廷冊書的官。雖然是個九品芝麻官,但比起他一個都保正,這才是正經的官。方大河憋悶不過,慢吞吞地給林主簿行了個禮:“大人。”
“別,大人我當不得。不過一個小小的主簿還當不得這一句‘大人’。”林主簿冷哼一聲,看著滿屋子的人,眉頭蹙起來。
一旁老爺子端了個椅子坐著,一言不發。雖說不清楚老爺子的具體身份,但林主簿能混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有眼力見的。他不敢扯這個官威,清了清嗓子就問道:“這又是出什麼事?”
方大河臉色變了變,當下就添油加醋,將西風食肆毒死人的事情說了。
他雖然沒去過縣城,卻清楚林主簿是張縣令的下屬。既然是下屬,自然劃撥到自己的陣營。那架勢,是恨不得林主簿當場就封了這間食肆,好一全他方都保正的威風。
本以為說完,林主簿必定跟著他義憤填膺。然而卻見林主簿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就扭頭問安琳琅:“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看來午膳是沒做了?”
一句話,方大河臉瞬間一僵。安琳琅也是一愣,頓了頓才笑道:“林主簿午膳想用些什麼?”
林主簿眼睛瞥向老爺子,別的話也沒說。就似模似樣地心疼了一句:“老爺子的脾胃不好,餓不得。不如這頭的事兒讓玉哥兒來,你先去後廚忙?”
林主簿這話一說出來,方大河等一行人以及地上跪著沒走的婆子臉瞬間就白了。
第四十一章 (修) 雙更合一
方大河額頭的青筋不自覺地跳動了幾下, 心中幾番衡量,意識到林主簿過來不是幫他的。想著張二公子的交代,他忍不住刺了一句:“主簿大人, 您可得想好了再說話。這西風食肆的菜再好吃, 難道比得上自己的錦繡前程?可別一時貪嘴壞了機緣。”
這話說的好笑, 林主簿眉頭揚起來。說起來, 他在鎮上多年這還是頭一回被個都保正給威脅了。於是眯著小眼睛斜向方大河, 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得方大河身子一顫。
但想到張二的交代,方大河也不怕別人聽見:“主簿老爺,張二公子可是住隔壁呢!”
哦, 原來這裡頭還有張二的事兒。林主簿立即就明白了,怪不得行事這般粗糙, 那蠢貨就沒長過腦子。張縣令家二子林主簿如何不知?他上峰的兒子,性子暴戾,時常惹出一堆爛攤子。張縣令幫他收拾爛攤子就不知收拾多少回,怎麼?縣城還不夠他鬧騰,跑武原鎮來搞事?
林主簿目光那麼往大堂一掃,立即就猜出來。張二怕是看上了西風食肆這店鋪了。
方大河看他臉色不對, 以為是自己威脅起作用了。於是揚起了下巴, 趾高氣昂的:“想起楚便好。為了一個村姑得罪張二公子可不劃算。”
這小子瘋得很,被他咬上了甩都甩不掉。張縣令又是個愛子如命的。在武安縣,除非張縣令被罷官,不然誰都不敢招惹張家人。
怎麼一進來就遭遇這種棘手的情況?林主簿有些後悔答應得這麼痛快,此時進退不得。
正當林主簿為難,桂花嬸子掙開舒服,趁機撲到抬腿進來的林主簿跟前用足畢生勇氣喊冤:“主簿老爺,小人有冤要伸!小人今兒拼著一條命也要說。三年前, 小人兒子被姓張的公子縱容僕從當街打死,小人狀告旺客來的張公子,求主簿大人主持公道!”
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後路。她一鼓作氣將自己的冤屈喊出來,整個食肆內外都聽得清楚:“那個張公子三年前殺人連個交代都沒有,主簿老爺求你給民婦做主啊!”
眾目睽睽之下,他這冷不丁的被桂花嬸子一嗓子給架起來。
林主簿臉一下子鐵青。可當著眾人的面,他就是再滑頭也不好說不管,隻能憋屈道:“你先起來,有話咱們好好說。這事兒等稍後再說,先將這婦人兒子被老鼠藥毒死之事審問清楚。”
被點名的老婦人頓時面色一緊,下意識看向方大河。
方大河避開她,那婦人頓時就慌了。
果不然,沒有方大河做支撐,那婦人根本就經不住幾句問。林主簿一站到她跟前,方才還哭天喊地的老婦人老實得跟鹌鹑似的,半個字都不敢喊。眼睜睜看著‘兒子’的屍體被拖出去半個屁都不敢放。耷拉著腦袋都不敢說了,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
就這會兒,有眼睛的都看出是怎麼回事了。這就是明擺著的上門訛人啊!
聽說那張二公子在旺客來?眾人眼睛一找,旺客來的掌櫃劉生就在角落裡站著,時不時煽風點火。看客們懷疑的目光投向他。剛才還嚷嚷的大聲的人,這會兒倒是裝鹌鹑了。人群中不知有誰說了一句:“聽說這旺客來掌櫃家的小妹正在給縣城哪家貴人當妾?該不會那貴人就是什麼張公子吧?”
一句話驚起千層浪,人群瞬間議論紛紛。
旺客來的掌櫃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他想反駁不是又怕多說一句話牽扯到自身,趕緊扭身走了。
他這麼一走,人群就更唏噓了。西風食肆這禍事,指不定就是這旺客來掌櫃的幹的!畢竟這兩家在隔壁,原先西風食肆沒開張之前,就屬旺客來生意最好。如今商旅來了鎮子上,越過他家直奔西風食肆。看在眼裡吃不到嘴裡,可不就是心生嫉妒?
旺客來一家好歹毒的心思!想佔這便宜,也不想想自家菜燒得什麼味兒?
人心就是這般輕易被動搖。剛才還在指摘安琳琅菜要價貴。這會兒又反口罵旺客來的東家心思歹毒。沒影兒的事,全憑自己猜測就下了定論。
這案子其實沒什麼好斷的,明擺著栽贓陷害。倒是這個桂花兒子被人打死的事,是個大熱鬧。
三年前有人被當街打死他們是知道的,當時這事兒不算小事。聽說其中有人靠著這事兒飛黃騰達,當時好多人猜測,誰靠著這事兒爬上去。沒想到苦主就這麼撞到了眼前來。眼前這一出,唱戲都不敢這麼唱的,有這等熱鬧他們哪裡能錯過?
桂花嬸子已經顧不上其他了。事已至此,她滿腹的冤屈今日要一口氣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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