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書名:獨你悅人 字數:3657 更新時間:2024-12-05 14:51:47

言下之意,她的任期太短了。


駱悅人就是覺得, 她從來沒有聽過他唱歌。


他唱歌應該很好聽吧?


正走神,身邊的田願晃著腿, 看到誰,忽然閉了扇子招手喊道:“阿K!快過來講笑話給我們聽。”


駱悅人跟梁空出來玩過多次, 但不知道是人為還是巧合,基本上來的人都很固定,都是他們小圈子裡的。那種朋友帶朋友, 生人一堆的場合, 駱悅人一開始會很局促, 現在好多了。


他們這些朋友都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這個阿K,跟高祈一個學校,天生的段子手。


現場太嘈了,還是旁邊有人戳阿K,他才朝這邊看來,同時起身說:“什麼事啊?”


“你上次說那個你朋友撩騷軟件上聊到他女朋友,還沒講完啊,後來呢?”


阿K笑道:“還聽啊,你們怎麼這麼喜歡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啊。”


“因為好笑啊,對吧悅人?”


阿K就給她們倆講。


“就倆人一開始都立了人設,一個說前女友死了自個沒走出來,覺得跟她聊天的感覺很熟悉,一個說前男友劈腿了,也受了很重的情傷,然後我那個傻批朋友每天偷偷摸摸跟女朋友聊完,又切小號偷偷摸摸跟女朋友的小號聊,大概一個月吧,面基了……”


之前跟梁空出來玩,他比她像好學生,不過夜,掐著十二點送她回家。


今天他好像忘記他們已經畢業了。


駱悅人沒提醒他,任由他一邊跟旁邊的朋友說話,一邊從卡座靠墊裡翻出自己的鴨舌帽,和她的斜跨小包,前者壓自己腦袋上,後者遞給她。

Advertisement


動作熟練,像家長接幼崽放學,匆忙收拾書包文具,就要帶回家去。


他手臂修長,環過駱悅人的肩,腕骨朝內折,手掌還護在她身前,以防穿過人群,有人會碰撞到她。


他沾了酒,機車不能再騎,拿出手機準備給司機打電話。


酒吧後廊正對一條長長巷子,走過去就是同樣熱鬧的小吃街,這巷子有個很美的名字,之前駱悅人初聽即驚豔——瘦櫻巷。


但是一棵櫻花樹也沒有。


--


第81頁


梁空說合理,因為瘦沒了。


駱悅人把視線從黯然的巷道裡收回來,在梁空即將撥號的前一秒,手臂搭上他胳膊。


他小臂修勻,青筋微凸,看著就很有力量感,肌理之下的溫度更是燙灼。


他有個開刺青店的朋友,饞他很久,想請他當模特,他一直不肯,他朋友裡索卡紋身是最多的,逢事遇人都喜歡在身上留個圖案記錄一下。


梁空沒有,他說,對他而言,他還沒有遇到值得用身體去記錄的事。


可能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


索卡後脖頸有大片幾何圖案,搭配融合得非常有藝術感,高祈是其中的一個三角形,田願問是因為他有奸商潛質嗎?


旁邊的空心圓代表梁空。


索卡點名要駱悅人猜。


她想了一會兒說:“因為他很完美?”


忽然想不起來當時梁空是什麼表情,或許她也沒朝他看去。


記憶裡隻有高祈拔高聲線在跟田願鬥嘴,叫田願也學學,什麼叫說話的參差,就她那張半句好話都聽不到的嘴,唱歌不行,說話也不行,混什麼娛樂圈,混不出名堂了。


梁空看了眼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目光微抬,移到駱悅人臉上。


他拇指在屏幕上懸空著。


“幹什麼?”


“可不可以不回家?”


去接她之前,那通電話,梁空就聽出來她聲音有點不對勁,但她過來後跟其他人玩得還挺開心,梁空就沒再問。


“你爸媽是不是要離婚了?”


她已經不驚訝他會猜到了,反正她家裡的事,他一直都知道。


“嗯。”


但她要解釋一下:“我不是因為這個就不想回家了,我爸爸說希望我不要受這個影響,有一個好假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們已經商量很久了,就等著我高考後離婚。”


梁空其實一點也不意外,像她爸爸那種人,不管怎麼行差踏錯、鬼迷心竅,到底都是有點良心的,不會就這麼一直騙著妻女,他自己也不會心安。


“他跟你媽說了出軌的事?”


“嗯。”


“你媽呢?”


“我媽說,他太坦白了,震驚之後她甚至不覺得生氣,隻是無比的失望,我爸跟她聊了很多他們之間的不合,說我媽媽其實很好,是他這些年沒什麼本事,我媽操心著急,變得很暴躁,掌控欲很強,他也有責任,離婚對兩個人都好,房子留給我媽,她瞧不上可以賣了,希望她之後可以過上好的生活。”


梁空問她:“你很難過嗎?”


駱悅人沒回答。


她沉在某種講不清的情緒裡,眼裡有薄薄一層霧氣,抬頭看著他,她今天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感受到人在醺而不醉的狀態會有很多往常不會有的話欲。


“今天吃晚飯,他們就是在酒店包廂說完這些的,他們心平氣和,隻有我措手不及,我媽去我外婆家了,就我跟我爸一起回家,進門的時候,他跟我說,希望我不要受他和我媽的影響,以後就不相信愛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生他的氣,故意讓他不好受,下意識回他,我相信愛,我隻是不相信愛能長久。”


其實不止是愛,有什麼是可以長久的呢。


就像剛剛他們聊紋身,索卡說,梁空是他們幾個裡看著最沒架子,也是最冷血的一個。


她也聽過他跟他父親打電話,語氣不耐,神情厭煩。


可能對他母親也無甚好感。


他好像骨子裡,就是一個情感淡漠的人,對所有人都是,他的朋友,他的家人。


他的……誰呢?


眼底久蓄的水汽,失重墜落,她看著他,眸光由厚重模糊到一無所有的清明。


梁空眉心蹙了下,抬起手,溫熱掌心貼到她臉上來,拇指緩而用力地抹去她的眼淚,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成了一聲輕嘆。


有一瞬,他隱隱察覺,她的難過不單純是因為父母離婚。


身後來人,他動作比思考快,抓她胳膊輕輕一拽,駱悅人靠到他臂彎裡,身後一幫男人侃大山搖搖擺擺踏進去。


她沒亂動,隻是說:“梁空,我想打保齡球。”


那是乖乖女十八年的人生裡,第一次鬼使神差的地方,以至於她在一年後想起,依然有一種人在下墜的錯覺。


可明明,她這個幸運愛麗絲,已經夢遊仙境過了。


她從他掌心裡借的力,已經讓她看過很多本不屬於她的風景。


_


梅惠改變了不少。


她以前就是這樣,出了什麼事,習慣性總結錯誤,並且舉一反三,就像之前駱悅人學習和練琴,稍有不如意,她總是思考原因,然後提出很多建議希望駱悅人照做。


跟駱文謙離婚,雖然沒鬧得難堪,但她依然開始懷疑自己有過分強勢、管束過多之嫌。


高考結束後,她聽到駱悅人彈琴就下意識說:“琴什麼時候練都可以,你多跟朋友出去玩吧,等之後出了分,天南海北的,就沒什麼機會能聚了。”


如果駱悅人不出門,她會繼續建議,說朋友的女兒去年畢業去哪裡旅行了,問駱悅人要不要約朋友去旅遊,又或者說,要不要學個駕照方便大學買車。


駱悅人看著她,覺得她本質上,其實沒有變。


一如過去,強勢地在展現善解人意的一面,駱悅人沒有任何反感,隻是有點心疼。


--


第82頁


好像女人在感情裡就是格外脆弱。


哪怕開誠布公,好聚好散,還是不得不承認,離婚影響到她了。


之後,駱悅人的生活完全進入這個最漫長的暑假特有的模式,她帶著成年人的身份證,去了很多地方,光明正大外宿。


瀾城背山臨海,城郊山區的旅遊開發非常完善,春夏可以野營觀星,秋冬天適合泡溫泉,說是去看流星雨的,那天晚上高祈打牌興頭過盛,直接錯過了最佳觀測時間。


花花綠綠撲克攤了一桌,田願嘆氣:“說了來看流星雨的,願望都準備好了,一顆星星沒看到。”


豈止,帶了一堆專業設備。


在座都有責任,在座也都很失望。


駱悅人安慰說:“我們也是星呀,看彼此就好了。”


這話很治愈,氣氛頓時輕松不少,項曦本來站在駱悅人的椅子後,聞聲俯低身子,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手伸到前面,虛虛託著駱悅人的臉說:“聽聽,我們大詩人說的話。”


那天晚上,發朋友圈的,去網上截了流星雨的圖,文案配的都是駱悅人這句話。


發完朋友圈繼續打牌。


帶了投影儀,找男生搭好幕布和椅子,找了一部百看不膩的《泰坦尼克號》當背景音,田願幫駱悅人貼紋身貼。


“我超級想去紋身,公司不讓,你以後要是去紋,就可以紋在肩膀鎖骨這兒,穿吊帶裙就很好看。”


田願一邊專心撕粘紙,一邊絮絮說著。


項曦裹著拖地牛仔褲的長腿,搭在另一個椅子上,人窩在軟布靠背裡,縮著肩找角度,手裡拿著拍立得,喊著:“看一下鏡頭。”


她們看過去,閃光燈同時亮起。


山谷夜風吹動少女裙擺,所有人都面帶笑意,恰是好時光。


度完短假,回市區,梁空陪她打了三天保齡球,還是那家棕與綠的招牌裡寫著FLIPPED的保齡球館。


駱悅人從球道邊走來問:“你會無聊嗎?”


梁空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刷手機,撩眼皮似笑非笑看她說:“你打了三天,我坐了三天,一百多局,沒一局能看的。”


“那你昨天還說了兩次我打的不錯。”


“男人的話你也信,駱悅人,你以後要完。”


照慣例,梁空打響指,給她點果汁。


駱悅人說:“我不喝西柚汁,酸死了。”


“前兩天不是還說好喝?”


駱悅人迎著他的目光,小聲懟他:“女人的話你也信,你以後也要完。”


梁空眉梢一凜,沒聽清,但有種不好的預感:“說什麼呢,跟蚊子似的,大點聲兒。”


駱悅人:“你以後也要完!”


梁空看著她,唇角微斜出幾分自嘲又全然不在乎的笑意,聲音低沉:“老子早完了。”


“還玩嗎?”


駱悅人抱著球,鬥志昂揚地說:“玩呀,我要你真心誇我一次。”


她那個較勁的小表情,落在梁空眼裡,軟刺一樣的罕見挑釁,像幼鳥尖尖的喙,往心上輕啄了一下。


他微偏頭,手肘懶散支著椅子扶手,用手指輕掩著下半張臉,緩了兩秒,最後還是不自禁彎唇笑了。


之後她在那邊玩球,梁空看了會兒,見她用手背擦汗,還是招來服務生,要她推薦幾款不酸的果汁。


果汁送來的時候,裴思禹也來了。


駱悅人大大方方跟他打招呼,笑眼彎彎,兩人自然聊起來,成績快下來了,學校也組織了估分,不出意外,填哪些學校心裡已經有數。


裴思禹喊她來一局,駱悅人一直擺手拒絕。


“我跟你打不了,我太菜了。”


裴思禹神情略驚:“梁空沒教你嗎?”

熱門推薦

喵喵教立大功

喵喵教立大功

隔壁頂流歌手的貓懷孕了,是我家貓幹的。 我上門賠罪,他卻一把將我抵在門邊,咬牙切齒道:「果真貓隨主人,撩完就跑,姐姐,你說你該怎麼負責?」

杭州男人多不多?

杭州男人多不多?

"高鐵上給發小打電話。 「杭州南人多不多?」 他咬碎了牙。 「這麼喜歡男人?」 當晚,我哭出聲,床都要塌了。 「杭州男人再多,你隻有我一個也就夠了。」"

滾蛋吧,白眼狼

滾蛋吧,白眼狼

養女考上大學後,她的親生父母找上門要認回她。我阻攔,她還是偷

他說他愛我

他說他愛我

"賀知愛了我十年。 他為了我放棄了清北,選擇了一所普通的 985。 後來他創業成功,更是昭告世界,說我是他所有努力的意義。 他在京市最繁華的地方為我策劃了盛大的求婚。 殺伐果斷的賀總跪在我的腳下,連告白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圍觀的人都起哄讓我嫁給他,人人都羨慕他對我的深情。 可是我知道,賀知在我們的婚房裡養了別的女人。 三年。"

魚兒魚兒水中遊

魚兒魚兒水中遊

我是修仙文中的反派魔尊,但我擺爛了。什麼殺人滅門,再 被片成生魚片,成就男主的事我才不想做。包一個魚塘,種 兩畝地,愉快的退休生活不香嗎?

月滿掛枝頭

月滿掛枝頭

"大夫斷言我活不過15歲。 他是給我衝喜的童養夫。 初見馮墨,他眼眸通紅,一臉受辱的模樣。 他想參軍,是這樁婚事誤了他。 我給他買弓弩兵書,他卻挺著背脊,冷漠拒絕。 後來,我的病愈發嚴重,他也快要自由了。 我哥娶妻那天,我有些遺憾。 “馮墨,就是可惜以後可能看不到你娶妻了。” 他卻拿出一塊紅綢布,蓋在我頭上。 隔著蓋頭,我聽到他強忍哭腔的聲音: “你說想看的,平安,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