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司馬香怔怔的站著,麻木的聽著三太太不斷的咒罵聲,心中起不了半分情緒。因為近一年來,她無時無刻不是在母親的罵聲度過,這些話再難聽,再沒有理智,對她來說,已經是稀疏平常。
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心智已經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像今日這般。
可是知道又有什麼用?她這個受黑貓驚嚇,在諸多世家貴人面前失儀的人,又能做什麼?
“你母親又在罵什麼?”司馬躍站在女兒身後,看著屋內滿地狼藉,頓時沒有踏進去的心思。這一年來,失去了兒子的他,已經歇了送女兒進宮的心思。每日聽著發妻的咒罵,還要承受著喪子之痛,司馬躍在短短一年內,偏仿佛蒼老了十歲。
“父親。”司馬香回頭,朝司馬躍福了福。
“回你的院子去,這裡有我,”見女兒神情麻木茫然,司馬躍嘆口氣,“你母親日日如此,你早該習慣了。”
“是。”司馬香依言走出了主院,出院門的時候,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父親站在門口一動也未動,而母親的咒罵聲仍舊沒有停歇。
若是早就能預料到今日,她當日又何必做那件事。或許老天是睜著眼睛的,她往日犯下的惡,就報應在了今天。
果不其然,幾日後皇室正式向顧家下聘,得了顧家女的生辰八字後,送到了欽天監。
顧家二姑娘是出雲真人都親口稱贊過有福氣的人,欽天監自然也推算不出哪裡不好。待把陛下與長顏縣主的八字一合,欽天監的人都驚呆了。不是兩人八字不適合,而是太合適了。
能在欽天監任職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真本事,為皇室以及世家貴族們也推算過不少姻緣八字,但從沒有推到過這麼合適的八字。
平時他們常常誇別人的姻緣是天作之合,但那不過是圖個吉利。今日陛下與長顏縣主這八字,當真是天作之合,互為貴人。
“好好好,”欽天監的監正撫著胡須,連說了三個好字,他的徒弟疑惑的看著自家師傅,好奇的問:“師傅,您這是怎麼了?”
“老夫在欽天監任職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的八字,”監正感慨了一番,提筆在紙上寫下“天作之合,世間難得”八個字。
“陛下與長顏縣主的八字,真的有那麼合嗎?”小徒弟今天已經聽到好幾位大人說陛下與長顏縣主乃是天作之合,但也隻以為那是幾位大人有意說吉利話,沒當一回事。現在就連自己師傅也這麼說,小徒弟不禁好奇起來。
“叫你小子平日裡好好學推算之術,你不當一回事,這會兒知道好奇了?”老監正心情好,又見四下無人,才小聲道,“今日這話,我說給你聽,你可不能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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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弟點頭,他是老監正當做兒子養大的徒弟,自然知道有些話私下說說可以,但卻不能外傳的。
“陛下命中帶貴,並且是真龍繞身之相,隻是……”老監正停頓了一下,聲音壓得更低,“真龍繞身福氣不足,乃是早夭之命。”
小徒弟震驚的睜大眼,捂著嘴不敢發出聲來。
陛下如今尚未立後,若是讓其他人知道陛下是早夭之命,大豐豈不是要亂起來。
見小徒弟嚇得臉都白了,老監正指了指寫著長顏縣主八字的紅帖:“長顏縣主福澤深厚,命格極好。隻是這福氣太好,一般的人家受不得。若是一般人求娶這位縣主,命格上怕是壓不住她。”
“壓不住會怎麼樣?”小徒弟小心翼翼的問。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最終隻是徒留不甘,”老監正搖了搖頭,“了不得,了不得。”
小徒弟越聽越糊塗,但是見師父這幅模樣,也不好問,隻好耐著性子聽下去。
“所以我才說陛下與長顏縣主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配,”監正把兩個人的八字並排放著,“真龍福澤,必定翱翔九天,繁榮昌盛。”
“您的意思是說……”這句話小徒弟聽懂了,所以他才會如此震驚,“陛下與長顏縣主成親,會……”
“對,”監正臉上露出一個滿足的笑意,“我們大豐朝,終將出現千年難得一見的盛世。”
小徒弟心懷期待的想,千年難得一見的盛世,該是何等模樣?
周太後拿到欽天監呈上來的八字批注,看到上面“天作之合”四個字後,忍不住笑道:“這欽天監的人,倒是慣會用這四個字。”說完,她把八字批注遞給坐在旁邊的晉鞅。
晉鞅拿過批注,在“姻緣天定,天作之合”八個字上面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方才小心翼翼的放下,笑著道,“兒子倒是覺得欽天監推算得好,我跟師妹,不就是姻緣天定麼?”
周太後聞言無奈笑看他一眼:“罷了,罷了,隻怕這會兒你看你家師妹是樣樣都好,我看還是讓欽天監早些算出吉日,讓你得償所願,免得你整日在我面前晃悠,沒個清淨。”
晉鞅笑著道:“不怕您笑話,我真是恨不得師妹明日就嫁給我。可是我又擔心婚禮太過倉促,讓師妹受了委屈。”說到這,他又拿起放在桌上的八字批注看了好幾眼,“一輩子僅有一次的婚禮,還是不要讓師妹有什麼遺憾的好。”
聽到晉鞅這話,周太後隻是笑,眼底眉梢全是喜悅之意。
欽天監的這份批注不僅往宮裡送了一份,顧家府上也得了一份。楊氏的看法與周太後十分相似,覺得“天作之合”這四個字被欽天監的人用來用去,用得都不值錢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兩人的八字是相合的就好,若是這個時候鬧出個八字不合,那才是天大的笑話了。
納吉過後,便是納徵之禮,除了那張長得幾乎看不到邊的禮單外,就是那對活蹦亂跳嘎嘎亂叫的大雁最有存在感了。
以往皇室與世家成婚下聘時,為了顯示尊貴,一般都是送金雁,像陛下這種送活大雁的,還真有些別具一格。
等禮部以及代皇帝下聘的皇室成員離開以後,顧存璟伸手戳了戳那對嘎嘎叫的大雁,其中一隻突然扭過頭來,差點啄他一口。
“哎喲,不愧是皇室出來的大雁,還挺兇悍。”顧存璟把手縮了回來,往後退了一步。
胡氏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道:“你都多大了,還這麼玩。”
“他把我家妹子娶走了,還不許我摸一把大雁?”顧存璟氣哼哼的嘀咕一句,對當今陛下即將迎娶自家妹妹這件事,表達了強烈的不滿之情。
“其實我覺得陛下的誠意挺足的,”胡氏笑了笑,勸解著自家夫君,“金雁易做,活雁難尋,這份心意挺好的。”
“又不是他親自捉的,有什麼誠意不誠意,”顧存璟抽了鼻子,“當年我向求親下聘的那對大雁,可是我自己親手捉來的。”
“我知道你對我是最好的。”胡氏拽著顧存璟的袖子搖了搖,總算把他給哄開心起來。
這對小夫妻在角落裡秀恩愛,家裡其他人權做沒看見。顧如玖這個當事人捧著長長的禮單,又看了眼那對被綁著腿的大雁,看清上面打的結後,忍不住笑開。
平郡王之子晉響是皇室年輕一輩中,遊手好闲時勉強還比較靠譜的那一類。加上他相貌出眾,又會說話,所以這次周太後才讓他作為皇室的代表給顧家下聘禮。
晉響辦完差事,拐回宮中跟太後與皇帝匯報。
“顧家可喜歡那對大雁?”
聽到陛下這麼問,晉響心裡雖然奇怪,面上卻老老實實的回答了:“臣瞧著,顧家對我們皇家的聘禮很滿意。”
也不知道陛下怎麼如此看重這對大雁,不僅讓侍衛把大雁放在鐵籠子裡由他親自去捉,而且還親自動手綁上。既然都舍得送那麼大一堆稀世珍寶做聘禮了,怎麼還就舍不得用純金打一對大雁送過去?
“滿意就好。”晉鞅聞言笑了笑,又問了晉響好幾個問題,問得晉響有些發懵後,才讓他離開。
出了康泉宮,晉響也沒心思跟平日的幾個狐朋狗友玩樂,打馬徑直準備回家,哪知道半路上竟然碰上了吳家的公子吳衝。
兩人都是京城裡高級紈绔的代表人物,這一打照面,難免就要說上幾句。
“世子這是打哪來呢?”吳衝朝晉響拱了拱手,笑眯眯的問。
“替陛下跑了一趟差,大喜事。”晉響樂呵呵道,“承蒙太後與陛下不棄,讓我替陛下跑了一趟,到顧家去送聘禮。”提到聘禮,晉響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說聘禮有多豐厚,太後與皇上有多看重顧家,顧家人家風如何好雲雲,反正是說了一大堆的好話。
吳衝跟著附和吹捧幾句,等晉響心滿意足的離開後,吳衝才喃喃自語道:“說那麼多好聽的話,不就是為了討好陛下與顧家嗎?”前兩年平郡王幫著司馬家在陛下面前說好話的事情,雖然沒有傳出來,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準顧家哪天就聽說了。
再說這事就連他都知道了,顧家沒準早就已經有所耳聞了。
皇室超規制給顧家下聘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各家聽說後,反應不一,不過大多人都覺得,這是太後最看好的皇後人選,而不是皇上。
據說這次送到顧家的聘禮中,有很多都是太後另外添進去的。陛下是在太後此舉之後,才跟著一起往裡面填東西。
有人說周太後這是有心培養一個與自己同心的皇後鞏固地位,有人說太後這是對陛下有所忌憚,才會選擇深受陛下信任的顧長齡女兒做皇後,以示妥協。
不管這些人私下怎麼想,但是大多還是對顧家的好運氣表示羨慕,誰會想到皇後的寶座竟會落到他們家呢?
胡雲旗對外界的這些傳言嗤之以鼻,並且從內心深處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寂寞感。
誰說陛下不太樂意迎娶顧氏女?
明明是樂瘋了好嗎,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眼睛?
被無數人豔羨的顧如玖這會兒正在背皇室各種關系譜,根本沒有時間去關心外面那些傳言,直到欽天監定下成婚日期的那一天,她才恍然有種自己真的快要成婚的真實感。
迎後大典定在明年二月十八,現在已經十月,離她成親的日子隻剩下四個月。
“迎後大典日子已經定了下來,接下來的幾個月裡,除了非常的重要聚會以外,其他的都不用理會。”楊氏心裡清楚,一般不太重要的聚會,這些人也不敢在輕易邀請。
顧如玖猶豫片刻:“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幾個月裡,還是要出去參加聚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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