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陛下遇刺,太子殿下卻把本宮的玉堂殿圍起來。這刺客是在本宮這裡嗎?」
王雋見我邁出殿門,恭敬行禮。
「還是說王統領覺得本宮就是刺客的同謀?」
「臣不敢。」
夏日的陽光刺眼,我眯起眼睛,「本宮看你敢得很。」
「本宮身體不適,是陶美人替本宮照顧二皇子,如何進不得玉堂殿?」
王雋面露難色,「臣等也是奉命行事,還請兩位娘娘不要為難臣等。」
其希不忿剛要再說兩句,就見一個面上帶笑的太監帶著一大隊宮女太監邁過大門。
「奴才田德才給貴妃娘娘請安。太子殿下擔心娘娘身子,讓奴才送些東西來給娘娘補補。」
田德才是從小跟在郭舜明身邊的大太監,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僵持的王雋和陶景姝,正色道:「王統領,既然陶美人是來看貴妃娘娘的,您又何必攔著呢?」
王雋這才側過身讓陶景姝進來。
田德才又重新掛上笑容,「貴妃娘娘好生歇著,奴才告退了。」
我懶得看他意味不明的笑容,讓其希送他出去。
王雋帶人圍著玉堂殿,這殿裡的宮人有多少是別人的耳朵,隻怕我前腳和陶景姝說了什麼話,後腳他們的主子就知道了。
我帶著陶景姝進了內室,其希在外面守著。
長時間待在內室,未免引人懷疑,我隻能速戰速決。我壓著聲音問她:「怎麼比計劃提前了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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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景姝把手搭在我的手背上,「胡羨春的肚子有了動靜,」她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要對太子動手,我便渾水摸魚把計劃提前了。」
我點了點頭,「他們鷸蚌相爭,倒是便宜了我們。」
陶景姝咬牙道:「他殺了我的父母兄弟,害死了我最愛的人,我沒徹底讓他死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醒來後我便不能久站,站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目眩,隻能扶著床邊的小幾。
「現在是太子要對付胡羨春,需要一個理由,所以認定她是刺客,但他一定會反應過來,胡羨春沒必要這麼做。」
陶景姝也點了點頭,「胡羨春害了邵趙兩家,還對你下毒,給她個刺客名頭,算是死得其所。」
我怔了半刻,搖頭道:「三舅舅害她家破人亡,左不過冤冤相報,我們又何嘗不是?」
「那太子那邊,姐姐打算怎麼辦?」
「他自己未必沒有這樣的心思。」
陶景姝走到窗邊看了一圈,低聲說道:「宣室殿被太子的人圍得鐵桶一般,探不出風聲。」
「不必探出風聲,是風就會來找樹。」
胡昭儀是刺客的事情,不用半天就傳遍了六宮。我聽其希說起,隻笑著讓她把茶具準備好,有客來訪。
客人沒有等很久,胡羨春還被押在宣室殿的後殿,郭舜明踏著第二晚的月光邁進了玉堂殿。
我隻盯著沸騰的茶水和盤旋而上的白氣,說道:「殿下深夜到訪,有失遠迎。」
他不說話,徑直坐在我的對面,撩起袖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本宮身子虛乏,殿內並未放置冰鑑。雖是夏末,夜裡暑熱逼人,殿下此番前來,總不是在宣室殿待久了,涼透了心?」
郭舜明拿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一口,「父皇英明神武,卻是識人不清,孤替父皇心寒。」
「陛下遇刺,殿下監國,本宮倒還未向殿下賀喜。」
郭舜明笑意未達眼底,「王雋到底是來晚了。」
我直視他一錯不錯的目光,「殿下運籌帷幄,又何須區區一個王雋?」
他需要胡羨春這把刀,除了邵趙兩家,還要絕了思頤的命!
我壓下心頭的怒意,勾起嘴角,「殿下把胡昭儀送到陛下面前的時候,沒有好好查一查她的刺客身份嗎?」
郭舜明斂下笑意,「她不該動別的心思。」
我慢慢吹去浮沫,小口小口地啜飲。
「人心難測,殿下小心引火上身。」
他霍然起身,走到我面前,茶桌旁邊就是牆壁,我被他困在牆壁和胸膛之間。
「邵樂安,她千不該萬不該動你。」
我使勁推開他的桎梏,他卻屹然不動,「殿下這是越俎代庖了。」
他一下鉗住我的下巴,手勁大得嚇人,「我說過,你身邊隻能有我。」
我想他應該是瘋了,跟瘋子沒什麼好談的,我忍住下颌的疼痛,「殿下是喜歡這張臉嗎?」
郭舜明又靠近了一些,隻要他再低下一點,就會碰到我的嘴唇。
「自然喜歡。」
我掙開他鉗住我下巴的手,「容顏易老,殿下既然喜歡漂亮的皮囊,招一招手都會有,何苦為難一介婦人。」
「邵樂安,孤非你不可。」
吻落在額頭,他起身笑著看著我,「邵樂安,孤的皇後你當得。」
我實在是惡心透了他這副模樣,若非他的默許,胡羨春怎麼會對思頤下手?他要一點一點拔掉我身邊的人,邵家、趙家、青蘿、畫影……
我用勁想擦去額頭上留下的觸感,「殿下,你的父皇可還躺在宣室殿呢。」
郭舜明毫不在意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接下來的事,就不勞貴妃費心了。」
我望著他跨過殿門的背影,嘴裡一片腥甜。
胡羨春被施以冰刑,在依然炎熱的夏末,被活活凍死。
其希說,胡羨春被折磨了好多天,郭舜明一直讓人用藥吊著,留一息等著下一輪的折磨。隻要靠近宣室殿,就能聽見女子慘厲的叫聲。
宮廷鬥爭你死我活,輸家從來沒有選擇尊嚴的權利。
邵家剩餘的人打算遷回平陽,事已至此,才算撿回了性命。
仲元青說,胡羨春原名叫葛愫,三舅舅在江南兕鎮偶然看見了她,見慣了汴京花紅酒綠的嫵媚女子,他一眼看中了拿著紙鳶的葛愫。
葛家雖非世家大族,但在江南也算富戶之家,葛父不願讓獨女嫁給一事無成的三舅舅做妾,嚴詞拒絕。三舅舅無法無天慣了,聽了狐朋狗友的建議,要強搶葛愫。強行擄走葛愫,殺了葛父,讓人一把火燒了葛家。
二舅舅聽聞弟弟做了這樣的事,要懲罰他時發現,葛愫像極了已逝的於校春,於是他將葛愫帶去了邵家,更名改姓,叫作胡羨春。
至於後面胡羨春進宮並順利獲得聖寵,母親和二舅舅以為自己下了一盤好棋,殊不知黃雀在後,親手把自己送上了黃泉路。
我才想起,那天陪思頤放紙鳶,她突然講起的故事。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與死人不需要計較,因為還要與活人去爭鬥。
17
郭衢還在昏迷,外祖母親自進宮,向郭舜明請求要回趙家的祖籍蒼西頤養天年。
郭舜明稍微放松了一些對我的控制,我可以在王雋的「陪同」下,在宮裡走動散心。
我在宣室殿外見到了外祖母。
她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孩子,趙家嫡脈都斷送在了胡羨春手裡。
她穿著大長公主的服制,帶著沉重的珠冠,再多的脂粉也掩蓋不住衰敗的味道,她已經老了。
她渾濁的眼珠看到我,轉動了一下,「貴妃娘娘。」
她這一輩子,從小時候就低調慣了,做公主時,母妃不受寵,父皇兒女眾多,她不出眾。謹小慎微才能活下來,嫁了個說得過去的驸馬,離開這座逃不出去的皇宮。
等到嫁了人,生了孩子,活過那些姐妹,活過坐在皇位上的父親和弟弟,她還是不怎麼交際,隻願守著那一畝三分地。
可她生出的兒女,卻一個比一個高調,想要高過皇權,想要世人矚目。
我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外祖母怎麼進宮了?」
她的嘴角緩緩扯出一抹笑,「想向陛下求個恩典,去蒼西看看。」
「外祖母進宮想必也累了,玉堂殿離這不遠,不如去玉堂殿歇歇。」
我見王雋並無動作,放下心來,扶著外祖母向玉堂殿走去。
「娘娘先前昏迷,如今看著身子好了些。」
「勞外祖母記掛,到底中了毒,身子不如從前了。」
外祖母嘆了口氣,緊緊抓住我的右手,「是我對不起你母親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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