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左影帝來探班!
何修懿恨不得立即撲人懷裡。他喜歡被擁抱,也喜歡被親吻,尤其是在聚少離多的日子裡。
左影帝來探班,眾人十分驚訝,有幾個膽大的工作人員還要了個籤名。導演招呼了下左然,便將他帶進了何修懿休息室。
“左……左然?”何修懿有點傻,“怎麼來這裡了?”雖說片場就在通州,也算北京地界,可是單程也要一個半小時,往返三個小時,一下午就沒了。左然的三小時,何其寶貴,卻要耗在路上,
左然遞過一個紙袋:“來送東西。”
“讓我瞧瞧……”何修懿伸手進去開始掏,掏出了個小電風扇,而後又摸出了個保溫飯盒。何修懿不用思考便知道裡面是冰塊兒——在《家族》劇組時,他們就是這樣降溫。他拿起一個扔進了嘴裡,又撿了一個握在手中,頓時感到涼爽很多。
左然問:“柳揚庭搞幺蛾子了嗎?”
“沒有,”何修懿道,“他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褚導說了,隻要與我對戲,他就會消失了,不存在了,沒主角了。”
左然勾唇笑了一下。
左然一邊與何修懿講話,一邊隨手撥弄保溫飯盒裡的冰塊。他拾起了一塊,用右手拇指與食指捏著冰塊中央最薄弱的部位,慢慢地,把冰塊中間融化、弄穿了,將一普通方形冰塊變成透明環狀。
左然依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拉起何修懿左手,將自己剛剛才制作好的冰環套在了何修懿的無名指上。
何修懿:“……”無名指涼涼的,很舒服。
左然:“怎麼?”
何修懿挺不好意思:“你幹什麼……”剛剛交往就送戒指?誰都知道,為人戴上戒指,就等於是求婚,從此走遍山川、生死相依,足跡所至都有回憶。
“我幹什麼了?”
“……”何修懿發現了——戒指已經化了,一點痕跡都沒,隻剩下一灘水留在無名指節。那些水珠晶瑩剔透,好像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
Advertisement
這個左然……強硬地為自己套上一個戒指,過後又不承認——反正已經化了。
這種試探真是——
何修懿思索了片刻,抬起左手,將無名指指根送到自己唇邊,雙唇微啟,將那個冰戒指融了之後化作的一灘水嘬到自己口中,末了,翻過左手,又從手心那邊嘬光了另一半。末了,伸出舌尖最後舔了一遍指節,說:“我收了。”舌尖微凉,卷起“戒指”似乎還有一點發麻。
左然沒有出聲。
何修懿又說道:“用全身收下了。”
“……”
“它……在我的身體裡了。”流入腸胃、傳至全身,與其它的水分一道,成為自己今後生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這是你送我的第二個戒指……一個比一個光明正大。我等著看,最後能收到你多少個戒指吧。”第一個,就是《家族》那個道具——沈炎送給宋至的金戒指。上面刻著“ZY”,當時和何修懿以為是“至”“炎”,現在他卻明白那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意思是“左然”“何修懿”各取一個字。
聽到這話,左然又是倏地一下將何修懿摟到身前,然而卻並未直接親吻他的嘴唇,而是輕扯黑發、讓對方揚起頭,上前舔上他的喉結,而後又從脆弱的喉結直直向上,舔上精巧的下巴,再慢慢移到何修懿嘴唇,最後才用舌頭裹挾住對方的,用力地舔弄著。
“嗯……嗯。”何修懿又發出一聲呻吟。
他很喜歡接吻。之前耽誤了一年多,最近總想加倍補回。
偶爾,何修懿會後悔太晚接受左然。他有時候也會自己在心裡想:他長得這麼美,年過三十才有初吻,也是奇了。當然,這個自戀念頭,不能告訴左然。
第50章 《歧路》(四)
再接下來幾天,柳揚庭的表現依然不盡人意。
何修懿覺得, “退圈前”的自己, 好像一個技巧精湛的演奏者,如機器般毫無分差地呈現出樂譜內容, 而現在呢, 卻能像個出色的音樂家那樣,一邊依然保有他自己的控制, 一邊開始任由音符順從它的意識自我流淌。無須刻意做任何事,對角色的理解、表演便行雲流水般地傾瀉而出了。
在柳揚庭眼中,何修懿每一次舉手、每一次投足, 都能吸引眾人目光, 並將自己擠到觀眾視野外面。那個人像一個磨坊, 能將周圍一切全部壓榨粉碎。
何修懿的演技, 簡直像是一片黑雲, 推擠、翻滾, 氣勢磅礴,籠罩在他頭頂,分外可怕。偶爾, 他十萬努力時,可以見到窄窄的一方天,然而那天很快又被黑雲遮蓋。他甚至懷疑,何修懿是故意為之——每次看見自己稍微進入狀態,便更深地投入到表演中。
在褚導、觀眾的眼中,他自己在黑雲的遮蓋下, 渾身被蒙上了一片黑色陰影,不像實體,仿佛隻有虛像,連“存在”這件事都變得不可捉摸了。
以前,明明不是這樣。何修懿得最佳男配那部電影,柳揚庭也從頭至尾仔細看過,心裡其實不大服氣。在他心中,何修懿不過是運氣好,碰上“小年”,沒什麼有力的競爭者,演技其實也就那樣,毛病有一大堆,連他都能講出一二三四。至於觀眾……說何修懿演技好的,怕是電影看得太少,出個好一點的便驚為天人了,還有些“事業粉”跟風吹吹逼格。至於《家族》……也沒多強——與左然對戲時,和與解小溪對戲時,差距極大,好像隻有左然可以激發演技,解小溪就不行。
什麼時候“進化”到了這個地步?
為何能在一年之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現在,他想不服……都做不到。
忽然之間,柳揚庭沒此前那麼嫉妒了。
因為何修懿的演技實在是很出色,他自己達不到。嫉妒這個東西,絕不會發生在差距過大的兩個人中間。普通人並不會嫉妒國家總統、世界首富,他們隻會嫉妒那些原本與自己很相似、卻因機緣巧合得到名利的人,因為他們內心深處覺得,對方配不上。
這天,《歧路》劇組拍攝“抓阄”那段劇情。
那個決定兄弟二人命運的賭,其實像個玩笑一樣。他們隻是從作業本上撕下了兩張白紙,並在其中一張上寫“上學”,而後折好白紙,放在母親的一個藥盒裡晃了幾晃,再倒出來,便開賭了。
柳揚庭在桌前,依照劇本上面寫的,深深吸了一大口氣,而後一把打開字條,瞧見“上學”二字,激動地一捶桌、一跺地,將憋在胸口的氣全部吐出去,眼眸中閃爍出對未來的期望。
至於何修懿的表現,則是垂眸看著兩張字條,幾次伸手卻又縮回,最後十分怯懦地道:“你年紀小,你先挑吧。”並且在柳揚庭抽走紙條之後,拿起剩下一張,指尖微微發抖,一折一折慢慢展開手中白紙,似乎既希望、又不希望見到結果。在柳揚庭捶桌跺地之時,何修懿打開白紙,發現果然為空,又翻到背面看了一看——還是空的。於是,何修懿呆坐了大約有五秒鍾,講了一句“恭喜恭喜”,平靜地站起來回到宅子裡屋,隻是,平靜的水波下暗潮洶湧。
毒舌褚導又叫:“揚庭不行。修懿,你來演一遍吧。”
“嗯。”何修懿答應了,再次化身成為柳揚庭的角色——弟弟。他也深深吸了一大口氣,手指尖在兩張紙條之間遊移不定,這一秒想拿這張,下一秒想拿那張,無法決定,最後終於是一咬牙一狠心,撿起一張,一把打開字條,瞧見“上學”二字,激動地一捶桌、一跺地。然而馬上,他便制止了他自己,凝望著空空如也的對面,對並不存在的哥哥說道:“哥哥……”為了不刺痛“雙胞胎哥哥”,他壓抑著興奮,面容有點扭曲,可是,那終究也隻是勝者對弱者的高高在上的憐憫罷了。最後,何修懿抬起頭,仿佛在注視著“哥哥”離開,幾次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沒有講。
在這段中,何修懿在劇本之外添加了兩小段內容——一是,“一把打開字條”之前,他添加了“猶豫不決”,因為,一個十八歲的孩子,站在天堂地獄的交岔路口時一定會有怯懦,“一把打開字條”應當是被凌遲許久之後求個痛快。第二段是,“激動地一捶桌、一跺地”之後,他選擇了壓抑。“弟弟”不會忽略“哥哥”,他一定想安慰。但是,那安慰之刺目,仿佛陽光照射之下碧海中的金波。人都是一個個的個體,沒誰真能替他分擔,雙胞胎兄弟也不行,因此,“弟弟”試了一下之後便放棄了。
褚導又問:“揚庭,會嗎?”
“好、好的。”
不過,再次,柳揚庭無論如何也通過不了。
有些東西,越是渴望,越是強求不得。
內心焦灼宛如山火一般熊熊燃燒,漸漸蔓延到了內心深處每個角落。柳揚庭十分拘謹、謹小慎微、如履薄冰,總也放不開。體力飛速流逝,更加支撐不住。
柳揚庭想:為什麼要受……這種折磨呢?
此前拍電視劇,都很輕松。自己在“小鮮肉”當中演技不錯,總是壓制那些“小花”,很少NG。劇組也都將他供著。《家族》之前那個劇組準備了三四個替身,還說,不願背詞可以不背,不願出外景可以不出,反正還有後期。有次戲服有件外衣是綠色的,摳像摳不下來,說好的內景忽然改成了外景,策劃道歉許久。如今人氣下滑,砸錢進組,待遇竟是變了許多。
而且……等到《歧路》播出,估計還要被嘲。
柳揚庭自己也覺得,單論演技,與何修懿無法相提並論。
網上到時若是再來一波群嘲……就完蛋了。他原本最大的長處便是“演技”,若連這個標籤都被徹底撕去,可怎麼辦?
何修懿簡直像是一個強光源,將他全部缺點暴露於世人前。在那種演技下,對戲的人任何一點瑕疵都仿佛是雪地中的一塊黑巖,平時並不顯眼,可在一片素淨當中卻是十分奪目。
他想“握手言和”,在觀眾前秀秀“恩愛”,顯得過去一切都是誤會,重整旗鼓,提升人氣,可是如果演技被嘲,就十分不值了……柳揚庭很懊惱,因為何修懿的演技一年之前還沒這樣。
依照正常邏輯,他公開秀“恩愛”,摟摟肩膀拉拉胳膊,何修懿不至於公開二人不和。何修懿是一個熱愛演戲的人,應當不會希望觀眾因為 “二人不和”的傳聞而帶著有色眼鏡觀看他闡釋的“兄弟情深”……若是當時沒提,認了,過後自然不好再提,《家族》的事兒也就翻篇了。然而現在,柳揚庭又不大肯定了。何修懿這個人,實在非常詭異,根本不能用常理去推測。假如“誤會一場”、“冰釋前嫌”戲碼沒成,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柳揚庭後悔了。
他幾乎能看見自己演技被嘲。同時,本來對自己印象不錯的制片、導演也會在對比中猛然發現自己諸多不足之處。他的臉蛋是個資本……如果制片、導演、粉絲、路人全都猛然發現同樣長相的何修懿可以“秒殺”自己,以後可能就會去找何修懿了。
到時,資源可能會連現在都還不如了。
不行……
他得即時止損。
現在退出當然也有不利影響,不過熱鬧幾天也就會過去了。“演技不佳”卻是一個將會伴隨終生的“黑點”啊。
柳揚庭的壓力如一個氣球般,此刻終於被“砰”地一聲戳得爆了。
於是,柳揚庭再一次心髒“出現問題”。
這次,直接進了醫院。
……
當晚,報紙、網站、微博、微信等等媒體上面,便出現了一堆新聞:
【工作拼命?柳揚庭拍《歧路》突發疾病入院】
【柳揚庭累到心髒絞痛被送醫】
【柳揚庭片場暈厥直接入院】、
【柳揚庭累倒下,盤點十大‘拼命三郎’】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