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之女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156

第34章

書名:山主之女 字數:3156 更新時間:2024-11-26 16:34:46

至於二夫人和琴川族人怎麼辦,湛雲葳今日一大早也問過越之恆。


越之恆用拇指觸了觸臉上的傷,淡聲道:“自然還是我幫二嬸養,畢竟都養了這麼多年。”


他善良得讓湛雲葳懷疑自己認錯了人。


然而晚上,湛雲葳聽到消息。


越之恆把一眾錦衣玉食的琴川族人都關了,送進了淬靈閣的煉器房看爐子,冶煉打鐵。


每個人還根據湛雲葳算好的帳,妥帖地標好了價,並著一大堆空白玉佩,送進了二夫人的院子。


有錢就贖走一個,沒錢關淬靈閣地下打一輩子鐵。


不發月俸,兩年隻有一套衣的那種。


二夫人如何對啞女,他就如何對琴川族人。本來這事到不了這一步,偏偏那一巴掌的算計,打掉了越之恆對琴川一族最後的耐心。


一夜之間,二房背上了天價欠債。


得知越之恆還送去了一堆玉牌,湛雲葳隻覺得他殺人誅心,這是要讓二夫人制作滌魂玉牌還賬?


湛雲葳發現,越之恆雖然不懂大家族後宅的勾心鬥角,但他實在懂怎麼收拾人。


二夫人院子裡,越懷樂巡夜回來,看見那一堆空白玉牌,氣得發抖:“越之恆怎麼可以這樣對娘?”


最落魄的御靈師才制作玉牌賣錢,他把娘當什麼了!


二夫人臉色蒼白,見女兒要去越之恆院中理論,她拉住女兒:“懷樂,行了。”


“娘?”

Advertisement


二夫人神色冰冷,她以為自己這份恨意藏得很好。


這些年族人一個個死去,最後弟弟也死了,換回來的,是這兩個來歷不明的邪物。


她嫁給窩囊又蠢笨的二老爺,眼看琴川一點點敗落。


無咎明明天資也不錯,老爺子最後卻將偌大的家業交給了那個陰鬱冰冷的少年。


她冷眼看他學習禮儀,詩文,卻又看越之恆分不清什麼才是世家公子應有的東西。


越之恆永遠也不會知道——


世家公子學鞭子、學劍時,不會挨先生那麼重的打,也不會被罰在毒障氣中跪著淋雨。


那少年從未用過最好的筆墨紙砚,簡單的衣食便能滿足,少時逢年過節,他和啞女吃到點剩下的年夜飯,就很高興。


從來不曾有哪個中秋,他和啞女是坐在團圓桌上以主子的身份吃飯。


二夫人發現自己無人可怨。


這份嘲弄,是對越之恆,又何嘗不是對自己無力的一生。


然而看著面前的越懷樂,她很難說,自己不後悔。


也有過後悔的。


她也有兒有女,如果她的孩子被那樣對待,她會心痛得恨不得死去。


成王敗寇,縱然這些年她開始收斂,可過往做下的孽,是她沒法抹去的存在。


也因此,她害怕漸漸羽翼豐滿的越之恆會報復回來,會屠殺她琴川一族。


人走過的路,沒法回頭,苦果也得自己嘗。


那少年長大了,有了妻子,他不懂的東西,有人會懂。他失去的那些,也有人在替他找回。


“娘,你別嚇我。”越懷樂抱著她的腰,“我、我去求大堂兄?我今後再也不買那些東西了,明日就通通賣掉。”


二夫人終於忍不住哽咽,她抱著女兒。


其實足夠幸運了不是嗎?她失去的確實良多,可得到的饋贈又何嘗少了。


“不、不求他。是娘做錯了。”二夫人說,“娘對不起你們。”


越懷樂其實也沒法接受,原來這幾年一直是大堂兄在養著自己全家的事實。


她想起自己當時理直氣壯地和兄長一起罵越之恆,心裡茫然又無措。


二夫人抱緊她,閉了閉眼:“是娘的錯,也不曾教過你,今後你和無咎將他,當成長兄敬重。”


越之恆縱有千般不是,也有狠辣的心腸,但有一點,老爺子說得對。越家榮辱系於越之恆一人之身,他活著一日,在外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辱越家人。


上一代的恩怨已經抹不平。


惟願那人不似自己,將怨牽扯到自己孩子身上。


湛雲葳很快看見了二房的決定,二夫人遣散了府中嘴碎的下人,包括中飽私囊的管家。


她也確實拿起了玉牌,不曾來求越之恆。


湛雲葳不由得敬佩她的心思和骨氣。一個御靈師要撐起沒落的門庭,這些年應該也十分不易。有些恩怨,實在是理不清也說不清。


明日就是花巳宴,她與二夫人作為御靈師,要去赴宴。


因著最初越之恆沒想過,這場荒唐的婚事還能延續到現在,她在府裡的衣裙也不多。


越之恆知道來不及給她做成衣,讓霓裳閣送了許多羅裙過來,供她挑選。


越之恆回來的時候,她正在試羅裙。


玉色的長裙,露出纖長的肩頸。幾個妝娘圍著她,滿眼驚豔。


“掌司大人你回來了?”


越之恆注意到她的稱呼還是沒變,似乎從那日看見自己用匕首抵住二老爺舌根開始,湛雲葳就有了些改變。


他垂眸,冷淡道:“你選好了?”


湛雲葳說:“要不你幫我看看?”


畢竟是拿了靈石為他爭光,越大人滿意最重要。


越之恆本來要去繪圖,想說隨便哪一條,湛雲葳拎著裙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那裙擺散開,像蹁跹起舞的蝶,因著腰肢掐得極細,讓人幾乎難以移開目光。


“這條怎麼樣?”


越之恆說:“換一條。”


下一條是天蠶碧紗,手臂若隱若現。配套的臂釧極美,花巳宴本就是爭奇鬥豔的場合,衣著比平素大膽許多。


越之恆眼神無波。


湛雲葳隻得又換了一條,這條好些,但肩膀敞開,胸口刺繡如盛開芙蓉,讓人容易一眼就會往不合適的地方看,而湛小姐如今顯然不是當初的十四歲。


“……”


湛雲葳驚訝道:“還不行?”妝娘子明明說都不錯。


越大人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對御靈師的不喜,已經發展到對她穿什麼衣衫都不滿意了嗎?


越之恆冷淡道:“都不錯,湛小姐自己決定。”


第28章 靈蝶【雙更合一】


“越大人……救……”


湛雲葳最後選了那條素雪芙蓉百水裙。


這條裙子並非最豔麗的,但料子最輕軟,在炎熱的六月看上去像掌中掬起的一捧清水。


除了花巳宴的一整套裝扮,旁的她什麼也沒留下。


甚至這一個多月來,她從來不曾往房裡添置女子平時要用的首飾香膏。


盡管越之恆並未克扣她這些。


但湛雲葳心裡明白,就算在越府這段時日,難得安寧,可她到底不屬於這裡,她早晚得走,回到族人身邊去。


到那時再與越大人相見,又是你死我活的局面。


若對越之恆有所虧欠,對上他時,手就不會再穩。她怕自己有一日會對越大人下不去手,保持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就算相處還尚可,立場也絕不會動搖。


她什麼也不留,越之恆自然注意到了。


他並不覺得湛雲葳這份心思可笑,誰都清楚,他日兩人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因此他也冷淡垂下眸,不說多餘的話,不做多餘的事。


今日會有新的裁縫來給院子中的奴僕和啞女補上新衣。


湛雲葳不太放心,準備去啞女的院子看看。


出門前,她想起一事:“掌司大人。”


“怎麼。”


“你書房裡那個啟蒙玉簡,可否讓我帶給越清落?”


湛雲葳這幾日一直在想,啞女被關了大半輩子,幾乎沒有踏出過越府,一個人如果到死都不敢、也不曾踏出到外面的世界,是很可惜的。


靈域看不上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可普通人明明也可以很強大。


凡人沒有靈力,但偏偏是他們,開闢了三界最遼闊的土地,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越之恆問湛雲葳:“你要讓她習字?”


靈域等級森嚴,禁令繁多。


啞女這樣的存在,在靈域中意味著天生殘缺,災星降世。就算出生沒有被家族扼殺,也不會記在族譜上,更不許她像世家小姐一樣讀書習字。


越之恆少時給啞女偷偷看過自己的書籍,想要教她念書。


被先生發現,罰他在毒霧中跪了一夜。


那天回去以後,啞女不論如何也不肯再做出格的事。他若還要教她,啞女隻會搖頭落淚。


越之恆有時候覺得湛小姐很有趣,她看著性子綿軟,卻總在做一些違背靈域綱常之事。


比如修習所有御靈師避之不及的控靈術,又如當年唆使狼狽的自己學習詩文禮儀。


現如今,她還把主意打在了啞女身上。除了湛雲葳,誰也不會惦記讓啞女習字。


越之恆說:“阿姊不會願意學的。”


有時候什麼都不懂,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啞女懂了,明白他在做什麼,擔憂和痛苦也會接踵而至。


可什麼樣的人生,都該啞女自己選擇。


越之恆並沒有反對湛雲葳的提議:“不過你可以試試勸她,有勞湛小姐,那玉簡年歲太久,已經壞了,我讓沉曄換一塊新的給你。”


湛雲葳也不是非要越之恆那一塊,點了點頭,帶著新玉簡去了啞女的院子。


裁縫在給啞女量身,她很是局促,紅著臉推拒。


湛雲葳一眼看出問題所在:“不是越府的銀子,是掌司大人賺的靈石,你別怕。”


啞女猶疑地看著她,這兩日就像做夢一樣,房中不斷添置新的擺設。還有可口新鮮的飯菜送來,以往偶爾才會有這麼幾日。


她隱約也感覺到,是越之恆在府中的時候。


可阿弟很忙,還常常受傷。他少時就吃了太多苦,啞女生怕自己這點小事讓越之恆與越家決裂。


越家好不容易才認他。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