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艷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731

第66章

書名:韶光艷 字數:3731 更新時間:2024-11-21 13:26:30

難道宋池真的與韓國舅是一路人?


虞寧初待在虞宅,不清楚外面的情形,殊不知隨著錦衣衛將廣陵書院圍成了鐵桶,任何人隻許進不許出,整個揚州城的百姓都變得戰戰兢兢起來,有人替書香門第的蘇家擔心,有的人則擔心自己與蘇家的一點交情會不會惹火上身。


北鎮撫司使馮越將搜羅蘇家悖逆的證據完全交給了宋池,他隻管在外面盯著。


連晴多日的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人間的沉重,變得烏雲密布,明明是白日,卻變得像黃昏一樣昏暗陰沉。


街上的百姓越來越少了,偶爾有個人影,也是行色匆匆。


廣陵書院外,馮越敞著領口坐在馬車中,車中有冰,他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斜眸盯著書院裡面,那裡,宋池正在給蘇家上下用刑。


“我招,我招了!”


酷刑之下,有蘇崇的弟子認罪,稱蘇崇曾囑咐他們考取功名,授官之後再聯合起來造反。


一人招了,陸續有學院弟子招供,包括蘇崇剛進門不久的四兒媳,也稱曾聽聞蘇四爺酒後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如此,蘇家意圖謀反的罪名便落實了。


宋池將人證與詩信物證都送到了馮越面前。


馮越大喜,對宋池道:“既然證據已經確鑿,郡王便開始抓人吧,從蘇崇算起,蘇家九族一個都不許放過。”


他剛說完,鼻尖一涼。


宋池與馮越同時仰頭,陰了一日的天,終於開始下雨了。


揚州城封鎖了城門,錦衣衛派了人專門在城門口盯著,凡有疑似蘇家九族名單上的百姓,都會被扣下。


這場雨從昨日黃昏下到第二日黃昏,依然沒有減弱的跡象。

Advertisement


馮越坐鎮衛所,快一更天時,發現宋池回來了,披著油帔,衣擺湿透,攜了一身錦衣衛的肅殺之氣。


馮越請宋池來他屋裡喝酒。


“今日如何?”馮越一邊給宋池倒酒一邊問。


宋池道:“各個城門都有蘇家親信試圖逃跑,已經抓了,這是名單,大人請過目。”


馮越在旁邊坐下,接過宋池遞過來的名冊,這裡面全是宋池搜集到的蘇家九族人員,當然,馮越自己也搜集了一份,如果宋池的名單能夠完全與他的對上,就證明宋池沒有暗中協助蘇家潛逃,而是一心替正德帝、韓國舅做事。


名單都被馮越記在了腦子裡,他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掃過去,忽然,裡面出現一個連他都沒有查到的人物。


“蘇二爺竟然還養了一個私生子?”馮越驚訝道。


宋池:“是,從蘇二爺身邊一個妾室嘴裡問出來的,蘇二爺的書房曾經有一個他頗為喜歡的丫鬟,因二太太不喜,蘇二爺無奈將那丫鬟打發了。我讓人去查了查,發現蘇二爺一直與那丫鬟保持著來往,孩子已經四歲了。不過那丫鬟住在揚州城外的柳河村,我下午已經派人去抓了。”


馮越很高興,朝宋池舉杯道:“郡王年紀輕輕便心細如發,馮某佩服,這杯敬郡王。”


宋池笑道:“大人有茶嗎?我怕喝酒誤事,從不飲酒。”


馮越一怔,剛要說話,有個錦衣衛突然冒雨趕來,跪在門外道:“回稟郡王,我等趕到柳河村,發現柳茉兒母子已經逃了,據村民說,有一個壯漢車夫去接了他們,肯定是蘇二爺派去的護院。”


宋池聞言,蹙眉離席,對馮越道:“大人鎮守揚州,我去抓人。”


說完,他已轉身朝外走去,連剛剛脫下的油帔都忘了穿,轉眼就消失在了瓢潑大雨與濃墨般的夜色當中。


馮越端著酒碗,慢慢地轉動起來,不久後,他輕輕嘆了口氣,似同情,又有一絲幸災樂禍。


皇族又如何,郡王又如何,因為出自老晉王那一支,宋池天生就被正德帝忌憚,想要去掉這份忌憚,隻能比他們這種普通官員更加賣命。


突然,夜空中劃過一道刺目的閃電。


雷聲隨即而來,馮越打了個冷戰,這麼大的雨,幸好宋池肯去拼命,不然還得他親自上陣。


喝了酒,馮越回房睡了個好覺,因為宋池出城抓人去了,他親自去盯著城內的動靜。


大雨連著下了數日,第四日,雨小了,馮越也終於又得到了宋池的消息。


再見宋池,宋池竟然是被人抬回衛所的,右肩中了一箭,俊美的臉被雨水打湿,蒼白如紙。


阿默與同行的幾個錦衣衛也帶了傷,而這幾個錦衣衛,都是馮越的人。


其中一人道:“稟大人,我們沿途去追柳茉兒母子,沒想到這竟是蘇家設下的埋伏,對方將我等引到一片山谷,早有弓箭手死士在那裡埋伏,幸好郡王箭法了得,才給了我等反殺之機,可惜郡王被人偷襲中了毒箭,我們也死了三個兄弟。”


“毒箭?”馮越大驚,嚇得去扯宋池的衣袍。


阿默含淚道:“大人輕些,我等為郡王拔箭時已經挖去了一圈肉,這一路顛簸,傷口不斷撕裂止血,隻怕傷得更重了。”


馮越已經看到了宋池的傷,紗布殷紅一片。


“快抬去郡王房裡,趕緊請郎中重新替郡王包扎。”馮越也開始急了,蘇家一案,宋池立了大功,如果宋池有什麼差池,他怕正德帝降罪自己。


阿默守著宋池離開後,馮越轉身問其他屬下:“你們中了埋伏,那對兒母子呢?”


“夜黑路滑,那二人逃跑時不小心跌落山崖,今早我等已經去山下搜過,柳茉兒命大,隻是摔昏過去了斷了幾根骨頭,她兒子腦袋磕到石頭上,已經死了。”


馮越:“可讓人驗明過,確實是她們母子?”


“已經讓蘇二爺見過了,蘇二爺見到那孩子的屍體,哭昏了過去,如此,可還需要抓柳河村的村民來認?”


馮越擺擺手:“不必了,照著名單,全力搜捕其他人。”


一個私生子而已,而且宋池費了這麼大的波折去抓,還差點丟了命,肯定是真的。


第60節


第61章 (我右臂都快廢了,能有什麼)


宋池體內還是蔓延了一些餘毒,所幸危及不到性命,隻是身體虛弱,要多養幾日。


馮越就讓他安心養病,抓人的事他來負責,其實基本上也抓的差不多了,隻看犯人們還能不能供出其他黨羽來。


宋池在床上躺了兩日,這日晌午馮越來探望他,宋池道:“聽聞前幾日虞宅走水了,若這邊大人沒有差遣,我想過去小住兩日。沈三爺隻那一個外甥女,臨別前再三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虞姑娘,若虞姑娘出了什麼差池,我再也無顏去見沈三爺。”


馮越看著他依然毫無血色的臉,心想我就是有什麼差事,也不敢使喚您這位病郡王啊。


“應該的應該的,蘇家這邊基本沒什麼事了,郡王奔波數日,不如趁機在虞宅多修養幾日,王爺有病在身,衛所粗茶淡飯的,叫王爺受委屈了。”


“嗯,若案情有新的進展,大人盡管差遣我。”


打過招呼,下午宋池便由阿默扶著,身姿虛弱地上了馬車。


虞宅。


錦衣衛在外面大張旗鼓地抓人,虞寧初也從李管事那裡聽到了風聲。


她在揚州長大,自然知曉廣陵書院的蘇家,虞尚還曾因為想結交蘇崇老先生未能得逞而在飯桌上發過脾氣。可以說,在揚州一帶,廣陵書院比國子監在京城的名聲還大,誰家若是有孩子能進廣陵書院讀書,立即就會變成整個家族的榮耀。如此書香門第,竟然因為幾首詩就被錦衣衛扣上了意圖謀反的罪名?


原來宋池他們來揚州辦案,辦的竟然是這樣的案子。


想到她唯一能考慮的夫君人選竟然是個為虎作伥殘害忠良的奸臣,虞寧初實在難以心安。


“姑娘,郡王爺來了,好像帶了傷。”歇過晌午,虞寧初才打扮好,李管事忽然派丫鬟來通知虞寧初道。


虞寧初心中一緊:“什麼傷?傷得重不重?”


那丫鬟也沒瞧見郡王到底傷得如何,不過是傳個話而已。


大家打著表哥表妹的名義同行,現在宋池受傷了,虞寧初怎麼都該過去探望一番。


她帶著杏花來了宋池居住的客院。


所謂客院,就是上房東邊的一個小跨院,跨過一道月亮門,再繞過一扇影壁,對面就是三間客房。


阿默守在廊檐下,剛送走李管事,瞧見虞寧初,忙上前行禮。


宋池身邊有兩個小廝,一個叫阿謹,一個叫阿默,兩人虞寧初都打過照面。阿謹唇紅齒白,愛笑,阿默可能經常跟著宋池在外面行走,曬得膚色微黑,是個五官端正、寡言少語的人。此時此刻,虞寧初就見阿默俊朗的左臉多了一道新疤,尚未完全愈合,看著挺嚇人的。


因為宋池他們抓的是好人,虞寧初最近就不太待見宋池,可她畢竟沒有見過蘇家眾人,熟悉的是宋池與阿默,一同在暴雨裡跳船逃生的也是這對兒主僕,如今見阿默受傷,虞寧初竟又替他們倆憂心起來。


“怎麼傷的?上過藥了嗎?”停在廊檐下,虞寧初低聲問阿默道。


阿默低著頭,避開了第一個問題,道:“上過藥了,皮外傷而已,表姑娘不必擔心,郡王在裡面,不便行動,失禮之處還請表姑娘多擔待。”


虞寧初的心思馬上就轉移到了宋池身上,得傷得多重,才不能出來見人?


她下意識地朝裡走去,杏花也想跟著,被阿默抬手攔住,用眼神制止了。


杏花忽然反應過來,出於對郡王爺的信任,她便沒有跟著去內室,隻在外間聽候差遣。


虞寧初進了內室,才發現裡裡外外都過於安靜了,杏花竟然沒有跟進來。


她頓在內室門口,忐忑地朝床邊看去,就見紗帳半掛,擋住了床頭,隻能看見宋池的腿。


“是表妹嗎?”


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好像與平時沒什麼區別,虞寧初忽然就放松下來,輕步走到床邊。這下子,她終於看到了宋池的臉,整個人明顯比上次分別時瘦了一圈,臉色蒼白,不見一絲血色。


他微笑著看著她,虞寧初先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見他衣衫齊整,竟看不出哪裡傷了。


“這裡。”似乎知道她在找什麼,宋池指了指右臂靠近肩膀的位置,“中了一箭,平時都要敞著肩膀養傷,知道你要過來,晚點再脫外袍。”


虞寧初瞥眼他消瘦的臉龐,問:“傷得重嗎?怎麼傷的?蘇家全是讀書人,你們抓起來還會遇到危險?”


宋池道:“蘇家也養了護衛,更有俠義之士甘願出頭保護他們,所以錦衣衛抓人也不是那麼容易。”


虞寧初垂著眼,心情復雜:“蘇家真的要謀反嗎?”


宋池道:“我們隻負責抓人,再將蘇家眾人以及現有的證據送到京城,交由國舅與皇上親自審問。”


虞寧初抿唇,什麼好人落到昏昏與奸臣手裡,都不會有好下場,無罪也能安個罪名。


她對蘇家眾人的同情都寫在臉上,宋池低聲道:“這件事,就算我不來,也會有別的官員來辦,你若因此責備我,並不公平。我來了,或許能找到蘇家人無罪的證據,但在那之前,抓人是我的職責,我若放跑到了嫌犯,便是失職,皇上會責罰於我。”

熱門推薦

茉莉變青竹

我娘是個自甘下賤的小妾。 嫡母給我做新衣裳,她說我不配。 嫡姐教我讀書認字,她替我拒絕。 甚至父親給我說親,她也說我當不起高門正妻,理應改納我為妾。 後來,家裡壞了事,她聲稱疏通關系,將我送給老太監凌辱。 家中起復後,她儼然成為全家的功臣,享受尊重與榮耀。 兄長將我接回,她卻嫌我壞了名節,一包砒霜毒死了我。 重生後,她依然絮絮叨叨:「兒啊,隻怪我們命苦,熬一熬總會好的。」 我搖搖頭,任由嫡母牽走我:「姨娘,你愛吃苦就多吃點,我先享福去了。」

我才不做怨種女配

我是虐文裡的怨種女配。新婚夜,相公卸下了溫柔的偽裝,對我說:「富貴榮華、正室地位都可以給你,唯獨愛我

誘引玫瑰入懷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輕咬絲絨

周聞天生壞種,放蕩不羈的混跡街頭,這世間沒有他不敢做的狂妄事情。再回到周家繼位之時,身為港島頂級豪門周氏的太子爺,更是叛逆恣肆到根本沒人能治得住他。對外宣稱日夜沉迷於選妃的男人用雷霆手段在港城權貴圈一步步的快速登頂,誤被外界認為是風流薄幸,然而卻始終不見他身邊真正的出現與他匹配的佳人。面對島內無數名媛的傾心,俊美無儔的周太子反而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淡漠模樣。

虐文女主之蘇糖

我是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的我還不會說話,隻是爬到了院 子裏數螞蟻,不一會兒就被一雙大手抱起來。我轉頭一看,是我二哥。

傻子

我哥是個傻子。 每當我佯裝發怒,他就巴巴湊過來,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按照我教的,討好道:「阿川不要生氣,哥哥永遠愛阿川。」 永遠......我陶醉於這兩個字。 盡管我哥不知道什麼是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愛…… 更不知道兄弟之間不能接吻。 我爸癱在病床上,大罵我混賬,以後要被戳著後脖頸罵死。 無所謂,我連我哥都搞了,還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