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廷禦廚的飯館

首页 | 分類:奇幻玄幻 | 字數:4495

第138章

書名:宮廷禦廚的飯館 字數:4495 更新時間:2024-11-13 17:31:35

  “是工作原因嗎?”


  白一諾點了點頭:“對。往西最遠去過雁門關, 往南去過嶺南, 往西南去過蜀地。”


  蘇沫沫眼前一亮:“哇, 老板, 你玩過好多地方啊。”


  “嗯。”白一諾說完之後, 慢慢垂下眼眸。這些地方有的是主動去的,有的是被動去的。


  她的父親白琦是魏朝大儒, 身為正一品大員,位高權重。白琦是個老饕, 很喜歡做飯,喜歡天南海北地跑。他不願意自己一個人去,一定要帶上家人和隨從,浩浩蕩蕩地出行。


  而且白琦經歷過三起三落。第一次被貶謫的時候,白一諾剛剛出生。


  白琦出自隴西白氏,出生於名門望族, 年少的時候就傳出神童的美名。等到弱冠之年,才名無人不知。他被舉孝廉之後,立刻被提拔至高位,教導皇子。但是慶帝年老昏聩,流連後宮, 不理朝政, 幾月才上一次朝。白琦一腔熱血慢慢變涼, 萌生退隱之心。


  慶帝三十八年春, 嶺南地動,山摧阜移,其土之奮怒奔突數裡,跨澗鄄谷,官吏軍民壓死六十萬人餘。因為朝廷賑災不力,嶺南爆發瘟疫,民心浮動。


  夜裡,白琦被招進宮,本以為慶帝所問是嶺南之事,沒想到慶帝覺得他讀過很多雜書,所以見多識廣,於是問他如何才能長生不老。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白琦問完憤怒不已,直言不諱,痛斥靈帝處理嶺南天災不力,導致幾十萬民眾流離失所。


  慶帝大怒,心想,好啊,你這麼厲害,那你去解決吧,於是將白琦發配嶺南當刺史。


  雖然刺史是嶺南地區的一把手,但這對白琦來說是實實在在的貶謫了。白琦素有賢名,一朝被貶,朝野震動。


  於是慶帝迫於壓力又把父親找回來了,給父親一個臺階下:“聖人言,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卿知過否?”。白琦說:“是非對錯,自在人心。”


  慶帝見他不認錯,很生氣,但礙於父親的名聲,想殺不能殺,於是將白琦貶謫到蜀地當縣令。


  又過三年,慶帝的身體每況愈下,各地諸侯蠢蠢欲動。他在侍從的建議下,想到了白琦,於是把他從蜀地徵召了過來,想要他坐鎮朝中,威懾諸侯。


  白琦面對這種情況,隻淡淡說了一句:“聽聞塞北牛羊肥寓客,此生不得見,實乃一生之憾也。”

Advertisement


  慶帝聽了他的話,氣得差點暈過去:“聽聞雁門關的牛羊肥美得不下塞北,卿自歸去吧。”


  於是他們一家人又去了雁門關。


  在這三次貶謫中,他們一家人雖然比在京都落魄些,但是沒受到過苦。父親是當世大儒,聲名遠播,母親貴為郡主。父親還在朝堂的時候,就沒人敢動他們一家,流放在外更是如此。當他們走到一地的時候,連當地的刺史,也就是最高級別長官都要設宴款待。


  白琦不像是被貶謫去當縣令的,反而是像來視察的。


  因為他們都知道白琦現在的情況隻是一時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翻身。白琦即使不靠自己的家族,光靠本身的才能,就能封侯拜相。所以外人不敢得罪他,反而想結個善緣。


  母親雖然有些憂慮,對於離開京城十分不適應,但在父親的安慰下,好了不少。


  他們一路遊山玩水,然後到達被貶謫的地方,塞北,蜀地,嶺南,一個極北,一個西南,一個極南。他們幾乎用腳步丈量了整個魏朝的版圖,看遍風土民情,奇聞異事。


  後來慶帝薨逝,文帝繼位。文帝想到自己的老師流落在外,十分痛心,於是連夜下詔令,讓白琦歸京。


  那時距離第一次貶謫,已經過了十多年時間,白一諾剛剛十二歲。白琦在這段時間裡愈發沉穩,了解許許多多底層的情況。他決定改變這一切,於是沒有推辭,順水推舟地回到京城。


  蘇沫沫聽白一諾去了那麼多地方,羨慕地說:“我媽媽從來不讓我出遠門,我有個大學室友是苗族,我和其他室友本來說好去她家苗寨玩,但是我媽不讓我去,唉,我就是媽寶女本女了。”


  “聽我室友說,他們湘西寨子是傳承了千年的,很多建築和習俗都沒變,現在這樣的古建築很難找了。”蘇沫沫想了想說:“我看故事書說,苗族女子神性彪悍,會搶男子進寨,用蠱來控制住男子。但是我室友說根本就沒有。”


  白一諾想到那些年的一些趣事,說:“我倒是遇到過類似的事情。說起湘西,我們在路過湘西的時候聽到一個傳聞,據說有一位叫博士官,在前朝動亂的時候不顧性命安危,將裝滿十車的古書不遠千裡偷運來湘西,藏在山洞中。我聽了這個傳聞之後,便央求同行的人帶我去尋找。但是我們沒找到那個藏書洞,隻找到了一個苗寨,因為天色較晚,一個帶著孫女的老妪收留了我們。”


  “苗寨啊。”蘇沫沫好奇地問:“那裡有蠱嗎?”


  “我不知道蠱有沒有效果,但確實是有的,因為那位老妪給我看了。那個蠱蟲又大又圓,白白胖胖,看起來吃飽了桑葉的春蠶。她在給我看完後院瓦罐的蠱蟲之後,和我說她孫女想要玩伴。我看了這個蠱,就是知道了她的大秘密,要麼就留在這裡,要麼死。”


  “啊!這麼霸道麼?後來呢後來呢。”


  白一諾是帶著自己侍從去的,侍從外面聽到這個老妪的話,震怒不已,立刻豎起刀槍。但是那個老妪絲毫不怵,鎮定自若:“你們喝了我的茶,茶裡面有蠱,等到蠱發作的時候,就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們讓你家小姐留在這裡做我孫女的玩伴不好嗎,反正厄運纏身的她也活不過二十歲。如果她留在這個寨子裡的話,我會想辦法幫她多活幾年。”


  蘇沫沫震驚地問:“那個蠱真的有用?”


  “我不知道,因為我們壓根就沒喝那杯茶。她給我們倒完茶之後,回屋收拾東西。因為那個老妪出現的時間過於奇怪,我便讓我的同伴悄悄將那杯茶倒了,裝作喝過的模樣。”白一諾說:“後來我細看花叢中的茶水,發現那裡真的有細小如發絲一樣的蟲子在蠕動。”


  白一諾說完這些話之後,其他兩人幻想這幅場景,不僅蘇沫沫有些犯惡心,紀子淮也有些接受不了。


  紀子淮想了想,居然開始深究合理性:“蟲子放在茶水裡,確實不容易察覺出來,比放在白水裡要好。”


  “我當時隻有十歲,不知所措,後來苗寨的主人帶著我的父親過來了。原來是我的父親發現我們偷偷跑出去,於是帶人進山,找到苗寨的主人。”白一諾說:“在苗寨的主人出現之後,那個老妪就帶著孫女離開了。”


  苗寨的主人見到白琦帶著浩浩蕩蕩的隨從,甚至還有一支軍隊護送,於是客客氣氣地將他們送了出去。


  “在走的時候,我問苗寨的主人那個老妪是誰。主人告訴我那是他們寨子裡的老祖宗,平時神出鬼沒,根本見不著人,這是他這幾年第一次見到她。”


  紀子淮聽到白一諾說的話之後,難得皺起了眉,有些不滿地說:“她這是得不到你,所以想詛咒你活不過二十歲?”


  “也許是,也許不是。”白一諾笑了笑,沒繼續說話。


  白一諾在離開那個苗寨之後,想來想去,沒有將這件事情隱瞞,而是把老妪的話告訴了白琦。


  白琦震驚又疑惑,子不語怪力鬼神,他是不信這些東西的。但是因為是白一諾遇到了,他不敢掉以輕心,於是修書一封給道觀的道長。那個道長是白琦的忘年交,整日神神叨叨的,但是給白琦批的命卻很準。


  幾月之後,他們得到了回信。道長說他給白一諾算了一卦,說她八字極好,福澤深厚,貴不可言。但命宮暗淡,壽運不足,但是卻有一線生機。


  蘇沫沫生氣地說:“她怎麼平白無故咒你啊。”


  “老板,我記得你已經虛歲二十二,周歲滿二十。你別信她的鬼話,請和我一起默念核心價值觀,用科學打敗妖怪。”


  白一諾忍俊不禁,笑了笑,臉上雲淡風輕,腦海中思緒萬千。


  其實穿越那天正好是她周歲的二十歲生辰,那一線生機就是穿越吧。


  不知道她離開之後,那個世界怎麼樣了,也不知道父母過得怎麼樣。


  蘇沫沫看白一諾垂眸,睫毛微顫,尷尬地摸摸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感覺不妥。明明老板的父母去世了,她居然還細問老板和父母出去玩的經歷,這也太沒眼色了。


  她為了哄白一諾開心,不顧燙地連忙從鍋中取出很多板慄,裝在碗裡遞給白一諾。


  白一諾接過這個飯碗,抬頭看向蘇沫沫,難得愣了愣,忍不住捂住嘴微微一笑。


  蘇沫沫剛吃完板慄,手上有些黑乎乎,因為剛剛摸臉,臉上不禁染上黑色的指印。


  這些黑色的東西是糖分。可能有人覺得糖炒慄子之所以甜是因為來源於加的糖,其實不然。無論糖炒慄子開不開口,加入的是固體糖還是糖汁,糖炒慄子的內部染上的糖分都是少的。之所以加糖,隻是為了讓糖炒慄子變得更加焦香。


  蘇沫沫見到白一諾對她笑,有些不明所以,隻好睜大眼睛,扯起嘴角,回了一個大大的微笑,看起來有些憨厚。


  誰知道在這之後,白一諾看著她,依舊笑個沒停。


  蘇沫沫摸不著頭腦,好奇地摩挲自己的臉,臉上的黑色印子越來越大。


  白一諾見她快要成了花貓,於是不再逗她:“你的手是黑的。”


  “啊這!”蘇沫沫大驚失色,捂著自己的臉跑回房間照鏡子,在看到自己像黑炭一樣的臉的時候,又氣又急:“老板,我還以為你在笑什麼,原來你在笑這個。你怎麼不早提醒我,你好壞。”


  “下次早一點提醒你。”


  兩人說話的時候,紀子淮自知參與不了,於是勤勤懇懇地炒慄子。紀子淮也聽到了白一諾說的故事,內心不知道怎麼安慰白一諾,想了好久,終於開口說了一句:“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要是不認識他的人,可能會覺得他高冷又敷衍。白一諾和紀子淮待得久了,才知道他性格內斂,能主動說出安慰的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白一諾微微頷首,點頭:“嗯,好。”


  紀子淮見白一諾表情雲淡風輕,應該沒有被之前的事情影響,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炒新的慄子。


  紀子淮身形修長,明明胳膊不粗壯,但是卻意外的有力,揮舞著數十斤的大鐵鏟,一點也沒有吃力的模樣。


  這種長相和氣質的人,倒不該處在這種蒼蠅小館之中,更應該在宴會中推杯換盞才對。


  白一諾看著認真炒慄子的紀子淮,突然有些好奇。她是個世家女,又當了很多年位高權重的長官,將禮儀刻在了骨子裡,不會對人指手畫腳,從來不會主動越界,有著恰如其分的邊界感。


  在紀子淮來的那一天,白記正巧缺一個幫工。她見到身強力壯的紀子淮,覺得找到了理想的幫工,於是便收下了他。


  白一諾知道紀子淮是來拜師的,被她拒絕了之後,便退而求其次來這裡當幫工。在收下他之後,其實她也有些擔憂。如果紀子淮天天在她耳邊求她收下他,那她就不得不放棄這個很不錯的幫工了。


  但是紀子淮沒有這樣做,每天兢兢業業地收拾桌椅,處理菜品,結賬收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她在做菜的時候,其實是不關廚房門的,紀子淮如果想看的話就能看到。但是他秉持著行業裡的規矩,從來都不偷看,也不會故意記下步驟,守規矩守到像活在套子裡的人。


  在兩人變得越來越熟悉之後,白一諾難得有了詢問他的來意的想法,於是好奇地問:“紀子淮,按你的本事,你到哪裡去都能有一番作為,為什麼非要在這裡死磕呢?”


  紀子淮聽到白一諾的話,直接愣住了,停下手裡的鍋鏟。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白記飯館待這麼久。他在學徒過程中,雖然能靠著家裡的財力所向披靡,但是也不是沒有被人拒絕過。雖然他保證不會外傳也不會靠這個來謀生,隻是自己想學會這道菜,但是總有人看不上他的錢,不想教給他家傳菜譜。


  紀子淮遇到這樣的情況,努力爭取了一段時間之後,便識相地放棄了。


  白記飯館反而是他待的最久的一個地方。


  他一開始是為拜師而來的,但是後來他喜歡吃白一諾做的菜,不討厭那些外向的客人,漸漸適應了白記飯館的節奏。


  中國菜系源遠流長,浩如繁星,即使耗費一輩子都學不完。他在學廚生涯之中,每日每夜都會焦慮。還沒學完一道菜,就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找哪個師傅,像被人牽引著的馬,必須一直向前走,不能停下。


  他在白記飯館的時候,感覺自己內心是寧靜的,好像船舶停靠在了港灣。


  他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慢慢變得不浮躁了。雖然依然想白一諾收他為徒,但是不再那麼心急。


  紀子淮聽到白一諾問他為什麼要一直在這裡,思索了很長時間,終於說:“其實我一直沒有放棄拜師學藝的想法。我知道我現在在你的眼裡不夠格,所以我會努力的。”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