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033

第135章

書名:逐玉 字數:3033 更新時間:2024-11-12 17:43:55

  長寧便自己拿著梳子,邁著小短腿跨過門檻去找謝七,她挨個屋子找過去,都沒找到謝七,聽見正屋隱隱有說話聲傳來,她蹬蹬蹬跑過去,一推開門,卻嚇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房間裡,謝徵背對著門口赤著上身,帶血的白布散落在他腳下,一道橫貫了大半個背部的刀傷猩紅又猙獰,謝七正在給他後背上藥。


  聽到長寧的哭聲時,謝七就意識到了事態不妙,主子專程在夫人出去後,才讓自己進來幫忙上藥,這下怕是瞞不住了。


  果然,謝徵雖及時裹上了單衣,但聽到長寧哭聲的樊長玉還是到了門口。


  看到地上那一圈帶血的白布時,樊長玉臉色就變了變,抬眸直直看向謝徵:“你受傷了?”


  謝徵系上衣帶,答:“小傷。”


  樊長玉眉頭皺得緊緊的,看地上那一圈白布,就知道他身上的傷口隻怕不小,難怪他昨夜同自己過招時,幾乎全是避開重攻用巧勁兒。


  她蹲下拍著長寧的肩哄了幾句,對謝七道:“勞小七兄弟先帶我妹妹出去,她上次被嚇到了,有些怕血。”


  謝七便哄著長寧先出了房門。


  樊長玉合上房門,轉過身來時,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看著謝徵道:“讓我看看你後背的傷。”


  謝徵俊秀的眉峰微斂,他沒料到會讓樊長玉撞破此事,答非所問道:“已經上過藥了。”


  樊長玉盯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說,讓我看看。”


  二人僵持片刻,謝徵還是沒動,樊長玉便直接上前去解他的衣帶。


  被謝徵捉住了手時,她怕崩裂他後背的傷口,不敢用力去掙,但臉色極不好看。


  她一雙杏眸冷且銳,語氣罕見地強勢:“要麼把衣裳解開,要麼你現在就走,以後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謝徵攥住她腕口的手未曾放開,狹長的鳳目半垂,纖長的睫羽掃出一片好看的弧度,下顎在窗紗透進的晨光裡帶著些許蒼白,他懶洋洋笑問她:“你這語氣,怎麼跟逼良為娼似的?”

Advertisement


  樊長玉唇線繃緊:“我就是在逼你。”


  謝徵跟她對視著,他是頭一回見到樊長玉這般強勢的模樣,那雙杏眼裡,不復往常的澄澈無害,目光銳利又帶有攻擊性。


  像是慵懶的貓兒突然變成了輕易就能撕碎獵物的虎豹。


  偏偏那樣的眼神,仿佛長了鉤子,就這麼勾在了謝徵心弦上。


  他喉結下滑,垂下眼睫,忍住了腦子裡這一刻想擒著她的下顎深吻下去的念頭,順從地重新解開了衣帶,微抬起眸子,瞳仁漆黑的色澤在晨曦裡淡了些,顯得格外漂亮,側臉甚至被鍍上了一層柔光。


  扯開系帶的手指修長,隱約可見一些細小的疤痕,藏在衣袍底下的那具身體,並不像他的臉給人的感覺那般清雋秀美,而是精悍、結實的,甚至讓人感到一股壓迫感。


  樊長玉不是頭一回看謝徵赤著上身了,但從前他不是受傷躺著,就是在月色下很模糊,都沒有這回瞧得清晰。


  跟謝徵那滿含侵略性的眼神撞上的時候,她原本蓄起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一截,不由抿起唇,將視線從他緊實的腰腹上移開,繞去他身後看他後背的傷口。


  瞧見交錯的舊傷間那一條斜長的傷口時,樊長玉啞聲好一陣,才問:“怎麼傷的?”


  謝徵沒答,隻說:“不疼。”


  樊長玉紅著眼瞪他:“我問你怎麼傷的?”


  他還是不說,樊長玉便盯著他道出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那性隨的癟犢子傷的?”


  她說旁的都好,但誤以為他被隨元青所傷,謝徵終是開了口:“我自己劃的。”


  見樊長玉一臉看瘋子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也說不清自己這一刻在想什麼,隻用漆黑的眸子鎖著她:“取血替你祭刀。”


  樊長玉果真大罵了他一句:“瘋子!”


  但眼中紅意卻更重,她按著他坐下,拿起桌上沒用完的藥瓶給他上藥,努力繃著嗓音,冷硬道:“再有下次,你疼死我都不管!那柄破刀我也不要了!”


  金創藥性烈,撒到傷口處時,鹽浸火燎一般疼,謝徵聽著樊長玉訓斥的話,兩手擱在椅子頭靠處,卻沒忍住扯唇笑了起來。


  他那些陰暗的,偏執的,有異於常人的心思,沒讓她害怕或是憎惡,隻換來了她的憐惜。


  他瘡痍斑駁如暗巷裡的苔藓,湿冷又黏膩,他的太陽卻還是願意照耀著他。


  盤踞在心頭的陰霾沉鬱,似乎也一下子消退了不少。


  樊長玉上好藥給他重新包扎,見他還有心思笑,嘴上不饒人道:“疼傻了?”


  謝徵借著她手伸去他後背繞紗布的姿勢,抬手抱住了她,下顎擱在她肩窩處,語調裡帶著一絲懶意:“想起你要送我娃娃,心中歡喜。”


  樊長玉打好結瞪他一眼。


  -


  關於要給謝徵送個什麼娃娃,樊長玉其實也琢磨了挺久。


  她原本打算捏對泥偶好了,但一想到謝徵那般期許,泥人娃娃又容易磕壞,看趙木匠坐木工時,她便覺著雕一對木偶給他好了。


  趙木匠不僅會打造各種家什器具,那些箱子櫃子上的雕花,他也雕得栩栩如生。


  隻是樊長玉並沒有做木工的底子,短時間內雕不出什麼成品,不過好在她常年用刀,運刀極穩。


  軍中隻有一天假,她昨日下午回來的,今天下午就得回軍中了,隻有大半日的功夫跟著趙木匠學雕木。


  樊長玉抱著一堆趙木匠打家具用剩下的邊角料在房間裡練習時,謝徵皺著眉望桌子上那一摞白紙,指節輕扣著桌案,不太確定般問:“你讓我幫你抄書?”


  樊長玉頭也不抬地道:“上回義父考我《莊子》,我背錯了一句,義父罰我把那篇抄十遍。”


  謝徵指尖捻動那些嶄新的白紙,發現隻有最上邊那一張寫了幾行字後,緩緩抬眸看向樊長玉:“所以你一遍都還沒抄完?”


  還沒跟他視線對上,樊長玉都感覺到了一陣心虛,她垂著腦袋削木頭,努力讓自己嗓音聽起來硬氣些:“我會背了的,隻是義父說我字醜,要我工工整整抄十遍,這才抄得這麼慢。”


  謝徵單手捏著最上邊那一頁紙,端詳了片刻後說:“你這字,是醜了些。”


  樊長玉惱道:“你到底幫不幫我抄?”


  謝徵說:“我字跡與你不同,要寫出你的筆跡,難了些。”


  樊長玉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寫不出這麼醜的字。


  她握著刀把的手一緊再緊,深吸一口氣後,接受現實似的道:“算了,我自己抄,這木雕一時半會兒也刻不好,等我有時間了再慢慢練吧。”


  她放下木頭和剔骨刀,伸出手做勢要把謝徵跟前那摞白紙拿過來,紙張邊上卻按上了幾根骨節分明的手指。


  樊長玉抬眸,不意外地瞧見了謝徵那張黑沉的俊臉。


  他按了按額角,拿她沒法子了一般道:“罷了,你這字一兩日也練不好,我幫你抄。”


  樊長玉計謀得逞,眼睛一眯,嘴角一翹,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兒,撿起剔骨刀繼續抱著木頭練雕工。


  謝徵執筆沾了濃墨,看一眼盤腿坐在對面專心致志雕木頭的人,日光透過紗窗照進來,她頭發絲上似乎都暈了一層華光,跟前的紙張上,那幾列字同主人的樣貌……實在是大相徑庭。


  他無奈扯了下唇角,仿著她的字跡,繼續在紙張上落墨,眼底是自己也不曾知曉的柔和。


第100章


  下午,樊長玉剛回軍中,就被陶太傅叫了過去。


  她還以為陶太傅是為了檢查讓她抄的書,捧著謝徵幫忙抄寫的那一摞紙張前去,卻發現陶太傅那裡還有旁人。


  對方瞧著年近四十,眉眼間一派儒雅清正,並未著甲,瞧著像個文官。


  樊長玉不認得他,便隻喚了陶太傅一聲:“義父。”


  那中年男子自樊長玉進帳來,就一直在端詳著她,目光和藹又帶著幾分沉重,還有幾分說不清的欣慰和擔憂在裡邊。


  樊長玉心頭甚覺怪異,但見對方並無惡意,便也隻任對方打量。


  陶太傅瞧見樊長玉,說了聲:“你來了。”


  他似乎並沒有引薦樊長玉與那人認識的意思,隻道:“這是軍中一位將軍,聽聞你殺了石虎,甚是好奇,想看看你的武藝。”


  樊長玉沒料到對方一身儒袍,竟是個將軍,忙抱拳一禮,“見過將軍。”


  那中年男子正是賀敬元,他在樊長玉身上看到了幾分故人的影子,心下百感交集,問:“你會武?”


  樊長玉答:“會一些。”


  哪怕心中已有了猜測,賀敬元還是問:“何人教授的你武藝?”


  樊長玉道:“家父。”


  賀敬元問:“可否同老夫過上幾招?”


  樊長玉看向陶太傅。


  陶太傅捋須道:“這位將軍也擅刀法,且讓他指點你一二吧。”


  樊長玉便抱拳道:“還請將軍賜教。”


  軍帳內地方狹小,施展不開。


  二人到了帳外演武,各持一柄長柄大刀。


  樊長玉率先展開攻勢,刀風迅疾,所向披靡,賀敬元一開始隻守不攻,且戰且退,為的就是看清樊長玉的招式。

熱門推薦

茉莉變青竹

我娘是個自甘下賤的小妾。 嫡母給我做新衣裳,她說我不配。 嫡姐教我讀書認字,她替我拒絕。 甚至父親給我說親,她也說我當不起高門正妻,理應改納我為妾。 後來,家裡壞了事,她聲稱疏通關系,將我送給老太監凌辱。 家中起復後,她儼然成為全家的功臣,享受尊重與榮耀。 兄長將我接回,她卻嫌我壞了名節,一包砒霜毒死了我。 重生後,她依然絮絮叨叨:「兒啊,隻怪我們命苦,熬一熬總會好的。」 我搖搖頭,任由嫡母牽走我:「姨娘,你愛吃苦就多吃點,我先享福去了。」

我才不做怨種女配

我是虐文裡的怨種女配。新婚夜,相公卸下了溫柔的偽裝,對我說:「富貴榮華、正室地位都可以給你,唯獨愛我

誘引玫瑰入懷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輕咬絲絨

周聞天生壞種,放蕩不羈的混跡街頭,這世間沒有他不敢做的狂妄事情。再回到周家繼位之時,身為港島頂級豪門周氏的太子爺,更是叛逆恣肆到根本沒人能治得住他。對外宣稱日夜沉迷於選妃的男人用雷霆手段在港城權貴圈一步步的快速登頂,誤被外界認為是風流薄幸,然而卻始終不見他身邊真正的出現與他匹配的佳人。面對島內無數名媛的傾心,俊美無儔的周太子反而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淡漠模樣。

虐文女主之蘇糖

我是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的我還不會說話,隻是爬到了院 子裏數螞蟻,不一會兒就被一雙大手抱起來。我轉頭一看,是我二哥。

傻子

我哥是個傻子。 每當我佯裝發怒,他就巴巴湊過來,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按照我教的,討好道:「阿川不要生氣,哥哥永遠愛阿川。」 永遠......我陶醉於這兩個字。 盡管我哥不知道什麼是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愛…… 更不知道兄弟之間不能接吻。 我爸癱在病床上,大罵我混賬,以後要被戳著後脖頸罵死。 無所謂,我連我哥都搞了,還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