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溫玉遲疑,“生孩子不是玩百家樂,你要考慮清楚。”
溫妍揮揮手,柏拉圖亞裡士多德一般豁達開朗,“你們覺得出賣青春出賣身體不正當,沒尊嚴,但我沒犯法,更沒有妨礙到身邊哪一位,不然警察早抓我進監獄,等法官來審。不過,到底是在寫字樓做一份工做到失眠掉發未老先衰,當同事面被老板罵低B(注)、白痴、無藥可救,比較沒尊嚴沒人格呢,還是像我這樣,生一個BB,換一份家產更令人羞恥?我都答不上來,不過我選後者,因為輕松嘛,至少在陪產的醫生護士眼睛裡,你有錢等於你好有尊嚴。”
指一指天花板,“不是我的錯,也不是港督的錯,是上帝的錯嘛,上帝不該創造亞當夏娃,明知人性最可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溫玉沉默,無言以對。究竟溫妍是對是錯,不該由她來評斷。
人人都講,本埠文明開化,信仰自由,但現實呢?此處有強權政治高壓限定,你頭頂有一不可違抗的特定宗教,那便是“金錢”。
沒教義更沒牧師,但足以令全市人如痴如醉日夜追隨。
先是秦四爺、溫廣海、尤美賢,繼而是秦子山、陸顯、溫妍,齒輪轉動,下一個又輪到誰?
前路茫茫,溫玉不敢多想。
但願校園是最後避風港,真空地帶,瞬間失憶,拋棄生活種種不安定,你在背英文算方程式時還想男男女女愛恨情仇?沒可能。
可惜解開一百道數學題,解不開心底秘密。
誰可伸出手穩住她搖擺不定的心,為何她遇到的是陸顯,不是家豪家明振邦振國,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陸顯,沒什麼好,多數時候讓人恨得牙痒痒,但他偏偏是陸顯,偏偏,她沒得選。
夕陽黃昏,又等到一日放課。女孩子們成群結隊笑笑鬧鬧出門,談鄰校學長打啵打架打籃球,每一件都型到爆。
少一個袁珊妮,好久不提高校霸王花名號,記憶總在淡去,不論是誰,從前鮮活生命一瞬間隕滅,時間卻不肯留半分情,一點一滴,將她殘餘痕跡一一抹去。
多年後,學妹們提起,你記不記得袁珊妮?
哦,記得呀,同男老師搞婚外情燒炭自殺的那個嘛。啊,周末去不去看電影?
誰去祭奠她的偉大愛情,唯有父母姊妹於傷痛中前行。
Advertisement
親愛的珊妮,願你來生好運。
溫玉如今有司機接送,她人生短短十數年也算得上起起伏伏波瀾壯闊,這些年她學會沉默,沉默是對變化最恰當應對。
汽車駛過彎道,突然間急剎車,司機跑得沒蹤影,她還未來得及看清窗外,已被人捂住口鼻,拿乙醚藥暈。
再醒來已是深夜,一堵牆擋不住屋外嘈雜音樂,“你愛不愛我我好愛你,Oh,baby,不要離開我Baby!”音符吐字穿過牆縫滲進耳裡,一睜眼滿肚火,望見敗家子秦子山坐椅上抽煙玩火機,背後是夜總會私人房間內貼得花花綠綠俗不可耐牆面,還有裸*女像、色*情圖片掛在右手邊,四處望,自然找不到卡啦OK點唱機,因這裡不供搖擺唱K,專供男女之間飲過酒、貼過面之後真真正正過一把癮。
秦子山盯住她,陰沉沉開口,“未想到身邊就有一隻狐狸精,不但勾住我老爸,還勾住我們龍興大D哥,叫我老爸為你買車買樓買珠寶,大D更厲害,為你半條命都送上,溫小姐,失敬失敬,原諒我有眼不識泰山,不對,是有眼不識索女(注)。”
“秦少爺過獎,我幾時有這類‘勾男’大法,連我自己都未意識到,早知道就去選港姐結識富商,這條路不是更快更高效?”人類對於危險有敏感認知,溫玉心中緊張後怕,卻還要裝作不經意,四下觀望,一間房隻得一扇飄窗,能看得見窗外“天福腸粉”燈箱,因此這裡至多不超過三樓,天花板低矮,跳樓未見得斷手斷腳那般慘烈。
秦子山扯散領帶,一步步逼近,“你承不承認都不要緊,我不跟你拍拖,沒時間聽你談人生。我們用做的,做完再講。我近來中意搞陸顯的女人,頭一個就是戚美珍,然後是欣瑤、愛琴、連同Tina、Mary啦,一個騷過一個。不過最近有人講給我聽,我就算把她們搞到死都沒用,陸顯根本不在乎,倒是有一個溫小姐,住在我家陪我老豆上床的溫小姐,很是讓陸顯牽腸掛肚,真是奇聞,大D哥會為個女仔發愁,我都好奇,想見識見識溫小姐你勾男的功夫。”
背後的女人,除戚美珍外還能有誰,大多數女人做此想,好好好,我過得不好,你也要更慘,這個社會才算公平。
溫玉牽動嘴角,笑容僵直,“怎麼秦少爺不知道嗎,女人的嫉妒心最可怕,為達目的,什麼謊話都編得出來,陸顯是誰,我第一次見他,他跪在四叔面前端茶認錯,衰到死,我跟他哪來交集,秦少爺你別亂開玩笑,不好玩的。”
“是真是假對我來說沒損失,都說學生妹下面緊,我老豆也都試過,今晚換我爽一回。”他寬大的手握住她纖細脖頸,細細摩挲,強與弱的強烈對比,更激起男人破壞欲。“我勸你最好別反抗,不然不但下面被捅出個大洞,上面怎樣我都不敢保證,你知道的,男人瘋起來理智全無,沒辦法控制。”
她後退,已退到牆角,求饒無用,不如放手一搏。
“秦子山,講實話,你是不是嫉妒陸顯?嫉妒他比你高還是比你壯?或是嫉妒他比你更得四叔重用?不然為何一提到他就瞳孔放大,好像遇到殺父仇人不共戴天。或是你默默中意他十幾年,嫉恨所有跟過他的女人,否則你集郵一樣癲狂的做法沒其他解釋。”
他於年幼時被送出國,鮮少回港見家人,等到二十二歲大哥二哥都出事,被秦四爺招回來繼承家業,他思念已久的父親身邊卻多一個陸顯,人前人後,事事處處都令父親滿意,下屬得意,人人都隻說D哥如何如何,誰記得他空降太子爺,連親生父親都看不起他,日日講他這裡不盡心,那裡不如人,簡直是棺材仔,廢物一個。
她無意中刺中他心事,令他加倍憤怒,瘋狗一樣失去控制。
“你找死!”他抓住她手臂向牆面猛地一擲,幾乎將她半片身體摔碎。
男人對女人,性的暴力,言語的暴力,身體的暴力擇其一,成永恆主體。男人打女人是本能,信手捏來,融會貫通,他扇她耳光,一記接著一記,響亮清脆,守在門外的光頭佬被四眼仔叫去打牌,得啦得啦,太子爺搞得正爽,你待在這裡也沒事做,不如打牌啦。於是一同勾肩搭背擅離職守。
房間內,她眼角嘴角開裂,流滿臉血,他再剝她上衣,一氣呵成,多輕松,隻不過牛仔褲稍稍麻煩,手伸到她腰間,就要扯開紐扣撕開拉鏈。
聽她喊,“懦夫,膽小鬼,隻會欺負女人,有膽你去找陸顯啊!”
秦子山紅了眼,口中罵“賤*人、淫西”,徑直去一把抓住她顫動的ru房,咬著牙,發了狠的揉搓、擰轉,留一道道紅痕,激發他更深處欲望。
“叼死你個賤*人——”埋頭在她胸前,撕咬她胸前墳起的乳,未等他嘗過癮,這切切實實口腹之欲,已有冰冷鋼刀喘息間鑽入他側腰,如同男人壯碩堅硬的體徵,不經準許,強行插*入。
她等最恰當時機,抽出藏在後腰的迷你軍刀,贈他第一刀,他反抗,她便翻過身,給他胸口第二刀,她看著他的眼睛,從開始到結束,無聲無息。
門外有人唱《紅日》,橫空出世熱歌金曲,紅得發紫,聽音響震耳,“命運就算顛沛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恐嚇著你做人沒趣味。別流淚心酸更不應舍棄,我願能一生永遠陪伴你,哦——”哦哦哦不知是不是要哦到明天一早。
方才強壯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現下無力、萎頓,奄奄一息,懇求她最後一絲憐憫。沒有人是永遠的強者,世界永恆變化,無絕對。他的呼喊聲都被湮沒在門外愛愛愛愛不停的流行歌曲裡,誰會猜到,太子爺秦子山會搞不定一個十七歲學生妹?簡直是天方夜譚。
而溫玉終於醒過神,帶一身血,一把殺人兇器,無處去。
41殺人如麻
溫玉最擅長是為自己設限,條條框框,紅筆寫禁止事項,絕不越雷池一步。
但誰能告知她真相,她需犯多少致命錯誤才能手握人命,面對小床上血流不止面色驚恐的秦子山。
作為守法公民,她或許應當報警等待援助。
時間未因她的焦灼恐懼而放緩腳步,秦子山腕上金閃閃勞力士滴答滴答為她的心跳默數,三十秒或者三分鍾,決斷的出生隻在一念之間。
她幾乎是在房間內奔跑,撩開薄薄窗簾,老舊的推窗鏽跡斑斑,鎖片於此夜被腐蝕成分不開的彼此,她用盡全力想要拉開栓,帶動一整扇小窗都在她的急迫與絕望中顫抖,隻是開獎同開窗一樣,有人兩塊五換十年巨獎,有人傾盡家財換滿屋廢紙,哪一件都要講時運。
一半可能,她一身狼狽,死於今夜。
但溫玉,是野草藤蔓一樣的堅韌不屈,不認輸是她的生存本能。
哭?哭有什麼用?除非眼淚能變化學品,溶解紋絲不動的插銷。
血、汗水、眼淚揉雜在緊迫逼人的分分秒秒中,她一隻手推窗框,一隻手拉動窗栓,斑駁的金屬劃破手心,血液湧出,空氣中浮動著鐵鏽與鮮血糾纏的氣息,肉*體的疼痛被瘋狂的心跳聲掩蓋,懇求上帝多給一次機會,賜予她逃生之路。
門外,光頭佬輸光家底,行在狹長無光的走廊中,考慮下半月該從何處撈錢,殺人放火高風險,不如去求太子哥,手指縫裡漏一分,足夠他逍遙一時。
不知他進行到哪一步,沒理由隔一張門,安靜得如同上中學歷史課。
還是太子哥又玩新花樣,要悶聲封口慢慢來。
仁慈的上帝,萬能的主,若能逃此一劫,她願意青燈古佛剃頭出家。
不過上帝與主幾時照看過佛教徒?
絕望時豁然開朗,窗被猛地推開,一絲絲涼風撲面而來,如同將要窒息的人得一口*活命的氧氣,她深呼吸,似重獲新生。
但上前一步,沒預兆,急轉直下。
三樓,至少五米高,誰在等待,等待她是否有勇氣不顧一切向下跳。
即便跳下去又如何,斷腿傷殘,走不出這條街。
最難耐是此刻,光頭佬終於忍不住敲門,“咚咚咚——”商家逐利,降低成本,一張廉價木門薄得像紙,隻能遮醜,不能回護。
“太子哥,你玩什麼呀,都沒聲響的。”
得不到回應,他繼續敲,急促剪短,一聲重過一聲,寫他情緒變化,疑心叢生。
“太子哥,太子哥,你答我一句,不然出事我不好交代…………”
敲門聲似催命符,一聲聲敲打在溫玉心口,此時出聲演戲更可疑,轉過頭去看腳下深淵,晦暗燈光下,甚至不知巷道中堆放多少廢棄玻璃渣,正等著摧毀下落的腳踝。跳還是不跳,幾成幾率活著走出這條街,誰提供神奇公式演算幾率。
“太子哥?再不出聲我撞門了——”
隻一腳,門鎖便被踹得飛出,砸在褐色玻璃茶幾上,哗啦啦一聲巨響,陪酒小姐猜,呀,又是哪個醉鬼鬧事。
光頭佬隻看見秦子山一個人孤零零躺在血泊中,唯一的一扇窗被強行推開,淺黃色窗簾隨風飄,同他招手,來來來,這邊風景獨好。
窗下軟椅以及窗臺上留著染血的腳印還原罪案,長度不超過他手掌,女人的腳,顯而易見。
光頭佬識輕重,懂得第一時間撲向他衣食父母,隻不過秦子山兩眼發直沒生機,眼看就要斷氣,古惑仔這個時候也要懂得報警call白車求助,順便喊門外同事都來,看老板將死未死衰樣。
未見到幫手,卻等來匪徒,衝進門隻問三句話,“人呢?”
“誰?”
“被抓來的學生妹。”
光頭佬指窗外,“跳樓跑路。”
“還有誰進來過?”
“沒人,我第一個,進來就看見太子哥被人捅,真的不關我事——”
子彈射出,被消音器悶死,瞬間寂滅。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