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這世間發生大大小小不痛不痒事件,都在一張報紙、方寸之間。
忽然間睜開眼,長者關切詢問,“阿玉英文如何?”
溫玉放下報紙,想一想才答:“不差,拿過英文演講賽冠軍。”
秦四爺笑,“小阿玉好犀利。”
溫玉說:“不過是花的時間比同學多,笨鳥先飛。”
“到我這個年紀,越是喜歡勤奮上進後生仔,阿玉,英文好不要浪費,有沒有想過出國念大學?英國?加拿大?還是美國?”
她坦白說:“沒有想過出國,我原計劃在本港念醫學,以後開診所,做牙科醫生。”
“做醫生好,不做醫生就做律師,都是理想職業。你很好,小小年紀,比大人成熟,有計劃,看得遠,好過你阿姊。”
“人與人不同,走哪一條路都好,沒所謂對錯。”
秦四爺起身,轉動手中一公一母兩顆玉石球,玉與玉摩擦相撞,聲音清脆,伴著他老去的嘶啞嗓音,遠遠傳來。“阿妍太天真,不懂事,以後要勞你多照顧。想去哪裡讀書,想好就告訴我,盡早準備,不是頂尖大學不去,”
依稀晨光中,他轉身下樓,步伐穩健。
“四叔——”溫玉忽然叫住他,試探著說,“我可否帶一隻小狗回來?放在院子裡養,不進室內。”
秦四爺笑容和藹,應聲說:“可以,不過一旦收養,就要負責到底,不可中途遺棄,你做不做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注釋,出自於黑社會之龍城歲月臺詞。
這一段臺詞太有氣勢了,一定要看粵語版才有這個feel啊
呃,接下來,D哥和死對頭秦子山都要閃亮登場了。。。
Advertisement
貌似,不會特別閃亮。。。
38死而復生
想要?
拿來即可。
盛夏清晨,花開留香,墨綠色寶馬車不知幾時開進前院,潛伏無聲。一顆梧桐樹遮綠蔭濃濃,一片葉疊一片葉,虛虛實實,分割兩個不同世界。
秦少爺靠在車頭抽煙,不知是剛醒,還是一夜未睡,殘存火星的煙頭堆滿地,又給女佣添工作。他雙眼猩紅,愁容滿面,如臨大敵。
穿過樹葉間狹窄縫隙,越過半開的薔薇花,草坪空地上,溫玉挽住袖子彎下腰,正捏住根皮管同眼前已然長大的晶晶玩衝涼遊戲。
半空中,不止水珠,少女的皮膚也會發光,晶瑩晶瑩,一束光照亮白玉蘭,是初春,遭遇一朵花開的豔遇。
晶晶找到落腳地,有狗糧吃,又有人玩,一開心滿世界亂跑,忘記自己眼盲,突然間健全完滿,無憂無慮奔跑在漆黑無光世界裡。
人有沒有一刻可以忘記自己是誰?大多數人要靠外力,例如性、酒精、超速感以及毒品。一種苦替代另一種痛,最聰明不過人類,總在追尋“雙贏”。
溫玉追著晶晶,穿過枝繁葉茂梧桐樹,仿佛是誰突然間打開燈,光亮令人無法睜眼。
誰走近誰眼簾,誰闖入誰世界。
這座建於七零年代的歐式小樓未來主人,正穿一身精致西裝,蹲下*身同找不到方向的晶晶玩耍。
抬頭,陽光刺眼,隻給一個模糊剪影,她小腿筆直,肌肉結實,膝蓋內側藏著一顆小痣,目光再想追尋,便被深藍色裙擺阻截,斬斷視野,卻拉長遐思。
父親幾時轉性,開始收藏藝術品。
“晶晶——”
她輕輕巧巧一聲喊,小狗晶晶立刻循聲跑去她腳邊,搖尾求憐。抖一抖湿漉漉毛皮,弄髒她腳下雪白短襪。
好可惜——他莫名惋惜,不知惋惜誰,人或是物?
“秦少爺?”她試探問。
“我以為全世界隻有阿芳阿詹會稱我作‘秦少爺’。”他站起身,立刻高出她二十公分,需低頭俯視與她對話,亦總算看清她面孔。
他卻隻給她七十分,上帝為她畫一雙溫柔眉眼,她卻偏偏要用倔強、自傲,為一副大師作品添瑕疵,畫蛇添足,自我毀滅。
溫玉道:“你是主顧,不是秦少爺就是秦老板,阿芳的選擇不多。”
不必對她懷敵意,因大家都沒得選。你阻止不了你老豆一個接一個換女人,她亦阻擋不了阿姊走向拜金女姨太太這條路。
“原來是我的錯。”
“家和萬事興,秦少爺。”
八點五十五分,許多人還在三尺寬彈簧床上做春秋大夢,秦子山與溫玉就已在梧桐樹下玩猜謎遊戲,你猜我底牌,我猜你心意,老人家把戲,最無聊。
“秦子山。”他向她伸出手。
“溫玉——”不是握手,而是古老吻手禮,來自黑社會紳士。
“你說,在此之前,我是否見過你,溫小姐?”
那一年人聲嘈雜大排檔裡,她頂著戲劇濃妝,穿得似飛女太妹,被陸顯灌半打啤酒。同一張桌,見識過秦子山面對陸顯時的惡言惡語、氣急敗壞,同眼前這位判若兩人。
但他必然認不出她,時間久遠,當時她又是那樣瘋瘋癲癲人憎鬼厭衰女樣。
溫玉扮出笑臉,輕松略過,“此類似曾相識論調已過時,秦少爺不如多花半小時觀摩肥皂劇,不到一周即刻緊跟時代。”
秦子山笑一笑,不置可否。
踏進書房去見他一生一世宿仇秦赟秦四爺,無非是社團幫派雜事,他太年輕沒資歷,太子爺名號好聽不實用,頂不順、壓不服,事事棘手,人人反骨,最不願聽人講,D哥如何如何,如果D哥在一定大家富貴。
可笑,他會不如家中一條狗?不不不,一條已死的狗,掀不起風浪。
間隙太多,觀念不同,兩父子見面不過五分鍾,立刻吵得掀房頂,秦子山怨恨父親不肯幫手,秦四爺恨鐵不成鋼,亦挫敗。
核彈爆發之後,冷戰繼續,秦子山一定是吞過黃色炸藥才來,一句話不順暴跳如雷。
溫妍鼓起勇氣與男朋友親生子相見,借口端兩杯咖啡來,笑意滿滿同秦子山打招呼,“子山,你終於回家來,四叔念你許久。”
秦子山上上下下打量她,面露不屑,冷笑道:“爹地好犀利,寶刀未老,玩起姊妹花。”
秦四爺拍桌,“今日沒時間,不留你吃飯。”
“我明白,爹地同一對姊妹花有事忙,我立刻走,爹地你好好享受。”
臨走,經過溫玉身邊,秦子山仍不忘送她一句“賤*人”,喜怒無常,完全神經質。
她當沒事發生,繼續同晶晶玩遊戲。
六月未完,天文臺掛七號風球,臺風“佳麗”東南偏東,暴風驟雨囤積天邊。
下午三點,烏雲壓城,白晝無光。
火牛、肥關、雙番東幾個龍興大佬帶下屬,連同滄桑過耳,戰勝而歸的陸顯,浩浩蕩蕩前來拜會。
一個個紋身肌肉男瞬時間填滿大廳,如同電影裡古惑仔砸車砸店氣勢洶洶暴力場景,一言不合,就要燒你鋪子殺你全家。
溫玉加一件薄薄外衣,迎風站在二樓陽臺上,目睹陸顯孤注一擲,邁進屬於秦四爺的私人地界。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溫妍躲在臥室不敢下樓,哆哆嗦嗦拉住溫玉說:“我不出現是不是好失禮?四叔會不會生我氣?阿玉,你不要總盯著書看,你應我一聲呀。”
溫玉無奈,安撫她的杞人憂天,“社團集會,你害怕是人之常情,四叔不會同你計較。”
同樣一句話,她勸得了溫妍,卻平定不了她忐忑不安的心。
一場爭端,一個古惑仔的生與死,變數陡升,一切都無法確定。
感謝溫妍,未肯始終保持沉默,再一次催促細妹去樓下打探,不要等到兩方開戰,古惑仔抽出西瓜刀來殺人滅口,她還在傻傻為客人煮咖啡。
階梯旋轉向下,溫玉無聲無息站在樓梯拐角處,看陸顯跪在秦四爺腳邊,服服帖帖斟茶認錯。
肥關做和事佬,開口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阿顯年輕人,血氣方剛難免犯錯,秦四爺大人大量,沒必要同後生仔計較。”
秦四爺手裡,一杯滾燙熱茶一滴不剩通通砸在陸顯頭上,茶杯落地,頃刻碎裂。
聽他語重心長教育子侄,“龍根有千錯萬錯,都是你長輩,你記不記得你見面要喊他一聲龍根叔。擅作主張,輕易殺人,我也保不了你。”
火牛插嘴,“話不是這樣講的四叔,龍根出賣幫會,大家都知道啦,隻是四叔你大肚量,過去的事情不同他計較,才讓他活到今日,阿顯殺他,也是為幫會做事,清理門戶,四叔你無需動氣啦。飲過這杯茶,大家都當沒事發生,兄弟仍是兄弟,父子仍是父子,皆大歡喜。”
長沙發上,滿頭銀發未老先衰的雙番東也跟著發聲,“四叔,得饒人處且饒人,看在阿顯這些年為龍興出生入死盡心盡力的份上,飲過這杯茶啦。”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