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緩緩流逝，她緊閉著眼，黑暗讓聽覺更加敏銳。可以聽到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也可以聽到少年漸漸變急的呼吸聲。

　　伊比利斯食髓知味地掠奪著，仿佛永遠也吻不夠。漸漸的，他有些不滿足，從嘴唇移到了下巴，再到脖頸。沿著脖頸的邊緣，細細地吮吻著。

　　南希覺得有點痒，別過臉，輕輕用手推他。她倒不擔心他能吻到脖子以下的部分。今天穿的裙子領口很小，圓圓的，綴著一圈小米珠。推了推，沒推開就隨他去了。

　　伊比利斯將一隻手恢復成人魚的爪子。尖利的指甲輕松劃開衣料，他兩手用力一扯，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膀。珍珠和小粒的寶石，沒有線的支撐，“噼裡啪啦”落了一地。

　　南希驚訝地睜大眼，但是伊比利斯比她更驚訝。

　　“這是什麼？”他用手觸摸鎖骨和肩膀上的紅痕。

　　“哦，那個……”沒等南希把話編完，她就像陀螺似的被轉了過去。

　　伊比利斯眼眸裡飛快閃過一絲冷意，又扯開後面的布料，雪白的脊背上紅痕更多。

　　“別告訴我，你去石子灘上打了個滾。”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也不是啦，”少女按照編好的借口胡謅，“最近我有點疲乏，就找人前後左右拔了個罐。拔罐你知道吧？你們海國有的呀。”

　　伊比利斯簡直要被她氣笑了，“拔罐拔得這麼稀碎，用嘴拔的嗎？你瞧，”他用手指點了一處，“這個都能看出唇形。”

　　南希忍不住笑，“別胡說了，嘴又不是烙鐵。”

　　伊比利斯陰沉著臉，手指輕輕在雪背上滑過。南希的皮膚細白，這些痕跡尤為明顯。

　　“我小的時候試圖數過天上的星星，但是失敗了。你這個我剛才數了，也失敗了。”

　　“哪有那麼多啊。”

　　伊比利斯冷哼一聲，把她轉回來，看著她的笑顏心裡更加生氣。但除了生氣，他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Advertisement

　　他輕輕一揮手，光芒落在她的身上，碎掉的衣服、地上的寶石珠子，就像回放一樣，重新拼了回去，根本看不出來被撕毀過。

　　“讓我猜猜，”伊比利斯撩著眼皮看著她，“是塞西爾吧？他跟米洛斯真配，黑暗與光明，一個藥劑師一個拔罐師。”

　　南希笑得腰都直不起了。她說從北地直接過來的，伊比利斯就信了，並且送給塞西爾一個鍋。

　　“你有那麼喜歡他嗎？”伊比利斯語氣帶著檸檬味，“你從不讓我這麼碰你。”

　　南希認真想了一下，“嗯，很喜歡。”

　　“那我呢？”

　　“也很喜歡。”

　　“米洛斯呢？”

　　“還是很喜歡。”

　　“你確定你是南大陸人嗎？”伊比利斯抱著手臂冷冷看著她，“我怎麼覺得你有顆海國人的心？”

　　“做海國人不好嗎？”南希笑著說，“我覺得海國的婚姻法很好呢，隻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

　　“我是神明，你想都別想。”少年冰冷的手指，輕輕捏捏她的下巴。

　　其他神明也這麼說，南希心道。

　　“宿主，兩枚ssr幣，和兩分好感值。”

　　“咦，ssr幣是怎麼得的？”

　　【海神因為其他神明而吃醋，他在專一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海神不願與其他神明住同一個戶口本，他在專一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

　　南希：“……”

　　“咕嘰。”她的胃叫了一聲。

　　伊比利斯把氣吞了回去，眸光裡湧起一絲關切，“餓了？”

　　“嗯，中午了。”南希幽幽地說。

　　伊比利斯短促地輕笑，“走吧，帶你去覓食。”他拿起一旁的草帽，戴在南希頭上。

　　“覓什麼？小魚幹嗎？”

　　“當然不，我知道你不喜歡吃帶刺的東西。”

　　伊比利斯笑著牽起她的手，“我們去弗利薩斯市中心飯店最多的地方，你挑你看順眼的進。吃完飯，再去那邊的巷子逛一逛。那裡匯集了全世界的商人，總會找到你喜歡的東西。”

　　“不用為我省錢。”他補了一句。

　　“這不就是財富自由？”南希臉上湧起大大的笑容。

　　“跟我在一起，你會永遠自由。”伊比利斯拉著她進入空間間隙，快速穿梭到繁華的市中心。

　　弗利薩斯市是海國的首府，雖然靠近海邊，但因為海神掌握著風暴的權柄，這裡一直和風細雨，陽光舒適。

　　所有建築的屋頂都是藍色的，從高處望下去，簡直與天空連成了一片。

　　海國的陸地面積雖比不上其他兩塊大陸，但是這裡民風自由奔放，又靠著海神的庇佑，生活質量非常高。人人臉上展露著笑容。

　　南希自己就是海國人，看到幾千年前的弗利薩斯，心裡湧起一股親切感。

　　她選來選去，選了一家海鮮店。

　　伊比利斯有些驚訝，“你不是不喜歡吃魚嗎？”

　　“我不喜歡吃魚，但你喜歡吃啊。”南希笑著說。

　　伊比利斯的眼眸沁出一點溫柔，“你不必替我考慮，我天天都能吃到魚。你隻管挑你喜歡吃的東西就好了。”

　　“我不喜歡吃魚，但我喜歡吃貝類和蝦。”她拉起伊比利斯的手，往飯館裡走，“說實話一直想問你。魚也是你的子民吧，你怎麼下得了口？”

　　“魚不是我的子民，魚隻是資源，就像礦石樹木那樣，”伊比利斯溫和地解釋，“我的子民是智慧型生物，比如人類和人魚，甚至可以交流的大型魚類。”

　　“原來是這樣啊。”

　　“宿主，一分好感值。我覺得你現在掌握了海神的規律了耶。”小sr偷偷說。

　　“也沒有掌握，”南希說，“他的得分還是挺不規律的。你以為我是為了得分才吃海鮮的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知道伊比利斯隻喜歡吃海裡的東西。我是真心想吃他喜歡的東西。”

　　“宿主我感動了。渣女收心最感人。”

　　南希：“……”

　　海國的海鮮沒有什麼特殊做法，大部分是用水煮，擱些香料，盡量保持原汁原味。

　　南希挑了許多貝類和蝦，又要了幾條烤魚。伊比利斯別看瘦，食量很大。大概跟他本體有關，南希一直覺得他本體是個龐然大物。

　　弗利薩斯的陽光很好，透過透亮的玻璃窗照射進來。擺滿鮮花的餐桌上，鋪著雪白的桌布。一盤一盤的食物端了上來。南希看了看菜譜，又加了菠蘿布丁。

　　“你看起來很高興？”南希問。

　　“當然，”伊比利斯笑著說，“在布爾頓的時候，總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我不僅得看著你的臉色，還得小心被米洛斯趕出去。”

　　“你看著我的臉色？”南希驚訝，“應該是我看著你的臉色吧？你總管著我，你的實力在那擺著，我根本沒法反抗你。”

　　“不，是我，”伊比利斯勾著唇笑，“隻要你不高興，就可以隨意衝我嚷嚷。你對我做的事，放在亞特蘭蒂斯都是褻神的罪名，但是我都接受了。”

　　“甚至害怕你不高興，還主動讓你褻瀆。最可惡的是，我混了這麼久，連個男朋友的頭銜都沒混到。”

　　南希：“……”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人類一輩子都難以見到的神明，你有好幾個。所以，你什麼時候才能專一下來呢？”

　　南希沒有想到，她想讓伊比利斯專一，對方也想讓她專一。

　　她單手託著腮，笑盈盈地說，“你想讓我收心，首先就得做的比其他人更好。我感受到你的專一，自然就會為你留下來了。”

　　每次都是這句刁鑽的讓她感受到專一，伊比利斯有點困惑了，他從誕生到現在，身邊隻有她一個，這還不夠專一嗎？

　　“好啦，吃東西啦，我都餓死了。”南希說。

　　她把烤魚放在伊比利斯面前，她最喜歡看伊比利斯吃魚了。他吃魚的時候很安靜，姿勢優雅。慢條斯理的，魚肉就被吃得幹幹淨淨，潔白的臉上，什麼都不沾。

　　“魚好吃嗎？”她吃了三個貝殼的功夫，伊比利斯的盤子裡，隻剩一條完整的魚骨了。

　　“好吃，”伊比利斯藍色的眼眸裡全是滿足，“我最喜歡吃魚了。海神的權柄真沒白拿，沒有比海洋更適合我的地方了。”他笑著說，“就算有人想把南大陸或是北地給我，我都不想要，嫌他們水少。”

　　他快速把幾條魚吃光後，抬眼看，南希還在那邊慢吞吞地吃貝殼肉，旁邊的蝦一動也沒動。

　　“蝦給我。”他伸手。

　　“不夠吃嗎？”南希立刻把盤子遞給他，“要不要貝殼肉，我可以幫你剔。”

　　“不要。”伊比利斯輕笑著說，快速剝著蝦殼。

　　南希吃完六個貝殼肉，剛要去取新的，一盤子剝好的蝦肉推到她眼前。她有些驚訝，“我以為你要吃，我自己可以剝啊。”

　　“我怎麼可能讓你動手？”伊比利斯問侍者要來水洗手。

　　南希看向他，少年低垂著眼，在侍者捧來的放著檸檬片的盆裡洗手。

　　那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原本是拿海神權杖用的。在他的神殿裡，有專門的神侍負責飲食，根本不需要他動手。

　　他之所以練就出一副吃魚的好本事，完全是因為住在布爾頓的緣故。他不能去使喚她，一切都得自己動手。

　　這麼一想，伊比利斯好像一個異地求學的少年，住在惡毒親戚的家裡，被迫成長。

　　“宿主，一枚ssr幣。”

　　“咦，剝蝦也算專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