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亞特蘭蒂斯的水涼, 主人的心更涼。從前他回來,總是會在海底徹夜地遊水。”
“億萬魚群跟在他身後,彩光閃爍, 是亞特蘭蒂斯最閃亮的風景線。我們看著他自由的身姿, 心裡也會湧起無比開心和快樂。”
“主人為神老實, 不會弄花樣。既沒有羽毛風鈴, 也沒有聊天本。他連發呆都是老老實實的,手裡也沒有藥瓶可以打發時間。”
“在終年沒有陽光的海底,您就是他唯一的光。如果您願意去看他,我相信他會重新拾起吃小魚幹的勇氣。”
在卡爾波激情遊說的時候, 阿撒勒時不時翻一個白眼。套用他的話術也就罷了, 拉踩算幾個意思?
海神老實?他老實, 這個世界的神明就都是老實人了。
“說起吃東西這件事, ”阿撒勒嗓音悲痛地接話, “您應該記得吧?您與主人臨別的時候給了他一顆糖,那顆糖被他攥在手心,直到現在都沒舍得吃。我知道主人的心思, 糖嘛, 要女朋友喂著吃才甜。”
卡爾波皺皺眉, “一顆糖, 難道換一隻手來喂, 就能變味道嗎?”
阿撒勒輕笑, “手來喂,味道當然不會變。但是嘴來喂, 味道就不一樣了。”
南希:“……”不愧是墮天使, 隨時隨地發車。
卡爾波繼續皺眉, “抱歉, 我不明白,就算是嘴,糖的味道還是糖呀。很多魚類都會用嘴喂食,但是食物並沒有改變味道。”
“這很正常,”阿撒勒彬彬有禮地說,“你當然不會懂了,把這句話學給你的主人,他會為你解釋清楚的。”
南希嚇了一跳,阿撒勒是想氣死伊比利斯嗎?就因為剛才卡爾波拉踩了塞西爾,他這麼快就報復回去。語言真是一門藝術,既可以傳遞信息,又可以進行沒有硝煙的戰爭。
“既然這樣,”卡爾波說,“就讓道爾小姐做決定吧。”
南希看向卡爾波,“我很想去亞特蘭蒂斯,但是剛才我已經答應阿撒勒了。”
卡爾波微微一怔,“這樣嗎?唔,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如果可以,我想為主人定下明天一整天的時間。”
Advertisement
“一整天恐怕不行。”她答應上午去米洛斯的神國報道學神術了。
“那麼大半天也可以。”卡爾波退而求其次。
南希思忖了一下,“中午吧,中午我會去。”
“好的。”卡爾波點點頭。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阿撒勒還在後面溫馨提示,“記得回去向海神問那個糖的問題啊。”
“好。”不明就裡的卡爾波欣然答應。
阿撒勒笑嘻嘻地轉回頭,猛地對上南希似笑非笑的眼,立刻幹笑著說,“隻是給他們長點見識。”
南希輕輕勾唇沒有表態。
“那個,”阿撒勒小心翼翼地問,“您現在去北地嗎?如果現在去,我可以直接把您帶過去。”
南希想了一下,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本來想晚點去給塞西爾拿點食物,但是不拿的話好像也沒關系,去了現做就好了。
她點點頭,“可以。”她把裝有房契地契的文件,隨手放進梳妝臺的櫃子。這種東西,她拿了也沒用,等徹底離開這裡的時候,再還給塞西爾吧。
南希被阿撒勒帶著離開的時候,窗外樹枝上站著的兩隻白鳥,有一隻突然消失了。
眼前的白光突然被濃重的黑取代,凍死人的寒氣猛地撲過來。南希這才想起,她沒有換冬裝就來了,隻憑一件灰紫色的長袖天鵝絨裙,可無法遮擋北地的嚴寒。
“阿撒勒,你自己穿得倒是挺厚的。”隨著一聲低沉有力的輕斥,她從頭到腳被一件厚厚的毛披風裹住了。
“主人,我是想直接飛到公寓裡的,但是位置沒判斷對……您怎麼在這裡?”阿撒勒顫顫巍巍地問。
南希把頭從披風裡鑽出來,瞳孔中映出塞西爾俊美的帶有一點嚴厲神色的臉。她環顧四周,這裡是一條小巷,就在公寓的後身。
“我接到你的消息就過來了,”塞西爾說,“我的神識遍布公寓內外,感覺到你的氣息出現在外面,就知道你弄錯了地方。”
他的語速非常快,似乎不想浪費時間,隨便跟阿撒勒說了兩句就攥住南希的手腕,消失在原地。
雙腳再一次落在實地,撲面而來的爐火氣息,不用說也知道來到了公寓。南希脫掉毛披風,立刻就被更溫暖的懷抱擁住。
“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塞西爾把臉埋到她的頸窩中,炙熱的呼吸噴在皮膚上,讓她忍不住輕抖了一下。
南希輕輕推開他,笑著說,“你有一個口才非常好的天使長。”
“阿撒勒嗎?”塞西爾勾起唇角,“嗯,他是詭計天使,主意是所有天使中最多的。”
“確實很聰明,還知道讓伊比利斯的天使回去傳話。”
“傳什麼話?”塞西爾問,南希把糖的事情告訴他。
“伊比利斯已經被驅逐出南大陸了嗎?幾萬年來,米洛斯總算做對一件事。”塞西爾眼中立刻湧出一絲愉悅,全然忘記自己也是被驅逐的一個。
“我沒有給你帶吃的東西,來得實在太急了。”南希突然想起來。
塞西爾打開旁邊的衣櫃,裡面全是之前置辦的冬裝,裡面有一半是專門給南希挑的,“沒關系,我們出去吃。你還沒有正經吃過北地的館子吧?”
“天都黑了,現在出去沒關系嗎?”南希瞥了一眼牆上掛著的鍾表,已經晚上七點了,北地的冬天黑的早,現在窗外一片漆黑。
“夜禁之前不會有邪祟出沒,餐館還剩三個小時的營業時間,足夠吃一頓晚餐了,你快點換衣服。”
“行吧。”南希愉快地去挑選衣服,她有種預感,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原時空了。
所以她盡量不拒絕塞西爾的要求,配合著他,希望能盡可能地澆灌溫暖的光。等她離開後,回憶起這段時光,也會是溫暖的吧?
唔……大概會溫暖吧?
她踮起腳尖從櫃子裡拿出大衣、長的羊毛襪、圍巾。扭過頭,塞西爾早就背對著她站好了。
她覺得有點好笑,換衣服直接套上大衣就可以了,又不是全脫,幹嘛還轉過身去?
塞西爾低垂著睫毛,聽著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自己模糊地判斷著,穿長襪了,穿靴子了。唔,大衣也套上了,圍巾也裹好了。
想到少女用細白的手指仔細地系著扣子,他的心裡隱隱有點發熱。
“好了。”脆生生的聲音響起,賽西爾轉過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下,伸手把大衣的帽子給她蓋上。
南希不禁有點感慨,剛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他冰冷地毫無人氣。別說蓋帽子了,眼中溢滿警惕,從始至終沒有一個好臉色。
再後來,他慢慢學著她的模樣,她對他做什麼,他就有樣學樣的做回來。到現在,已經無需多說,他已經可以做得很好。這麼好的塞西爾,終究還是給了別人了。
“走吧,一直看我做什麼?”塞西爾心情不錯地擁著她拉開門。
房東正好路過門口,看到他們出來,臉上顯出些異樣,顯然是想到了南希白票不給錢的事。
南希也想到了這茬,臉上的神情一下子不自然起來,幹巴巴地打聲招呼。
房東點點頭,隨意問了句,“這麼晚了還出去?”
“嗯,出去吃飯。”
房東臉上的神情更古怪了,小狼狗說得沒錯,真是一頓飯就打發了啊。他看著一臉滿足的塞西爾,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同情,囑咐了一句,“多吃點啊。”
南希:“……”
“房東一定以為你賠死了。”下樓梯的時候,她忍不住說。
塞西爾輕笑著說,“我覺得我賺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仿佛聽到金幣入賬的聲音,從來沒有得到這麼多的財富。”
“如果這些財富有一天突然沒了呢?”南希問。
塞西爾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一空,“為什麼你會突然這樣說呢?”他的嗓音裡帶著不安,“你是想說你要選擇其他人嗎?”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選擇其他人?”南希輕輕皺眉,她根本是一個都不選。但是塞西爾這個狀態看起來不太好呀,她很難相信如果返回原世界,他會變成一個溫暖的好神明。
“宿主,是不是我們知道的信息太少的緣故?”小r猜測,“也許ssr系統裡有任務成功的標準。隻要達到那個數值,神明就不會黑化,您就可以安心回到原世界了。”
“是這樣嗎?”南希半信半疑,她總覺得自己似乎進入一個矛盾裡。她做的越多,改變神明們越多,相對應的他們就無法離開她。
得做到什麼程度,三位神明才能揮著手絹,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她的陪伴,他們也能成為一個好神。
算了,先升級,反正也快了不是嗎?
塞西爾叫了馬車,告訴車夫去一條叫做金叉子的巷子,“那裡有家很出名的餐館,是家族四代祖傳的。阿撒勒說他們家的鯊魚排和海鱸魚肉醬配炸薯條非常好吃。”
是魚啊……南希快速皺了一下眉,她最討厭的就是帶刺的東西。
“你不喜歡吃魚嗎?”塞西爾沒有放過她一點情緒變化。他有點懊惱,竟然從沒問過她喜歡吃什麼。她知道他愛吃甜食,他卻不知道她喜歡吃什麼。
“挺喜歡的。”南希笑著說。
塞西爾沉默了一下,他從小生長在冷漠的人情中,對情緒最為敏感。南希這個模樣分明就是不喜歡。
“要不我們換一家?”他重新打起精神提議,回憶著她常帶的食物,“去吃炸肉排?番茄豌豆湯?土豆泥?”
“土豆泥吧,”南希笑著說,“我喜歡吃土豆做的一切東西。”
塞西爾臉上重新露出笑容,“這不難找,北地盛產土豆。漫長的冬日裡,大家幾乎都吃這個。你再找不到比北地更會處理土豆的國家了。”他吩咐車夫調轉馬頭,到碼頭去。
“那裡是土豆集中卸貨的地方,有很多做土豆的餐館。”他說。
馬車一路疾馳到碼頭,南希挑了一家招牌上畫著兩個土豆打架的飯店。進去後,果然有許多土豆的食品。她點了小羊排配炸薯條、土豆泥、炸土豆餅、土豆煮雜菜湯和土豆布丁。
飯店裡的人還是挺多的,有的是一家子來的,父母還在用餐,小孩子吃飽了,就蹲在一旁玩。有的是情侶一塊來的,拿著叉子互喂對方吃東西。
塞西爾頗感興趣地注視了一會兒,收回視線,很認真地問南希,“人類吃飯是不是都得互相喂?我剛才看到,不止是這對情侶,那桌的母親也喂她的孩子了。”
“當然不是。”南希託著腮,扭頭打量著跟連體嬰似的情侶,“隻有少數人會這樣。”她回過勁,打量著塞西爾的俊臉,笑著問,“你想要我喂你吃嗎?如果你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
少女碧藍色的眼眸,熱情又大膽地看著他。塞西爾心裡是願意的,但隱約還是有點羞恥感,搖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真可惜。”南希笑著說。
塞西爾微微勾唇,“覺得可惜的話,回去後,你可以喂我吃糖。”
南希正準備回答他,腦海中突然跳出小r的聲音,“宿主,加三枚ssr幣。”
南希嚇了一跳,“提議互喂土豆,可以加三分?”
“不,當然不是。”
“請問,要買報紙嗎?克維納郡晚報,新鮮出爐的,隻要兩枚銅幣。”一個幼小的聲音在南希身旁響起。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