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或許在她看來是針對,在他的眼裡,不過是隨手殺了幾個有罪的人。
難道他真的是一個心理變態,殺戮對他來說,就像呼吸一樣簡單?
謝黎仔細回憶了一下修的表情。
他身形筆挺、優雅,兩手插在褲兜裡,無論是微笑還是動作,都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教養——看不出絲毫愧疚。
怪不得他對她說,他們還會再見。
還在研究所時,他就計劃好了這場謀殺——不,屠殺。
……這個變態!
謝黎胃裡不由一陣翻騰,一字一字地回復道:
“別讓我抓到你。”
半分鍾過去,她才收到修的回信。
“好的,警官。不過,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你能替我解答嗎?你如此堅守正義,究竟是為了市民的平安,還是為了說服自己,給父母戴上手銬,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呢?”
“這些年,你去監獄探望過他們嗎?你跟他們說過,你在警局裡的處境嗎?你給他們看過你背上的彈孔嗎?”
“每個周末,你都會去孤兒院幫忙,但那些小家伙真的願意聽你講課嗎?他們似乎更想出去撿彈殼,做成吊墜,掛在脖子上。”
“你竭盡全力幫助這座城市的每一個人,可除了一身傷病,兩袖清風,你還得到了什麼?”
他打這一行字時,似乎是笑著的,她甚至能從字裡行間聽見他溫柔的笑聲。
“愉快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先不聊了,警官。但請別忘了我的問題,下次見面,我會請你逐一為我解答。”
Advertisement
這是他發來的最後一條信息。
等她回過神,反手去追蹤他的號碼時,已經變成了一個空號。
謝黎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修似乎把她當成了砧板上的一塊肉,不僅態度隨意,而且高高在上。
仿佛他已經完全掌控了她的命運,她何時被宰割,何時被烹飪,全是他說了算。
但她絕不會是一塊任人宰割的肉。
第192章 Chapter 6
公司員工被襲擊, 這件事在新聞媒體上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但熱度來得快也去得快,畢竟死人天天有,公司員工再怎麼精貴, 也不值得全民吊唁, 而且這事深挖下去, 會牽扯出更多黑暗腐敗的內幕,於是媒體狂歡了一陣, 就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謝黎則被上司臭罵了一頓, 被勒令寫兩份檢討交上去——一份是自己的, 另一份則是上司的。
她打開文檔,還沒開始寫, 朱利斯就湊了過來, 遞給她一杯熱咖啡。
謝黎瞥了一眼:“一杯綠婆娘,可不能讓我幫你寫檢討。”
朱利斯嘿嘿笑了兩聲:“我哪兒敢讓您幫我寫檢討, 隻是想感激您的救命之恩。”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不不,”朱利斯像是吞了一個秤砣, 腦袋沉甸甸的抬不起來,語氣幾近卑微, “我是來賠禮道歉的, 希望你別把……以前的事兒放在心上。”
謝黎轉過頭,看向他,沒有說話。
朱利斯尷尬一笑:“那個,我認識一大夫,專門做祛疤手術的, 技術特別好,彈孔燒傷都能搞定。要不要我推給你?”
“不用了, ”謝黎搖搖頭,“你放心,我不會在媒體面前亂說話。咖啡你拿走吧。”
朱利斯躊躇片刻,嘆了一口氣:“謝,其實我們沒你想象的那麼冷血……我們的身份也沒你想象的那麼偉光正。外面的人都叫我們‘公司條子’是有道理的。”
他把咖啡放在桌上,拍拍謝黎的肩膀:“時代已經變了,謝。”
朱利斯離開後,謝黎看了看桌上的咖啡,拿起來喝了一口,隨即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這貨怎麼想的,居然往咖啡裡加那麼多糖漿,差點把她當場送走!
搞定兩份檢討,謝黎繼續處理積壓的警情。
時代確實已經變了。
聽說公司那邊,正在考慮把基層警察換成AI、無人機和戰鬥機器人。出警與否,全部由算法決定,既節省了人力開支,也方便高層直接遙控警察。
到那時,她要麼被裁員,要麼被安排到一個清闲的部門坐辦公室。
總之,這輩子都跟伸張正義無緣了。
就像閃光照徹腦海,謝黎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修的那句話。
——“謝警官,正義得到伸張,你高興嗎?”
高興嗎?
嶼城的司法系統腐敗得接近腐爛,靠正常流程懲治罪惡,她可能下輩子都看不到那些人認罪伏法。
修的手段,盡管冷血、殘忍,卻相當有效。
她的確感到了一絲不可理喻的興奮和……喜悅。
不過,她並沒有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心裡非常清楚,這不是一個理性、正確的做法。
假如人人都用自己的價值觀去審判他人,決定他人的生死,那麼世界將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所有人都將自相殘殺。 謝黎閉上眼睛,竭力清除那種不道德的喜悅,拿起桌上的熱咖啡,一飲而盡。
下一秒,她的臉色微微變了——咖啡裡好像有異物,黏稠的,溫熱的,膠結成一團,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不會是蟲子的屍體吧?!
她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謝黎強忍住嘔吐欲,拿起一旁的紙簍,吐掉嘴裡的咖啡,然後深吸一口氣,掀開了紙杯上的塑料蓋。
謝天謝地,不是蟲子。
但似乎比蟲子……更惡心。
隻見杯子裡面全是白色不明絲狀物,一層又一層,如同某種瘋狂滋生的霉菌一般爬滿了杯壁。
靠!
別告訴她是朱利斯看她工作太過辛苦,在她咖啡裡加了點兒燕窩?
謝黎從來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嶼城秉公執法。
她第一反應是抓住朱利斯的後脖頸,一把扣在辦公桌上,用手上的“燕窩拿鐵”給他洗臉。
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
給人使絆子的辦法有很多。朱利斯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激怒她。
想到這裡,謝黎屏住呼吸,戴上一次性手套,把那團白色不明絲狀物從杯子裡掏了出來,裝在證物袋裡,送去實驗室化驗。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已經被裁得差不多了,隻剩下一個給機器開關機的老警察。
他接過謝黎遞來的證物袋,看了兩眼,拋下一句:“等著。”
謝黎隻能在外面等著。
期間,她在網上搜了一下關鍵詞,想看看有沒有類似的遭遇……結果搜到了一大堆蜘蛛網的圖片,看得她直冒雞皮疙瘩。
半小時後,老警察傳給她化驗結果:“現在咖啡花樣兒挺多啊,這什麼,蘑菇咖啡?”
謝黎嘴角微抽,打開化驗結果一看——
【經鑑定,樣本為典型的菌絲結構,符合真菌類生物的生長模式。】
【如需確認樣本所屬的真菌種類,建議進行ITS區域基因測序鑑定。】
……怎麼說呢,是菌絲總比是別的髒東西要好太多了。
等下,為什麼會是菌絲?
幾乎是立刻,謝黎就想到了“陸義福”對菌絲那古怪的崇拜之情。
——“……我手上長了蘑菇,你看到了嗎?我手上長了蘑菇!它、它還在扎根……我整隻手臂都被菌絲填滿了……我要變成蘑菇人了……”
——“還記得我手臂裡的菌絲嗎?”
——“那不是蘑菇,是神跡!”
現在,“神跡”找上她了?
謝黎非常擅長控制自己情緒,如果是其他人從咖啡裡喝出白色不明物體,第一反應要麼是嘔吐,要麼是尖叫,她卻第一時間交給了實驗室,拿到化驗結果後,又迅速推測出菌絲的可能來源。
思考片刻,謝黎把證物袋塞進了斜挎包裡。
她有預感,這鬼東西不會隻出現一次。
她猜對了。
下班以後,謝黎去更衣室換衣服,打開儲物櫃的那一剎那,她瞳孔遽然擴張,差點尖叫出聲——菌絲,裡面全是菌絲。
黏稠的,湿滑的,密集的,菌絲。
她的儲物櫃變成了一個怪異的白色盤絲洞穴。
謝黎攥住儲物櫃,用力閉了閉眼,竭力冷靜下來。
她咽了一口唾液,從斜挎包裡翻找出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試圖把儲物櫃裡的菌絲都掏出來。
跟蜘蛛絲不同,菌絲湿潤而柔軟,一觸即斷,似乎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但就像打掃房屋角落的蟲屍一樣,盡管理智上知道蟲子已經死了,不會再詐屍蹿到臉上,生理上卻還是會感到強烈的惡心。
謝黎屏住呼吸,迅速清理幹淨儲物櫃裡的菌絲。
打掃過程中,她萬般小心,還是不小心弄髒了衣服——菌絲似乎與布料上的纖維牢牢膠黏在一起,怎麼擦也擦不下來。
謝黎的衣服都是她爸媽挑的,天然有機面料,色彩鮮豔,輕薄透氣,不會像合成面料一樣,穿一會兒渾身就像有螞蟻在爬似的。
這種衣服,隻有一個缺點——貴。
所以這些年,她很少買衣服,都是撿以前的舊衣服穿。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件衣服貴得離譜,料子是純有機羊毛,不含一絲合成纖維,因此也相當脆弱,需要精心保養。
這兩天氣溫下降得厲害,出門時,她順手穿上了這件衣服。
反正警局有暖氣和儲物櫃,她今天也不出外勤,心想羊毛大衣再嬌貴,也不至於嬌貴在室內都會壞。
誰知,轉頭就撞見了菌絲在她衣服上做窩。
“操……”
她忍不住罵了一句。
真是活見鬼了。
幹洗羊毛大衣貴得要命,她這個月算是白幹了。
好在她物欲不強,對錢財也不怎麼看重,不到兩秒鍾便已冷靜下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儲物櫃,抱著羊毛大衣,跟著人潮走進電梯。
下班時間,電梯裡滿滿當當全是人。
可能因為一整天都在接觸菌絲——上午從咖啡裡喝出菌絲,下午在儲物櫃裡清理菌絲,手上還抱著一件粘滿菌絲的羊毛大衣。
謝黎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變得又黏又滑,非常骯髒。
……受不了,得快點兒回家洗個澡。
這時,隻聽“叮”的一聲,電梯在十五樓停下。
不知發生了什麼,所有人都走了出去。
一時間,電梯裡隻剩下她一個人。
謝黎有些疑惑,但沒有多想。
那些人可能是一個部門的,正好要去十五樓辦事。
她面色如常地按下關門鍵。
然而,電梯門合攏的一剎那,頭頂照明燈忽地閃爍兩下,緊接著迅速熄滅,整個轎廂都陷入逼仄的黑暗之中。
謝黎反應很快,立刻按下緊急按鈕,維修部那邊卻沒有任何反應。
隻有一種可能,有人黑了電梯,硬生生把她困在了轎廂裡。
……不會又是修的手筆吧?
謝黎摸出手機一看,果然,信號已經沒了。
熱門推薦
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帳
"簡歡穿進修仙文裡,成了大反派的未婚妻。 摸著空空如也的錢包,想起書中死不退婚最後下場悽慘的原主,她二話不說拿了婚書去找反派友好協商。 未來血洗修仙界的沈寂之此刻還是正道弟子,他靜靜看著那封婚書,眉目冰冷:「你要如何才肯退婚?」"
話癆治好自閉症
我是個話痨,被老師換了無數個同桌還 能嘮,直到治好了一個自閉症少年。我 以為他是個啞巴,就一直旁若無人地
盛夏
和校霸打了一架後,我開始聽到他的心聲。 我揚手給他一巴掌, 他面上冷冰冰,心裡卻暗喜。 【嗚嗚嗚,和老婆貼貼了。】 我惡心地瞪他。 他笑得更歡。 【嗚嗚嗚,老婆終於用正眼看我了。】 成為他室友後,內褲總是莫名消失。 深夜,我在床上氣得輾轉難眠。 卻聽見他在廁所自我安慰。 【嗚嗚嗚,老婆的內褲真好聞。】
心碎小狗不心碎
"竹馬發現了我腰上的文身。兩個英文字 母:xy。正好是竹馬名字的縮寫:許 業。竹馬挑眉,不羈一笑: 「還沒放"
誰說你不是英雄
"姐姐把自己給賣了。家裡一下亂了套, 隻能把我塞進不合身的嫁衣,推進了花 轎。這年我才十四。那人掀開蓋頭"
渣男的洗白方式:讓我大跌眼鏡
我是京圈首富的妻子。婚後我們互不幹涉。直到有一天他為 了一個清純舞蹈生要和我離婚。我拼命地點頭答應,這一天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