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不知過去了多久,李窈才艱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明亮寬敞的特護病房。
一個戴眼鏡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長相年輕而幹練,身穿白色職業套裝,手上抱著平板,看了看旁邊的監測儀器:
“您昏迷了將近半個月,終於醒了。”
李窈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虛弱道:“你們把我腰子噶了?我怎麼暈了這麼久……”
年輕女人似乎不太愛開玩笑,平靜地說道:“十天前,董事會剛正式任命您為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我們割誰的腎也不會割您的。”
李窈:“……”
所以,她是穿越到了什麼霸總小說裡嗎?那漆黑人影怎麼辦?
李窈緩緩癱倒在床上,心情復雜極了。說實話,相較於公司的CEO,她還是更想要漆黑人影。
這一想法剛從她的腦中閃過,她就被自己的戀愛腦驚到了——戀愛腦還帶傳染的?
不過,這也是現實。
漆黑人影至少可以保護她。
她什麼都不懂,突然成為一個公司的CEO,就像一條小醜魚不小心跳進了一個擠滿鯊魚的魚缸裡,這並不會讓她成為下一條鯊魚,隻會讓她被其他鯊魚分食殆盡。
但既來之則安之,李窈呼出一口氣,正要生無可戀地接受這個總裁劇本,一扭頭,卻對上了病房外漆黑人影更加生無可戀的眼神。
李窈:“……”
他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目光憂鬱得像是快要哭出來。
Advertisement
李窈:“……你快去把外面那個人叫進來吧。”
年輕女人:“您是說李先生?自從您陷入深度昏迷以後,他就一直站在那裡,誰也無法勸他挪步。”
李窈微微挑眉,饒有興味地說道:“他姓李?”還給自己取了名字?
“是的,”年輕女人應該是某個公司高層的秘書,很擅長應付這種一問一答的對話,語氣不徐不疾,“李先生現在叫‘李慕窈’。不過,為了保護您的隱私,我們對外宣稱是‘李慕堯’,但凡是在奧米集團工作的人,都知道這個‘yao’是誰。”
說話間,某個擅自隨妻姓、名字相當肉麻、據說誰也無法勸他挪步的漆黑人影已經默默走了進來,安靜地站在病床旁邊。
他長相俊朗而立體,不笑的時候也充滿親和力,穿著修身黑西裝,裡面是白襯衫、黑領帶,手上也戴著黑色皮手套,全身上下除了脖頸、面龐,不露一絲一毫的皮膚,看上去居然頗為禁欲。
禁欲的漆黑人影卻盯著她,眼圈一點一點地紅了起來。
李窈:“……”
年輕女子肯定是文秘行業的精英,非常有眼色,甚至不需要通知,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病房。
李窈正頭疼怎麼安慰漆黑人影,就發現他隻是紅了眼圈,並沒有掉眼淚。
她剛要松一口氣,下一秒鍾,卻看見他不僅眼圈紅了,整張臉都變成了恐怖的鮮紅色,耳朵甚至在冒熱氣。
李窈:“…………”這是熟了嗎?
她抬手扶額,有些啼笑皆非:“說吧,我暈過去以後,你都幹了哪些好事。”
漆黑人影卻沒有說話。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即使戴著特制的黑色皮手套,她也被燙得哆嗦了一下。
不知發生了什麼,他現在變得特別敏感,見她感到不適,立刻縮回手,仿佛做錯了事情一般垂下腦袋,一副任打任罵的可憐模樣。
李窈……李窈還挺吃這一套。
她主動抓住他的手,把他拽了過來。
敏感的漆黑人影雖然可以拔高到上百米,在她的面前卻表現得柔弱不堪,被她一拽就坐了下來。
“怎麼,”李窈說,“你不想我嗎?”
聽見這話,漆黑人影終於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她:“想。”
李窈:“那你的手縮什麼?”
“他們說,你是因為次聲波和驚嚇過度,才會一直昏迷不醒。”
李窈奇道:“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漆黑人影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李窈暈過去的一瞬間,他就徹底清醒過來,立刻趕到她的身邊。 此前,公司的聲波攻擊,其實對她的內髒造成了嚴重損傷,但由於她一直沒做全身檢查,所以居然對此毫不知情。
後來,她為了跟他會合,用一條湿毛巾和一把步-槍,硬生生打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他並不知道,他俯身抱起她的那一瞬間,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再加上,他因激動而失去理智,驟然拔高到上百米,她緊張、害怕、鉤索槍發射失誤、被吊在半空中……一連串驚嚇之下,她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他來到她身邊時,她的呼吸已經相當虛弱了。
這段時間,他在人類社會學會了很多情緒,唯獨沒有學會愧疚。
她暈倒的那半個月裡,他心神俱亂,幾乎把人世間所有與痛苦、愧疚、焦慮有關的情緒都嘗了一遍。
漆黑人影沒有告訴李窈,她剛暈過去,伊藤淺子就掐住她的咽喉,想把她當成人質要挾他。
那一刻,他的大腦簡直一片空白,胸腔內有瘋狂的、尖銳的、混亂的情緒在劇烈燃燒。
等他回過神時,伊藤淺子和她十多個保鏢已盡數融化,化為一灘黏稠、滾熱、令人作嘔的血水。
他走過去,俯身將李窈打橫抱起,準備把她帶回自己的身體,放在核心處溫養——在強大而純淨的能量滋養下,總有一天,她會醒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類女性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我覺得她還可以搶救一下。”
這個人類女性的聲音,就是年輕女人。
她是伊藤淺子的秘書,畢業於一流學府,不僅精通金融、格鬥,而且對生物技術和全科醫學也略知一二。
別人是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她卻是生孩子隻是她最不起眼的一種生理機能。
年輕女人小心翼翼走過來,在漆黑人影冷漠的凝視下,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下李窈的生物特徵,說:
“我們有一套最先進的醫療設備,這種程度的傷情根本不算什麼……隻需要休養半個月就行了。”
李窈聽完自己暈過去以後的奇遇,先是對年輕女人的行為表示了高度贊許,然後納悶道:
“公司的醫療設備這麼厲害,那我為什麼還是暈了半個月?”
漆黑人影不作聲了。
李窈好奇不已,抱著他的脖頸,逼問半天,又是撒嬌又是恐嚇,才從他的嘴裡橇出真相。
原來,他雖然能自由控制身上的輻射強度,但因為他不是人類,而是一顆來歷不明的星球,隻要他站在那裡,醫療設備就會受到幹擾。
盡管幹擾十分輕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李窈昏迷不醒的天數卻還是延長了五天。
李窈聽完,樂了:“你小子,差點搞死我兩次啊。”
這顯然是一句玩笑話,漆黑人影卻當了真。
隻見他抬起頭,表情變得迷茫而憂鬱,仿佛真的害死了她一般,下一刻,眼眶裡迅速蓄滿淚水,開始哗哗掉眼淚。
不一會兒,李窈的病床就被淚水浸湿了一小塊兒。
李窈:“…………”
他一邊默默掉眼淚,一邊拿起她的手,垂下腦袋,用額頭蹭了蹭她的掌心。
媽呀,這誰頂得住。原諒你了還不行嗎!
李窈本來也沒怪他,人不能既要又要還要。她之所以會喜歡他,就是因為他是一個與人類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
她不能既收下了怪物的真心,又要求他像人類一樣懂得分寸,精通人情世故,甚至像公司精英一樣連全科醫學都略知一二。
“好啦好啦,別哭了,”李窈拍拍他的腦袋,“你不是個球嗎?怎麼這麼會哭……不是嫌棄你的意思,求你了,別哭了,乖啦……”
安慰半天,見他眼淚始終掉個不停,她有點不耐煩了,使出殺手锏:“再哭就滾出去。”
這話一出,漆黑人影的眼淚果然止住了。
李窈有點想笑,但怕他順勢繼續掉眼淚,隻好等他出去以後,把臉埋在被子裡小聲大笑。
雖然她腦袋仍然暈乎乎的,心裡卻莫名冒出一個詞——幸福。
她現在是幸福的。
這是她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這個詞的確切含義。
兩天後,李窈出院了。
漆黑人影精神控制的能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強大,伊藤淺子死去以後,他隻用了一個念頭,就控制了奧米集團的高層,強行讓董事會任命李窈為新任CEO。
李窈好奇:“什麼念頭?”
自從李窈痊愈以後,漆黑人影就寸步不離守在她的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恨不得原地化身為一座五星級酒店,全權包攬洗衣、做飯、打掃、住宿等服務,讓她出行都在他的身上。
此刻,他也是像被她攝魂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你說過,我需要有車有房有存款,最好還有固定的工作。”
李窈:“哈哈哈哈哈哈,我那是逗你的!”
可能因為管理跨國壟斷公司非常費腦子,漆黑人影的思考速度變快了不少,甚至學會了舉一反三:
“意思是,我不需要嫁妝,也可以嫁給你,對嗎?”
來了來了!漆黑人影要對她求婚了!
李窈精神一振,點點頭。
然而,漆黑人影卻問道:“那我該叫你老婆還是老公?”
李窈:“……”
漆黑人影神色認真:“我嫁給你,是不是該叫你老公?”
李窈:“……你再不求婚,我要跟你分手了。”
話音落下,他臉上認真的表情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痴情到讓人汗毛倒豎的神色。
“李窈,”他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她,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娶我吧。”
……
他為什麼會墜落到這裡?
不知道。
愛究竟是什麼?
不知道。
她會永遠愛他嗎?
不知道。
但愛,的確會伴隨著欺騙、脅迫、掠奪和嫉妒。
他一直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也知道妻子是老婆的意思,但就是想騙她親口告訴他,雖然沒有成功。
也許以後,她不愛他了,他還會脅迫、掠奪她,以眼淚,以沉默。
至於,嫉妒。
他早就學會了。 她看向的每一個人,都讓他感到焦躁、不安和嫉妒。
好在,眼淚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這果然是最好的嫁妝,他想。
(第五個故事·正文完)
第185章 Chapter 31
【1.加分方法】
李窈覺得, 漆黑人影真正的身體一直掛在天上,也不是個事兒。
吸引一堆主播網紅去打卡拍照就算了,各種期刊更是呈井噴式爆發——不到一個星期, 天體物理學就湧現了將近上千篇論文。
除了天體物理學, 化學、地質學、氣候學、生物學、航天工程學……甚至連經濟學和哲學也跑來湊熱鬧。
再這樣下去, 專家們遲早把漆黑人影的老底給揭了,她作為他的未婚妻, 卻始終不知道未婚夫長什麼樣子, 這像話嗎?
好吧, 其實就是她太好奇了,想看看漆黑人影的真面目。
漆黑人影的確是一位賢惠的丈夫, 但他太單純了, 單純得讓她幾乎有了罪惡感。
熱門推薦
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帳
"簡歡穿進修仙文裡,成了大反派的未婚妻。 摸著空空如也的錢包,想起書中死不退婚最後下場悽慘的原主,她二話不說拿了婚書去找反派友好協商。 未來血洗修仙界的沈寂之此刻還是正道弟子,他靜靜看著那封婚書,眉目冰冷:「你要如何才肯退婚?」"
話癆治好自閉症
我是個話痨,被老師換了無數個同桌還 能嘮,直到治好了一個自閉症少年。我 以為他是個啞巴,就一直旁若無人地
盛夏
和校霸打了一架後,我開始聽到他的心聲。 我揚手給他一巴掌, 他面上冷冰冰,心裡卻暗喜。 【嗚嗚嗚,和老婆貼貼了。】 我惡心地瞪他。 他笑得更歡。 【嗚嗚嗚,老婆終於用正眼看我了。】 成為他室友後,內褲總是莫名消失。 深夜,我在床上氣得輾轉難眠。 卻聽見他在廁所自我安慰。 【嗚嗚嗚,老婆的內褲真好聞。】
心碎小狗不心碎
"竹馬發現了我腰上的文身。兩個英文字 母:xy。正好是竹馬名字的縮寫:許 業。竹馬挑眉,不羈一笑: 「還沒放"
誰說你不是英雄
"姐姐把自己給賣了。家裡一下亂了套, 隻能把我塞進不合身的嫁衣,推進了花 轎。這年我才十四。那人掀開蓋頭"
渣男的洗白方式:讓我大跌眼鏡
我是京圈首富的妻子。婚後我們互不幹涉。直到有一天他為 了一個清純舞蹈生要和我離婚。我拼命地點頭答應,這一天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