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陳若知道,這些年來媽媽其實過得很不好。
她以前聽爸媽聊起過一些往事。
江彤不是風川人,是另一個市裡一戶書香世家的小姐,在那個年代,她們家就已經是數一數二的大戶。
後來在偶然間遇到陳若的父親,他會彈鋼琴,最初也正是這一點吸引了江彤,兩人一來二去漸漸熟絡起來,也暗生情愫。
隻不過江彤的父親是一個極其古板□□的舊思想讀書人,更是鄙夷鋼琴這種西洋樂器,而且陳若父親是小村子裡長大的,讀到高中便因條件不允許沒再讀上去,在他眼裡更不值一提。
江彤被禁止和他見面,在那樣一個婚姻還不是完全自主的時候,兩個人就如飛蛾撲火一般,阻力越大,要在一起的信念就越堅定。
後來江彤未婚先孕,被趕出家門,斷絕了父女關系,從一個富貴小姐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小乞丐。
因為這些代價,所以令他們獲得的那些看起來如此重要的,如此不容侵犯。
在陳若印象中,爸爸媽媽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一直溫馨安寧地過著三個人的生活。
媽媽再也不提過去的生活,隻是陳若知道,家裡訂的報紙除了一封風川市的,還有那個市的,電視上放著相關的新聞,媽媽也會側過頭去聽一下。
陳若有時候想。
媽媽雖然從來沒有後悔和爸爸在一起,但肯定還是後悔當時做的那麼決絕。
.
月亮漸漸被濃雲遮蓋,天邊響起幾道悶雷。
陳若填完表,放到一邊。
Advertisement
手機震了兩下。
隻有一個表情符號——【。】
陳若手輕顫,那是蘇瑞發來的。
她解鎖屏幕,打了一個問號,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問號刪掉了。
手機反扣在書桌上,沒再回復。
第34章 第 34 章
半夜果然下起了暴雨, 鋪天蓋地的下來,砸在屋外鐵皮頂的小屋上發出一陣噼裡啪啦地響聲。
陳若輾轉中醒來。
一把拉起被子蒙過頭頂,聲音這才小了點。
過了好一會兒, 又猛地掀開被子, 被吵醒後反而睡不著了。
倒不是因為被吵得睡不著,而是她心中很亂, 亂糟糟一團,兩端都被扯著, 那個結便被越拉越緊。
她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想看時間。
一打開便看到兩條信息。
【我好像還是喜歡你。】
【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想了很久, 我不能保證什麼,但我想試試。】
那天問了什麼問題呢。
哦。
她問:“蘇瑞,你能保證很久以後也像現在這樣對我嗎。”
陳若自己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是在無理取鬧, 沒人能保證以後的事,更何況還是感情上的事。
隻是她真的怕。
怕自己越陷越深,隻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讓蘇瑞退卻,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陳若盯著屏幕看了很久, 久到她在漆黑深夜適應了手機的刺眼亮光。
她沒回,隻是關了屏幕後,又惹不住再看那兩條短信。
來來回回好幾次。
她知道她在期待什麼。
也知道自己現在怦怦跳動的心是為了什麼。
其實那個問題說難也不難, 很多人對於這個問題都會想也不想的做下保證,可到頭來一場兩空。
她沒想到蘇瑞會仔細想這個問題。
陳若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臂彎,手機握在手心, 另一隻手放在胸口。
怦怦。
怦怦。
越來越快。
突然手機持續震動起來。
陳若慌忙中不知怎麼便按下了接聽鍵。
“喂。”她放在耳邊,輕聲說,像是嘆氣。
電話那頭風聲很大,聽不出來在什麼地方。陳若又拿下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凌晨一點了。
電話那頭一直不說話,陳若坐起來,尋著地上的拖鞋站起來,到書桌上轉開臺燈。
房間裡發出微弱的光。
電話那頭終於說話了。
“短信收到了嗎?”
陳若低垂頭,睡褲不是很長,坐下來就會露出腳踝,她用手捂著。
“收到了。”
“你——”話到嘴邊,他又改口,“我本來很生氣的。”
“生氣你為什麼這麼膽小,生氣你為什麼有這麼多顧慮,生氣到我本來想再也不理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你。”
陳若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睫毛顫了又顫,嗓子眼發酸。
“可沒幾天過去我就想著能跟你說句話也好啊,再後來我想就是看見你一眼也是好的。”
電話那邊的聲音很生硬。
像是在刻意地壓抑著什麼情感。
“陳若,你還挺狠心的,虧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性子軟。”
這時候的蘇瑞腦子都不太清醒,一個人孤零零坐在家門前的臺階上吹冷風。
從褲袋裡摸索出煙,哆嗦著點了好幾次火才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話裡的委屈讓陳若啞了聲,視線飄渺著直直定著一個虛無的點。
半晌,她才問:“蘇瑞,你是不是喝酒了?”
“幹嘛,你又不管我,我現在還在外面吹著冷風呢,快要凍死了,反正你也不管我。”
現在陳若可以確定他喝了酒,而且還不止喝了一點。
說話都像個小孩子,不知道在跟誰較勁。
就連蘇瑞自己都沒意識到,一向灑脫慣了的他以前最煩別人管他。
陳若眼底泛起幾抹紅,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
兩人都已經一個月沒講過話了,現在突然這樣說不上是疏離還是親密。
“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陳若看著窗外傾盆大雨,天色很可怕,心便揪起來。
“我這些天交了幾個女朋友,我本來不想喜歡你了,怕會傷害你,可是我對她們一點都沒興趣了。”
“我隻喜歡你。”
陳若抿著嘴,喉嚨堵得幾乎發不出聲音,眼皮燙得嚇人。
“你喝醉了,蘇瑞。”
電話裡靜默了幾秒,傳出一聲篤定的聲音。
“陳若,我隻喜歡你。”
“你會感冒的。”
她一直岔開話題,蘇瑞也不惱,腦子暈乎乎隻是反復著那句“我隻喜歡你”,像是不得到回應便不罷休。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話中好久的靜默。
兩人都不說話,也都不掛斷電話。
“我想見你陳若。”蘇瑞又說。
陳若把臺燈關了,屋裡又恢復漆黑一片,隻有手機屏幕發出微弱的光。
“……明天見吧。”
蘇瑞笑了聲,他坐在檐下,即便擋住了雨水,但褲腿還是被濺湿一大塊。
他抹了把臉,用額前的碎發全推到腦後,覺得腦子清醒一些了。
“你早點睡吧,明天見。”
……
他掛電話時聽到最後一句話輕若遊思。
——“蘇瑞,我也喜歡你,但是我們慢慢來吧。”
.
第二天兩節課後又是晨跑。
陳若昨天晚上沒睡好,索性排在隊伍最後跑步,也不會影響別人。
恰巧八班跑在一班後頭,蘇瑞一見她便跑到了隊伍最前面。
兩人一前一後地跑在最內道跑道。
八班一群人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們隻知道兩人已經挺久沒有交際了,剛開始的時候班上的人不了解情況,有人提起陳若他就發火,像是顆□□。
所以大家猜想是兩人分手了,還鬧得不大愉快。
可這突然間蘇瑞又像往常一樣死乞白賴地去勾搭她。
倒讓人有點不適應。
鍾昊看了眼,一副看破紅塵的樣:“阿瑞還是忍不住了啊。”
“可以啊你,情商提高不少啊。”段清念嘲笑他。
蘇瑞不理後頭熙熙攘攘的聲音,長腿邁了幾步到她身邊。
“你等會兒我啊。”
他在後面懶懶地喊,陳若這才發現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駭得張開嘴被灌進一大口冷風,又忙閉上。
蘇瑞悠哉哉,心情很好,毫不費力地跑在陳若旁邊。
勾勾手想去拉她前後擺動的手,卻被她迅速甩開。
“別拉我,我跑不動了。”陳若喘著氣解釋。
“那不跑啊。”
他懶洋洋又去勾她的手,這次沒被她甩開,直接拉著陳若停下來。
操場上裡裡外外好幾班在跑,一班的隊伍很快就和他們拉開距離。
“你幹嘛啊。”陳若急了,想追上去卻眼看著距離越拉越大。
“嘖。”蘇瑞圈著她肩膀,跟以前一樣,感覺到她的發絲蹭過手臂。
“欸,太累了,我們走一會兒。”蘇瑞看看周圍,漫不經心道。
班上大家立刻了然,八班體育本就好,跑兩圈也沒什麼感覺,隻不過一聽他話就全部從跑改成了走。
蘇瑞拉著陳若混到隊伍中央。
整個操場上除了八班大家都在跑,隻八班的隊伍懶懶散散,在操場上慢吞吞走。
很快後面的班就被堵住了。
在後面喊著“怎麼回事啊?”,吵吵鬧鬧一片。
八班跑在最後的幾個男生回頭瞥她們一眼,不耐煩了:“急什麼啊,這生活是用來享受的懂不。”
陳若被他圈著往前走,兩人緊緊靠在一起。
“跑吧,後面堵住了。”她不怎麼認識八班其他人,隻能跟蘇瑞說。
“我罩著你呢,怕什麼。”
蘇瑞不可一世地仰著頭,人斜斜靠在她身上,語氣囂張。
八班的人大多散漫無紀,學校組織的晨跑也經常不去。
今天第二節課一下課,蘇瑞就走上講臺一巴掌拍在講臺桌上,喊大家快去跑步。
他在這學校的身份有些特殊,八班的人雖說都挺喜歡他,但心底還是有點懼他。幾句話就迷迷糊糊把一教室的人趕去跑步。
這會兒大家算是清楚了。
這學校最不能惹得還不是蘇瑞,而是他身邊那個看起來呆呆愣愣的小姑娘。
剩下的一圈八班是走下來的。
快到出口,陳若突然想起來班主任會等在那,不知道這會兒還在不在。
她停了腳步,回頭張望能不能從入口處出去,可那裡還有幾個來跑操的班堵在那。
“怎麼了?”
“我們班主任會在出口等,會被看到的。”
她想起之前班主任對她說的那些話,心就慌起來。
下一秒,蘇瑞就已經脫了外套蓋在她頭上。
他向來不穿校服,穿了件黑色工裝夾克。
又替她整了整頭發,把拉鏈拉到最上,隻露出一雙烏溜溜的眼睛。
“唔,這造型適合你。”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