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喻澤川的右手在屏幕上緩緩摩挲,因為力道過重,指腹邊緣都泛起了青色,難掩殺機。
陸延隻猜對了一半,喻澤川想殺他不僅僅是因為他是蔣博雲的小情人,更因為喻澤川天生別扭偏執,異於常人的獨佔欲。
他的東西,沒人能夠染指。
哪怕這樣東西是他不要的、憎恨的。
可惜昨晚時機不對,引起了那對中年夫婦的注意,這段時間都不方便再下手。
喻澤川壓下心中的失望,將手機重新塞入靠枕底下。他閉目在沙發上蜷縮起身形睡覺,右手緊緊攥著口袋裡藏著的一把折疊刀,仿佛那是所有安全感的來源。
喻澤川睡覺很淺,這一晚睡得並不算好,翌日清早他是被一陣乒裡乓啷的動靜吵醒的,走廊外間傳來男人粗聲粗氣的吵嚷,讓人心煩意亂。
喻澤川從沙發上坐起身,抹了把臉,皺眉走到浴室洗漱,結果外面的動靜不減反弱,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冰冷的水讓神智清醒了幾分,怒火卻蹭地一聲冒了出來。
喻澤川戴上口罩,直接拉開了房門,卻見走廊滿滿當當擠著一堆家具,幾名搬家工人因為床板卡在拐角險些吵起來,嗓門粗獷堪比炮筒:
“我就說要豎著搬!現在卡住了吧!”
“你他媽的廢什麼話,我怎麼知道這張床這麼大,趕緊換方向,別耽誤時間!”
秋季陰雨連綿,潮湿的天氣會讓人格外敏感,尤其是喻澤川這種脾氣本來就不好的人,五年的監獄生活不止沒能磨滅他的少爺脾氣,反而加劇了這種不正常的精神狀態。
他面無表情站在門口,用力拍響門板,“砰砰”兩聲沉悶的動靜突兀且讓人心肝發顫,霎時間那三名搬家工人都看了過來,空氣窒息而又沉默。
“你們吵到我了。”
喻澤川聲音冷冷,帶著無形的壓迫,
Advertisement
“再讓我聽見你們的聲音超過60分貝,我會直接找物業投訴。”
在他說話的時候,電梯門剛好“叮”地響了一聲,從裡面走出一名穿白色休闲常服的男子,對方帶著黑色的口罩,個子高挑,眼睛內斂深陷,相當漂亮,哪怕不用看臉也知道是個帥哥。
大概因為那人的氣質太特別,甚至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喻澤川瞥了一眼才收回視線,他轉身進屋,房門摔得震天響。
“砰——!”
這一聲就像開關鍵,那些搬家工人終於回過神來,嘴裡罵罵咧咧,聲音卻不自覺降了八個調。
“他媽的,牛什麼牛,有錢了不起啊。”
這座公寓大樓位於市中心,一個月的租金將近三萬,而且商水商電,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消費得起的。
那名穿著白色休闲常服的男子看了眼喻澤川家的門牌號,走上前對搬家師傅道:“師傅,現在是周末,大家應該都在睡覺,麻煩你們輕一點,這些錢就當做辛苦費,等會兒拿去喝茶。”
他語罷掏出錢夾,從裡面抽出一摞紙鈔遞過去,剛好一人一張,素白的指尖幹幹淨淨,讓人見了就覺得舒服。
搬家師傅聞言立刻一掃剛才的不愉快,笑眯眯接過錢道:“陸先生你說的哪裡話,這都是我們的分內事,你先去旁邊歇著吧,中午之前我肯定給你搬完。”
有了小費的鼓勵,他們幹勁朝天,隻是這次輕手輕腳,動靜小了不止一點。
喻澤川站在門後,聽見外面傳來的隱約談話聲,糟糕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他這輩子總是在反復遇到人渣,難得遇見一個有教養有素質的鄰居,不得不說是件幸運事。
殊不知那位鄰居站在走廊門口,盯著他家的門牌號看了許久,墨色的瞳仁帶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男子抬手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完美得挑不出瑕疵的臉,赫然是陸延。
就在昨天晚上,陸延聯系了房東阿姨退房,並連夜找到中介租下了喻澤川隔壁的空屋,清早他連房都沒看,直接在中介詫異的目光下籤了合同,並交了筆數額不菲的押金——
對方也許覺得他是傻子。
陸延笑了笑,也許吧,誰知道呢。
搬家師傅很守信,在中午之前就把所有東西搬好了,家具是臨時從二手市場淘的,所以不用散味,簡單收拾收拾就可以用了。
陸延出去了一趟,晚上才回來,手裡拎著一堆亂七八糟的購物袋,水果、洗漱毛巾、電器,甚至還有一盆花。
他進屋之後就關上房門,拆開其中一個包裝盒,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花高價買來的竊聽器,經過一系列試驗流程後,這才自言自語道:“質量不錯。”
陸延用鏟子小心翼翼把那盆淺紫色的藿香蓟連根帶土都挖了出來,然後將竊聽器埋進最底下,用土重新蓋上,一點點恢復原樣,確定看不出破綻,這才起身去衛生間洗手。
“篤篤篤——”
喻澤川原本坐在電腦桌後寫策劃案,思考著該怎麼引蔣博雲上勾,房門卻不期然被人敲響,聲音輕微又有禮貌,三下就停了。
首先排除薛晉,薛晉沒這麼有素質。
那會是誰?
喻澤川拉開椅子起身,皺眉走到了門口,他不知想起什麼,拿出口罩戴上,這才將房門打開露出一條縫隙:“誰?”
門外站著一名身形颀長的男子,看起來有些熟悉,赫然是今天上午搬來的鄰居。他仍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隻露出一雙深邃多情的眼睛,左手拎著一袋子切好的盒裝水果,右手抱著一盆紫色的花,聲音溫和有禮:“你好,我是隔壁新搬來的鄰居。”
喻澤川態度冷淡:“有事?”
他心裡覺得這個鄰居十分奇怪,自己戴口罩是為了擋臉上的傷疤,對方戴口罩又是因為什麼?
陸延笑著解釋道:“是這樣的,我今天早上搬家,不小心吵到你了,所以帶一點水果給你,希望別介意。”
喻澤川直接拒絕了:“不用。”
他語罷就要把門關上,誰知對方仗著腿長直接抵住了門縫:“以後我們就是鄰居了,哪怕不為了道歉,交個朋友也好……再說我切了很多水果,一個人吃不完,你不收就會壞掉,多可惜。”
朋友?
喻澤川聞言隻覺得稀奇,稀奇中還帶著那麼點好笑。他扶著門框低下頭去,沒說話,忽然抬手扯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右臉的傷疤明晃晃暴露在空氣中,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喻澤川直勾勾盯著陸延,目光猶如某種蛇類動物,黏膩冰涼:“你確定,要和我做朋友嗎?”
聲音輕飄,卻滿懷惡意。
喻澤川已經不在意這張破碎的臉了,隻是他討厭被各種異樣的目光注視,所以總是戴著口罩。但如果摘下來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不介意讓別人看見傷口。
喻澤川靜等對方面色大變,然後慌慌張張逃離,並在心中賭咒發誓再也不會敲開這個神經病家的大門——
那樣就再好不過了。
但面前這位帥氣的新鄰居隻是適當表現出一絲訝異,隨即就恢復了正常:“我以後可能要在這裡住很久,抬頭不見低頭見,交個朋友吧。”
但他們從頭到尾也沒有互通姓名。
喻澤川在怔愣時被迫接下了對方誠意十足的一袋子水果,另外還有一盆開得正旺的紫色藿香蓟,這位新鄰居還細心叮囑了一句:“這種花很好養的,天冷了不用澆得太頻繁。”
其實就算澆了也沒事,竊聽器已經做了防水處理。
喻澤川從頭到尾都沒吭聲,他眼見對方禮貌告別,然後拎著另外一袋子水果敲響了對面鄰居的門,後知後覺意識到這個東西原來不是自己獨有的。
哦,他也許比別人多了一盆花。
心情一瞬間又糟糕了起來。
“砰——!”
喻澤川重重關上了房門。他轉身回屋,將那袋子水果直接扔進了廚房洗菜池,削皮切好的水果如果超過兩天不吃就會逐漸腐爛發酸,徹底壞掉,但那不是喻澤川會關心的事。
他捧著手裡沉甸甸的花,思考該怎麼處置。
喻澤川不會養花,也不喜歡養花,一個連自己都快腐爛變質的人,又怎麼能養得活別的東西?
但也許因為這盆花是他獨有的,所以下場不至於和那袋子水果一樣可憐,喻澤川幾經思考,最後將它隨手丟在了落地窗前,因為這裡陽光最好。
但很可惜,現在是萬物凋敝的秋季,後面幾天陰雨連綿,一直沒出過太陽。
喻澤川的生活一向死氣沉沉,每天最多坐在電腦前繼續編寫那份虛假的海島開發案,思考著該怎麼讓蔣博雲上鉤,餘下的時間則反復浸沒在仇恨中,在夜間攥著一柄匕首痛苦入睡。
第三天的時候,水果徹底腐敗了。
發酵過後的味道微酸,甚至有些像酒精,從廚房一點點飄散出來。
喻澤川其實每天都會做衛生,但他選擇性忽略了那袋子水果,直到聞到這股腐敗的味道,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該丟掉那些東西了。
下午四點,正是冷清的時候,喻澤川戴好帽子和口罩下樓丟垃圾,卻沒想到在電梯間碰見了那名新鄰居。
對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幹淨的襯衫,淺色的針織馬甲,看起來甚至帶著幾分優雅的書卷氣,隻是臉上仍戴著口罩,右耳別著一個米白的藍牙耳機。
四目相對,他們都愣了一瞬。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