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說完拍了拍他的腰:“去吧,別讓老人家久等。”
沈鬱離開了餐廳。
他回到大宅後,就見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心裡莫名有些突突:“爸,怎麼了?”
沈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雖是問句,卻語氣篤定:“又和那個野男人鬼混去了?”
沈鬱撇嘴,站在他面前悶聲辯解道:“盛川不是野男人。”
沈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跺了跺拐杖:“不是野男人那就是狐狸精!你看看你,學什麼不好,非要學人家喜歡男人,魂都被勾走了!”
說完似乎不欲與他爭辯,一邊叫司機備車,一邊對沈鬱道:“你跟我去公司一趟。”
沈鬱眼皮子跳了跳:“去公司幹什麼?”
沈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整天無所事事,人家像你這個年紀,生意都做的風生水起了。”
沈鬱道:“不是有大哥嗎……”
他此言一出,似乎踩到了沈老爺子的痛腳,眼中寒芒一閃,聲音沉沉的斥道:“閉嘴,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野種。”
沈鬱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那麼生氣,但也沒再多話。跟著老爺子上了車,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就如做夢一般,隻能用飛來橫禍四個字形容。
那場車禍令沈家一夕巨變,連帶著頂梁柱也垮塌了大半,在外人眼中已是搖搖欲墜。
知悉老爺子死訊的當天,沈鬱剛剛做完手術救回來一條命,麻藥的勁散去後,他仍睜不開眼,卻還是有意識的。
他聽見護士在竊竊私語的說話。
“真可憐,沈老爺子就那麼死了,唉,閻王爺要收人,多有錢都擋不住。”
Advertisement
“幸虧他兒子撿回來一條命,不然也太倒霉了。”
沈鬱就那麼躺在病床上,聽旁人輕描淡寫的談論著至親之人的生死,疼痛一點點襲來,卻偏偏動彈不得。
再然後,是病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一個女聲道:“沈先生已經做完手術了,恢復情況良好,沒有生命危險,隻是還沒蘇醒。”
隨即耳畔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麻煩了。”
盛川大概是一路趕過來的,頭發有些微亂,他見沈鬱躺在病床上,其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明明離開的時候人還好好的,怎麼一眨眼就住進了醫院……
他慢半拍的在椅子上落座,然後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臂彎裡,後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盛川心想,還好,起碼命還在。
在他眼裡,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最重要,一個是命,一個是錢,隻要這兩樣東西有了,別的問題都不算事兒。
沒多久,沈潤也收到消息趕來了,他和沈鬱雖然是兄弟,但外貌並不相像,三十歲許的年紀,皮膚微黑,五官敦實,看起來老老實實,不像是做什麼壞事的人,但偏偏就是他花錢僱盛川去勾引沈鬱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會咬人的狗不叫?
沈潤以前慣喜歡在人前裝孝順,現在親爹死了,眼睛都沒見紅一下,看見盛川的時候,眉頭緩緩皺起,然後扔給他一張銀行卡:“沈家沒你的事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沈老爺子死了,沈鬱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沈家現在就剩下他一個主事人,盛川自然也沒了作用。
“嘖……”盛川看了眼銀行卡,然後慢條斯理的放到上衣口袋裡,翹著二郎腿,無聲透著優雅,“大少這是什麼意思?”
盛川又不是傻子,跟著沈鬱,他要多少錢沒有,沈潤幾十萬就想把他打發了,怎麼可能?
沈潤壓低了聲音警告他:“別得寸進尺,拿了錢趕緊滾。”
盛川屈指彈了彈褲腿,不以為意:“得寸進尺也比大少你過河拆橋的好,我可是費心費神的替你籌謀,你也太冷血無情了。”
沈潤冷笑:“籌謀?我叫你勾引沈鬱,讓他和老爺子鬧掰失去繼承權,結果呢?老爺子還是要把公司留給他,到頭來還不是要我自己動手,真不知道我花錢請你有什麼用!”
那一瞬間,他言語間似乎暴露了什麼,但盛川並沒有聽出來,漫不經心的攤手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誰讓你自己不討老爺子喜歡呢。”
他們在這邊你來我往的交鋒,殊不知字句都如巨石般壓在沈鬱心頭,將他最後一點希冀都擊得支離破碎,他仿佛身處泥潭,周遭無邊的絕望正在緩慢的吞噬著身軀,然後一點點淹沒口鼻,隻剩下窒息與死亡。
記憶就像一條湍急流動的河水,在這個時候被石塊截住去路,陡然斷了線。
思緒緩緩歸攏,他們仍然身處不見陽光的臥室,沈鬱的脊背忽然彎了下來,低頭緩緩抱住自己的雙臂,仿佛這樣才能多一些安全感,指尖一點點陷入了皮肉:“不知道……”
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幽深且暗沉翻湧的視線,在一片死寂中壓制著歇斯底裡的瘋狂,聲音低低的,在房內輕輕響起:“我不知道……”
盛川也沒抱希望從他這裡知道什麼,聞言沒再繼續追問,將手裡的面包袋子封口,放進抽屜,從地上起身準備離開,誰知腳腕卻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低頭一看,原來是沈鬱抓住了他的褲腳。
他瘦的太厲害,連手背都是蒼白的,可以清楚看見淺青色的血管,此時死死攥住盛川的褲腳,指尖無意識陷入了肉裡。
沈鬱仰頭看著他,眼睛黑漆漆的,照不進半點光:“你去哪兒……”
盛川頓了頓:“有事,晚點再來看你。”
沈鬱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松手,盛川清楚看見他臉側下颌線微微收縮,那是牙關緊咬才會出現的情況,出聲問道:“怎麼了?”
沈鬱聞言低頭,然後緩緩松開了手,看起來呆呆傻傻,仿佛隻是無意識的舉動:“……”
盛川掃了眼牆角,俯身將沈鬱從地上打橫抱起,然後放到了床上,對他道:“以後就在這裡睡覺。”
沈鬱縮進被子,慢半拍的點了點頭。
盛川見狀這才離開,他下樓的時候,被林姨看了個正著,後者對他從沈鬱的房間走出來似乎有些驚疑不定,猶豫著出聲問道:“盛先生,你去看二少爺了嗎?”
盛川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阿鬱精神好像不太好,今天晚飯你給他做豐盛一點,免得總是無精打採的。”
林姨聞言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慢半拍的點了點頭:“哎,好。”
一雙蒼老的手掩在圍裙底下,不安的攪動著。
沈家人不多,加上老爺子喜歡吃家常菜,負責做飯的保姆隻有林姨一個,晚飯的時候,她依照盛川的吩咐,特意多做了一些菜,但不知為什麼,遲遲沒有端出來。
盛川坐在沙發上,像是在玩手機,他打開手機攝像頭,對準廚房門口,指尖一劃,在屏幕上緩緩拉近距離,清楚看見了林姨大部分的動作。
她似乎很不安,把飯菜單獨分了一份出來,手有些抖,把託盤端起來,又放了下去,幾經猶豫,然後哆哆嗦嗦的從圍裙口袋裡拿出了什麼東西,往米飯上撒了些許,又用筷子攪拌均勻,然後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這才把飯端出來。
盛川動作不變,指尖輕劃,將剛才錄下來的視頻進行保存,然後切換到社交軟件界面,等林姨經過他身旁,才放下手機,起身攔住了她:“是給阿鬱的飯嗎?”
林姨被他攔住,嚇得顫了一下,說話都有些結巴:“是……是啊……”
盛川笑了笑,隻當沒看見:“我上去喂他吧,免得阿鬱又鬧脾氣。”
說完從林姨手中接過了託盤,而後者猶豫一瞬,就松開了手:“那就麻煩盛先生了。”
盛川隻道:“應該的。”
林姨站在樓梯底下沒動,親眼看見盛川上樓進了沈鬱的房間,這才回去吃飯。
盛川這次推門進去的時候,就見沈鬱乖乖的在床上躺著,略有些訝異的挑了挑眉,大概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聽話。
沈鬱仿佛聽見了動靜,窸窸窣窣從床上坐起了身,白色的衣服松松垮垮穿在身上,從領口看去,甚至能看見薄薄一層皮肉下肋骨的形狀。
他看向盛川,往日神採飛揚的眼睛此刻黯淡無光,但仍是漂亮的,跪坐在床上,蒼白的皮膚有些透明:“阿川,你是來看我的嗎?”
盛川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他將託盤放到床頭櫃,並沒有喂沈鬱,而是用筷子夾起米飯吃了一口,垂著眼咀嚼片刻,然後抽出紙巾吐了出來。
米飯味道很怪,有些微苦。
林姨大概怕沈鬱不吃菜,且神智失常,嘗不出來什麼,這才往飯裡下了東西。
沈鬱在身後靜靜注視著他的動作,然後挪到了盛川身側,偏頭看向他:“阿川,你是不是餓了?我的飯都給你吃。”
盛川聞言回神,然後把米飯倒進垃圾桶,把筷子用紙巾擦了擦,遞給沈鬱:“自己吃菜,我下去一會兒,很快上來。”
他說完打開門,快步下了樓,卻見林姨正坐在小廳裡吃飯,盛川避開她的視線,然後從儲物櫃的抽屜隔層把藥箱拿出來,藏進了觀景魚缸後面,這才去找她:“林姨。”
林姨正在吃飯,聞言立刻放下碗筷站了起來:“盛先生,怎麼了?”
盛川捂著小臂道:“藥箱在哪兒,我剛才不小心把手磕了,想找藥油抹一抹。”
林姨道:“好像在儲物櫃,您等等,我去拿。”
她說完起身走向儲物櫃,然而翻找了半天也沒看見藥箱,盛川見狀道:“是不是在樓上?”
林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但想起沈鬱前段時間一直在用藥,便下意識以為在樓上的儲藏室:“好像是,我去找找。”
盛川靠在門邊,親眼見她上了樓,然後閃身進了林姨的房間,佣人房不算大,有什麼擺設也一覽無遺,對方如果真是沈潤的眼線,肯定不會那麼笨一次毒死沈鬱,就算下藥也一定是慢性的,肯定還有剩餘。
盛川在她床頭摸索片刻,沒找到東西,然後拉開床頭櫃,一層層的翻找著,最後終於在最底下的一個抽屜發現一個白色藥瓶,上面都是英文字母,不過都是專業詞匯,看不太懂。
他用手機把藥瓶拍照,然後從裡面拿了一顆膠囊出來,擰緊瓶蓋原封不動放了回去,這才離開林姨的房間。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