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估計軍部高層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了消息,那麼談判的時候,雄蟲這邊也就多了一些籌碼。
楚綏重新走到沙發旁坐下,心裡總算有了些許底氣,正思忖著接下來該怎麼辦,隻聽門鎖咔嚓一聲響,查德竟然被送了回來,頭上還纏著一圈紗布。
楚綏見狀下意識起身:“你被打了?”
查德搖頭,有氣無力的道:“沒有,剛才摔出窗戶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頭……對了,你們誰推的我,力氣那麼大?”
楚綏聞言眼皮子跳了一下,轉移話題:“你去籤條約的時候,情況怎麼樣?”
查德聞言不知想起什麼,面色復雜,他在沙發上緩緩坐下:“別提了,我把你教我的話原樣跟霍頓說了,結果差點被他一槍斃了。”
時間回到二十分鍾前,查德被看守的士兵帶到了籤署條約的關押室,他膽子說不上大,被槍指著的時候就已經後悔答應了楚綏,沒坐一分鍾,就起身想要回去,一個勁拍門。
“我我我……我不想籤了,你們把我放回去吧!”
“有沒有蟲,開一下門!”
然而無論他怎麼喊,看守的士兵就是不理他,查德隻能硬著頭皮坐了回去,結果沒過多久,關押室的門就咔嚓一聲打開了,他下意識看去,卻見霍頓走了進來,嚇得直接從椅子上起身。
霍頓面容硬朗俊挺,身形高大,絕對不屬於雄蟲喜歡的類型,尤其面無表情的時候,周身壓迫性極強,查德一看見他,直接嚇成了木頭蟲。
霍頓在他對面落座:“您想見我?”
那雙眼掩在帽檐陰影下,堪稱冷峻。
查德都不敢坐,貼著牆根瑟瑟發抖:“我……我有一點事想問你……”
霍頓態度疏離,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聞言眉頭微微擰起,聲音低沉的道:“十分鍾。”
十分鍾?
Advertisement
查德懵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說什麼,結結巴巴組織著語言,把楚綏教他的話說了出來:“你……你贊成雌蟲為尊,是因為恨我,還是……還是因為別的……”
霍頓大概沒想到一向隻知吃喝玩樂的查德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抬眼看向他,目光鷹一樣銳利,聲音低緩:“你覺得呢?”
他連“您”字都拋了。
查德大腦一片空白,但也知道霍頓肯定是恨他的:“我……我……”
他“我”了半天什麼也說不出來。
霍頓幹脆拉開椅子起身,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響有些刺耳,在寂靜的室內顯得相當明顯,他朝著查德走去,直把對方逼得在牆角縮成了鹌鹑,高大的身軀投下大片陰影,聽不出情緒的問道:“如果我就是因為恨你呢?”
查德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牆壁,退無可退,隻能把楚綏教他的話說了出來:“如果……如果你隻是因為恨我,其實沒必要贊成雌蟲為尊……”
霍頓聞言面無表情,他抬手落在腰間,似要拔槍,查德嚇得直接閉上了眼睛,用胳膊捂著臉急道:“平權!平權也可以!如果平權,犯錯的雄蟲一樣能受到懲罰,沒必要雌蟲為尊,我知道我錯了,你你你……你想要我怎麼補償都可以!”
他連珠炮似的說完這些話,連頭都不敢抬,生怕霍頓一槍斃了他,然而在牆角縮了半天,也沒等到預想中的疼痛,終於大著膽子看了一眼,卻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了。
霍頓沒有開槍,他隻是解開了衣服上的軍扣,然後將外套襯衫脫了下來,精壯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肌肉線條流暢,隱隱可窺見其中蘊含的能量,然而最吸引視線的,卻是他身上縱橫交錯的疤痕。
一條條,一道道,猙獰而又可怖,上半身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霍頓目光暗沉的看向查德,出聲問道:“你覺得你要受到怎樣的懲罰,才能消除我的仇恨?”
面前的軍雌強壯得過了頭,也無趣得過了頭,終日木訥寡言,實在是不討喜歡,每次挨了鞭子就穿衣服退下,查德第一次這麼直觀的看見他的傷痕,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霍頓見他看見了,復又穿上衣服,將扣子一一扣上:“既然要籤條約,那就趕快籤,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事。”
說話間,一名醫務兵忽然推門進來了,他看向霍頓:“上將,您傳召我有什麼吩咐?”
霍頓沒說話,隻是冷冷看了查德一眼,示意醫務兵過去給他包扎。
查德在受到驚嚇的情況下,都沒注意額頭磕出了血,他被醫務兵從地上扶起來包扎上藥,從頭到尾罕見的沒吭聲,霍頓看了眼時間,起身準備離去,卻忽然被誰攥住了手腕,皺眉看去,卻見是查德。
查德被他的眼神嚇到,下意識就想松開手,但不知為什麼,又忍住了,結結巴巴的道:“謝……謝謝……”
老實說,已經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他沒想到霍頓還願意給他找醫生治傷,這些天查德被關在這裡,可謂看盡了人情冷暖,此時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紅了眼。
雄蟲脆皮又柔弱,沒有什麼流血不流淚的說法,查德深埋著頭,像是哭了:“霍頓……對……對不起……”
霍頓靜靜看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無聲咬緊牙關,聲音冰冷:“松手,別逼我一槍斃了你。”
回憶到此結束。
楚綏追問道:“然後呢?”
查德眼睛現在還有些紅,他一張娃娃臉,本來就顯年齡小,現在看著就更小了:“沒有然後,我直接被送回來了,條約也沒籤。”
他說完情緒似乎很是低落,把臉埋入掌間,久久都沒出聲,楚綏還以為他嚇傻了,正欲說話,誰知卻聽查德紅著眼眶問道:“楚綏,我們……我們是不是都該死?”
楚綏聞言一頓:“為什麼這麼說?”
查德年紀在雄蟲中絕對算小的,剛剛成年而已,看著仍有幾分單純:“我……我也不知道……”
他隻是忽然覺得腸子都悔青了,莫名的懊惱。
查德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哭的斷斷續續:“霍頓身上……好多傷……都……都是我打的……他一定特別……特別恨我……但是他還找醫生幫我治……治傷……”
楚綏默了默,然後扭過頭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了一些早已被自己刻意遺忘,但又真實存在的記憶。
阿諾也曾遍體鱗傷的跪在他面前,後背的舊傷往往還沒好,就又添上了新傷……
那個時候的楚綏既沒有系統,也沒有理智,他隻覺得自己是被世界拋棄的人,將那些過往深埋心底,不敢說也不能說,心中失衡的時候甚至升出過極致的恨意。
為什麼偏偏是他來到了這個世界?
為什麼偏偏是他離開了藍星?
天長日久的壓抑下,他腦海中屬於人類的記憶正在逐漸褪色,最後被蟲族日益同化,眼中已經看不出絲毫人性。
楚綏上輩子當了一世的蟲,阿諾就受了一世的苦。
現在他終於想學著怎樣去做一個好雄主,卻又被關在了這裡……
楚綏靜坐了不知多久,最後終於起身,卻是走向門口,忽然對看守的士兵道:“我要籤署條約。”
他說:“我要籤署條約。”
士兵聽見這句話愣了一瞬,反應過來道:“稍等一下,我去通報。”
籤署條約的流程其實很復雜,需要軍部的議法官帶著文件過來,親眼看著雄蟲籤署姓名,然後再帶去資料庫清查數據,核對是否有過往案底,一項項清查下來,確定無誤了,這才能將他釋放。
帕林見楚綏要籤署合約,原本想出言阻攔,但思及他並沒有案底,又把話咽了回去,隻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要籤雌主合約?”
楚綏看了他一眼,並不解釋什麼,隻道:“你們在這裡待著,千萬不要籤任何東西。”
帕林一怔:“什麼意思?”
楚綏來不及說什麼,士兵就已經打開了門:“閣下,請跟我們來。”
看守的士兵還算客氣,楚綏乘坐光梯上樓,被他們帶到了一間類似於辦公室的地方,裡面坐著一名文質彬彬的軍雌,似乎早已等候多時,見他進來,從座位上起身道:“閣下,合約已經準備完畢,您隨時可以籤署。”
身後的門被咔嚓一聲關上了,楚綏回頭看了眼,然後在會議桌旁落座:“謝謝。”
誰也不會否認楚綏這一世的名聲不僅不糟糕,甚至還能稱得上一句良好,更何況外表出色,且紳士有禮,無形之中就提升了不少好感。
議法官將兩份合約放在他面前:“您並沒有任何案底,籤署完這兩份合約,就可以聯系雌君接您回家了。”
楚綏拿起手邊的筆,把合約仔仔細細翻閱了一遍,第一份是同意廢除雄蟲保護法的署名函,第二份則是帕林所說的雌蟲為尊的同意書,他看了議法官一眼,狀似無意的問道:“阿諾上將他們還在開會嗎?”
議法官點頭:“是的,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安排護送回家。”
楚綏搖頭:“不用,我隻是單純問一下,畢竟他們開會好像已經開了一上午,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竟然這麼久還沒出來。”
議法官聞言不知想起什麼,神色微不可察的變了變:“我不太清楚,您還是盡快籤署條約吧。”
楚綏見他言辭含糊,心下了然,動筆籤下了那份廢除雄蟲保護法的署名函,然後把文件遞過去:“我籤好了。”
議法官提醒他:“您還有一份需要籤字。”
楚綏淡淡挑眉:“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帝國議員一定要我們籤署這份合約嗎,畢竟依照我的看法,其實和平共處更好。”
議法官頓了頓:“相信您也很清楚雄蟲以前對雌蟲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過往的慘痛經歷證明了雄蟲為尊的制度根本是個錯誤,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現在帝國研究出了抑制藥,那麼恕我冒昧,雄蟲已經不適合佔據高位。”
楚綏捏著筆,在指尖轉了一圈:“所以閣下的意思是,雌蟲以後都不再需要雄蟲的信息素了對嗎?可是我怎麼聽說抑制藥隻對初期暴亂的軍雌有效果,中期後期根本無法抑制?”
他平靜的聲音在室內響起,連帶著議法官的臉色也微不可察的變了變,昨天半夜研究所忽然傳回實驗報告,證實藥劑對軍雌隻能進行短暫壓制,無法做到長期安撫,帝國議員今早召開了緊急會議,就是為了對這件事進行處理,楚綏是怎麼知道的?!
第65章 此心安處是吾鄉
熱門推薦
我隨便演演的你們不會當真了吧
"戀愛綜藝開始之前,女嘉賓中隻有資歷最淺的沈拂被網嘲:「無論是影帝溫錚寒還是誰,都不想和這種花瓶十八線扯上關係吧」。 戀愛綜藝開始後,網友捶胸頓足,抱頭痛哭。 啊啊啊啊啊啊什麼鬼啊!! 全!都!是!舔!狗!啊!!!"
莓莓斯年
穿來時正逼著男主下跪。 看向面前清冷的男主,我不忍說道:「能不能換個侮辱方式。」 系統:「那就親吻男主。」 我:嘔吼?
亡於三年前
謝子笙在訂婚宴上為他的白月光拋下我,讓我顏面盡失。他篤定我不會鬧。但他不知道,穿書者已經將身體歸還於我——跪舔攻略他,不再是屬於我的任務。所以我毫無留戀地離開,謝子笙卻瘋了。
想抱你回家
"程遲去一高之前,一高校訓整整300條,沒人敢違背。 後來程遲靠一場不要命的群架聲名遠揚,自此之後,一高學子心中校訓多加一條——這人狠戾乖張,是一高首霸,惹不得。"
皇後她別具一格
他明明說了他不喜歡我。 但是卻…… 嫁入東宮當晚,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洞房。 嫁入東宮第一年,他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要個崽。 嫁入東宮第二年,他摟著自家兒子對著悽清的月光一起拿太子妃的責任忽悠我再要個女兒。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簡直是個大忽悠!
我在地府有老攻罩著
我自幼命薄,師父給我說了一門陰親,可保我性命無憂。 「對方膚白貌美大長腿,還有一頭秀麗的長發,你小子賺了。」 一聽就知道生前是個大美人。 後來,百鬼夜行,兇險萬分。 我鬥膽求救:「老婆,請你幫幫我。」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貼在我身後,聲音清冷又飽含磁性:「叫錯了,應該是老公。」 我:「???」 這人各方面都和師父說的對上了。但是,獨獨性別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