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真的。”林驚蟄道,“他現在在瀚海大學教書,再婚了,有一個女兒,過得挺好的,是他主動來找的我。”
“媽的!”周母氣得破口大罵,“他還有臉來找你?他憑什麼找你?你小時候需要他的時候他去哪兒了?現在有出息了他知道找上門了?不行——”
她越說越氣,索性伸手去解圍裙:“你把他聯系方式給我,我非得罵死他不可!”
林驚蟄趕忙按住她的手笑了起來,就林潤生那樣,周媽媽要是真找上去罵,沒三句就得把他給罵哭,到時候興師問罪的周媽媽估計也得嚇個夠嗆,這麼一想他笑得更大聲了。
周媽媽生氣他的態度:“你別不把這當回事我告訴你!他這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知道。”林驚蟄笑完之後哄勸她,“這裡頭挺復雜的,說來話長,也沒有那麼簡單。算了,我跟他現在相處得還不錯,他二婚的那個家庭也挺好的,多了個特別乖特別可愛的妹妹,看在我妹妹的份兒上,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周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好容易才把胸口的怒火按捺下去,鍋鏟碰撞著鍋沿叮當亂響。
兩人一時無言,半晌之後,周母才終於恢復了平靜,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對了,你那個對象的事情……”
她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不禁想起林驚蟄先前告訴她的有關“一米九二”的內容,各種意義上的難以啟齒。
林驚蟄不明白她的糾結,十分自然地點點頭:“嗯?怎麼了?”
周母半晌後問:“還談著麼?”
“額……嗯。”林驚蟄想了想還是據實相告,“我爸他們已經和他家人見過面了,估計會考慮結婚。”
“結婚?!??!”周媽媽被這個消息又震了一把,整個人都凌亂了起來。無數質疑和問題壓在肚子裡,她有無數的話想要出口,但側首盯著嘴巴還在一鼓一鼓咀嚼鵝肉的林驚蟄半天後,她終究隻是嘆息了一聲,認命的將目光轉到了鍋中正在烹調的食材上,“算了,你高興就好。”
******
史家人迅速收到了首發港島的八卦小報,看著報紙頭條上碩大的《邱薔昔日金主涉嫌買兇暗殺燕市著名年輕企業家》的字眼,史家人險些被氣得厥過去。他們千防萬防,求爺爺告奶奶地封鎖消息,可萬萬沒想到卻被人從港島捅開了缺口。
邱薔是當下港島比較紅的眾多女星之一,頗具話題度,史南星前些年曾包過她一段,當時肆意妄為從不遮掩,也被人編排出不少桃色新聞。港島娛樂產業發達,各種報刊雜志的發展當下都較內陸稍快一些,消息流通迅速,隻要刊載上媒體,幾乎就會成為家喻戶曉的新聞。不得不說這則消息的切入點十分毒辣,雖然主要內容說的是史南星涉嫌殺人案件的問題,重點卻偏偏放在了他曾經當過某位女星金主的身份上。港島民眾最關心女明星和富豪們的私生活,比起什麼艱澀難懂的恩恩怨怨,當紅女星的“前男友”可能是個殺人犯無疑有趣得多。因此隻是極短的幾天時間,這則新聞便被炒得沸沸揚揚,以至於那位港島女星都被狗仔們圍追堵截,不敢出門。
Advertisement
報道洋洋灑灑幾千字,寫的那是相當大膽,不光直接點明了史南星的名字,還把他爹媽祖宗乃至於身邊的好友,以及以往曾經涉嫌在國內走私文物的歷史都盡數扒拉了出來。林驚蟄這位受害者的身份在其中反倒成為了次要的,隻在敘述時被編輯隨手帶了一筆,比起探尋究竟,民眾們顯然對史南星是如何為富不仁的更加關心,史家人得到消息之前,這件事情的熱度便已經從紙媒發散上了銀屏。
史家老太太一邊吃降壓藥一邊嚎哭:“混賬東西!!!這樣的話他們怎麼敢寫!?還敢直接帶我們星星的名字!撤了!快叫他們撤了!!”
但港島的狗仔們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爆消息從來不管有沒有鐵證都敢放大名。那裡的勢力錯綜復雜,史南星的父母無比焦慮,但打完了所有的電話,仍是對此無能為力,小報非但不願撤消息,態度還無賴得很,隻說倘若有什麼有疑義的地方,直接到港島打官司就好。
史家人會去才有鬼,官司是否能打贏暫且不說,他們真身下場,恐怕事情就真的徹底鬧大了。
家裡人亂成一片,史南星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裡,他看著那張寫滿了洋洋灑灑蠅頭小字的報紙,上頭不光提到了他近期財政艱難的事情,還在內容裡隱晦地提到了一點他試圖出境的內容。
不多,一點點,不注意的話可能直接一掃就過去了。
但已經足夠他肝膽俱裂。
他一直將自己試圖出國的消息瞞得很好,直至被海關攔截下來之前,這個消息恐怕隻有史家人自己知道。這些日子,史南星一直生活在焦慮裡,家人隻以為他是在恐懼車禍的案子壓不下,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時刻都在擔心自己的行蹤被沙蓬發現。這個料是誰爆的已經沒那麼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這張報紙是否會被沙蓬或者和沙蓬混在一起的那幫人看到。
好在港島的方位距離西南十分遙遠,這個可怕的猜測隻有很小的可能才會成真。
史南星意識到重點後,立刻抓住主題:“封鎖消息!撤不掉的話,就把這個新聞留在港島,絕不能讓它傳進來!”
“對!”幾乎哭到虛脫的史家老太太也反應過來,掙扎著從床上爬起,“這新聞可不能再被更多人看到了!家裡現在還在跑關系,親戚朋友們本來就答應得很難,這萬一鬧大了……”
史父當即點頭,可惜為時已晚,求助的電話還沒打出去,喪鍾便提前敲進了家裡。
港島這則大熱的花邊新聞已經被內地各大報刊熱烈轉載,從特區開始,當晚即將登上燕市的晚報。
史父的咆哮聲驚天動地:“混賬東西!!!沈家一定要這麼趕盡殺絕嗎!?!?!”
“不是沈家。”電話那頭的親信戰戰兢兢地解釋,“新聞那邊,是方家出面聯絡的。”
史家人聽得頭都大了:“哪兒又冒出個方家來?哪個方家?”
事件發酵到這個地步,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已然超出了史家上下所有人的預料,對方回答的時候,也覺得跟做夢似的:“就是那個方家,方老爺子親自出的面……”
史父難以置信:“什麼?!!?!?”
他完全理解不了方老爺子為什麼莫名其妙要趟進這潭渾水裡,唯獨史南星熟知內情,聽得眼前一黑。
*****
方老爺子氣得把自己最喜歡的茶杯都砸了,拿著棍追著孫子打了一圈。
方文浩也很委屈啊,他隻是很小的時候跟史南星一起玩過好不好,長大後發現三觀不合就很少聯絡了,偶爾見面打打招呼而已,打他泄憤有什麼用!
他心中埋怨著讓他遭遇這種無妄之災的史南星,心想著小時候明明胡少峰跟祁凱和史南星的關系才更好,以前還想過跟那倆人一起和合伙做生意呢,一會兒他非得去跟他胡叔叔告一場狀不可,憑什麼隻有自己挨打。
方老爺子篤著拐杖怒不可遏地罵:“不知悔改!敗類!”
方文浩連忙附和,順著爺爺的話道:“咱們非得讓丫知道知道厲害才成!”
方老爺子氣哼哼起站在原地噴粗氣,一時又老淚縱橫,拄著拐杖在沙發上坐下,抹著眼淚嘆息:“是我們虧欠了小林啊!”
他心中的愧疚無以復加,林驚蟄當初毫不猶豫就捐獻了那筆價值連城的文物,這幾乎是方老爺子曾經過手的歷史最為悠久的一批寶物,直至現在仍被珍而重之地安放在博物館守衛最森嚴的櫥窗裡。一個當初連二十歲的都不到的年輕人就能擁有這樣的心胸,他合該得到稱得上他這一舉止的榮譽,卻因為種種原因,隻能秘密被封存在檔案裡。
方老爺子曾經決心一定要幫助這個年輕人一世順遂,但林驚蟄的個人能力遠超他想象,以至於讓他根本沒什麼機會去兌現自己的承諾。久而久之,他原本繃緊的關切便這麼放下了,細數起來,他幫到了林驚蟄什麼?
囑託孫兒去火車站接了對方一場嗎?對方捐獻了那批文物,最終就換來這個?!
忘恩負義!忘恩負義!
倘若對方早早得到他該得的榮譽,頂著一個推動了國內文物保護進程的國寶捐獻者身份,誰敢動他妄動他分毫?
老爺子多少年沒那麼氣過了,怎麼也無法輕易原諒自己,隻扯著被他突如其來的淚水嚇到的孫兒的胳膊吩咐:“打電話給你存知叔,讓他來燕市一趟!”
*******
各方傾軋,原本負隅頑抗的史家終於抵抗不住了,沈甜甜那邊對各種挑撥離間油鹽不進,自家的親戚朋友又沒一個頂用的,萬般無奈之下,他們隻好求到了祁老爺子頭上。
祁老爺子不是第一次幫他們擦屁股了,祁家人丁本就不旺,祁凱的父母去世之後,他便隻剩下史家這一門可以來往的姻親,關系格外的不一般,小時候史南星三五不時被接到祁家來,雖然生在西南,但成長過程少說有一半在大院完成。
祁老爺子看著這個孩子長大,幾乎把史南星當做了自己的另一個孫子,史南星偏偏又比祁凱嘴甜會說話,還精通棋道,從小與他對弈,當真是不可缺少的一個存在。
而此時,這個疼惜萬分的小輩正抱著他的膝蓋跪地大哭,涕泗橫流。
“方家和沈家一起動手,這是要至星星於死地啊!!”史家老太太那麼大的年紀了,還為了孫兒長途跋涉到燕市,一刻也不得闲,抓著老親家的手便哭訴,“對方之前欺負得太過分了,星星真的也隻是一時衝動,他連人命都沒鬧出來,沈家真的不可以那麼趕盡殺絕啊!!”
史父從那個扣押了酒駕司機的專案組裡隱約調查到另一道手筆,滿心憂慮:“這事兒好像肖家插手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這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祁老爺子疼惜地撫摸著膝上史南星依偎著的自己腦袋,表情也不太好看:“這麼多家一起施壓,問題真的不太好辦吶,關鍵是肖家怎麼也……”
史南星抹著眼淚道:“林驚蟄跟肖馳是那種惡心的關系,肯定是肖馳在裡頭做了什麼手腳!不然我年年去給肖叔叔於阿姨拜年,無冤無仇的,他們幹嘛要幫著林驚蟄來搞我?分不出遠近親疏麼?”
祁老爺子也很震驚從史南星口中得知的肖馳和林驚蟄的消息,男人跟男人在一起?這樣能有後代麼?他思量片刻,難忍地皺起眉頭評價道:“太不像話了!簡直無法無天!”
這事兒簡直觸及了他的底限,要是祁凱敢跟著學,他非得打斷這個親孫兒的腿,讓他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可。
熱門推薦
不可能!我的野王怎麼是初中生
我在峽谷曖昧了個「野王」,互送玫瑰、甜蜜雙排、夢境看鯤.....所有浪漫 的事情做了個遍。
病秧子美人
"我是京城出了名的病秧子美人。 今天受了驚,臥了三天床。明天吹了風,灌了半個月藥湯…… 眾人都覺得,我活不過二十歲。 適齡的勳貴弟子更是對我避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娶了我這個短命鬼進門。 直到—— 慶賀大軍凱旋的宴席上,皇帝為我跟兇名在外的小侯爺賜了婚。 "
嬌嬌
為報復我爸的「真愛」,我撩了她的弟弟,比我大 9 歲的叔叔。 住進他家,各種手段用盡,他卻坐懷不亂,始終不為所動。 我深感挫敗,忍不住出言諷刺。 然而很久之後,我哭了:「當初我還小,不懂事……」 他語氣慢條斯理,眼中卻滿是侵略性:「就算是小姑娘說錯了話,也該付出點代價。」
不服就幹
“合租嗎?” “合,房租一人一半,水電煤氣你全掏,成交嗎?” 葉圖和任江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合租人選,在寸土寸金的一線城市扎了根。 葉圖和任江這對死黨,是從光腚娃娃開始就整日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 在他們的認知裡,就沒有孤男寡女需要避嫌一說。 為此,任江媽媽頗有微詞,她日防夜防,就是怕一不小心,葉圖成了她兒媳婦。
枕紅纓
阿哥戰死沙場那年,我隻有五歲。我站在臨淮侯府門口等他 凱旋,等了很久很久,卻隻等回了阿哥的紅纓槍。
我和竹馬領證了
我懷孕了,竹馬帶著我去領證。他跟我 說:「你要是和我結婚,不僅孩子有了 爹,還不擔心婆媳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