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過哥哥實力太弱了,得去歷練歷練才能回來跟她相認,讓她不要難過。”
僵屍是怨氣所生的屍妖,可南安雨的那些怨氣,已經在數百年間被命運磨平了。
他就這麼沒心沒肺地活到了今天,一點也不覺得曾經的日子苦,反而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八輩子燒高香燒來的福分,居然還能等到這樣好的日子。
鳳清韻沉默地抬起手在他肩頭一拍,直到那傳送符文在他肩膀上顯形後,他才輕聲道:“我們會替你轉告她的,你安心地去修煉吧。”
在南安雨認真的點頭中,傳送符陡然生效,他的身影瞬間便從樓上消失了。
鳳清韻拍了拍手起身,在桌子上放了一塊金子全當是南安雨的贖身錢後,拉著龍隱轉身便下了酒樓。
而當兩人走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時,鳳清韻的心情卻並不好。
南岸雨身上有慕寒陽下的禁制,如今經由龍隱之手盡數被解除,慕寒陽勢必會發現些許端倪。
但鳳清韻並非因此才心情低落的,他抬眸看向遠處的皇宮,卻見皇宮之後坐落著隱約可見的仙宮,他的面色一下變得說不出的難看。
他在前世執掌仙宮五百餘年,卻因慕寒陽乃金鱗國出身一事,聽信他的話,當真以為金鱗百姓對修士恐懼又害怕,因此讓金鱗自治。
可他完全不曾知道,金鱗國明明就在仙宮腳下,卻充斥著此等逼良為娼、骯髒下作的事情。
此事甚至讓鳳清韻不禁思考——為什麼金鱗國嚴禁修士進入?
他們到底是真的像名義上對外宣布的那樣不想讓外人幹涉,還是單純害怕被人發現,他們拘妖為奴的事實?
這幫人倒也會討巧,那些實際上的青丘貴胄,城內倒是一個也沒有,鳳清韻在金鱗國所見的,盡是些本就卑賤的妖物。
若不是他和龍隱為青龍之心而來,恐怕根本不知道此國借著金鱗曾出過寒陽劍尊的名義,關起門來如此橫行霸道。
而身為整個金鱗國的如此做法最大的庇護者,慕寒陽恐怕早就知道此國之內發生了什麼,但他卻三緘其口,權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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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不怪他為何從始至終對鳳清韻會是那樣一種態度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妖本就是可以供人驅使的物品。
或許在他的眼中,受他另眼相待的鳳清韻,還應該對他的偏愛而感恩戴德才對。
“從下了酒樓開始就半晌不說話。”龍隱明知道鳳清韻在想什麼,卻還是湊到他耳邊道,“怎麼,那男花魁就那麼讓你流連忘返啊,主人?”
鳳清韻被他一句話說得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可心底那股悲憫卻並未消散:【沒有,我隻是在想……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龍隱聞言卻直接在他心底嗤笑道:【慕寒陽口口聲聲兼濟天下,殺個凡人還不眨眼呢,你可是千年血薔薇,現在又是天下人公認的魔尊道侶,能不能有點身為妖魔的底氣?】
鳳清韻聞言腳步一頓,扭頭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龍隱原本以為他會就魔尊道侶一事發出質疑,未曾想最終卻在心裡想到:【——前世我不過隻有六百歲,今生至今也不過三百歲,加一塊也才九百,哪來的一千歲?】
龍隱:“……”
【隻是四舍五入了一下,宮主怎麼連這種事都斤斤計較?】龍隱像是抓到了什麼把柄一樣,摟著人理直氣壯地委屈道,【區區一千歲都耿耿於懷成這個樣子,鳳宮主果然是嫌棄本座年紀大了吧?】
【你知道就好。】鳳清韻卻比他更理直氣壯,【老牛吃嫩草就要有老牛吃嫩草的自覺。】
說完,他壓著嘴角的笑容便甩開龍隱的手腕,率先向前面走去。
鳳清韻本人其實隻下過一兩次山,先前那些幻境中對於凡間的一切設想,有一半都是來自於他自己的杜撰。
如今到了真正的凡間,那些新奇的攤位倒讓他一時間目不暇接起來。
然而龍隱追上他拉著他的手腕走了沒多久,兩人幾乎是同時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被人跟蹤的感覺。
可他們都未探測到具體的跟蹤者,於是兩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隨便找了個攤位站定。
【……國師府的人?】鳳清韻在心中問道。
【不像是。】龍隱給出了和他一樣的推測,【也不像是那個殘仙。】
鳳清韻微微蹙了蹙眉:【這城裡當真還有其他仙人不成?】
正當兩人在心底忖度之際,一道聲音卻突兀的響了起來:“——二位,要算卦嗎?”
鳳清韻驀然回神,卻見兩人竟站在了一處算命的攤位前。
隻不過那算命的小道士幾乎沒什麼修為,看著也十分年輕,面前放了張算卦的小桌子,旁邊則揚著一面洗到發白的太極魚。
“二位若是真要算卦,有一件事需要提前給您說好。”那小道士見他們不說話,便自顧自地開口道,“我雖有仙根,可尚未入門,僅有煉氣修為。眼下聽聞仙門大典將至,特來仙宮腳下求點門路,二位若是嫌我無甚修為,盡可出了城往前走,不遠就是仙宮。”
這人說得實誠,鳳清韻反倒來了興致:“算命靈驗與否盡看天份,與修為無關,隻是不知這位小道長靈驗與否?”
“百試百靈。”那小道士道,“若是不信,可送你二位一卦。”
鳳清韻見他如此自信,不由得挑了挑眉:“當真?那便先來一卦試一試。”
那道士當即道:“公子算什麼?”
“不是給我算,”鳳清韻聞言扭頭看了龍隱一眼,而後笑道,“是給他算,也不算八字,你隻給他看看手相便是了。”
凡人給天道算命的,這恐怕還是頭一遭。
那小道士還不知道自己要給誰看手相,聞言初生牛犢不怕虎道:“這位公子又算什麼?”
鳳清韻道:“你讓他自己說。”
龍隱挑了挑眉,伸出一隻手遞到那小道士面前:“先看看子女宮。”
那小道士接過他的手一看,先是被他脈搏的滾燙嚇了一跳,不由得嘖嘖稱奇:“您最近這血氣夠旺的啊。”
鳳清韻聞言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龍隱,龍隱好整以暇地和他對視。
那道士壓根沒看見他們的眉來眼去,垂眸在龍隱的左手上研究了半晌,微微一蹙眉驚嘆道:“您這……您這是斷子絕孫之兆啊……!”
他嗓門實在是太大了,路過的人聽到都忍不住紛紛扭頭看向這邊。
龍隱:“……”
可那小道士就跟沒看見一樣,低著頭繼續道:“不過您的子女宮也並非完全空缺,應該在命中會育有一個養子或者養女。”
龍隱並沒有因此被安慰到,因為周圍的路人聞言看向他的神色更可憐了。
鳳清韻忍俊不禁:“他確實難有子嗣,小道長算得真準,勞煩道長繼續,等下卦金一起結。”
那小道士聞言一驚,看向龍隱的神色微妙地變了幾分,似是沒想到這樣一個高大威猛、血氣方剛的男人,竟然是個天閹!
聽到他心聲的龍隱:“……”
頂著鳳清韻的目光,他又不好說這缺心眼的道士剛剛編排了他什麼,隻能道:“……再算算夫妻宮。”
“夫妻宮,待我看看……”那道士對著龍隱的手又研究了片刻,而後突然眼神一亮,連忙恭喜道,“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您未來會娶個比您小許多的妻子!豔福不淺啊這位郎君!”
兩人來之前龍隱正因為年齡的事耿耿於懷,眼下一聽到這話,整個人一下子便沉默了。
鳳清韻拽著龍隱的袖子笑道:“這算得也準。”
那跟花魁一樣缺心眼的道士還沾沾自喜於自己終於算了個好卦,然而高興沒多久,面色便凝重了下來。
龍隱對夫妻宮不詳極其敏感,也顧不得這小道士不會說話的事了,當即道:“怎麼了?”
“您這手相……是我師父先前所說的一樹梨花壓海棠的卦象啊!您娶這妻子時,可能要年過八十了啊!”那小道長忍不住小聲道,“哎喲……這怪不得生不了呢,八十之後能不能圓房都是問題啊,說不定還得那小娘子扶著您呢。”
龍隱:“……”
鳳清韻聞言笑得都快笑到地下去了。
龍隱木著臉道:“你知道你為什麼算的準卻沒人願意來算卦嗎?”
那小道士懵懵懂懂地抬眸看著他:“為什麼?”
“……別管他,”鳳清韻笑得肚子疼,拍了龍隱一下後道,“道長,您繼續。”
那小道士聞言低頭又研究了起來:“您這夫妻宮,先是水火參半,二者相衝,也就所謂的勢如水火之相。”
“不過緊跟著便是單水相,正所謂上善若水,落在夫妻宮中,便是如魚得水之相。不過這日子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很快便出現了金木相爭之相,不是什麼好兆頭。”
“而且這一段波折持續的時間較長,但緊跟著便是水木之相,代表著否極泰來,也就是說待到這些波折都走過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說到這裡,那小道士終於說了句好聽的吉利話:“借用話本中的一句話——雙鳥暫時離分,總有重逢之日,郎君還請放寬心。”
鳳清韻一怔,龍隱也安靜了下去。
以這小道士方才說話的水平,這番話應該沒有任何潤色,純屬卦象上顯示的結果。
堂堂天道,曾經斷過多少人來路,又判過多少人歸途。
眼下卻因為一個凡人的話語,竟從心底生出了幾分竊喜。
不過沒等兩人心底那些喜意發酵,那小道士原本話還說得好好的,可說著說著便突然“咦”了一聲:“……不過這麼復雜的夫妻宮是怎麼跟梨花壓海棠的卦象結合起來的?”
他說著撓了撓頭,見看不明白後,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本破爛不堪的卦書,一邊翻一邊忍不住嘟囔道:“不對啊……難不成是七十的時候認識十七的嬌妻,但這小娘子十七嫁了人,待到二十八又改嫁給了他?”
“……這梨花壓的難道還是人丨妻?可他又生不了,到底哪來的魅力?”
這小道士就那麼當著當事人的面,以一種樸實的價值取向,為將來那個瞎了眼非要改嫁的娘子而扼腕痛惜。
龍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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