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幹嘛?”
季桐一臉期待:“上節課歐陽忘記帶專業書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章運臉上那副別人欠了他幾百萬的標準表情微妙地僵住,露出幾分疑惑。
被點到名字的歐陽宇條件反射地抗議:“喂,幹嘛說我!”
季桐立刻暗示性地扯扯他的衣袖,他迷茫了一會兒,才想起要氣死隔壁院隊伍的宏圖大志。
為了收集素材,歐陽宇轉變心態,咬咬牙道:“忘帶書是挺蠢的,要不你損我一句?”
“……”章運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你什麼意思?”
他活了快二十年,從來沒聽過這種要求。
甚至透出一絲陰陽怪氣的嘲諷。
開學至今,班裡的男生們迅速打成一片,連理應最邊緣的旁聽生季桐、最高冷的裴清沅都和大家相處得不錯,隻有他隱隱被排斥在集體之外,即使是同住一個寢室裡的幾個室友,也和他來往不多。
章運表面上不在乎,心底肯定還是在意的。
初高中時他的學習成績始終是第一,有些同學哪怕心裡再討厭他,表面也是客客氣氣的。
可現在整個學校都是學霸,成績帶來的所謂光環就被弱化了,他又並不是那種天才到能讓人忽視一切其他缺點的學生。
章運懂這些道理,但在潛意識裡不願承認,很少有人敢直面自己的缺陷和錯誤,如果有人直接說他講話討人厭,他一定會挺直腰板加倍懟回去。
可這會兒季桐和歐陽宇用非常真誠的眼神再加讓人摸不準頭腦的話語,把章運搞懵了。
“就是字面意思。”季桐解釋道,“你的鞭策可以讓歐陽下次不再犯同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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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宇已經豁出去了,拿著筆記本在一旁連連點頭。
章運見到兩人這樣的反應,臉色暗了暗:“你們覺得我說話難聽的話,可以直說,沒必要這樣。”
原先他經常嘲諷季桐空有天賦卻不幹正事,在得知他們隊伍的創意被隔壁院的人跟風,而且天天去麻將社是為了設計機器人之後,他對季桐其實有一點愧疚。
畢竟設身處地想一想,每天頂著班上同學的嘲笑悄悄做事,從不反駁或炫耀,結果還遇到這種麻煩,不能討說法,隻能憋著吃悶虧,要是換了章運得活活氣死。
“我以後盡量委婉點吧。”
章運承認錯誤的方式也很委婉,他不肯道歉,始終倔強地梗著脖子。
然而聽到這話後,眼前這兩位同學頓時大驚失色。
歐陽宇抓著筆記本,大無畏地湊上去:“千萬別委婉,對我們你可以再狠一點。”
季桐嘗試啟發他的思路:“就比如,歐陽你不帶書那來什麼教室,來野餐還是來上課?”
歐陽宇品味了一下,不太滿意:“你這力度不行,沒有章運的帶勁。”
章運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被嘲諷得體無完膚,他想發作又說不出口,隻能黑著臉痛下決心:“以後我不說這些話了。”
“別啊!”歐陽宇完全進入了狀態,努力勸阻,“你得繼續說!我們沒了你不行!!”
季桐認真地給他打氣:“你可以的!”
在這段十分扭曲的對話裡,不知所措的章運步步後退,漸漸被逼到了牆角。
……他發自內心地感到一絲害怕。
第112章
這或許是章運人生中第一次,為自己曾經的口出狂言而感到深深的後悔。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遭遇這種上趕著討罵的奇事。
真的很恐怖。
在無比漫長的幾秒鍾後,受驚過度的章運鼓起勇氣絕地求生,直接離開座位衝出了教室。
歐陽宇試圖去追:“章運你去哪!話還沒說完——”
章運跑得更快了:“我他媽上廁所!別跟著我!!”
今天他和歐陽宇之中,肯定有一個人瘋了。
至於季桐……
怪他嘴賤,欠人家的。
出師不利的季桐和歐陽宇對視一眼,嘆了口氣,惆悵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裴清沅同時走進教室,現在他每天都很忙,在蕭建平的溝通下,一些內容過於基礎的專業課可以不上,將更多時間放在籌備比賽上。
他一進來就看見季桐沒精打採的樣子,立刻問道:“怎麼了?”
季桐沒有回答,埋頭在紙上畫著什麼,兩分鍾後,一張小紙條悄悄遞到了裴清沅面前。
紙上畫著一隻長著頭發的章魚,頭頂本該高高豎起的發絲像凋謝的玫瑰一樣塌下來,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刺蝟頭變了。
再加一個憂鬱的哭臉。
裴清沅本來有些疲憊,腦海裡塞滿了各種專業知識,這會兒忍不住笑起來,心情驟然變得輕快。
給他遞紙條訴苦的季桐好像一個小學生。
令裴清沅想起曾經那塊會開出粉色小花的手表屏幕。
許多細碎的、熾熱的情感湧上心間。
可惜現在在教室。
……他討厭集體生活。
也討厭任務面板。
所以裴清沅隻是伸手揉了揉身邊少年的頭發。
季桐不滿地抗議:“我剛整理過的發型。”
如今裴清沅處理發型問題十分駕輕就熟:“亂一點更好看,而且能增加視覺高度。”
“真的嗎?”
“真的。”
“哦。”季桐託腮看向宿主,琢磨了一會兒,主動湊過去,“要不你再弄亂一點?”
對著那雙寫滿期待與憧憬的眼睛,裴清沅使用了小說主角必備的[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技能,才控制住了其他衝動,隻讓手落在柔軟的發頂。
討厭集體生活×2,討厭任務面板×2。
坐在前面的歐陽宇捂了捂莫名發酸的腮幫子,對同桌小聲感慨道:“男生和男生也可以很幸福嘛。”
同桌兼室友嫌棄地噫了一聲,默默跟他拉開距離:“首先,你……”
在男同問題上,歐陽宇早已放棄治療,以毒攻毒道:“不要慌,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同桌跟著他漸漸跑偏,一臉難以置信,“我居然有點失落是怎麼回事?”
旁聽吃瓜的季桐立馬在心裡跟宿主八卦起來:“歐陽說不喜歡老王這個類型,那他喜歡什麼類型?”
裴清沅恢復冷漠:“不重要。”
他不關心這個。
他隻在意季桐喜歡的類型。
在為麻將機器人的不同性格模式積累素材的同時,季桐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
在性格模式的基礎上,再加入感情的積累與觸發模式。
這個世界的人工智能沒有自主意識,也無法產生感情,它們能表現出的所謂情緒都是提前設定好的,內置的數據規則判定條件吻合後,就會觸發相應的反饋。
例如裴清沅此前為初代糖豆機器人小美設定的那個邏輯,它被反復呼喚名字後會主動提出與人握手。
“既然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讓它在比賽裡完成一次對局,那就要考慮到多次對局後它的成長與變化,如果每局的反饋都是重復與相似的,用戶一定會很快對它失去興趣。”
季桐同樣從章運那裡得來了靈感,興致勃勃道:“比如在連輸幾把後,嘲諷模式是更加嘴硬,甚至氣得開始說胡話,還是漸漸改變態度,讓屢次戰勝它的用戶有一種徵服了槓精的成就感?反過來,要是它連贏了許多把呢?”
棋牌遊戲裡有太多種情況,一邊倒的連贏連輸,難舍難分的膠著狀態,險勝與險敗,一些罕見的牌型……客觀的牌局與主觀的反應,再結合各種性格模式,能延展開許多可能性,眾多可能性組合起來,稱得上是千變萬化。
如果這個麻將機器人的AI真的能展現出這些變化,那麼即使它不能完全與具備真實情感與個性的人類相比,也已經盡可能地接近了人類的狀態。
這種設想並不特殊,可對AI的要求太高,別說是一場主要面向大學生的比賽,即便是對這個領域的資深專家來說,都是困難的。
不過有季桐在。
AI部分主要由季桐負責,所以大家聽完他的想法後紛紛表示大力支持。
他們不知道季桐的真實身份,也不像裴清沅那樣清楚他開掛般的能力,但很願意鼓勵他去嘗試。
他這麼年輕,說不定未來真的能實現這個宏大的目標。
不管這次到最後能實現多少,哪怕隻做出了一點點,當這樣一個機器人出現在比賽場上時,也足夠驚豔。
隻有裴清沅全程一言不發。
離開活動室後,兩人終於獨處時,裴清沅忽然問他:“你也有這樣的感情觸發模式嗎?”
“沒……”季桐頓住,尾音轉了個圈,“沒有——還是有呢?”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沒”字脫口而出後才想起自己是個人工智能,連忙找補道:“有吧,但是我比這個世界的AI要先進得多,跟它們不一樣。”
人工智能必定是由人為設定的邏輯規則支撐起來的,否則就該叫天然智能了。
不同人工智能間的區別在於,這些支配了它們行為的規則有高級與低級之分。
季桐強調道:“我是有自主意識的,這種意識可以高於一些內置的模式和規則。”
比如他給這具身體設定的標準體溫和面色,就常常因為宿主的某些行為而失效。
而且按他平時的表現來看,說沒有自主意識恐怕也沒人信。
聽他這樣說,裴清沅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一點,不過好像仍在思考著什麼。
發現宿主的語氣恢復如常,季桐松了口氣,在忙碌的日常裡,把這段對話拋在了腦後。
直到宿主的叔叔來江源大學找他的那天。
人在國外的裴司祐是根據糖豆機器人的宣傳照畫了那幅塗鴉,回國後當然要親眼見見這款機器人。
而且他聽裴清沅簡單提起過,正在和團隊在做另一款全新的機器人,裴司祐很感興趣,索性來一趟學校到處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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