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綠道：“這可不是普通的石頭，這是上好的田黃石，而且還是橘皮黃的田黃石, 十分名貴。”

　　在她穿書之前，田黃石一克炒到了兩三萬元，這塊田黃石大概有一百克左右，到後世這塊石頭就有兩三百萬的價值。

　　這份禮物真是太珍貴了！

　　佟嘉信撓了撓鼻子，還是不太明白一塊還沒有拇指大的石頭能有多名貴。

　　佟雪綠沒跟他繼續解釋, 把田黃石放到自己房間藏好。

　　回來後，便見佟嘉鳴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佟嘉鳴頓了頓點頭：“嗯, 一開學我就是五年級了，但我想直接跳級到初一去。”

　　在1970年初時，教育局提出“教育要革命，學制要縮短”的理念, 把小學制度由六年改成五年, 初中和高中分別由三年縮成兩年, 要到1979年才會改回來。

　　佟嘉鳴讀書的年紀在後世來說算是很晚了, 但在這個年代不算晚。

　　他是八歲開始上學的，今年過了年12歲, 正好上五年級。

　　佟雪綠道：“跳級是個好事情, 你敢這麼說, 那說明你已經把五年級的課本都學完了對吧？”

　　佟嘉鳴點頭：“我跟班裡的同學借了他哥五年級的課本，寒假之前就學完了。”

　　佟嘉信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二哥，你什麼時候學的？我怎麼不知道？”

　　佟嘉鳴神色淡淡道：“白天課間時間可以學習，晚上寫完作業也可以學習。”

　　佟嘉信像看妖怪一樣看著他：“我真想不明白，這世上怎麼會有二哥你這種這麼愛學習的人！”

　　他二哥除了要做作業，晚上還要輔導他和佟綿綿，沒想到那麼點時間，他還要爭分奪秒學習跨年級的課本，對自己真是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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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雪綠對佟嘉鳴的自律很是佩服：“如果你已經學習好了，回頭開學了我跟你一起去學校跟老師說一聲。”

　　要跳級必須經過考試，不是你想跳級就能跳級。

　　佟嘉鳴眼裡露出了一絲笑意：“謝謝姐。”

　　佟雪綠：“等你跳級成功了，你要什麼獎勵可以跟我說。”

　　佟嘉鳴眼睛更亮了：“什麼都可以嗎？”

　　佟雪綠點頭：“嗯。”

　　她對待三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誰做得好就有獎勵，誰做得不好就要懲罰。

　　一旁的佟嘉信看到他二哥能得到獎勵，眼裡充滿了羨慕。

　　佟綿綿眨巴著大眼睛，同樣一臉羨慕：“姐姐，綿綿什麼時候可以去上學？綿綿也想要跳級和獎勵！”

　　佟雪綠揉了揉她的頭：“你還小，再等兩年。”

　　小團子聞言大人模樣地嘆了口氣，抱著小臉蛋道：“在這世上混了四歲，沒想到我還是不能去上學！”

　　“噗嗤——”

　　聽到這話，佟雪綠忍不住笑噴了。

　　佟嘉信看連妹妹都這麼有上進心，心裡不由有了危機感。

　　**

　　春節已經過了，工廠、供銷社和飯店等企業紛紛重新開業。

　　佟雪綠陪著回國翻譯人員去揚州的事情早在飯店裡傳開了。

　　能招待外賓，還能陪著外賓去省外遊玩，這種機會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郭春玉：“佟經理你可真了不起啊，跟你比起來，我一把年紀算是白活了！”

　　大家聞言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佟雪綠不過才十九歲就做到一級飯店的經理，又拿到一級廚師證件，如今還有了招待外賓的經歷，又得到了商業部領導的器重，佟經理簡直是人才啊！

　　她現在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成就，以後肯定更了不起！

　　佟雪綠笑道：“你們都不要妄自菲薄，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隻要你們繼續努力，誰敢說你們以後就不能做飯店經理呢？”

　　眾人聽到這話臉一個個漲得通紅，內心激動澎湃，受到了不小的鼓舞。

　　想當初佟經理也不過是個服務員，那時候誰也沒想到她能做到一級飯店的經理。

　　雖然他們沒佟經理那麼有本事，可他們勤奮一點，再熬幾年資歷，說不定以後機會來了他們就能抓住了。

　　燉完雞湯後，佟雪綠又接著大大吐起苦水來：“其實招待外賓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風光，我天天要琢磨做什麼好吃的，生怕做不好怠慢了對方，又擔心領導不滿意。”

　　“從京市到揚州要坐十四五個鍾頭的火車，我們當天去到那裡已經是半夜，外頭下著雨夾雪，冷得人都快成冰棍，這樣去到賓館我還不能休息，得給大家做飯，你們看我這手都快生凍瘡了！”

　　眾人一聽這話，心裡的羨慕頓時去了幾分。

　　這活兒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幹的，要是怠慢了外賓，很有可能就要被革職了。

　　還有大過年的難得放假，居然要做那麼久的火車跑到外省去，三更半夜還得給一大幫人做飯，的確是很辛苦。

　　等採買回來，雷師傅趁著大家不注意，跑到樓上休息室來。

　　“剛才聽佟經理說手忙得生凍瘡，生凍瘡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沒治好明年天氣一冷還是會生，我家裡有個土方子，回頭我給佟經理帶過來？”

　　佟雪綠笑道：“那就多謝雷師傅了，雷師傅做的甜點和津市菜很受歡迎，今年雷師傅還是要繼續努力，最好多研究幾道新的菜式，讓我們的飯店成為整個京市最獨一無二的飯店！”

　　雷師傅一聽這話，激動得臉通紅：“佟經理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研究，做出更多更美味的菜餚出來！”

　　佟雪綠點頭：“我們飯店就需要雷師傅這樣的大師傅，有幹勁有本事，雷師傅好好幹，未來可期！”

　　雷師傅下去後，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把肉剁得砰砰響。

　　雷師傅下去後不久，孟大師傅也上來了。

　　“佟經理，對於治凍瘡我最有經驗了，這個方子是我剛才寫下來的，你回頭試試，保證你藥到病除！”

　　佟雪綠接過方子，一臉感激笑道：“謝謝孟大師傅，不過平時沒人的時候，孟大師傅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雪綠就好了，想當初剛來飯店，可是孟大師傅多方照顧我，要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

　　孟大師傅聽到這話，心裡那個燙慰：“還是叫佟經理好，要不然被人聽到不好。”

　　佟雪綠點頭：“還是孟大師傅為人謹慎，那就繼續叫佟經理吧，孟大師傅是我們飯店資歷最老的大師傅，又見過各種場面，以後飯店的發展就要靠孟大師傅了！”

　　孟大師傅因為手骨折休息了好幾個月，一回來飯店有了新的廚師，他心裡又不爽又擔心。

　　他擔心自己的位置被新來的搶走了，現在聽到佟雪綠的話終於可以放心了。

　　還是佟雪綠有良心啊，不枉費當初自己對她那麼好。

　　孟大師傅拍著胸脯保證道：“佟經理那麼看得起我老孟，那我一定不會辜負佟經理的期望！”

　　佟雪綠笑著點頭：“有孟大師傅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一個飯店裡頭，最重要的不是飯菜好不好吃，而是人員能不能同心協力，你看以前劉東昌當經理的時候，飯店分成兩派，最後鬧出那樣的事情，都是因為人心不穩的緣故！”

　　孟大師傅深以為然。

　　當初他看劉東昌各種不順眼，時不時就會跟他對著幹，劉東昌也時不時為難他，所以那飯店開了那麼久才會一直是二級飯店。

　　孟大師傅下去後，看到在剁肉的雷師傅，第一次對他露出了笑容。

　　雷師傅見狀，嚇得差點剁到自己的手。

　　孟大師傅下去後，佟雪綠打開軍用水壺喝一口姜糖水，嘴巴和喉管頓時一陣辣辣的。

　　她這端水大師的水平真是越來越厲害了。

　　不過這次她去揚州走了一趟，可能有點受寒了，她擔心過幾天來姨媽會肚子痛，所以從今天開始就喝姜糖水。

　　到了中午的時候，方靜媛頂著寒風騎自行車來飯店吃飯。

　　一走進來，佟雪綠就看到她紅彤彤的臉蛋。

　　方靜媛點了一碗羊雜湯和粉條，吃完後也沒有立即離開，反而坐在一旁等佟雪綠忙活。

　　佟雪綠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有話要說：“跟我去樓上的休息室吧。”

　　方靜媛眼睛頓時亮了，連連點頭：“好，我這就來。”

　　來到樓上的休息室，她一雙眼睛左瞧右看，最後發出羨慕的聲音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真羨慕你有這麼個休息室。”

　　佟雪綠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子上，一邊磕一邊問道：“說吧，你想跟我說什麼？”

　　方靜媛身子扭捏了一下，雙頰突然紅了起來。

　　佟雪綠挑眉：“你該不會是談對象了吧？”

　　方靜媛瞪大眼睛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

　　方靜媛捂著自己的臉，笑得像個傻妞：“你猜對了，我的確談對象了。”

　　佟雪綠：“恭喜你，對方肯定長得很好看吧？”

　　方靜媛再次一臉崇拜地看著她：“雪綠你可真神了！你又說對了，向同志他長得很好看，你不知道，他的皮膚比我還要白，手指長長的，可好看了！”

　　自從上次她嫌棄相親對象長得像土豆以後，佟雪綠就知道她跟自己一樣是個顏控。

　　“對方是做什麼的？知根知底嗎？”

　　方靜媛點頭如搗蒜：“那人是我二姨單位同事的表哥的兒子，在教育局裡工作，現在雖然隻是個秘書，不過他很有本事！”

　　佟雪綠點頭：“外表和能力是其次，最重要還是人品，結婚之前你可得睜大眼睛看清楚。”

　　這年代的人相親過後很快就會結婚，對彼此的性格和人品完全不了解，都是聽介紹人吹的。

　　等到結婚後才發現對方人品不行或者兩人性格合不來，但後悔已經晚了，隻能將就著過，反正將就著將就著幾十年就過去了。

　　方靜媛眼睛亮閃閃的：“他人品很好，對我也很好，我第一次跟他見面我還以為又是個醜八怪，我就吃了好多紅薯過去，後來我對著他放屁他都沒有介意，你說他人品是不是很好？”

　　佟雪綠：“……”

　　對方人品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方靜媛的行為很弱智她倒是很清楚。

　　真難得男方居然沒嫌棄她。

　　**

　　這會兒還有個人同樣臉紅紅的。

　　佟真真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跳加速：“嚴部長，很高興終於見到你了！”

　　嚴部長一雙眼眸犀利打量著她：“佟真真同志，你是怎麼知道主席同志會提出‘兩個凡是’是錯誤方針的事情？”

　　上次從侄子嚴明手裡收到佟真真的信，信裡頭就說了這個事情。

　　指出“兩個凡是”是錯誤方針的事情在過年前就有苗頭了，隻是這樣機密的事情很少人知道，他也是因為有親戚在中央工作才知道一點。

　　當時他看到信件的內容十分震驚，信件上寫的原話是：“主席同志會在1977年2月7日通過報紙公開提出‘兩個凡是’的錯誤方針。”

　　她把信交給他侄子是在1月中旬，當時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想去農場找她。

　　隻是一出門被風一吹他就冷靜下來，他讓人私下查探佟真真，並讓人盯著她。

　　直到前兩天，也就是2月7日，主席同志通過兩報一刊公開提出‘兩個凡是’的錯誤方針，他內心再次受到震撼。

　　這次過來找她就是想問個究竟。

　　佟真真朝外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後才壓低聲音道：“嚴部長相信鬼神之說嗎？”

　　嚴部長看著她，不置可否。

　　佟真真被他盯著有些心慌，但還是鼓起勇氣道：“如果我告訴嚴部長，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並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情，嚴部長會不會相信我？”

　　嚴部長嘴角扯了扯：“你有這樣能力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佟真真搖頭：“沒有，我就隻告訴嚴部長一個人。”

　　嚴部長笑了笑：“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