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倪浩言一夜沒睡著,奶奶在隔壁咳了半夜。他一閉眼,就想起她離開的模樣。
結果出門打算跑步,就看見了門邊放著的鑰匙。
他猛地拉開門,朝著一個方向跑了好遠,良久才喘著氣停下來。死死捏著手裡的鑰匙。
明明這樣最好。
她不管這一家人,才能像個女孩子那樣活著,追劇打扮,不用為了欠債奔波。可是他還是難受,難受到呼吸刺得嗓子火辣辣地疼。
天光微曦,他覺得他失去她了。
表姐。
菱菱。
~
蘇菱昨晚就訂了機票,方便一大早跑路。
她心裡知道躲不過,可是人就是種奇怪的生物,哪怕沒有希望,還是會最後掙扎一下試試。
劇組放了兩天假,現在還有一天,蘇菱打算先回學校一趟。
這會兒已經是暑假,學校裡的大學生少了很多。
蘇菱雖然有請假,但還是缺了很多課。
藝術類的還好,但是文學類的就比較麻煩了。她隻能抽時間多看多背。
凌雲路種了很多晚櫻,夏季葉子翠綠,不到開花的時節。
Advertisement
蘇菱驚覺,重生回來竟然已經快半年了。
她沒有斷腿,不是秦驍的情人,外婆還活著,她離開了舅舅一家,而《十二年風塵》也快拍完了。
所有一切微小的努力,最後匯聚成了微妙又巨大的力量。改變了命運齒輪。
凌雲路還沒走完,就看見了那邊一群人在取景拍戲。
z大的景色不錯,花開遍地,樹木青蔥,青春和藝術氣息交織,時不時會有劇組在這邊取景拍電影。
那頭熱鬧,蘇菱頓住了腳。別人在拍戲,她打算從旁邊繞道走。
男人清潤的嗓音透著薄怒:“咔!”
一個穿著墨藍色襯衫的男人,沉著臉走過來,助理遞礦泉水給他,他並不接,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休息片刻。
顯然他並不滿意男女主角的拍攝效果。
他身上透著矜貴之氣,舉手投足很優雅,偏偏行為很刻板嚴苛。
蘇菱聽到他的聲音,愣了愣。
世界就是這麼小,這個導演是董旭。重生第二天回來,在包間坐在秦驍旁邊的男人。
對於董旭,她了解的都是網上評價的文字:國外留學回來的天才導演,24歲時指導拍攝的作品《呢喃》讓他聲名鵲起,此後幾年,他拍什麼紅什麼,票房高得嚇人。如今才三十歲,就已經在娛樂圈有著相當高的地位。
娛樂圈很多新人都是董旭捧紅的,他喜歡用新人。或者說,他對角色的要求苛刻,每個角色在他心中都是個活生生的人,換人演才有創造性。
蘇菱對他現實印象停留在那天包間裡,他一直沉默,半晌才說了一句話,卻仍是問劇本的事。然後說蘇菱辣眼的演技不配演員這個稱號。
他有時會和秦驍郭明巖這些B市大少一起聚,但更多的時候獨來獨往。
這些都沒什麼,並不足以讓她記住他。
讓她記住他的是,這是鄭小雅的堂哥。
正是董旭的《呢喃》,把鄭小雅捧紅了。他們兄妹倆,一個是新晉影後,一個是天才導演。
第24章 很乖
董旭對鄭小雅其實很不錯。
鄭小雅兩歲時父母去世了,她成了董家二少唯一遺留的血脈。董二少曾經出了名的愛妻,所以鄭小雅隨母性。
哪怕無父無母,鄭小雅仍是被一路護著順遂長大。董家老爺子最疼她,堂兄董旭又有能力。
鄭小雅如今成為一線女星,一半原因都是仰仗董旭。
蘇菱對鄭小雅沒有好感,對董旭更是無感。
凌雲路彎彎曲曲,透過樹木掩映,蘇菱看得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自己。
那邊有個戴墨鏡的女人,旁邊的人在給她打傘。
她身材高挑,皮膚很白。周圍的人都離她遠遠的,蘇菱覺得那個身影很像鄭小雅。
蘇菱看了一眼,便從小路繞回寢室。
誰知道身後咚的一聲,然後人群傳來驚呼。
“董導!”
蘇菱皺了皺眉,一回頭發現董旭倒在晚櫻樹下,一動不動。遠處拍攝的大部隊轟轟烈烈全部趕過來了。
蘇菱沒打算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然而她背著背包才走兩步,鄭小雅踩著高跟鞋追了上來:“前面的那人,你站住。”
蘇菱頓住步子,轉過了身。
蘇菱還沒開口,鄭小雅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顯然認出了她。那天在雲布他們劇場,紀崇介紹蘇菱去演那個空缺的角色,鄭小雅攔了下來。
沒成想到最後那部劇鄭小雅連女主角都丟了。
鄭小雅咬牙,那是她這輩子最恥辱的一天。
這個女人也看見了!鄭小雅當即走上前:“你對我堂哥做了什麼?”
蘇菱:“……”她離那麼遠,哪有那個本事對董旭做什麼?蘇菱掃了一眼不遠處地上董旭蒼白的臉,鄭小雅不去關心他,來糾纏自己做什麼?
蘇菱搖頭:“鄭小姐,我聽見響聲的時候,那位先生就已經昏迷了。”
鄭小雅推開頭頂的傘:“這邊就你一個人,難不成還是我堂兄自己成那樣的。”
然而還真是自己成那樣的。
蘇菱覺得董旭多半是中暑了。
這種導演,拍戲很瘋魔,大熱的天,董旭陪著男女主角在太陽下暴曬。別人休息他還到處走來走去找靈感,不倒才是怪事。
“不是我。”蘇菱不想和她糾纏,說完就走。
鄭小雅幾步上前,抓住蘇菱的手臂:“你給我說清楚。”鄭小雅指甲尖銳,上面塗了裸色指甲油,她狠狠一掐,蘇菱手臂上就留了印子。
蘇菱一疼,幾乎又有一種回到上輩子的錯覺。
鄭小雅永遠都是這樣,對刁難她不屈不撓。蘇菱道歉沒用,服軟沒用,講道理也沒用。
她都不知道這輩子明明鄭小雅還沒成秦驍的未婚妻,兩人也沒多大的交集,鄭小雅為什麼還是一見到她就這麼厭惡的樣子?
“你放開!”
“等我堂兄醒來,有你好受的。”鄭小雅生了一雙柳葉眼,很有風情。她眼裡不善,把蘇菱打量了一遍。
那天紀崇介紹蘇菱時她就知道這個女人長得好,離得近了更讓人心生嫉恨。
蘇菱年紀小,才十九。肌膚細嫩,一雙杏眼天真懵懂,沒有塗口紅,唇色卻分外嬌豔,像朵含苞欲放的花兒。鄭小雅恨恨地想,這麼一副任君採擷的無辜模樣,怪不得會得了紀崇的青眼。
鄭小雅自然沒有看見蘇菱對董旭做什麼,她隻是心裡窩了一團火。
失去女主角的火,被人瞧見狼狽的火,還有紀崇對蘇菱的好感,都讓鄭小雅把火氣遷怒到了蘇菱和雲布身上。
“你放開吧,我不走,等那位先生醒過來。”
鄭小雅在這邊鬧,很多人都看了過來。
董旭被圍得嚴嚴實實,然而救護車還沒來,他就自己醒了過來。
鄭小雅現在倒是不和蘇菱糾纏了:“堂哥!”
董旭眉間皺成川字,單手揉著脹痛的額頭,被周圍一圈人吵得腦袋更痛。
“安靜點。”他淡淡一句,威懾力卻存在,瞬間安靜了不少。
助理扶著他站起來,陽光疏落,金色遍地。他覺察到有人在看他,董旭抬眸,就看見了晚櫻樹下的少女。
她站在人群之外,看他的眼神很平和。
不帶一絲情緒,見他醒過來,淡淡點了下頭,就打算抽身離開。
董旭上前一步:“等一下。”
她驚愕,眸中終於有了情緒。但是貌似不太友好。
蘇菱心想,難不成那句話是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鄭小雅才碰瓷完,她堂哥又要來一出?
董旭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笑了,笑意很柔和:“我是不是見過你?”
蘇菱低下頭,看著自己鞋尖:“沒有。”
一旁的助理目瞪口呆,所以……董導是在用最老套的法子勾搭妹子嗎?
見過肯定是見過的,那時她一臉慘白的女鬼妝,董旭一句話下了定論:她不配被稱為演員。
鄭小雅看得心堵:“堂哥,剛剛是不是她對你做了什麼?”
董旭眼神很冷淡:“小雅,別胡鬧。”
鄭小雅受夠了他:“行行行,我做什麼都是胡鬧對吧!你這麼對我,還記不記得爺爺的話了!”
鄭小雅這幾天積累的委屈一下就爆發了出來,她也不管現在自己一線女星的身份,當眾就落了淚。
她的經紀人讓助理把保姆車開過來:“小雅,有話我們回去再說。”
鄭小雅上次因秦驍雲淡風輕一句話失了女主角,還在眾人面前被下了臉,就一直想找個機會扳回一局。於是她想起了董旭,還有哪裡的女主角比得上董旭的女主角有分量?
她知道董旭在拍新劇,是個校園偶像懸疑劇,當即來了董旭的劇組,要求董旭讓她當女主角。
董旭拒絕了。
鄭小雅磨了他好幾天,這男人該拍戲拍戲,該吃飯吃飯,完全不為所動。
鄭小雅憋屈到了極點,她從小到大被人捧著,也是被人寵壞了,哪裡連續碰過這麼多次壁?所以才會不顧一切朝著蘇菱撒氣。
蘇菱看他們兄妹的眼神很冷淡,她長相柔美幹淨,生氣也不太明顯。
董旭醒了,她自然就洗清了清白。當下邁開步子就走了。
董旭抿著唇,看著她的背影。
少女背著書包,繞過曲曲折折的小路,身影慢慢不見。他還是覺得見過她,他自詡記憶力不錯。在娛樂圈裡見過一面的他基本都能把名字和臉對上號。
然而蘇菱給了他強烈的熟悉感,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興許是中暑後遺症,他覺得心裡堵得慌。
~
蘇菱回學校,最開心的莫過於雲布了。
她像一隻歡快的小麻雀:“呀,菱菱怎麼瘦了,在劇組很辛苦嗎?你們拍的是古裝劇對吧?有沒有定妝照和劇照啊?”
蘇菱看見她也很高興,暑假寢室就她們兩個人。另外兩個女生回家了。
雲布家庭關系復雜,有個不待見她的後爸,所以很少回家。現在蘇菱也屬於無家可歸人士,她沒給雲布說這些,撿了些劇組裡開心的事同她說。
兩個小姑娘高高興興地說了很久的話,蘇菱把拍的照片給她看,雲布連連驚嘆。
雲布先前拍的都市劇殺青,女主演換了人。加上後來紀崇的照顧,雲布在裡面可謂是如魚得水。
雲布想起一件事,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盒子:“譚晴給你的。”
譚晴是之前說蘇菱流言蜚語的女生,蘇菱很意外她會給自己送東西。
她打開那個盒子,裡面一套衣服和鞋子被洗幹淨包好,整整齊齊放在盒子裡面。
“譚晴說她在她們那個換衣間找到的,被人鎖在裡面,後來她上遊泳課看到了。她也不知道是誰拿走的,讓你注意一點。”
蘇菱愣了愣,她沒想到這套衣服會被譚晴送回來。
雲布嘆息:“她人還不錯嘛。”
熱門推薦
我的曼達林
靜安寺附近的某條小馬路上,沿街有個小院子,推開木門,沿著石子路走進去,能看到一個小美甲店,是初見的。 再走進去,路盡頭的商務樓裏,某一層有個美甲培訓公司,也是初見的。 這兩個才是她真正的產業。
女主擺爛後,我被瘋批男主囚禁了
人人都道,商界大佬靳言的前女友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靳 言落魄時賣血供她揮霍,她卻卷了靳言的創業資金消失得無 影無蹤。我就是那個前女友。五年後,靳言抓到了我。
自救
結婚第三年,我發現老公的秘密。他把 我被欺負的隱秘往事,講給另一個女孩。對方嘲笑:「這點小事至於她惦
我的網戀對象是頂流
我和網戀對象分手當天,頂流被分手的熱搜爆了。
腰間指痕
京圈出了名的浪子要追我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 我冷漠拒絕:「我是你三哥的人,你去問問他意見?」 浪蕩公子哥見到人後嚇得話不成話。 那位清冷淡漠的人,問我:「我的人?」
鎖玲瓏
我穿書了,穿成一個非常漂亮的病秧子。隻有勾引反派,才 能活下去。於是,中秋宴上。我壓在病嬌反派身上,嗓音酥 麻得放肆勾引。「哥哥,求你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