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王言卿由衷說道:“二哥,你真厲害。”
陸珩眼中仿佛藏著湖光山色,月海星河,他噙著笑,不疾不徐望向王言卿:“哪裡厲害?”
王言卿說:“料事如神,堪稱神異。”
陸珩垂下眼簾,斂住眼睛中的笑意。哪有人能預料到半年以後的事情呢,這不過是一個正常人得知真相後,最可能的反應罷了。
在算計人心這方面,傅霆州還是太嫩了。
陸珩忍住笑,再抬眸時又是一派光風霽月:“卿卿過譽了,是老師厲害,教得好。”
這一點陸珩確實要感謝內閣諸位閣老,這些千年狐狸各個話裡藏針,想上眼藥卻不明著說,隻在外圍輕輕一點,剩下的讓皇帝自己去想。陸珩深受其苦,照搬過來試驗一二,果然效果不錯。
王言卿聽後沒有追問,她安靜片刻,忽然對陸珩說:“二哥,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
陸珩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卻裝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點頭道:“好,你慢慢說。”
王言卿坐正了,認真看著陸珩,一開口就是一道驚雷:“我今日見到傅霆州了。”
陸珩稍稍挑眉,示意她繼續。王言卿接著往下放猛料:“不光今日,其實上巳節那天,我也見到他了。”
陸珩覺得他上巳還裝不知道就戲太過了,遂微微收斂了笑意,嚴肅道:“是你藏在更衣間的那個男人?”
“不是我藏的。”王言卿連忙撇清,“我進去時,他已經躲在那裡了。我怕事情鬧大,就沒有聲張。”
陸珩反客為主,他一個撒謊行騙的人,竟然反過來教訓王言卿,十分義正言辭:“胡鬧,你想粉飾太平,但你可知我和他根本沒有情面可言?你倒是天真,還想和他好好說話,然你怎知傅霆州打著什麼主意?萬一他將你打暈擄走怎麼辦?”
王言卿被教訓的抬不起頭來,其實,傅霆州還真把她迷暈擄走了。王言卿見陸珩又說中了一點,心裡越發愧疚,嗫嗫道:“二哥,我錯了,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陸珩半真半假發作了一通,覺得差不多了,就適時露出懷柔的一面:“你今日下午出去,就是去見他了?”
Advertisement
王言卿不敢告訴陸珩她是被打暈了帶走的,小小撒了個謊:“是。”
“他今日和你說什麼了?”
王言卿垂著頭,乖乖交待道:“他說你在騙我,借著失憶冒充我的二哥。還拿出了我的戶帖和我父親的家書,說當年是鎮遠侯府收養我,並非陸府。”
王言卿心中有愧,不敢抬頭,自然也錯過了陸珩眼中若有所思的目光。陸珩微微眯眼,傅霆州這個小人,竟然還藏了王骢的書信?
這就麻煩了。錦衣衛管情報系統,假造一份戶籍不成問題,陸珩敢保證能做的比原版還像真的。但家書卻不好偽造。
陸珩沒有辦法解釋,幹脆不解釋,一通亂拳把場面攪渾:“你就是聽了他的話,所以剛才又是騙我,又是試探我戶籍在何處?你當真懷疑我?”
王言卿被說的越發愧疚了,哪還敢追問戶帖和家書的事:“沒有。”
陸珩卻一副非常受傷的模樣,心痛道:“我早就提醒過你,你不肯信,但一個外人隨便編排兩句,你就為了他來欺騙我。若我今日不問,你打算瞞多久?”
“我沒有……”
“當真?”陸珩微微眯眼,步步緊逼道,“卿卿,如今沒有外人,你不妨和二哥說實話。若我和他發生衝突時,你到底信他還是信我?”
王言卿被愧疚壓得喘不過氣,聽到這話,她抬頭,認真地看著陸珩:“自然信你。”
她眼瞳認真,仿佛在做什麼神聖的承諾。陸珩裝模作樣冷哼一聲,說:“這是第二次了,凡事有一有二卻無再三再四,下次若再犯……”
陸珩本該接一句威脅的話,但他想了一下,竟然沒想出能怎麼懲罰她。而王言卿十分乖覺,立刻接道:“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陸珩忖度著演戲的度,他覺得差不多了,就露出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用力點了下王言卿腦門:“你這還沒嫁人呢,就向著外人懷疑哥哥。等你日後有了夫婿,豈不是要和我反目成仇?”
王言卿下意識接道:“不會。”
“不會什麼?”
王言卿卡住,沒法說到底是不會和陸珩反目成仇,還是不會嫁人。陸珩不動聲色瞥了王言卿一眼,輕飄飄將這個話題掀過去:“行了,念你也是被人騙了,暫且饒你一回。以後離傅霆州遠些,不要和他說話。”
這次王言卿卻沒有立刻應答,她靜了一會,抬眸說:“二哥,就算他能假造戶帖,那他是怎麼知道我的經歷的?”
陸珩沒想到王言卿竟然還沒忘記這回事,他從容笑著,說:“他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我覺得有問題。”王言卿執拗地看著陸珩,說,“我想要再試探一次。”
陸珩內心頗為棘手,但作為一個問心無愧的“真哥哥”,這種時候阻攔似乎有些不對勁:“可是太危險了……”
“沒關系。”王言卿認真地說道,“萬一是我們身邊有他的眼線呢?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陸珩頭疼,他真誠地笑了笑,咬著牙頷首:“好。”
王言卿和陸珩說了傅霆州的事後,如釋重負,連腹中隱痛似乎都減輕了。果然,身體狀況和心態息息相關,隻要心情好,身體一點病都沒有。王言卿渾身輕松,立馬想起剛才被他們岔開的紙人案件。王言卿認真地問:“二哥,這個案子真的是清虛觀道士作案嗎?”
陸珩手指摩挲瓷杯,眼睛虛虛望著一個地方,似乎正在思考什麼。他聽到王言卿的話,漫不經心應了一句:“可能是吧。”
王言卿皺眉,覺得十分離譜:“二哥,現在沒有外人,你不必遮掩。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神,一百零二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變成紙人呢?”
陸珩聽到這裡回神,似笑非笑睇了她一眼:“這話可不能亂說。皇上信道,世上怎麼可能沒有鬼神呢?”
王言卿眉心微顰,意味不明地看著陸珩。陸珩對著她的目光微微一笑,說道:“別想這些了,你先去收拾行李吧。今日是第二天,明日,我們就要回行宮了。”
皇帝隻給了陸珩三天時間,明天無論有沒有結果,他都必須回去復命了。王言卿低低嘆了一聲,起身往寢屋走去:“我還是覺得不是鬼神,而是人為。退一步講,就算真的是清虛觀道士作案,他們私底下供奉白蓮教,縣令當真不知道嗎?”
陸珩呷了口茶,淡淡問:“你懷疑陶一鳴?”
“對。”王言卿點頭,“陶縣令出身貧寒,苦讀多年好不容易做了官,卻徘徊在底層,鬱鬱不得志,甚至要被程知府這種阿諛小人欺壓。若我是他,絕不會甘心。我對白蓮教不甚了解,但這種不被主流承認的教派,一般吸納的都是窮人、婦人、小孩。陶縣令仕途不得志,卻是當地父母官,應當是白蓮教重點爭取對象才對。”
陸珩點頭:“沒錯。今日進入清虛觀後,程攸海喋喋不休,陶一鳴卻格外沉默。或者說,從昨日見到我開始,他就很少說話。”
王言卿一邊折自己的衣服,一邊問:“那要查查他嗎?”
陸珩回頭,望了眼窗外天色,說:“天黑了,這是明天的事情。你先睡吧。”
王言卿想到昨夜看到的情形,心裡有些不放心。但天色已晚,她知道陸珩肯定不會讓她出門的,隻好壓住擔心,無奈道:“好。”
·
這裡人生地不熟,一旦天黑,除了睡覺也沒什麼事情能做。王言卿洗漱完,看到陸珩站在西屋裡翻東西,走過去問:“二哥,你在看什麼?”
陸珩回頭,看到王言卿提著一盞燈,長發披散,僅著中衣,因為剛剛洗漱,她肌膚瑩白,眼睛卻湿漉漉的,讓人聯想到鹿。陸珩心想她未免太信任他了,穿成這樣,直接就過來找他。
他在她眼裡,到底不是外人呢,還是不是男人?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