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看什麼呢?”
恰是這時,屋裡冷不丁傳來一道熟悉的詢問。
鍾杳猛地抬頭,對上了靳川探究的目光。
她愣了愣,一股難言的喜悅自心底湧起,但因為她腦袋一時有點轉不過來,所以自己沒能察覺。
鍾杳滿心都在想,明明剛才還在電視裡的人,怎麼一下子就到了她面前呢?
“你怎麼會在這?”她脫口而出,問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兒傻,不自然地別開了臉。
少女仰起頭那刻的欣喜難掩,眼睛裡亮得像落進了月光。
靳川也不由得微微一怔,頓了頓,他挑唇說:“這是我家,我不在這還能在哪?”
鍾杳撇嘴,扭頭去看著月亮喃喃道:“那誰知道,說不定在電視上和別的大明星看月亮呢。”
靳川這才意識到,小孩可能和前幾天一樣,以為他不回來了。
“你不會是以為我今天不回家了,所以才一個人可憐巴巴坐在這裡吹風吧?”他跨入花園,好聲好氣的解釋,“今晚的行程半個月前就定了,我一早就決定上完班就回家,所以就沒和你說。”
鍾杳這才偏頭看他,臉上的不開心總算淡了一些。
而靳川的目光卻掠過她,落在了茶幾上那微微反光的相冊上,他隱約看到了記憶中的一張臉。
扣——!
小孩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猛地將相冊合上了。
“我突然好困,要上樓睡覺了。”小姑娘盯她一眼,好不容易哄好的情緒,好像一下子又崩了。
Advertisement
鍾杳總愛鬧別扭,但靳川覺得她今晚的情緒實在有點奇怪,不像是耍性子,垂頭喪氣看著尤為消沉。
小孩從身邊走過時,靳川望了眼夜空的月亮,想起方才的相冊,大概猜到了一些。
節日總讓難過的人更難過,畢竟還隻是個14歲的小姑娘,中秋節格外想媽媽再正常不過。
眼見著小孩背上書包要上樓,他跨步追了過去。
“等等,”靳川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她的書包帶子,“中秋節陪我吃個月餅行不行?”
鍾杳駐足,這才發現男人手中還提著盒月餅。
再稍微打量下他,可以發現他換下了西裝,頭發被吹得有點亂,好像有點風塵僕僕的樣子。
靳川剛才沒有騙她,他不僅表演完節目就回家了,或許路上還有點趕。可他提到月餅,她想起自己方才等待的傻樣,又莫名難為情和不開心。
“不吃了。”鍾杳賭氣地說,“女孩子晚上八點後就不能吃東西了,現在都已經十點了。”
同時她使勁想要拉回書包帶子。
結果靳川故意使力,她沒能成功。
“小蘿卜頭,”靳川再稍稍一扯,把小孩拉到跟前,“你這樣兒的女孩子還在長個子,不多吃點以後都這麼矮,我好歹是個影帝,你太矮很丟臉的。”
鍾杳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看男人:“你胡說!我以前是我們全鎮最高的女生,就不吃!”
那些細細密密的失落感,被負心爸爸這麼一刺激,少女瞬間就全忘掉,光剩下了不服氣。
見她氣呼呼的,靳川不敢再開玩笑,轉而問:“那就當我拜託你行不行?我拒絕了所有好朋友的邀約,下了節目就飆車回來,你不和我吃,我多可憐。”
鍾杳回眸看他,臉上是認真的糾結。
其實她今晚什麼都沒吃,留下來和靳川吃一點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就是擔心這樣輕易原諒,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沒有原則了?
小孩倔強沉默的樣子,讓靳川覺得自己像在走鋼絲。
他在想,要是她還不樂意,他還能怎麼哄她。他真的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了,連“我多可憐”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了……
沉默對峙中,靳川覺得頭又隱隱作痛。
恰是偏頭思索之時,他看到了電視屏幕上的熟悉身影。
靈光一閃,靳川指著節目說:“小蘿卜頭,這好像是被你欺負的男同學,要看看嗎?”
“嗯?”鍾杳順著他的指尖看過去。
隻見屏幕上,一頂鴨舌帽蓋住了少年張揚白發,舞臺灰暗,他被一群人簇擁在舞臺中央。
一束光打在祁昱身上,動感的音樂起,他迎光仰頭露出冷峻臉龐。
然後少年邊跳邊唱:
“Sorry Sorry Sorry Sorry……”
撲哧——
鍾杳總算弄懂了祁昱放學為何會出現,被他這迂回了又迂回的道歉方式給逗笑了。
方才還被陰雲籠罩的小姑娘忽然破涕為笑,靳川揚了揚眉:“看來你和祁家這小子和好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鍾杳就想起他騙自己老師告狀的事,她就決定暫時不要理他。
她哼一聲,繼續看著祁昱的節目不回答,但到底是沒再要上樓。
熒幕上,少年不知他今晚做了功臣,打著響指耍著酷,紅色衝鋒衣炫得讓人移不開眼。
客廳一對父女似乎找到了相處的理由,相對而立,一起看起了祁昱的表演。
少年酷拽撩人的舞步太令人心動,鍾杳有那麼一瞬,也理解了女孩們對他的痴狂。
靳川見小孩看得認真,打算拿這個做突破口,幹咳一聲問:“你和祁昱交朋友了?”
“才沒有!”鍾杳氣哼哼否定,“我才不和他這樣的人做朋友!”
靳川被小孩的傲嬌逗笑,而她卻趁機抽走了書包帶子,順手還拿過了他手上的月餅,“我上樓和你一起吃,你吃冰箱那個吧!”
少女說完扭頭蹬蹬跑走了。
他目送著小姑娘輕盈的背影,心中竟冒出點成就感,有朝一日,他居然也能學會哄小孩子。
不過,她要他吃冰箱裡的什麼?
靳川等鍾杳關上門才走向飯廳,拉開冰箱門裡面很空,白瓷盤上的兩個月餅便顯得更扎眼。
他霎時一怔,隱隱感覺自己忽視了些什麼。
滴滴滴——
萬年沒聽過的QQ提示音這時忽然響起,靳川拿出手機,發現上面是小姑娘傲嬌的一條消息:
【月餅很好吃,祝你中秋節快樂。(隻是出於禮貌發的,我媽媽教我要禮貌,你不要多想。)】
寂靜房間裡唯有電視機發出嘈雜聲音,靳川抄手回身,兀自低笑。
他望了望樓上,重新回憶方才的一切。
調至北京衛視的中秋晚會,小孩孤寂失落的背影,看見他回家時那霎的欣喜,凍在冰箱的一對月餅,加起來好像就匯成了答案。
靳川走進花園,又在茶幾下發現一張舊照片。
穿白裙子的年輕女人牽著同樣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她們的笑容羞澀卻快樂,十幾年前的那場初戀突然就具象起來。
她那麼溫柔,小孩卻這麼別扭,大概還是隨自己比較多。
靳川把相片放在茶幾上,自己在小姑娘方才坐過的椅子坐下,舉頭便是皎皎滿月。
其實即便把從天而降的女兒接了過來,他也很難想象,會有一個小姑娘買好月餅裝了盤,就這麼乖傻傻的坐在小花園裡等他回家。
怎麼就這麼傻?連個信息都不曉得發,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見自己的節目,如果看見了心情又如何。
靳川仰面躺倒在椅子裡,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把事情想得太容易。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心想到底是哪來的錯覺,讓他剛剛以為自己這就學會養小孩了。
手機屏幕裡還擺著小姑娘別別扭扭的中秋祝福,靳川想了又想,終於還是回復:
【中秋節快樂小蘿卜頭,可以帶我去見見你媽媽嗎?就這個節日。】
闊別十幾年,也該是時候去見她一面了。
作者有話要說:昱昱&影帝:我真的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第13章
鍾杳和靳川抵達雲水鎮鎮口時,她都還覺得像在做夢,她不敢相信他會這麼好。
望著車窗外的家鄉,她試探著問:“我想下車走回家,你要一起嗎?”
靳川居然又答應了她的提議,隻不過——
他瞬間戴上了黑色帽子,黑色墨鏡,以及黑色口罩,整個人從頭到腳全副武裝,唯恐被誰認了出來。
“唔……”鍾杳神色復雜地盯了他一會,嘆氣說,“就還是算了吧,你這樣出去更顯眼,說不定天還沒亮全鎮的人都知道我是靳川的私生子了。”
她突然醒悟,或許靳川願意過來,隻是出於奇怪的愧疚心裡也不一定。說到底,他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和媽媽吧,否則也不必包裹成這樣。
鍾杳不想勉強他,徑直下車,獨自走進了雲水鎮。
小孩的火氣來得莫名其妙,靳川從車裡望著她的背影,一時都不知還該不該下車跟過去。
恰是此時,他的手機突然滴個不停。
“靳川???你真去雲水鎮了??!!”
“你別告訴我你還帶鍾杳坐了飛機去!要是被拍到老娘立刻和你解約!”
“靳川,祖宗,全程你都務必給我捂嚴實了,就算是偏僻小鎮也不可以掉以輕心,9012了,中國連豬都已經學會上網看八卦了!”
“你他媽真的氣死我,祁丞我今天都約好了要吃飯,結果你這就通知我去雲水鎮了?你提前點和我說會死嗎,我是你經紀人又不是你媽,你怕什麼?啊???”
是佘芮終於看到了他先斬後奏的信息,看來氣得不輕,都已經連連爆粗口了。
雖是意料之中的反應,但靳川看著快爆炸的微信,依舊覺得夠嗆。
“老楊,就慢慢跟在小朋友後面吧。”他揉揉額頭,最終還是決定不下車。
突然前來本就有些冒險,佘芮話說得不好聽,卻字字真理。他和鍾晚到底沒結過婚,甚至都鮮少有人知道他們這段關系,依照世俗的說法,鍾杳隻能算個私生子。大明星的私生子,一旦被曝光,娛樂圈多的是血淋淋的例子。
黑色商務車亦步亦趨跟著,鍾杳走在前頭,心思卻早已經不在靳川身上。
正是薄霧清晨,天才微微擦亮,周遭白牆黑瓦的矮房子處處透著熟悉的氣息,她開始在想孫十五了。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