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師兄弟二人喝了這一頓酒,便和好了。
其他人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回到殿裡,這才放下心。
“兩位重歸於好,是大好事。”宋遠山笑道,“也讓我松了口氣。”
齊厭殊挑眉道,“宋宗主,你的嘴可真嚴,竟然還真的一點口風都沒露出來 。”
宋遠山打了個哈哈。
他看向鶴羽君,“要不你也隨我們一同去找白澤吧,前世之事還需要你多多出力。”
“我便不去了。”鶴羽君說,“我如今還未轉成魔修,出門還是有些……”
“一起去吧。”齊厭殊打斷道,“你肯定有什麼辦法能出門,正好路上我們再敘舊。”
鶴羽君苦笑起來。
過了半響,他說,“好,我和你們一同去。”
-
於是,飛舟在人界停泊一日之後,繼續啟程了。
鶴羽君並不是完全不能見陽光,船艙裡拉上了一半窗簾。師父們坐在屋裡陰涼處一同聊天,弟子們則是在其他房間。
房間裡,兩個孩子面對面坐著。
清清是個很自律的人,哪怕出門在外她也要每天看書寫字。自從築基之後,她更是開始學起晦澀難懂的修煉相關書籍,有一些甚至是古文。
楚執御就沒有這樣的意志力了,他一般出門便一邊吃東西一般發呆,無聊地看著清清讀書——就這樣硬等,死等,等清清看完書再和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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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他都很安靜的,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清清在這邊看書,楚執御便趴在桌面上,他越過桌子,一直用手指碰她的書。
清清被他弄的不勝其煩,一邊看書一邊拍開他的手指,楚執御還是孜孜不倦。
“楚執御!”念清終於抬起頭,她揚眉道,“你到底要幹嘛?”
少年忽然被叫了全名,就像是被提住後脖子的小動物一樣,自知理虧地縮回位置。
“我也不知道。”他低聲嘟囔道,“這兩天總感覺你哪裡和之前不一樣。”
“什麼意思?”清清問。
在這一瞬間,她開始回憶自己這兩天是不是欺負過他,可是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一切很正常,楚執御怎麼會覺得她變了?
楚執御也說不上來。
他悶悶地說,“就好像……你變得親切了,讓我想靠近你。”
兩個小孩沒聊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清清想了想,她說,“那你過來坐嘛,不要再鬧了。”
少年便湊了過來,坐下之後,他終於變得老實了。
清清終於在安靜中看完了書,她抬頭看向少年,想了想,她說,“我們要不要繼續之前的摸毛計劃?”
摸毛計劃,便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了,從接受楚執御的狼化開始,讓清清慢慢解除心中的恐懼,接受所有毛茸茸的動物。
楚執御眨著眼睛,他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小姑娘,頭頂兩隻白耳朵從烏黑的發絲之間彈了出來,抖了抖。
清清禮貌性地伸手摸了摸,然後說,“你可以直接變回狼。”
少年一頓。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小聲問,“真的嗎?”
“嗯。這幾天夢到白澤之後,我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清清之前是哪怕自己腦海裡想到毛茸茸的小動物,都會心中一顫。
可是連續這麼多天夢到白澤之後,她再回想起一樣毛茸茸的白澤,好像心裡沒有害怕的感覺。再去想了想之前在路上遇到的貓貓狗狗,也不再怕了。
感覺……似乎可以現實裡試試了呢。
清清態度堅決,倒是楚執御有些猶豫。他再三確認了她真的不害怕之後,還是不放心。
“你……你轉過頭。”他小聲說,“等我讓你轉過來的時候,你再轉過來。如果害怕的話就不要看。”
清清其實覺得沒必要,可是少年態度很堅決,她隻好側過頭,閉上眼睛,等著他叫她。
她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什麼微微冰涼的觸覺輕輕地碰了她搭在椅子上的手背。
清清閉著左眼,右眼眯著縫隙,悄悄地看過去——就見一隻雪白的小爪爪搭在她的手背上。
小姑娘頓時睜開眼睛,她看到一隻明顯還是幼崽的小白狼坐在椅子上,它抬起頭,耳朵粉嫩嫩的,爪墊似乎也是粉粉的。
清清:!!!
這竟然是楚執御??
第137章
虞念清完全呆住了。
其實幾年前剛見面的時候,她曾經匆匆看過楚執御的真身一眼,就被師兄捂住了眼睛。
那時她隻看到了一個毛茸茸的白團團,並不真切。
如今面對面了,才發現它竟然這麼可愛。她一點都沒有害怕。
清清握著它的爪爪,伸手摸向小白狼的後背。小狼的毛軟軟的,摸了一下就想摸第二下,根本停不下來。
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將小狼抱在了懷裡,它又軟又暖和,毛毛還給人一種很有安全感的感覺,抱起來的手感比玩具好多了!
小狼剛恢復原型,本來是有些緊張的,生怕念清害怕它或者討厭它。沒想到一切竟然完全相反。
它枕著女孩的手臂,任由她擺弄自己。它冰藍色的眸子抬起看著她,清清摸了摸它的尾巴尖,正巧看到小白狼抬著小腦袋的樣子,頓時擊中了她的心。
她將它抱起來,用臉頰卻蹭它的頭頂。
“御御,你這個樣子好可愛呀!”
小狼抖了抖耳朵,哼唧唧的。它安分了一會兒就想從小姑娘懷裡跳出去了,其實是有點害羞,可清清卻牢牢地抱著它,不讓它動。
她就覺得小白狼又可愛又親切,她之前擔心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如今愛不釋手,哪裡都想捏捏碰碰。
師尊房間裡,齊厭殊、宋遠山、鶴羽君和佛子坐在一起。
謝清韻其實應該算是晚輩,畢竟他和謝君辭是兄弟。奈何謝清韻在修仙界地位高,修為也高,就這樣自然地混進了長輩陣營之中。
四個人一直在談論前世今生的事宜。沈雲疏是修仙界正道的視角,而鶴羽君則是另一個完全不同的角度,他看到的事情更全面,更值得商討。
“這是我擬定的名單,宋宗主過目。”鶴羽君道。
宋遠山接過這本冊子,他抬起頭,“這是你覺得信得過的人?”
“沒錯。”鶴羽君淡淡說道,“戰火是人性的一面鏡子,尤其是前世那般冗長的戰爭,過去再高風亮節的偽君子也會脫下自己的面具。這裡的人我覺得是信得過的。若我們要提前準備,便要麻煩宋宗主提前與他們聯手了。”
“你放心,這些都交給我。”宋山遠道。他收下冊子,看向齊厭殊,又笑道,“你這個師弟真是有兩把刷子,了不得。”
鶴羽君是個多疑且小心的人,他鮮少會相信別人,今生他精挑細選選擇的盟友,宋遠山和佛子都是他前世暗中觀察過無數次,人品得到驗證,鶴羽君才謹慎地與他們產生聯系。
可盡管如此,鶴羽君也隻是與他們分享了前世的消息,對自己今生的計劃一點都沒有坦露過。
他最信任的人實際上隻有齊厭殊。
齊厭殊也坐鎮在這裡,鶴羽君才終於松口,將自己今生的想法、對敵人的計劃全盤託出。
其計劃的精妙謹慎,對各種細節和預期危險的準備都十分周全,讓宋遠山心服口服,他是真心覺得鶴羽君是個人才。
他若還是修仙界的敵人,或許有一天修仙界真的能被他攻破,宋遠山也不會吃驚。
“那是自然。”聽到宋遠山誇獎鶴羽君,齊厭殊哼笑道,“我師弟的聰明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四人聊完了正事,對未來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現在又有神獸引路,心情也總算能松快一點了。
“對了,還有個正事想要問你。”齊厭殊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
鶴羽君道,“師兄你說。”
齊厭殊神情嚴肅了許多,光看他的臉,就好像他要問的問題仿佛有多麼重大。
結果,齊厭殊低聲問,“清清前世……可有婚配?”
聽到他的話,鶴羽君輕輕笑了起來。
“這個你放心,她未曾婚嫁。”
“那她有沒有什麼未婚夫,或者和什麼男修走得近?”齊厭殊繼續追問。說到男修的時候,他下意識壓了一下聲音,好像咬著牙根,狠了一下。
“都沒有。”鶴羽君說,“她前世忙得很,修煉的時間都不夠,哪有時間談男女之情——當然,也可能是宋宗主故意的。”
他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就看向了宋遠山。
宋遠山何其無辜,他這輩子什麼都沒幹。更何況他的性子溫和,不可能做那種棒打鴛鴦的事情。
他隻會從源頭斷絕這件事情。
開玩笑,若是他徒弟先天劍骨大好前程,宋遠山自然要捂在自己的門派裡層層保護,誰敢過來影響她修煉,他就跟誰急。
齊厭殊和宋遠山對了個目光,兩個師父立刻達成一致。
看著他安心的樣子,鶴羽君便又有點壞心思。他笑道,“師兄這就放心了?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什麼意思?”齊厭殊問。他第一個反應是以為鶴羽君指他的三個大徒弟,他頓時擺擺手,“不可能,他們要是敢動那種心思,我替天行道打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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