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戴著口罩,但眉眼溫柔地彎起來,笑意也很明顯。
男人垂眼看他。
“怎麼了?”
林與鶴搖搖頭:“沒什麼。”
陸難沒說話,卻是屈指抵住了他的下巴,垂眼和他對視著。
林與鶴隻好投降:“就是剛剛突然覺得,這像是家長來送孩子上學一樣。”
隻不過這句話還沒說完,林與鶴就後悔了。
一方面,陸先生並不是他的家長,這麼說其實很逾矩;另一方面,林與鶴其實也不知道家長送孩子上學具體是什麼情況,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沒再經歷過這種事了。
剛剛的感覺其實也隻是他小時候看別的同學被家長接送時想象出來的,並不準確,估計陸先生很難理解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林與鶴正想道歉說冒犯了,卻聽見了陸難的聲音。
“上課別走神,好好聽老師的話。”
林與鶴愣住了。
“下課出去活動一會兒,別總在教室裡坐著。”
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不帶什麼情緒,開口時卻仿佛當真是家長的叮囑一樣。
“去吧,晚上放學我再來接你。”
林與鶴想笑一下的,眼眶卻沒來由地一酸。
Advertisement
他最後還是掩飾性地笑了笑:“好。”
拿著背包走進去,林與鶴走過校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男人還站在原地,目送著他。
林與鶴朝人揮揮手,轉身走了。他捏了捏鼻梁,沒敢再回頭。
冬天的太陽是白色的,掛在天上也沒什麼熱量。寒風肆意地吹著,林與鶴卻罕見地沒怎麼感覺到冷。
他還在想陸先生。
或許是男人平時太過嚴肅冷峻,真正說出這種話時,才會讓人莫名地多想吧。
林與鶴緩緩地舒了口氣。
他想,陸先生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走到教室時才七點五十。教室裡還沒什麼人,大家早上第一節課基本都是踩點來。林與鶴佔了四個位置,沒等多久,揣著早飯的甄凌他們就到了。
老師已經到了,幾個人在課桌底下偷偷吃早飯,甄凌吸著豆漿,突然小聲說了一句。
“鶴鶴。”他偏頭看著林與鶴,“你這兩天的氣色好好哎。”
林與鶴愣了愣:“嗯?”
甄凌戳了戳自己的臉,示意:“以前天一冷你的臉就特別蒼白,跟被凍上的冰雕似的。但是這兩天感覺好多了,你周末是不是去調理身體了啊?”
這兩天?
林與鶴想了想,搖頭:“沒有,可能是因為睡得好吧。”
一直睡在陸先生那裡。
甄凌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被他這麼一說,林與鶴也明顯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
而且睡眠好了之後,他學習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林與鶴本來對協議規定的任務也沒什麼抗拒,這樣一來,他就更沒有什麼異.議了。
晚上,陸難果然來接他回了家,兩人照常同床共眠,陸難也沒有再提婚前練習的事。
不過林與鶴也確實真切地感覺到,婚禮已經離得很近了。
練習流程的事雖然被擱在了一邊,但各項安排卻已經開始進行了。和訂婚時不一樣,婚禮的很多細節都問過了林與鶴的意見,有些東西還是他和陸難親自去和人溝通決定的。
林與鶴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結一場婚有這麼多事要準備。單是鮮花就要挑選幾十種,各自有不同的用途。
策劃公司雖然會給出很詳盡的資料和建議,但每個決定都還是要兩位新人自己來。
“這樣才能給兩位一個最難忘的,最合心意的婚禮。”
——這是婚慶公司策劃的說法。
林與鶴原本一直以為這場婚禮隻是個形式,至多隻需要像之前訂婚一樣走個過場就可以。
雖然他還記得陸難當初在訂婚宴上說過“這裡也就飯能吃一個優點了”,似乎是對訂婚宴不太滿意。但林與鶴還是沒想到結婚前的準備會這麼詳細,詳細到甚至讓人產生了一種……像是要去參加真正的婚禮的錯覺。
不過不管如何,林與鶴的態度還是很配合。
趁著一天下午沒課的時候,他被方木森接了出去,準備和陸難一起去看定制的禮服。
定制店在一家商場的頂層,陸先生剛開完會,還沒到。林與鶴在一樓的一家咖啡館等著,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落地窗對面就是一塊室外大型顯示屏。
這種顯示屏播放的內容涵蓋很廣,林與鶴無意間掃了一眼,就在廣告屏上看見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是陸先生。
佔據了整個樓體外牆的巨屏上,顯示的是一家商業雜志為陸難拍攝的外封和採訪視頻。商業雜志的外封千篇一律,基本都是西裝加抱臂,但這種單調的安排放在陸難身上,卻有著完全不同的效果。
追根究底,還是因為氣質和臉。
外封是男人的半身照,他並沒有做什麼動作,隻是平靜地注視著鏡頭,卻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居高俯視感。陸難的相貌原本就很出色,硬照的表現力就更突出,讓人隻是這麼看著,就不由被震懾至屏息。
照片上,男人的身側還有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
三十而立。
如此成功的三十歲。
大好的、足以讓人嫉妒豔羨的黃金年齡。
巨屏投放的震撼力比一本實體雜志的更強,林與鶴專注地看著,甚至沒有留心周圍的情況。
陸難來時,看到的便是這副場景。
他無聲地挑了挑眉。
陸難沒有發出動靜,直到林與鶴無意間回頭,才看見他,驚訝地問:“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巨屏上的內容已經換成了品牌廣告,陸難不想把人嚇到,便道:“剛到。”
林與鶴像是松了口氣,道:“那我們上去吧。”
禮服的定制還算順利,確認完進展後,兩人吃了一頓晚飯,就回了家。
林與鶴去了書房,陸難因為有個電話會議要開,去另一個房間通完話後才過來。
他進來的時候,書房的門半敞著,裡面沒有人。林與鶴似乎剛出去,平板和書都還放在桌上。
陸難從桌旁經過,平板還亮著,正在自動播放視頻,他一眼掃過去,就看見了自己。
屏幕上放著的,是白天那個戶外巨屏上放過的雜志採訪視頻。
視頻正好播到了最後,隨即又從頭開始循環播放。
看樣子,這個短短的視頻已經不知道被播放過多少次了。
陸難的眸光一沉。
門口傳來了動靜,林與鶴推門走了進來。
“哥哥?會開完了嗎?”
他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直到看見還亮著的平板時,才愣了一下。
陸難道:“過來。”
林與鶴走了過來,遲疑著,似乎想要解釋。
但他還沒有開口,就被陸難直接圈住了腰。
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林與鶴不由繃緊了脊背,神色也有些僵硬。
“哥哥……”
“你在緊張?”
陸難的聲音很低,尾音惑人。
“我還以為……”
他低下頭來,唇離對方的白.皙的側臉不過一指之隔。
“你看得多了,已經習慣了我。”
027
林與鶴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
身旁的男人離得太近,像是一抬手就能輕易將他壓制。他不知道怎麼回答才算安全, 最後也隻能硬著頭皮道。
“……有一點。”
隻是這句經過了反復權衡的話, 卻也還像是正正落入了男人的圈套一樣。
“那還需要多加練習。”
低沉的聲音落在耳畔,後知後覺地, 林與鶴終於想起了“練習”的真正含義。
——練習婚禮上的擁抱接吻。
認真配合的態度是真的,難逃緊張的情緒也是真的。林與鶴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話並不用說得太清楚, 事情已經無聲地發展到了這一步。
隻是他沒有說話,另一位將事態一手推動至此的男人卻開了口。
“你反感這種事麼?”
林與鶴愣了一下,搖頭:“沒有。”
協議上已經寫過, 必要時需要有身體接觸的配合,內裡還詳細列舉了“必要時”和“身體接觸”的準確定義, 條條框框, 堪比法律條文般嚴謹。
所以林與鶴早得知過會有這種事,也不想違約。
他解釋:“是我之前喝牛奶時嗆到了……”
唇上忽然傳來一點微糙的溫熱觸感,男人的指腹輕蹭過他的唇角。
“因為你還小。”
林與鶴的動作一頓。
還小。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種陌生而奇妙的感覺——林與鶴發現陸先生似乎在把自己當成孩子來看, 一個可以犯錯的、需要疼愛的孩子。
意料之外地, 他居然在一個協議中得到了被呵護的感覺。
林與鶴聽見陸難問:“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
都聽你的,都會配合。林與鶴堅持這麼想著, 直到被捏住下巴, 抬起頭來。
這是男人慣用的動作, 林與鶴經歷過很多次, 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這個動作的掌控意味太濃, 即使他屏住了呼吸,近距離裡的沉木香氣依舊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將他周.身完全侵佔,不留丁點縫隙。
林與鶴把那塊烏木帶在身邊那麼久,時不時就會拿出來細細摩挲,卻從來沒有一刻比得過現在的香氣馥鬱。
他垂著眼睛,薄唇不自覺抿起,幾乎已經抿成了一條線。
心跳聲越發急促,宛若一聲快過一聲的倒數。
林與鶴強行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最先傳來溫熱觸感的地方,卻是他的眼簾。
他不由愣了愣。
林與鶴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在輕.顫的眼睫落在另一人視線裡是何種的風景,才會誘使人率先吻上他的眼睛。那吻極輕,似拂過的暖風,林與鶴下意識眨了眨眼睛,剛一抬眼,就對上了男人深不見底的雙眸。
他怔了一下,隨即就被捏住了後頸。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