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樓珹連說冤枉:“不是我搞的,興許是我爸吧,他拿你爸當親家看呢!潤潤,你爸當這麼多年語文老師了,特級老師,教得又好,結果二十年了還在這個崗位。這麼經驗豐富,當校長才適合他啊!”
新房子大了許多,也是個兩居室,不過臥室倒是比原來大一倍,隔音也好。丁雪潤整天打電話,一講電話就沒完沒了,丁兆文再是傻,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潤潤,是不是談戀愛了?”
丁雪潤微不可察地嗯了聲。
“談多久了?怎麼不跟爸爸說?”丁兆文也不是什麼老古董,他並不反感丁雪潤在這個年紀談戀愛,因為丁雪潤已經足夠優秀了,學習上太自覺了,談戀愛反而是好事情。
“快一年了。”
丁兆文對他這個“女朋友”很感興趣,問了一些有的沒的,從丁雪潤的語氣中,他判斷出丁雪潤很喜歡他的“女朋友”,心裡更是產生了一種家裡要添個兒媳的錯覺。
“等高考完了,就把女朋友帶回家來,爸爸見一面。”
丁雪潤笑笑:“到時候我再問他吧。”
他們高三的寒假,也就十天左右。丁雪潤初四那天就坐飛機回學校了,樓珹提前跑來機場接他。北方的雪總是要下一整個隆冬,春節剛過,冬雪還未徹底消融。
樓珹開車把他接到了,問他去哪裡,丁雪潤說要去殘障家園。
他基本每周去做一次義工,從來不斷。他問樓珹:“你想去一次嗎?”
他記得樓珹之前就問過他,他給拒絕了,說那些孩子特別抵觸生人。而且樓珹也不像是會去幫小孩子和老人打掃的那種性格。
樓珹看了他一眼,說好啊。
下午時分,樓珹突然換了一身西裝下樓,他眉眼難掩青春氣的英俊,可一身挺拔的藏藍色西裝把他身材勾勒得很好,上好的布料裹著他的一雙長腿,結實的手臂肌肉緊繃著。
樓珹本還想打個領帶的,但他不會搞那個,於是兩顆扣子沒有扣,露出一截鎖骨。
Advertisement
丁雪潤坐在沙發上,忽然看見他這麼出場,意外得說不出話,隻直直地盯著他:“你怎麼這麼穿?”
“帥不帥?酷不酷?”樓珹走到他旁邊來,露出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你就說像不像成功人士?”
“……像,你別說話,就像。”
丁雪潤不明白他忽然這麼穿是為什麼,樓珹也沒有解釋。
等到了向日葵家園,陳院長看見自己露出熱烈的笑容,緊接著熱情地喊道:“樓總!”
——丁雪潤忽然就懂了。
陳院長把丁雪潤拉過去:“丁同學,可真是太謝謝你了,你叔叔給我們家園捐了很大一筆資金,解決了我們的大麻煩。”
“……叔叔?”
“是啊,樓總上次來的時候,說是你的叔叔,聽見你說我們這兒的情況,他就讓秘書調查了一下,給家園做了評估,捐贈了很多東西。太謝謝他了,大好人。”
第55章
學校附近在施工, 一棟高樓平地而起。前幾天,敲擊金屬的聲音聽著還像千米開外消防隊的集合鈴聲, 到今天仿佛就是斑鳩快要震碎耳邊的玻璃窗的撲稜, 或者像監考老師走下講臺,叩響桌子道:“答完卷了再檢查幾遍。”那麼近了。
趙遠陽卻好似沒有聽見般, 耳膜還有片刻的堵塞, 水漫進教室窗戶,灌進鼻腔和嘴裡, 水壓使他漸漸失去意識。
他晃了下神,茫然地扭頭看向窗戶, 哪有什麼水。
他不是在海裡?
趙遠陽死前的最後記憶, 是無窮無盡的黑色海水, 像一個黑洞般的漩渦,將他的身軀撕成了碎片。
他低頭看向桌上的試卷,米白色的紙上印著幾個黑色大字:禹海一中開學分班考試·語文。
距離交卷還剩十多分鍾, 許多同學還在趕作文。可趙遠陽卻在一個小時前就答完了試卷,並且試卷上寫得滿滿當當, 每個空格都填滿了,忽略字跡,這是一份完美的答卷。
他在飛速答完題後, 便安穩地趴課桌上睡覺了。
這會兒老師一過來,站在他身旁看了會兒他的卷子,臉上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這學生的試卷, 怎麼完美到和標準答案都差不多了?
可趙遠陽卻是想了起來,為什麼這份試卷會這麼完美。一中是整個禹海市最好的高中,進來必須至少具備兩個條件的其中之一,要麼成績非常拔尖;要麼家裡非常有錢。
趙遠陽是標準的後者,至於眼前這份完美的答卷,是因為他那“可親可敬”的周叔叔,周淳。
考試前一周,周淳把考試的標答給了他,讓他全背下來,似乎為他著想般道:“遠陽啊,你爸媽才剛走……他們對你寄予了厚望,希望你出人頭地,長大後繼承公司。周叔叔也一樣,這次分班考試考高點,進入尖子班!以後好好學習!”
當時的他,別提多感激周淳了,趙遠陽背了整整一周,一字不漏地把全部答案背了下來,拿到作文題目後,他還花錢請大學生替自己寫了一篇。結果考試時一個沒收住,全給答上了!
接著趙遠陽以年級第一的成績進了一中的火箭班,人人都知道他的成績不正常,禹海市就這麼大,多的是知道他老底的,風言風語立刻就壓不住了。
紙包不住火,班上開始傳他是作弊的,一眾優等生看他的眼光都不對了。沒辦法,趙遠陽隻能在之後的每堂考試都找周淳要答案,剛開始周淳不贊同,“你這樣不學好,以後怎麼繼承你爸媽的公司?”趙遠陽則笑嘻嘻:“我不是那塊料,周叔叔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你來管就成了。”
周淳聽後,斥責他道:“胡鬧!公司是你爸媽一輩子的心血,遠陽,叔叔可以暫時幫你照看著,等你長大了,這些東西都是要還給你的。”
除此之外,他還跟老師申請不做作業,也不知是不是周淳打點得好,還是老師真的看他“聰明”,從不管他,上課睡覺不說他,他還從不上晚自習,下午放學後就直接溜掉,和朋友去酒吧或者俱樂部去打臺球。他才不管別人怎麼想,他成績漂亮,別人眼紅也沒用。
鈴聲一響,趙遠陽這才反應過來,他拿起筆,想把機讀卡上的答案擦掉,臺上另一位監考老師卻眼尖地喝止了他:“同學!考試結束了!再動筆就算你作弊了!”
趙遠陽沒聽見般,把填好的機讀卡的選擇題答案擦個幹幹淨淨,動作一點不見著急,老師的呵斥也不管用。
“同學!”那監考老師見這學生不聽話,大步走下來,“你這樣算你作弊聽見沒有!記零分!”
趙遠陽無辜地笑笑,攤開手來,顯露出機讀卡上除了一堆橡皮使用過度的黑色泥屑,什麼都沒有了。
那老師皺著眉看看他被擦掉的機讀卡,又看看他那副無所謂的神情,懷疑道:“為什麼擦掉選擇?”
他還是在笑,不以為然道:“不想考太高。”他說話時頭仰著,眼睛裡是誠實的,但嘴角的笑卻是玩笑般的燦爛。
他說的是實話,可那監考老師壓根不信,隻覺得這個學生肯定有問題!那副懷疑的神色卻讓趙遠陽笑得更開,眼睛都眯起來,你看,他說的明明是實話,人們卻不肯相信。
等他離開教室,兩個收卷的老師才把趙遠陽的試卷單獨抽出來,開始談論:“你看他這個答案,是不是和標答一樣的?這試卷是宋老師你出的吧?你來看看。”
宋老師隻掃了一眼,“要麼他以前做過這套題,要麼他……”他盯著趙遠陽被擦掉的機讀卡區域,還殘留著黑色的鉛筆印記,他認真研究了一番,接著不可思議道:“連這些選擇題也是全對,他為什麼擦掉?”
“是吧?你也懷疑他作弊?剛才考試時我注意過,他一直埋頭答題,速度非常快。擦掉選擇,可能真的是怕考太高?”那老師說完,自己都露出了荒唐的神色。
宋老師低頭凝視著考生的名字,思索兩秒:“這樣,回頭查一下他進來的分數,下午多注意一下這個考生!”
隨著考試結束,趙遠陽跟著浪潮往校門走。周淳就在保衛室那裡等他,看趙遠陽出來,就叫住了他:“遠陽,周叔叔在這兒!”
周淳是他父母公司的第二股東,也是趙父最好的兄弟,父母對趙遠陽疏於照顧,於是周淳便顯得可親了起來,就連考試都要來親自接他。
“今天曹阿姨給你做了你喜歡吃的豉汁鳳爪……”他人長得面善,笑容和藹,一口一個遠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趙遠陽的爸爸。
但趙遠陽看見他時,眼底的厭惡濃鬱得都快溢出來了,那股厭惡不加掩飾,在周淳手臂伸過來時,趙遠陽就一拳頭過去了,一拳正中周淳的鼻梁。
大庭廣眾下打人這種事,他沒少幹,他做事從不顧忌後果。這一拳頭砸過去,周淳整個人傻住了,他嗅到一股血腥味,伸手一抹,一手刺目的血。
他讓趙遠陽一拳打得暈乎乎的,眼前出現三個重影。
有人尋釁滋事,人群慌張失措地自動散開,學校的保安抽出警棍,大喊一聲:“怎麼回事!”
周淳壓根沒能反應過來,趙遠陽吃錯藥了?!他下意識要還手,手都抬起來了,最後想到了什麼,硬生生凝固在半空中。
把怒色壓下去,他擠出一個寬容的笑:“遠陽你有什麼跟叔叔好好說……”
他的手掌攥住了趙遠陽的手腕,就是這個動作,讓趙遠陽渾身一僵。
他死的時候,周淳就是這麼拽著他跳海的。手臂上的觸感像冰冷的蛇,讓他頭皮發麻,海水一瞬間鋪天蓋地地襲來,闖進鼻腔、嘴巴、大腦。頃刻間,鹹的海水從他的身軀裡走了一遭,替換了他身體裡那些溫熱的血液。
“別他媽叫這麼親!”趙遠陽不耐煩地打斷他,眼中狠厲乍現,“滾,別讓我看見你。”說完,他便撥開圍觀人群,周淳一句“考得怎麼樣”還堵在嗓子眼的,就看見趙遠陽招手攔了輛出租就上去了。
旁邊有人遞給這個老板派頭的男人一包紙,讓他擦擦血,校園保安問他情況,周淳卻擺手說:“家裡孩子鬧脾氣。”他一邊擦血一邊回到車上打電話,開口就問:“趙遠陽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上了出租,司機問他到哪兒時,趙遠陽半晌想不出來,最後他報了家裡的地址。
他精神還有些恍惚,車上在放一首老歌,腦子裡斷斷續續浮現出舊時的記憶。十年前的禹海市,在許多地產投資者眼裡,是一塊大肥肉,房價瞬息萬變,一飛衝天。在這裡扎根的趙父趙母,到這一年時,已經累積下驚人的財富了。
趙遠陽是未成年人,雙親去世,一群親戚虎視眈眈,要搶他的監護權。可是不知為何,幾個月過去了,他的監護權卻始終被拖著,沒個定論。就好像有位高權重的人刻意拖著,不讓他的監護權輕易移交出去。
當時他一聽周叔叔願意收養他,心裡非常感動。周淳家裡還有一對子女,妹妹和趙遠陽年齡相仿,但兩個孩子性格不和,每當周思思和他鬧矛盾時,周淳都是站他這邊的,父女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好不熱鬧。
他還記得,他的監護權問題拖了四個月,結果突然出現一個可以說是陌生人的男人,要來接管他。
第56章
樓珹屈辱地認了錯:“我不該騙……炮。”他覺得最委屈的是,明明這事兒就沒有成, 抱著親了一個小時能叫炮嗎?
丁雪潤問他:“那你考了第幾名?第二?”
“不是第二……”樓珹垂下頭去。
“第三?”
樓珹又搖了搖頭, 這次頭埋得更深了。
“多少?”
樓珹聲音微不可察,夾雜失落:“十一……”
丁雪潤嗯了一聲, 抬手就在樓珹深深埋著的頭頂撫摸了下, 柔聲安慰道:“考得很不錯。”全國排名十一, 自然是很不錯的好成績了。丁雪潤之前看過錄取率, 他雖然是信任樓珹的,可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小了。
樓珹整個人僵了一秒, 繼而身體松下來, 他垂著頭, 耳尖微紅地道:“一般般啦。”
丁雪潤按照往年的錄取分, 幫他算出來一個分數區間。
“一般情況下,隻要能上三本線,就一定能被錄取。假設今年題難度很大, 你需要考三百六, 難度小, 也需要考四百四。要想求穩,那肯定是越高越好。”
他抽出自己的時間,幫樓珹檢查試卷, 幫他把錯題記錄下來,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逐一擊破。
考試前, 四班要照畢業照,女生站前排男生站後排。按照身高分部。
原本論丁雪潤的身高, 他應該在男生前排,樓珹這種高個子在後面。可樓珹非要挨著丁雪潤站,老竇說他胡攪蠻纏:“非要挨一起,你站他後面不就好了?你是巨嬰?拍個畢業照還要當同桌。”
樓珹隻好站在丁雪潤後面,兩人都站在最側的位置,樓珹稍微蹲下來一些,手在下面拉了下他的手心。
畢業照一拍完,同學們各自掏出手機拍立得等設備,在教學樓下合影。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