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敲門的人似乎很講禮貌,先敲了三下後,又等了一會繼續敲兩下,然後繼續等。
祁晏關掉遊戲,把桌子上的垃圾掃進垃圾桶裡,走到門口凝神往外看了一眼,拉開了客廳的大門。
“請問是祁大師嗎?”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的看著祁晏,“祁大師,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
杜東早就打聽過,這位祁大師雖然年輕,但是手段卻很神秘,在算命、看風水這一方面,非常的厲害。
所以看到穿著白體恤牛仔褲的祁晏走出來,他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反而十分虔誠的朝祁晏鞠了一躬。
祁晏沒有避開他這個鞠躬,隻是看了眼他身後跟著的兩個年輕男人,輕輕點了點頭,“貴客臨門,請進吧。”
“謝謝大師。”杜東胖乎乎的臉上流著豆大的珠,他微微躬身走進門,然後小心翼翼脫下腳上的鞋,怕弄髒地板。
他身後的兩個年輕男人見狀,也隻好學著老板的動作,脫鞋赤腳進屋。
祁晏回頭看到三個大老爺們都赤著腳站在門口,“貴客不必如此。”
“應該的,應該的。”杜東掏出一塊手帕囫囵擦了一下臉,苦著臉道,“冒然打擾大師,還請大師見諒,隻是杜某實在是走投無路,才做出如此無禮之事,實在萬分抱歉。”
祁晏淡然一笑,在自己紅木茶幾旁坐下,然後倒了四杯茶,抬手請三人坐下,“貴客能找到這,也算是緣分,先坐下喝一杯茶。”
杜東見這位大師臉嫩得很,最多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但是一言一行卻充滿了神秘莫測之感,更加覺得這位年輕的大師有真本事,於是態度更加虔誠了,“多謝大師款待。”
茶葉是很普通的竹葉青,但是不知為何,杜東就是覺得,大師這裡的竹葉青比別處更有滋味,更加回味無窮。
“大師,在下姓杜,幸好這些年祖宗保佑,置下幾分薄產,大師若是不嫌棄在下高攀,叫在下一聲老杜就好。”杜東主動自我介紹,不怎麼大的眼睛被擠在一起,看起來既富態又有幾分可笑。
祁晏放下茶杯,觀察了一下這位杜先生的面相,是幼年艱苦中年發達的命格,但是中年之後,事業會開始起伏,要五十歲過後,才能穩定下來。
他的氣運白中帶微紅,算不上什麼好命,但是比大多普通人要好。最重要的是,祁晏發現他眉毛十分端正有型,是個知恩圖報,心有善念的本分人。
Advertisement
祁晏比較任性,幫不幫忙喜歡憑他的眼緣與心情。他今天心情一般,不過這個杜東雖然長得不好看,也沒有身材可言,但是他卻願意聽一聽對方的請求。
“杜先生今天光臨寒舍,所為何事?”
杜先生苦著臉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大概就是媽生病、老婆生病、女兒生病,連公司也連連遭遇不順,他這個月愁得都瘦了二十斤。
看了眼杜東瘦得不太明顯的身材,祁晏抿了一口茶:“所以杜先生是想我去看一看你家的風水嗎?”
“有算命先生說我是天煞孤星,所以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杜東捧著茶杯,把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大師,您幫我算算,我的命真有這麼差嗎?”
“杜先生說笑了,”祁晏笑著搖了搖頭,“你如果是這樣的命格,哪有機會娶妻生子。除非你是康熙帝那樣的紫金龍命,不然尊夫人根本熬不到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與你天人永隔了。”
“那、那照您這麼說,我不是天煞孤星命了?” 杜東不大的眼睛裡迸發出希望,雙目灼灼的看著祁晏,仿佛隻要祁晏說一句不是,他家裡的厄運都能通通消散般。
“天煞孤星這麼萬裡挑一的命格,哪有這麼容易遇到,”祁晏食指輕輕拂過紅泥茶杯,把上面的一滴茶水擦掉,“杜先生不僅不是天煞孤星,還是母慈子孝的好命格,我想你之前遇到的算命先生,可能在推算的時候,不小心算錯了。”
這話說得委婉,但是杜東與他的兩個助理都明白,之前的那個算命先生恐怕就是個騙子。
“既然我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為什麼我家裡的人全都出了問題,隻有我什麼事都沒有?”杜東有些泄氣,雖然祁晏否認了天煞孤星這個說法,但是他潛意識裡,還是覺得是自己害得家人生病住院,所以才如此不安。
這是一個十分顧家的男人,所以話裡話外關注的都是家人,倒是他公司裡的不順很少提起。
“杜先生公司出了問題,不就是你出的事嗎?”祁晏提起茶壺,給杜東續上茶,“你太過關心家人,反而忽略了自身。”
杜東笑容裡的苦意更濃,雙手捧起茶杯,舉過頭頂:“請大師幫我!”
祁晏扭頭看向窗外,神情凝重道:“今晚七點過後,我陪你走一趟。”
“七點過後?”杜東愣了愣,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難道時間上還有什麼講究?
“那大師,不如我們現在先出去吃晚飯?”杜東客氣的道,“在下打聽過了,附近有家很不錯海鮮店,大師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去那裡品嘗品嘗。”
“那家店附近不好停車。”
“反正也不遠,不如我們步行過去?”
“不好,等一會兒要下雨,我們還是叫外賣。”祁晏拿起手機,點了四人份的飯菜,然後對愣愣的杜東道,“我比較喜歡在家裡吃飯。”
杜東也不管祁晏說得有沒有道理,反正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這個時候不是吃晚餐的高峰期,所以外賣來得很快,杜東搶著付了賬,然後把快遞餐盒擺在了桌子上。
飯吃了一半,外面就開始下起雨來,哗啦啦的聲音傳進杜東等人耳中,他們臉上都露出敬仰的神情。
祁晏把手機擺到三人面前:“一個小時前,天氣預報臺發了黃色暴雨預警。”
杜東頓時心生感慨,大師就是大師,說話真誠,不故弄玄虛,一看就是胸中有溝壑的人。
他們家這次有救了。
第8章 靜養(已替換)
晚上七點半左右雨停了,祁晏換上鞋,對規規矩矩坐在凳子上的三人道:“現在走吧。”
“好好好。”杜東連忙跟上,連鞋子都沒穿好,就急急忙忙拖著鞋跟,跟了上去,跟在他後面的助理細心的替祁晏掩好了房門。
“大師,您不帶點什麼工具嗎?”杜東看了眼祁晏空空的雙手,“還是需要買什麼,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買。”
“買什麼?”祁晏按了電梯按鈕,轉頭對杜東道,“我們不是拍電視劇,也不用去降妖除魔,所以不需要桃木劍、羅盤這些東西。”
杜東一臉敬仰,高人就是高人,做事如此淡定。
作為一個白手起家的商人,杜東在車子的愛好上,頗有土豪範兒,祁晏看了眼車子的牌子與型號,價格大概在三四百萬左右,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值錢的樣子。
“大師,請。”助理替祁晏打開了車門。
祁晏坐進去以後,聞到車裡面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四下看了一眼,發現車裡放著幾個薄荷味的香包。
“這些是我女兒放的,她說夏天熱,人容易犯困,放些薄荷在裡面,司機開車的時候就不容易走神了。”杜東見祁晏的眼神落在薄荷香包上,笑容裡帶著驕傲,“這孩子從小就孝順,成績好,人又乖巧……”
可是想到躺在醫院的女兒,杜東聲音有些哽,說不下去了。
祁晏見他這樣,面色微緩,勸道:“杜先生不必擔心,你的女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謝大師吉言,”杜東朝祁晏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隻要她們沒事,叫我做什麼都願意。”
聽到這話,祁晏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出神。他的掌紋十分清晰,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紋路,老頭子曾說他的掌紋是貴人命,他也沒看出自己貴在哪兒。
醫人不自醫,再會算命的人,也算不出自己的命運。不過祁晏對自己以後的命運半點不關心,人活在世上,隻有未知才有期待,如果連期待都沒有了,生活與一潭死水又有什麼差別?
杜東的家是一棟兩層別墅,別墅的草地與花叢非常雜亂,似乎是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了。走進屋內,給人一種沒有人氣的陰冷感,窗簾也拉得嚴嚴實實,讓人覺得非常不舒服。
“讓大師見笑了,因為我最近一直都是待在公司跟醫院,所有家裡都沒怎麼打理過,”杜東尷尬的笑了笑,按下牆角處的開關,頓時整個房間燈火通明。
從裝修風格來說,杜家比楊家更有品味,但是祁晏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楊家的百寶價上,看到一尊唐三彩擺件。
唐三彩在文物裡面,算是有名的品種,但是這種東西實在是不太適合放在家裡,更別提擺在客廳裡。這個玩意兒在古代的時候,屬於殉葬品一類,能夠用它的隻有死去的人,萬萬沒有活人使用它的道理。
“杜先生是藏家?”祁晏指了指唐三彩,以及它旁邊放著的一塊成色有瑕疵的玉璧,這兩樣東西都散發著陰冷的黑氣。
“哪裡,我是個粗人,對這些東西沒什麼研究,”杜東搖頭道,“這是前幾個月,我母親過壽時,兩個朋友送的。”
“哦,”祁晏若有所思,“商界的朋友?”
“是啊,”杜東點頭道,“都是幾個合作伙伴,聽說這兩樣東西挺貴重,我如果不擺出來,哪對得起朋友的一番心意。”
“那你這兩個朋友挺大方的,”祁晏垂下眼睑,語氣有些淡淡,“連真品都願意送給你。”
杜東察覺到這話有些不對,“大師,這兩樣東西……有問題?”
祁晏沒有直接說有問題,隻是道:“我看這兩樣東西做工精細,又都是真品,具有研究價值,杜先生如果舍得,可以捐給博物館,也算是功德一件。”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